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梅蕴和就将搜集来的证据都交给了钟意。
赵青松是如何去寻找的薛廉, 又许下了怎样丰厚的报酬……
钟意越看, 越觉着难以置信。
都是熟悉的名字, 那段阴暗时光里,她听到父亲和母亲聊天, 说最近生意难做,客户流失的迅速。
原来,都是赵青松在幕后捣鬼。
他图什么呢?
钟意百思不得其解。
梅蕴和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小姑娘越来越惊愕, 最后沉默地把那摞纸放下来。
小小的软团子,心里也藏着事呢。
他刚想过去安慰她,没想到钟意主动抱了过来, 这次倒没有哭,只是默默地拿脸蹭他的衣服,像是要努力把自己塞进他的怀抱中。
梅蕴和内心生起一股罪恶感,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小姑娘处处长的小巧,头脸也是小小的。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说, “他再也不会出来打扰你。”
赵青松在家里忐忑了两天,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找钟意赔礼道歉。当初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东窗事发——钟徽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富商,还是个死脑筋。
他哪里想到, 钟意竟然会和自己表哥在一起呢?
梅蕴和又是出了名的护短, 赵青松被他护的时候没感觉这性格有什么不好;可如今, 钟意站在梅蕴和身后,他就开始慌了。
念在表兄弟一场,他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梅蕴和的确没有做的太过分。
他与赵青松的父亲聊了聊,当天晚上,赵青松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滚蛋。
赵青松原本在港分部,好歹也是祖国母亲的怀抱里,现在直接被踢到了美国,人生地不熟。赵青松没敢和梅蕴和纠缠,在他看来,没有被丢进非洲,已经是表哥手下留情了。
钟意对梅蕴和的决定没有异议。
赵青松毕竟是他表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也不是一个盲目的人。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
更何况,梅蕴和已经给予了她不少帮助,钟徽如今顺风顺水,只怕也少不了梅蕴和的助力。
犯错的人是赵青松,不是梅蕴和,钟意也不会迁怒于他,和他发小脾气。
钟意没有告诉钟徽这件事情,还拜托梅蕴和保守这个秘密——
钟徽脾气耿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定会生气,但这中间又夹杂着一个钟意和梅蕴和,他除了白气一场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还不如不知道。
梅蕴和答应了她。
为了弥补钟意,梅蕴和让王特助给他重新排了会议时间,抽出一天的空闲,来陪钟意去宿灵山泡温泉。
梅存和要在国内长留一段时间,一听说要去宿灵山,直接拖了梅景然一起去。
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们二人生活的!”
说这话的同时,梅景然蹭蹭蹭地跑过去,仰脸看向钟意,声音天真且无邪:“对呀,爸爸只是想从小叔叔小婶婶这里获得灵感而已。”
梅存和黑着脸把梅景然拽到自己身后。
梅蕴和偏脸看他,目光毫无波动:“获得灵感?”
“下半年有场画展,”梅存和摊开手,“主题是爱。原计划展出的那幅《相濡以沫》在运输中破损了,我需要重新画一副。”
顿了顿,他又说:“可惜的是,我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梅蕴和与钟意身上。
老夫少妻,钟意又和赵青松订过婚。
梅存和听说过不少关于堂弟夫妻俩的传闻,嗅到了狗血的味道,直觉告诉他,这俩人能够给予他关于“相濡以沫”的灵感。
梅蕴和抿抿唇。
他其实不太乐意这样被表哥“取材”,就像当时梅存和看了钟意的照片,惊为天人之下画的那副百合花与美人。
梅蕴和得知之后,立刻将画想方设法弄到手,私藏了起来。
钟意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起去玩呗,人多热闹。”
梅存和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堂弟,从不苟言笑瞬间融化成了一脸宠溺:“行。”
梅存和:“……”
他早就知道梅蕴和有个克星,可没想到这克星这么强硬啊!
真是一物降一物。
梅存和没有丝毫身为电灯泡的自觉,在得知梅蕴和竟然打算坐缆车上山之后,他不由得谴责他:“你不觉着,如果不是依靠自己双脚上山的话,就辜负了这一番好山景吗?你难道不想拥抱下大自然吗?”
梅蕴和沉吟片刻:“你说的对。”
“那我们——”
“景然。”
梅蕴和忽然叫了梅景然的名字,小家伙哒哒哒跑到了梅蕴和身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同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梅存和瞠目结舌。
这是个什么意思?
梅蕴和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既然堂兄这么渴望拥抱大自然,那就自己往上爬吧。”
……啊?
等到梅存和气喘吁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已经休息很长时间了。
梅蕴和在给钟意剪指甲。
梅存和怀疑,自己是运动过度,出现幻觉了。
他晃了晃脑袋。
梅景然拿了本书,安静地翻看着。在他旁边,梅蕴和一手指甲刀,一手捏着钟意的手,表情认真。
梅存和从来没见过梅蕴和这样的表情,他对待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而在钟意这里,他却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梅存和有些怅然。
他也曾有过这样热热烈烈的爱情,只可惜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大火燎原,霎时间化作灰烬。
但梅蕴和显然不是这样。
他剪完指甲,又拿小锉刀给她慢慢地磨——
梅存和猛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这俩人的注意力。
梅蕴和淡淡地瞧着他。
梅存和摊开手,一脸无辜:“剪完了吗?我们该去泡温泉了吧?”
