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打自己被要挟着亲手杀了唐敏之后,哪里来得这般多的同情心,唐敏与越王爷本意是让我体会杀人意味,以免以后心慈手软,误下大事,可想不得我杀了人,却比之前还要心慈手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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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可恨只必定可怜之人,便是这个道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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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道:“我看刚刚看到桌上有一品菊花鱼生做的不错,咱们小厨房的厨子是顺德名厨,手艺精湛,盘中鱼肉晶莹透白且薄润如纸,吹弹可破。而这道菜提前准备食材的方法很特别,把鱼放进山泉水里面,不喂食物让它饿着,等到几天以后开始吃,切开的每一片鱼肉薄如蝉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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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喜欢吃鱼,反倒是越王爷对鱼菜有特别的爱好,我恹恹地回他道:“小厨房的厨子手艺自然是好,不过这品菊花鱼我倒是没怎么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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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是向上游,还是向下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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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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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他道:“向上游还是向下游,这是由得鱼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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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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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说得,自有其选择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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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总算开口扯到如今的事儿上:“我早说过,娴侧妃是唐府棋子,说来是个可怜人。但若是她安分守己,待在辟给她的一方水池里不做动弹,我自然会给她安排妥当,保证今后的衣食无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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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朝我靠了过来,说道:“你聪颖智慧,也看出了娴侧妃的心思。虽然有你推波助澜的缘故,但到底是她心思不正偏要争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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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明白王爷的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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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处,但其可怜处也正是其可恨之处。/p
我道:“吃了药已经这么些时候,想来她的身子也已经败下了底儿了,此刻药停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但若今后,若她当真有二心,犯下大忌讳,我便,我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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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问我道:“你便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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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装出一副狠辣模样:“我便亲手来了解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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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呵呵一笑,这笑声我算是听出来了,每个分拆开来的声调都表示了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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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跺脚朝他怒道:“你且看着好了就是,以后,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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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护着,就算护的不周全,也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保你护你,”他揉了揉我脑袋,隔着皮手套又拉起了我的手,笑得很是暖,“但这毕竟是以后的事,口头诺再好听,也践行不了如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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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问他道:“那如今,如今我们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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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沐浴,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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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和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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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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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天上皎月难得休息一轮,满天繁星倒是充当了照明的功能。可越王爷向来是不喜欢亮堂的,是以我们各自沐浴后,有丫鬟进我房里来布置,各个臂弯里都搭了厚实的布帘,我刚想问,将归却拉了我按坐在了梳妆镜前,伺候我在身上各处细细摸了香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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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张口,将归却很霸道地与我说道:“这是王爷的吩咐,王妃可不要再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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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王爷的吩咐,那我就只好乖乖闭上嘴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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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伺候我涂抹完了全身,那味道就跟在身上贴满了玫瑰花瓣似得,我闻着香得刺鼻,鼻子难受很想狠狠打几个喷嚏;可将归却很满意,举着灯盏,把只穿着亵衣亵裤的我从头照到尾,欢天喜地地与我说道:“主子模样长得好,皮肉嫩滑摸着更是好,王爷铁定是喜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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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了抽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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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扬了声,朝着周围当值的小丫鬟们问道:“你们手脚快着些,这么点活计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干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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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了干完了,”有个小丫鬟也是满脸笑意,迎上前汇报工作道,“咱们几个不如将归姐姐手巧,王爷吩咐的差事,需得边边角角都察看几遍才好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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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也笑:“几个小蹄子都敢拿我打趣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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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看着这群小姑娘乐呵得像是过年要讨红包的模样,心里疑惑是一重一重的,插了个空荡总算是插进嘴了,我问她们道:“王爷这是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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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神秘一笑:“王妃还不知道呢,王爷吩咐下去了,说这几日要跟王妃,要跟王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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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丫鬟接了话茬:“王爷的原话,要跟王妃为皇家开枝散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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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愣神,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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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玩笑似得打了那多嘴的小丫鬟一记,笑骂她道:“姑娘家家没个轻重,嘴里话说出来都没个把门的卡,小心我告了总管事,让他撕烂你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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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说到底不过是王爷要与我睡觉,做什么这般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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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说得太直白,别说那几个道行浅的,就是将归这个在我身边早加厚了脸皮的都是泛起了一阵红,她软了声音低低地劝道:“王妃,这般事儿,您可不好这般大剌剌地给明面上说出来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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