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功德殿

    
    我带着一脸假笑又上了马车，将归这次不消得问我便自做主地又去寻了辆马车，服侍我登车时候，轻轻附在我耳边与我道：“奴婢已经把娴侧妃安排在了后一辆马车里头，专门派了两个得力的看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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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我真恨不得把她踹下来，绑在马车后头拖着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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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归劝我：“娴侧妃千错万错，那也合该回了府里关上大门来细细地去罚，若是当着外人的面王妃就当场发作了起来，不说王妃要被长舌的妇人说闲话，那王爷的面子也得被那疯魔不守妇道的女人给全污了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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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甲抠着马车里头的小几上雕着的花纹，暗暗压住了体内翻涌的热火道：“咱们现在顾忌这顾及那，人家可是半点都没有把心思心思用在正道上，待会回了王府，直接关门放狗，尤其是娴侧妃这个贱人的院落，给我细细地把量起来，一只大头虫子都不要放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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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归先是郑重其事道了句是，接着又有点奇怪地问我道：“王妃，这事儿真是透着古怪，照理说月泽堂早就在咱们的把控中了，那头也没有外男敢擅自出入，娴侧妃更是个天天只能卧榻的病秧子，哪儿就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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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就能偷情了呢，还这般正中靶心，一击即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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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府里头靠谱的郎中，也全给我叫到月泽堂那头去，我倒是要看看，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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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身低气压，大跨步回了府，手底下人噤若寒蝉，一溜地人径直往月泽堂那头去了，一溜地人去照我吩咐跑府里头各处去办事。娴侧妃被两个粗事婆子众目睽睽架回了月泽堂，见着的都赶忙低下头当没见着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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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泽堂的大门直接被落下，我盯着满园仆从，一个个冷艳瞧过去说道：“今儿的事，是家丑，是家丑就合该一棉被给盖过去，断肘也得在家里头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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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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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自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道：“若是敢有半句走漏了风声，我便让你们这些嚼舌根的一辈子都没有舌根能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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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声音较之前次更有恭敬，我心里想想，看来还是当个恶人舒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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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被我指了个阴晦的差事，此刻也带着人过来复命了；将归叫我指了个跑腿的差事，此刻人员浩浩荡荡地拍门进了院，我一瞅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叫人把娴侧妃给拿了进堂，她一副虚弱小莲花模样，跪在地上下巴倒是仰得高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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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着这幕，气不打一出来：“好好好，你倒是有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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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道：“有脸无脸，事儿都已经成这幅模样了，还能怎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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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她这一副傲然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踹上两脚泄愤，我怒斥她道：“从开始你便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什么犒素喊冤，为孝为家全都是屁话，你就只是为了当众宣告自己怀了个孽种！你以为有诸位亲贵家眷在这头看着就是帮你了？我告诉你，我就算当时当着面把你的胎给打了，她们也只有看你笑话的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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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少不得得骂我几句善妒不容人，不过这口诛我还受得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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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犹自嘴硬：“最开始前头，我只想着抱了国舅公夫人的恩情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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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受够这种略带怀念温情脉脉的认罪态度了，“我这儿是刑场，不是你养男人的暖床，你若是再有这幅模样，我便叫人扒光了你先晾在外头，看你还晓不晓得自己的本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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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脸总算是青了，闻言抬眸恨恨地看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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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带着个婆子走上前，那婆子粗壮黝黑的臂膀里挎了个食盒，食盒里头便是一碗刚刚熬好的浓汁儿似得汤药，那味儿冲鼻得很，我闻都不想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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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娘很利索地就撬开了娴侧妃的嘴巴，打算硬着给直接灌下去。我看着娴侧妃垂手无力挣扎的模样，心里头也不知晃晃地越了几个画面，最后又定格在了唐敏那个含笑的死亡上头，这个兄长真是死了都不让我安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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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叫停了那婆娘的动作，让她先退开，我与娴侧妃两人一高一低地面对面站着，耐着最后一点点性子直问她道：“你说罢，与你私通的那人是谁，说出来，我或许，或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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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坦然一笑，“你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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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无所谓不知耻的态度把我给气的，可她这般一说，我却偏存了一份不与她愿的心思起来，我把将归叫来，让她叫府里的郎中给娴侧妃切了脉，我也真是冲昏头脑了，只听得了这不该怀孕的侧妃怀了孕，却忘记看看这怀孕的月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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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嫁进府里来，还没足三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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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郎中顶着一屋子女人吃人一般的眼神，擦了擦脑门上的渗出的冷汗，放下医箱跪在地上与娴侧妃把脉，我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起身，便只能自己开口问道：“大夫，她怀了几月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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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那郎中身也不用起，直接