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最近性情大变?”姜太初挑眉。
何礼点头:“对, 自家人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 虽然也盼着他早点改好, 可是像现在这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说是洗心革面, 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他忧心忡忡,姜太初却有些不甚在意, 慢吞吞道:
“说不定是你想多了呢。”
他有些兴致缺缺,当了这何家的“守护神”, 还真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管一管,而且这何家也是稀奇,什么怪事都能找到他们头上?
先是霍薇,现在, 又轮到了何礼的亲弟弟, 何铭。
27岁的何铭, 是何礼父母的高龄子、老来宝,霍薇叫他一声小舅舅, 可实际上也就比她大那么几岁。
跟所有豪门的套路一样,何铭因为是幺子,上头还有个习惯了操心的哥哥,和温柔如水的姐姐,打小就养出了个霸王性子。
18岁高中毕业,寻死觅活要进娱乐圈, 谁劝都不改主意。
何礼被气的恨不能捶死他, 何父也一反常态坚决反对到底, 可那又怎么样,架不住何铭一哭二闹三上吊,娘们儿一样把戏做足了。
胳膊拗不过大腿,到底踏进了娱乐圈。
就为这,何家硬生生开出一块娱乐产业,一路拼命往里砸钱,死活捧红了何铭。
何铭一生顺风顺水,钱财花不完,本人生的好,美女也是倒贴,玩的要多浪又多浪,这样一个浪荡子弟,没染上HIV已经是万幸,却突然在这这个月抽了风一样,钟情上一个人,还扬言要立刻结婚?
姜太初无意听何礼长篇大论讲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敷衍两句就把人撵走了。
门外,霍薇蹙眉道:“舅舅,小舅舅他,不会真的遇着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
说实话,她也觉得小舅舅这么花心的人,渣男无疑了,突然对一个女人爱的死去活来捧到天上,实在是有些怪异,但又不太像是什么灵异事件。
何礼也是这么想的,之所以多嘴问一遭,实在是被霍薇的事闹腾的,心里有些担忧。
他们何家人,不知是祖上先天传承,还是因为供养了这尊“大神”的缘故,血脉里总有些说不出的阴气,偶尔会招点小东小西……
只希望何铭那里,只是一时脑筋抽了。
何礼叹了口气,同霍薇一起上了车,绝尘而去。
而处于众人谈话核心人物的何铭,此刻正跪在柔软的圆床边,亲吻一个女人雪白柔软的脚背。
“嫁给我,织织。”何铭深情款款。
床上半支着肘睥睨他的少女却漫不经心抽回了脚,翻身趴下,软软道:“你疯了。”
“我想娶你,这怎么就是疯了?”何铭急切道,顺势扑在她身上索吻。
少女任他吻的激情又热烈,末了才将他推开,香喘微微:
“真的爱我?”
“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何铭捧起她脸颊,眼神狂热。
少女勾起嘴角:“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当然!”
“那就……”少女凑近,吐息如兰,“杀了你的家人,证明给我看,你心里在乎的只有我一个!”
何铭愣住。
少女眼波流转:“怎么,你不愿意?”
她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一双碧蓝的眼眸像是富有魔力,令何铭目光失神。
他不自觉点了点头:“好。”
何家老宅。
“你说何铭今晚要回来?”何礼微微蹙眉,迈进门的脚步一滞,问管家,“他还说了什么?”
杨伯年纪虽说有些大,脑子却清楚的很,联想到这两天何二少寻死觅活说结婚的事,知道何礼难免会多想,不过——
“二少什么也没说,听声音也很平静。”
准确的说,是平静的近乎有些冷淡。
何礼哼了一声:“翅膀硬了,敢给我脸色看了!”
边说边往客厅走:“给他打电话,确定能好好说话了再回来!”
这是对前天何铭撒泼打滚的持续性不满,杨伯应了一声,看着何礼的身影进了书房。
说是哥哥,其实何礼的年龄都快够得上给何铭当爸爸了,虽然有些夸张,可事实上他的确是操碎了心,而何铭,从来就没争过气。
晚七点,何礼坐在餐桌前,面色冷沉。
杨伯看了看寂静的玄关,心中叫苦:电话里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看样子又像是故意耍着人玩儿呢?