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也不是头一次与我一起睡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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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把脸红透了:“王妃,王爷这可不是当您是侍寝的女人,他可是下了令把自己起居的所有东西都给搬到您的正房里来,通告全府说您便是王爷的唯一恩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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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人递话进来,说王爷已经沐浴好了,待会儿便来与王妃歇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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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来,几个小姑娘又是一阵瓜熟蒂落甜瓤心的脸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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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举着灯盏又把我打量了一遭,彻底放下心来,扭身吩咐小丫鬟们道:“挂上的厚帘布都给放下来吧,一个拿着个灯盏出门候着,都给我当心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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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们举着豆大的小灯排成一列,挨个地朝我行礼后出了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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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糟糟漆黑的房里头只有将归手里的那盏灯还有亮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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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嚯了一声,“好大阵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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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与我道:“王妃,咱们几个都在值夜的房里头,您若是早上起来有吩咐了,直接在外头喊一声就好。王爷规矩大,夜里头奴婢们是万万不敢掌灯推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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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边上悬着的宫灯一盏一盏被人拿着木叉给拿了下来,将归脸上的兴奋是挡都挡不住,匆匆行了一礼道:“王妃辛苦伺候王爷,奴婢告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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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把最后一点光明也给拿走了,我摸了摸鼻子,像个瞎子似得摸索着往床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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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大手却在我腰上头使劲,一个用力地回拽,我的后背便紧贴上了一副厚实宽广,温度灼灼的胸膛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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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晓来人身份,自然没了惧怕情绪,不光是没有惧怕,我还有心情开了玩笑似得说道:“我记得咱们初见时候,你一直在问我哪儿来的轻功,可你这疑问却没法用到我的头上,你说你进来时候,连丝风都晃荡不起来。这下该轮到我来问你了,堂堂一个王爷,哪儿来得这么卓绝的轻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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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在我身后低低地笑起来:“唐垂珠不是唐垂珠,越王爷就一定是越王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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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此言,讶异地问他道:“你也是生魂入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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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凄惨些,我一出身便是这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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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装怒道:“这套近乎的手段也太蹩脚了,根本就扯不上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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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有关系,实在的夫妻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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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牛头不对马嘴,你给我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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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还真放开了放在我腰上的力道,不过他的力道转变了个方向,朝我肩膀和膝盖上头放,黑暗里头我一阵天旋地转便踏不到实地了,手臂赶忙地找一个支撑点,自然而然地就挂在了越王爷的脖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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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两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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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只胳膊勾在越王爷的脖子上,一只手腾空出来找到他腰间软(和谐)肉一掐,感到这男人钢筋铁骨的身子忽然瑟缩了一下,我无不得意地与他说道:“看来你也有破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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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破绽此刻正正地被我抱在怀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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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羞燥得,的亏周围暗漆漆黑压压,“你从哪儿学来这般多的骚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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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闷笑两声,稳稳当当向前走,再稳稳当当地把我放在了整理齐整的床铺上,他气息打进门就灼热,又不问,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床笫之事,自然不会假惺惺地排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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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一把先制止住了他靠近的胸膛,问他道:“你是什么时候晓得我不是唐府的那个唐垂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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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手捞到了他的手心里头,放唇边慢悠悠地啃,也不回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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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头撩拨了一下他的下唇,他此刻呼出的气跟火山爆发似的灼热,我催促他道:“之前在去木兰围场的时候我便问过你,你那时候模棱两可地不肯直面地与我说道,如今唐家都没了,你也晓得我生魂入体的真相了,这般你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快与我说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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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一把含住了我不听话的指头,含糊不清道:“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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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舌(和谐)头也是有功力,卷着我手指还不安分,含着舔着吸吮着,直把我给撩拨得身上也起了火,还好我是个清醒不贪欲的,手被俘虏了便把脚也用上,跟狮子顶球把越王爷给阻挡在我底线之外,“你什么时候我发现不是唐垂珠的?嗯~不说就不许靠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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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把我的指头从他嘴里勾出来,附到我耳边轻轻说道:“我早就晓得,第一眼见着你的时候就晓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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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灼热感真的好像是瘟疫一般,越王爷身上的哪个口都能王爷身上宣泄,撇除了手指头此刻却盯上了耳朵,我模模糊糊地问道:“什么……第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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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有前缘……我一直等着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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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软软,像是把骨头抽了似的伸不直,手脚的防卫此刻也全然抵不住越王爷的纵火进攻,脑子里仅存的意识纷纷弃胄溃逃,越王爷此刻乘胜追击直接把自己一大片裸露的胸膛给我贴了上来,火热的关键点就压在了我双(和谐)腿之间,只等一声令下便攻城夺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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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爷咬着我的耳垂,两排牙齿咯吱吱地轻轻摩挲,他鼻子口喷火气喷的不行,还软侬地与我说道:“我本就为你而生,你叫我都等了多久了……我怎么会一眼认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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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忽然划过了一声铁链的清脆