原本梅蕴和预订的是一个单独的池子,因为梅存和和梅景然的加入,他不得不更改计划,又订了一个。
两个池子是挨着的,中间都以石壁隔开,虽然看不到,却能听到对面的声音。
钟意身上的这泳衣,还是梅蕴和挑出来的。
黑色的连体式,紧紧缚在身上,露出骨感莹白的背部。
钟意起先觉着不太自在,但毕竟只有她与梅蕴和两人,这才放下了心。
梅蕴和与她介绍:“这次泡的是碱性泉,被称作‘美人汤’,对皮肤有好处。”
钟意侧着脸听他讲。
她之前也跟随母亲泡过,不过没有在意过这些功效,基本上母亲和人聊天,她就在一旁发呆。
印象最深刻的是硫磺泉,乳白色的泡沫,让她接受不了的味道,却是母亲的最爱。
梅蕴和不疾不徐:“其实也不过是个放松舒缓的作用罢了,除非天天泡,不然效果也微乎其微。”
钟意很赞同他的这番话。
她蓦然发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梅蕴和了。
他成熟,稳重,无微不至。很多时候,压根不用她操心,他自己就会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因为年龄上的差距,他阅历丰富,会给她讲很多奇特的小东西,引领她涉足她不了解的领域。
钟意看着他的眉眼,心潮涌动。
她突然想亲吻他。
钟意也这么做了。
一改以往的被动,她凑上去,细细亲吻他的唇,他的脸。
梅蕴和猝不及防,揽住她的腰肢。
空气中还带了凉意,而温泉水暖,交错相吻的二人,也是情意绵绵。
钟意忽然感觉到梅蕴和在推拒她。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的离开他的唇,困惑地瞧着他:“怎么了?”
难道是她亲吻太生涩,被嫌弃了吗?
她的头发有几缕不小心落了下来,沾到了水,眼睛和头发一样湿漉漉的。
真是要命的性、感,他想。
梅蕴和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再亲我就忍不住了。”
他的手指在钟意肩膀上划过,轻轻磨蹭。
钟意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离开他,缩在另一边,受惊地看着他,脸蛋绯红。
“怎么这样啊……”她小声抱怨。
梅蕴和不说话,他垂下睫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量忽略掉身体的反应。
他也没有办法。
钟意于他而言,是能让人上瘾的糖果,一旦尝过,就再也控制不住。
梅蕴和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泡完了温泉,钟意换上绯红色的浴衣,她原本白嫩的皮肤泡的泛了粉红,裹在浴衣里,更加甜美可口。
这样甜美可口的小姑娘,在细细地品尝甜美的茶果子。
摆在她面前的那一份,做成了樱花的形状,娇小可爱。
旁边放了竹制的小刀,勺子,还有一杯清茶——甜点太腻,正好用茶来中和。
梅景然与梅存和泡完了发困,齐齐跑去休息了,就剩两个人在茶室安安静静地吃茶。
钟意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小片安静。
梅蕴和眼尖,瞧见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老徐。
能让她称呼老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徐还。
梅蕴和不动声色,放下了茶杯,看着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接听了电话。
差点打翻了刚刚还在称赞的茶果子。
电话那端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钟意听不出来是谁。
“小闹钟是吗?”他粗声喘着气,声音急促:“你快点过来,徐还被人打的住院了。陆林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赶紧过来。”
只匆匆一句,他就挂掉了电话。
通话音量调的大,再加上那个男人声音粗犷,是以,坐在钟意旁边的梅蕴和听得一清二楚。
钟意在听到徐还被人打了之后,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梅蕴和。
梅蕴和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一双眼睛安静的如同深山寒潭。
钟意的心,猛地一缩。
她刚刚在干什么?竟然会怀疑梅蕴和?
钟意匆匆别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蕴和,我得过去看看。”
徐还和他家里人闹翻了,如今不知道在哪个朋友家住。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照顾病人,看来徐还这次真伤的很重,不然也不至于给她打电话。
两个人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曾经也要好到恨不得穿同一天裤子,现在徐还打架住了院,她不能不去。
“好。”
梅蕴和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垂下了眼睛。
钟意担心徐还的伤势,暂时抽不出时间来关心梅蕴和的内心世界。
是以,她忘记了一点——
梅蕴和是坛山西老陈醋,平时还好,一旦他吃起醋来,那酸劲儿,啧啧啧。
钟意匆匆地跑去更衣室,刚刚脱下来浴衣,还没穿好衣服呢,门就被打开了。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拿衣服捂住胸口,睁大了眼睛——
来人是梅蕴和。
他目光晦涩地瞧着钟意,脸色不太好看,忽然就倾身过来,低头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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