与高岭之花闪婚

39.惊变

    
    若单单是亲吻, 也倒罢了。
    梅蕴和的手有些不规矩, 钟意推开他, 眼睛水汪汪的:“闹什么脾气呀。”
    梅蕴和抿着唇, 掐着她的腰,声音沉沉:“我和你一块过去。”
    ——果然, 他又吃醋了。
    不知道是不是性格使然,这家伙吃醋生气,也都是一直默默堵在心里;只怕这次是真急了, 才表现出来。
    钟意又好气又好笑。
    有什么好吃醋的啊,发小受伤,她不过去探望一下而已, 瞧把他紧张的。
    在感情上,梅蕴和又像是个不成熟的孩子了。
    钟意把他推出去,自己换好了衣服,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他既然想去,那就去呗。
    反正自己和徐还也没有什么,让他看看,也好消除了他的疑心。
    梅蕴和与梅存和发了短信告知, 自己则带了钟意杀往了陆林市第一人民医院。
    徐还远远没有电话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惨。
    钟意和梅蕴和进去的时候,徐还正中气十足的和病床前的一个姑娘骂架,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受伤严重的模样。
    “狐狸精!”
    “小白脸!”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骂的正欢实。若不是徐还现在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钟意怀疑两个人立刻能掐起来。
    梅蕴和轻咳一声。
    徐还猛地回头, 瞧见俏生生的钟意,立刻呆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还不知道有人给钟意打过去电话,一脸错愕。
    他挣扎着想起来,结果被姑娘手疾眼快按住了。
    姑娘语气嘲讽:“都脑震荡了,就别晃悠了。本来就蠢,不怕把那点脑子也甩出来。”
    ——咦。
    这声音很耳熟啊。
    钟意仔细一瞧,惊了。
    这不是宋文典宋小姐么?一身白色运动装,干净利索,和前几次的气质不太同,钟意一时没有认出来。
    她什么时候和徐还搅和在一起了?
    或许是钟意的表情太过惊讶,被按在床上的徐还难堪地别过了脸:“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突然间就又抓又挠的。”
    宋文典柳眉一挑:“明明是你自己嘴巴犯贱。”
    眼看着□□味又浓郁起来,钟意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都冷静一下。”
    好不容易把这俩人分开,宋文典快言快语,才把这事情理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是徐还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块喝酒扯皮,不知道怎么扯到梅蕴和身上了,徐还说梅蕴和阴险狡诈,恰好被路过的宋文典听到。
    宋文典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钟意有些难以置信:“……一巴掌就把你打成了脑震荡?”
    徐还的身子板已经弱成了这个样子吗?还是说,宋文典天生神力,与众不同?
    “不是……”
    徐还现在还不能起身,脑震荡使然,他一起来就恶心想吐,头昏脑胀。
    他躺在床上,弱弱地开口:“不是她打的。出门的时候,外面有个电动车直冲过来——”
    当时徐还下意识就跑过去,把宋文典推开。
    结果他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在地上,不偏不倚,后脑勺正好撞到一块突出的地砖上。
    然后就被送到医院里来了。
    宋文典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我还能不知道躲车?多此一举。”
    徐还气的不行,偏偏还做不了什么,一个劲的按传呼铃。
    护士进来,他指着宋文典,咬牙切齿:“把她赶出去,快点!”
    ……
    看到徐还还有力气赶人,钟意就放下了心。
    问题不大。
    不过他这脑震荡……来的也真冤啊。
    宋文典昂首挺胸出去了,临走前,眼神复杂地看了梅蕴和一眼。
    说是徐还和人打架受伤,其实他脸上除了那个巴掌印外,倒没有别的伤痕。
    至于宋文典——
    以钟意对徐还的了解,顶多是打打嘴炮,真动手打女人,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梅蕴和扯了扯钟意的衣服。
    他不乐意看到钟意对别的男人嘘寒问暖。
    徐还就更不行了。
    他现在还记着婚前钟意把徐还塞衣柜里的事情,当时解释说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啧。
    想想就觉着不舒服。
    钟意一回头,就看见梅蕴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明明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吃起醋来倒是厉害。
    她无奈又好笑,轻声对徐还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徐还轻嗤一声,别扭的扭过脸:“算了吧,见色忘义的家伙。”
    梅蕴和也不太乐意。
    明天?明天还要来看他?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搭上了钟意的肩膀:“走吧,病人需要静养。尤其像小还这种——伤到脑子的。”
    钟意想想,他说的对哦。
    徐还躺在病床上,想跳起来骂梅蕴和一顿,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毕竟现在小闹钟是站在梅蕴和那边的。
    徐还眼睁睁地看着梅蕴和揽着钟意的肩膀离开,心里颇不是滋味。
    曾经那个人和自己多么要好啊,现在也只能降格成普通朋友了。
    出了病房,等电梯的时候,钟意猝不及防,遇到了个熟人。
    孟阳。
    他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的整齐,穿着白大褂,端的是玉树临风,斯文败类。
    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视线。
    他友好地朝着两个人打招呼:“呦,蕴和,小百合,又见面了。”
    ……小百合?