碰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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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好像是从半空砸下来的冰块,着我清醒半分,可奈何有人把我整个投入了岩浆里,烧骨融肉,早已没了一点渣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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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旖旎,我不晓得什么时候入得睡,只觉得我睡得格外香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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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时候,蝉鸣早已停歇,倒是没下雨天气晴朗日子,早上会多几声脆得不行的鸟鸣,我悠悠转型,偌大的床上早已没了越王爷踪迹,就剩下一片凌乱的被褥,和被折腾得腰酸背痛的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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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耳朵尖,我不过是伸个懒腰的声响竟也能被她捕捉到,打帘匆匆进来,瞧着我一脸迷糊的模样,忍不住笑劝我道:“王妃若是身子乏累,再在床上歇着躺一会可是可以的,王爷已经被宣入宫里议事了,今儿王爷事多,怕是要好晚些才能回来,临走前特地嘱咐奴婢们不要吵醒了王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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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最近这么忙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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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愣了下,与我悄声道:“该是唐家案子的善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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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问她道:“唐家如今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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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道:“都已经定下谋逆罪名了,还能怎样,还不是得”她拿手在脖子上比了个砍头的姿势,“谋反可是三不赦的罪责,九族按律具得被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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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漠然不言,手指在锦被面上打转,将归有些急忙地劝我道:“王妃可别自踏死局,虽然唐府里有您的血亲,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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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里头没我的血亲,”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跟她说道,“我也没想着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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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犯的是谋反罪责,这项大案的揭发还是由越王爷亲自揭发的,证据也是越王爷亲自找回的,我此刻若是有什么丁点与唐府好的动作来,岂不是登时地打了王爷的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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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身份这般特殊,后头还有个皇室想拿我作饵虎视眈眈,越王爷是唯一向我投出橄榄枝,也是唯一能护得住我的人,此刻开罪于他,我才是真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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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长舒了口气道:“王妃这般想就最好了,无论怎样,还有王爷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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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而不语,准备要起身换衣裳,可惜要腰酸的,就跟一匹马昨夜在我身上原地打转地奔驰似得,根本就直不起来,将归过来扶我,衣裳被扯开了一点,老天,密密麻麻的被咬出来的红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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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将归拿了面镜子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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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被取来放在了我的眼前,一照之下简直目瞪口呆,我把衣领又拉开了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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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脸都红透了,让小丫鬟把镜子拿着,自己跑去柜子里捧了个精致的老红木描金雕花匣子过来,里头齐整地摆了四五个白瓷小瓶,将归道:“这是王爷昨日便差人备下的,各个都是太医院用顶级的药材,王妃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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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里头药草香悠悠地钻进了我鼻子里,还挺好闻地,便问她道:“这些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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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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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瓶放在手里头把玩:“擦在脸上的,还是身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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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脸红得更透,“消肿的,擦在,擦在被摩擦红了的地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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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自己端坐的下身看了眼,又看了眼将归,觉得她形容得还真是贴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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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小丫鬟急匆匆在门外叫唤,将归拍了拍脸,撸袖打算出门正一正规矩,可去了一会儿便也急匆匆地回来,面色惊慌得怕是比门外小丫鬟还更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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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打开了一瓶香膏准备试试功效,便笑问她道:“这么急匆匆是做什么,怎么,呈上来的香膏变成辣椒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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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王妃,”将归急匆匆地开始差人拿我衣裳,“天使到了,说是皇后娘娘懿旨,宣您进宫说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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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大惊失色:“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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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立刻入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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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将归还要惊慌,扬声道:“快,快把我的那身诰命服拿出来,将归快伺候我梳洗。”我也顾不上痛和酸了,自己起身开始整饬自己,边整饬还边忿忿埋冤,“这进一次宫光是梳洗打扮就要好些时候,皇后娘娘怎么想到哪出是哪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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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已经打好了热水,随时急忙倒也不至于不知所措,“王妃不要急,天使也是刚到,大管家亲自把奉茶水说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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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你这妮子好不懂事,我担心的是传旨的天使吗?”我担心的可是那位自回了京都就动作不停的皇后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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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归吃了我教训,也不多言了,开始把精力心思全放在打扮我身上,辛亏是个熟练手巧的,就算这身诰命服过程繁琐,大约两柱香的功夫也收拾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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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整镜照了又照,把自己照得妥帖了后才敢出门,花厅里正是皇后带在身边的大太监王集,圆脸笑颜,大大的福相,我先致了歉道:“真是让王大人久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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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个称呼,王集笑意更甚:“哪里,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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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了个颜色,将归立刻递上去个大红包,我见他悄悄收下了才说道:“王大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红人,无论如何,让大人久等就是我的不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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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集揣了红包,对着我恭敬道:“越王妃什么身份,怎么也需要跟咱家赔罪。不过皇后娘娘那边越王妃可得拿捏好分寸了,今儿七皇子也到了,就等着越王妃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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