转了个方向朝我跪着，也不说话，先恶狠狠磕了两个头说道：“回王妃的话，小人，小人诊不出侧妃的喜脉是几个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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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咯噔，靠在凳面上的半个身子都前倾，将归也傻了，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却依然仰着头的小白花，小玉端着那碗气味冲鼻的汤药，手一抖险些给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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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一个心理素质太差，还是我先缓过神来，顺了顺胸口，先问道：“那大夫瞧瞧，我家侧妃的脉象可是喜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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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夫抖抖地回我道：“是，是喜脉无误，只是按照这喜脉相，侧妃娘娘该已经是临盆时辰了，这，这，”他忍不住地瞧了眼娴侧妃扁平纤细的小腹，“这不应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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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闻此言，也忍不住地看了眼她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然后目光顺顺上挪，又瞧见了她一副无所谓的高高扬起的头颅，没得又给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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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归道：“王妃，既然喜脉是实，那便先把药给侧妃灌下去，无论如何咱们越王府可留不得她肚里这个贱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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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抿了抿唇，很不甘心地把目光和娴侧妃给对上，两人互不相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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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归更低了声音与我道：“晓得王妃仁善，可王妃也得顾全大局！如今娴侧妃在咱们手里，这一晚乌漆漆的药灌下去，最多也就是去子保母，若是王妃当真是垂怜幼妹，发了天大的善心，再去求了王爷恩典，把娴侧妃远远地放到庄子上，或者是就关在府里，留着一条命也到罢了。可若是她留了肚子里这个孩子，正撞在王爷的眼里，那王妃想想，娴侧妃这条命您还怎么能保得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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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保她这条命，不过取其利害，还是将归说道的更稳妥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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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拍椅把手，直接攥死了说道：“灌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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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婆子听闻号令，立刻出手，掐着娴侧妃的嘴巴就往里灌药。那刚煮出来的汤药，就算是凉了这么会儿子也是带了七分难忍的滚烫，娴侧妃被掐着仰面直接灌进汤药，却叫都不叫一声，就这般默默受着，她越是平静，我这心里就越发地觉得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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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将归，小玉，主仆三人一齐死盯着娴侧妃的肚子，看了半天也没动静，忍不住地问专负责煎药的小玉道：“药出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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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虽也是一脸疑惑，但还是笃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药是房妈妈亲自抓的，汤是我亲自看着熬的，怎么着都不会错的，除非除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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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猜到了那种可能，脑门上惊了一片冷汗，赶忙让郎中再去把脉。那郎中估计是有了点心理阴影，挪过去的腿脚都是打颤的，他先依我令去闻了闻汤药渣滓，确认这必定是货真价实的堕胎药无误，接着再小心翼翼地扶起已经去了半条命的娴侧妃，此刻她躬着身子，一只手不住地按着自己的小腹，怕是巨痛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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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是真有点不忍，遂偏过了一点面容，眼睛的余光看着这郎中握着侧妃的手腕子把脉，把了半天，却忽然一下胆战心惊地丢了她的手腕子，又跪挪到我跟前死命磕起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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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妃恕罪，越王妃恕罪，小人刚刚诊脉，发觉侧妃娘娘肚子里依然有喜，小人行医数十载，实在是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王妃请恕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他话说得语无伦次不说，到最后竟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就跪在地上，暗恨恨地给我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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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忽然笑出声，她依然捂着肚子吃痛模样，却是抬起脑袋笑得开怀：“当家主母眼不容沙记恨妾侍，随意灌下绝育汤水祸害皇家子嗣，这该当何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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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厉害地反将一击！我竟然一时间答不出什么能反驳她的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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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心直口快，直接怒道：“明明是你不知廉耻，怀了孽种，王妃为了保全阖府颜面，才不得已灌了你汤水，叫你落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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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来的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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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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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转而朝向我，很讽刺地笑道：“哪儿来的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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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迎着她的目光起身，缓缓道：“此番倒是你赢了，我不晓得你用得何种诡谲方法能把自己的脉象给搞成这幅模样，但确确实实是我失察，王爷那边，我自会亲自请了家法领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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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屋子的仆从都跪下了，不知是哀悼被灌了汤水今后子嗣无望的娴侧妃，还是在哀悼马上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王府正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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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归拉着我的衣摆跪下，哀哀泣道：“这也不紧当着王妃的事儿呀，是那几个蠢笨的郎中误诊，搞坏了事儿，这怎的能叫王妃一人来承担这种天杀的罪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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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里的郎中也是个衷心的，他一副自责表情朝着我连连磕头，悔恨道：“是小人学艺不精，尸位素餐德不配位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是小人的过错。小人之罪责不敢让王妃替小人受过，更不敢求得王妃原谅，只求王妃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多帮衬看护一下小人的老母吧！”