他看向何礼眉心紧锁的脸,有心想去悄悄拨个电话催一催时,门开了,浑身湿透的何铭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
何礼眉头拧的快要夹死个苍蝇,沉着脸道:“你的助理和保镖呢,就看着你淋雨?淋了雨你不会换件衣服再过来?杨伯,带他去房里收拾下,别在这里——”
“你嫌我碍眼吗?”青年闷声道。
他垂着头,深栗色的发湿漉漉贴在脸上,一双眼沉如深渊,从何礼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如果没有我,何家的产业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何铭低低道,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何礼心头涌上几分怪异,他握紧了筷子又缓缓松开:“何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从小到大一直嫌我给你惹麻烦,一直给我擦屁股的话,你也很烦吧,大哥?”
他走的极慢,说着话已经抬起头,双眼幽沉,如被摄魂。
何礼心头那股子异样感愈发强烈,他猛地站起身,倒退三步,眼中有惊惧亦有警惕:“你不是何铭,你是谁?!”
何铭依旧拖着步子朝他走,边走边低低的笑:“我当然是何铭啊,大哥,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认不出来了吗……”
何礼脊背的汗毛倒竖,此刻连杨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的,是何铭大概被什么脏东西被附身了!
何家子孙阴气重,沾染那些脏东西也不是多稀罕的事,可是供奉的有“守护神”,数百年来还没有谁会因此丧命,最多就是闹两天不舒服。
可是何铭……看起来,很不对劲。
何礼心头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何铭握住餐桌上的刀叉时,达到了顶峰。
“大哥,你过来啊,我有话想跟你说。”何铭沉沉的望着这边。
何礼浑身有些僵硬,动了动唇,声音艰涩,却是对杨伯说的:“快去佛堂……”
霍薇的事结束后,姜太初嫌何家老祖宗吵闹的很,硬是让何礼把供奉地点挪到了他们何家老宅。
杨伯腿有些软,何礼低喝一声:“快去!”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的别墅中,沉睡的姜太初蓦地睁开眼。
红瞳金纹,如日耀目。
他轻轻“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还真出事了。”
耳边传来一声猫叫,姜太初伸手温柔地顺了顺怀中的猫。
林兔趴在他胸膛上,耳朵抖了抖,眼睛半眯,仿佛昏昏欲睡。
听到他低语,她睁开眼睛看过来,像是在询问。
“我去去就回。”他抱起她放在床上,坐起身,衣角被猫咪尖细的爪子勾住。
林兔“喵呜”一声,胡须抖了抖,好似不高兴。
“你要一起?”姜太初勾起嘴角,伸手揉她的耳朵,被她不满的抓住挠了一通,笑容变得更深,“好,那就一起。”
何家老宅。
餐刀割破了何礼的手,杨伯吓的魂飞魄散:“二少,你疯了!?”
何铭没疯,但他此刻像是闭目塞耳,不受控制的傀儡。
亏得他行动不知为什么有些迟缓,何礼这才没被刺中要害,只是胸口贴身放着的护身符莫名滚烫,印证了他那不好的预感。
眼看何铭执刀又要冲来,何礼瞳孔一紧,实现中央金光大盛,姜太初的身影浮现而出,抬手一个金印拍进了何铭后脑,他浑身一震,旋即委顿在地,人事不知。
何礼松了口气,任杨伯拿了餐布先按住他被淌血的手心,喘息片刻方道:“大师,何铭他……”
“什么味道这么恶心!”姜太初屈膝蹲下,鼻尖嗅到一股湿漉漉的海腥味,挑眉,“这是——”
“喵呜!”林兔从他口袋里跳了出来,凑到何铭身边嗅了一圈,向着姜太初喵喵直叫。
姜太初把她抱起来,就近捡了沙发坐下,抬起一条腿:
“护身符呢?”
何礼恍然大悟,从衣领里拉了出来,扯断红绳。
姜太初眯起眼,他看的清楚,护身符已经变成了黑色。
“大师……”
“把他先关起来吧,省的回头又发疯。”姜太初淡淡道,“记住,事情没完前,别放他出来。”
他点燃一根烟。
何礼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何铭,叹了口气:“最近可真是,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来。”
先是霍薇,现在是何铭,难道真是阴气太盛,还是富贵已极,为人嫉恨?可这富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
姜太初抽完一根烟才站起身,对何礼道:“与其想那么多没用的不如别想,反正有何崇在,你们何家再兴旺个一两百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抬脚走人。
何礼敏感的察觉到,他话中只提了何崇,而没有说他自己。
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祖宗啊,您招来的这一位,究竟是个什么?
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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