    这都快成为她的代号了。
    钟意已经习惯这个外号,笑着和他打招呼:“孟医生好。”
    孟阳看了眼她的肚子,促狭地笑:“怎么,身体不舒服?还是好事要临门了?”
    “没什么,”梅蕴和接过他的话茬,“你不走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留几个月呗,”孟阳伸个懒腰,“说不定,还能继续帮你出谋划策,免得再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梅蕴和不言语。
    电梯在这个时候到达。
    三人就此作别,孟阳理了理衣领,笑眯眯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钟意站到电梯里,在电梯门合上的那瞬间,看到宋文典彪悍地冲过来,对着孟阳的肚子就是一脚——
    妈耶。
    梅蕴和握住钟意的手,解释:“她从小就这样,习惯了就好。”
    “……”
    钟意挠了挠梅蕴和的掌心,刻意在咬重:“从小,嗯?”
    梅蕴和面不改色:“就像你和徐还从小就认识一样,我和宋文典也是。”
    “你吃醋了?”
    梅蕴和偏过脸,耳垂微红,言简意赅:“没。”
    笑话,他难道还会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吃飞醋吗。
    他又不是十七八岁的人了。
    只是……还是有点不开心而已。
    第二天,钟意早早起了床,梅蕴和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看她捧着手机在看,凑了过去:“在看什么?”
    钟意说:“看脑震荡患者可以吃的东西,中午给他送个饭。”
    梅蕴和心里颇不是滋味。
    原来钟意不是只会给他做饭的,徐还生病住院,她也会去照顾,而且这么仔细。
    他竭力告诉自己这是件平常的小事,却还是没办法平息下来波动的心情。
    很糟糕,特别糟糕。
    钟意放下手机,瞧见梅蕴和一脸不爽,笑着蹭上去:“怎么了?”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吃醋了,”梅蕴和说,“看你对他这么上心,不太高兴。”
    钟意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她哄着他,“中午我给你单独做好不好?保证比他的更丰富,比他的更用心。”
    “嗯。”
    梅蕴和摸摸她的脑袋瓜:“也不用多么复杂,简单点就成。”
    他还是不想让她受累。
    只要是她亲手做的,什么都好。
    送走了山西老陈醋,钟意开始去超市挑选食材。
    徐还禁食油腻辛辣,炖了冬瓜排骨汤,切了新鲜的芦笋来炒蘑菇。出发探望徐还前,她煲了羊肉白萝卜,请阿姨帮忙看着,等回来以后,差不多就可以给梅蕴和送过去了。
    她哼着歌,脚步轻快,到了病房门口。
    房门没有关严,留了一丝缝隙,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除了徐还,还有宋文典。
    两个人还在吵架。
    钟意不由得有些无奈,两个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闹别扭呢?
    她抬起手,准备敲门了。
    手刚抬起来,就听得徐还言辞激烈:“钟意怎么了?你再说一句钟意不好试试!”
    钟意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默默地守着门,内心极度挣扎。
    ……偷听墙角不太好耶,可是现在又提到她的名字,她这时候进去,三个人都会很尴尬的吧。
    宋文典的声音传来,她在反击:“那你凭什么说梅蕴和不好?”
    “他哪里好?”徐还冷笑,“你们都觉着是小闹钟攀了高枝,压根就不考虑她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个人问她想不想嫁!最可恨的是梅蕴和,明明是他害的钟叔叔破产负债,又摆出个救世主的姿态来,让人对他感激涕零。恶心,真恶心!”
    钟意听到耳朵里,有一瞬间的发愣。
    那些字词她听得清清楚楚,却没办法在脑海里拼凑起来,胡乱揪在一起,成不了完整的句子。
    她感觉自己突然听不懂徐还的话了。
    他刚刚说梅蕴和怎么了?
    宋文典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的嘴堵上:“你吃大粪了嘴巴这么脏?没凭没据的在这里扯什么蛋。”
    “凭据?”徐还气的差点砸床,这个秘密让他憋的寝食难安,今天在宋文典的刺激下,终于能发泄出来了。
    徐还心里无比的痛快:“这是那天薛廉喝醉了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了,当时梅蕴和去找了他,让他压着那笔资金,不要——”
    钟意面色惨白,她想阻止徐还继续把话说下去。
    她大力推开了门。
    嘭。
    徐还闭了嘴巴。
    钟意浑浑噩噩,走到他面前,脸上挤出来一丝僵硬的笑容,把饭盒轻轻放在桌子上。
    “你慢慢吃,看你还有力气吵架,我就放心了。”
    钟意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颠三倒四的。
    她只觉着很冷。
    是那种,从心底里慢慢渗透出来的阴冷。
    慢慢地,蔓延到四肢。
    徐还被她吓住了,缓和了声音叫她:“……小闹钟。”
    钟意说:“我没事。”
    她怔怔地在病房里站了站。
    宋文典和徐还,大气也不敢出。
    她看着这白墙白布白床,僵硬转身,一步步离开。
    “小闹钟,你去哪?”
    看着她要走,徐还急了,想从床上起来,结果被宋文典按住了。
    “回家。”
    钟意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那笑容让徐还心里一紧。
    钟意重复了一遍,喃喃低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要回家了。”
    ——回家,回梅蕴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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