说罢，竟是直接起身，随意地挑了个屋里的柱子便带了狠劲儿的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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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案而起，“拦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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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临头还是婆娘爆发出的力道更让人叹服，郎中抱着死意决定撞柱，两个健壮身宽的婆娘就能拦得下来，婆娘毫无怜香惜玉精神，直接拖着垂头丧气的郎中到我跟前回话，我死死地敛下恨意和怒气，朝着他轻声说道：“大夫可得保重了身子，你若是死了，我就真的要被黑了心肝的人给冤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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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郎中骤然抬眼看我，眼中悲愤迷茫已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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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目光，再抬头眼里头已经不夹杂着些东西了，只冷声吩咐道：“这郎中医术不精却敢出诊开方，实在胆大妄为，今日娴侧妃之哀，亦从此欺世盗名之医者起。着人将此人严加看管，待查清此事原委，再另行定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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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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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有干看人这行的婆子上来执行命令，这郎中朝我深深地磕了个头，与我说道：“王妃保重。”便很是自觉地随婆子去了，开启了自己一小段时日的禁锢生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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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郎中可得保住了，最好连国舅公燕府给娴侧妃瞧的那个郎中一并给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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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然是一步死棋，我扫了那柔弱无脑的小白花一眼，怕是她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鱼死网破的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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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小丫鬟在院外头敲门，可此刻我谁也不能放进来，无奈外头敲门敲得那叫个鼓点如雨，我估摸着会不会是什么要紧事儿，便着了将归去探，哪知将归开了门探明了情况，却煞白着小脸慌里慌张地过来寻我：王爷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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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爷本该在宫里头当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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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估摸着有个好事儿的长辈赶着过来报喜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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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就在我跟前，我细细与她托付了这档子事儿，把她留在了这月泽堂看着，又让小丫鬟细细妥帖地扶着娴侧妃上了床，将归扶着我走出了大门，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怕是有一场恶战等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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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娴侧妃这个没脑子的只不过是个饵，她后面是谁，又会耍些什么手段来对付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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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爷一身朝服站在了芙蕖院的正厅里头，瞧着我稳步走来，看向我的眼睛里有一怔愣的瞬间茫然：“宫里头说咱们府里出了大喜事，父皇直接地把我给撵出宫了……这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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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抽了一口气，皇上也晓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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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爷还是奇怪，天下间怕是少有事儿能让放他眼里搅动出这么浓厚的奇怪来。可我也没法子，只好对视着他的眸子，脱簪弗衣，缓缓与他跪下。越王爷大吃一惊，赶忙想拉我起来，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按住了他的手臂，与他慢慢说道：“王爷听我一言，若听完了不责罚与我，再叫我起来不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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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叹道：“这儿又不是皇宫，你这般守规矩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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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敢大意，我一步都不敢大意，这若是信错了人我这条命也就得交代出去了。于是我紧握了他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一字一字从嗓子口蹦出来：“王爷，府里头有喜了，是娴侧妃有身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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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瞧着越王爷有一股子疑惑萦绕在眼眸间，“娴侧妃？她红杏出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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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自不敢放松，只说到：“无凭无据的事儿，臣妾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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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我房里的事儿你能不知吗？罢了罢了，你不是也觉得你那妹妹可怜的很吗，正好她出了墙，你就顺理成章暗地里地直接把她给送出府去，也算是成全她下半辈子的生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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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砸吧了两下嘴巴，有点哑口无言，在我这禀告的形容之下，应该是有一顶油光泛亮的绿帽子硬是给扣在了越王爷脑门上，事关男人尊严，该是所有男子都会怒发冲冠的情景，他这……怎么还有点高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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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忙迅速调整面部表情，继续与王爷说道：“但事情并没有咱们想的那般简单容易，娴侧妃的身子是郎中验出来的，可可是她并没有怀上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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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爷一听，便问我道：“你是不是给她药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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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忙跪下请罪：“请王爷降罪。娴侧妃妇德不检珠胎暗结，为了王爷脸面，为了王府脸面，我也决计不能叫她生下这个孩子下来，是以我让婆子熬好了落胎药，硬是给娴侧妃灌了下去，哪知道哪知道”我真有些悲从中来，眼圈一红，有点真心实意地难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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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什么事儿啊，怀孕版的仙人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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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爷道没怪罪，只是将我扶起慢慢说道：“早与你说了这女人是个祸害，早早铲除早早安心，偏你不知哪儿来的善心就发作在了她的身上，如今好了，算计到你身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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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嘴里是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我心头安下了许多。这内宅也好社稷也好，所有的算计掐着的点无非是信任两个字，如今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还能怕她一个立身不正耍手段的人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