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闲夹着几本专业书走下楼梯时,脚步顿了顿。
身后的男生猝不及防撞上他, 挠了挠头:“怎么不走了?”
“你先回去, 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办。”南闲微微一笑。
男生应了一声,与别人勾肩搭背离开。
南闲把人打发干净, 这才轻声道:“出来吧。”
半晌, 无人应声。
他眉尖轻拢, 抬手解了禁制, 入目是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婀娜丰腴,比血色更妖艳。
……是她?
南闲眉心蹙起,紧走两步, 来到她身边。
黄宝宝半眯起眼,栗色卷发散落在肩后和颈窝,沾染了血光, 显得妖娆艳冶。
她呼吸轻不可闻,南闲屈膝蹲下:“怎么回事?”
黄宝宝奄奄一息,有个鬼的力气跟他扯闲篇, 缝隙监狱的人像是疯狗一样的追, 她这第二次越狱如果再被抓住,等待她的就是人道毁灭。
“救我……”她费力的抬了抬手指, 浓郁的血花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南闲瞳孔微敛,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不下十数。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怎么惹不完的麻烦……”
说着话, 手腕翻转, 将她的身形收入袖中。
南佛寺。
黄宝宝自昏沉中醒转,意识有些迟钝,还停留在林兔即将生产引发的高危监管中心动乱那一日。
她勉强克制了自己,却控制不住别人,不知道林兔怎么样了……
她呻|吟一声,伤口太多,怎么挪动都痛。
然而能从缝隙里趁乱逃出来,她还是有些得意的。
南闲推门而入,正看到她痴痴勾着嘴角,笑的明艳刺目。
“好些了?”他走到她床边。
紫金袈裟,眉宇秀智,一双眼永远清净淡泊。
黄宝宝眯起眼笑:“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南闲眉梢微拢:“好好说话。”
黄宝宝轻笑出声,试探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未遂。
“鞭伤,剑伤……层层叠叠,虽不致命,但也能让你流血致死。”南闲拨弄指间佛珠,眼神平和,“你这妖精做的,未免落魄。”
黄宝宝半闭了眼眸,懒懒道:“那又怎么样?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不能让我多待两天,养好伤?”她眼眸明媚。
南闲气定神闲道:“妖孽,我容得下你,可别忘了我师兄……”
黄宝宝瞬间脸白如雪,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什么清道主持,狗日的,上次就险些死于他手……
黄宝宝眉尖紧蹙,可是现在出去,外面到处都是搜捕她的人,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她不甘心。
她咬住了唇,脸色难看。
南闲轻轻摇了摇头:“最多三天,师兄外出参加交流会,三天后回来。”
黄宝宝眼前一亮,旋即反应过来:“那你刚才是唬我?”
南闲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
黄宝宝眯起眼眸,声音妖丽:“南闲,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并非出家人。”他微微一笑道,“红尘未断,怎么能算出家人。”
红尘……未断?
黄宝宝眼波流转,倏地笑了起来。
隔三日,黄宝宝伤势渐好,赶在清道主持回来前逃之夭夭。
南闲望着她散落在地砖上几根长软的毛发,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入春。
南闲学务繁杂,留在校园的时间渐渐增多,也因此,得以再见到那只黄鼬精。
依旧是幅狼狈相,倒在他进出学生会的必经之路上,因为设了禁制,也只有他能看得见她。
黄宝宝远远看着他走来,眼睛一亮,像是点燃了两盏明灯,她弯起嘴角,费力地叫了一声:“南闲……”
声音娇媚入骨,眼底水汪汪,欲说还休。
南闲脚步微微一滞,停在了她身前三步远:“妖孽,又耍什么心眼?”
黄宝宝撑起酥软的身躯,轻喘连连,仰头看着他无辜道:“你是出家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妖孽?”
南闲指尖轻拨佛珠,眉眼低垂,静静地看着她。
黄宝宝与他对视几秒,终于撑不住败下阵来,双肩一垮,喏喏道:“我……了。”
“什么?”南闲眉心轻挑。
黄宝宝眼底掠过一丝尴尬,咬了咬牙:“我说我发情了!”
南闲:“……”
屈指一算,三四月,好像的确是……
可她这么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来找他,是笃定他已经是“自己人”?
南闲饶有兴致的挑眉,黄宝宝如何看不出他那几分趣意,她自暴自弃的重新躺下:“我不管!总之,你要帮我。”
一个妖孽,死赖在出家人面前不肯走……
“不怕我师兄了?”南闲微微一笑。
黄宝宝缩了缩肩膀,她当然怕,怕的要死好不好?可是她现在在发情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体味和欲望,如果这种时候随便拉了个人交|配,恐怕一不小心就要把人掏干掏净……
监狱的人还在满世界追捕她,她怎么可能留下这种现成的把柄?
“你知道我的意思!”她凶凶的瞪了他一眼,却又有些底气不足,郁闷道,“我……没地方可去了。”
跟林兔彻底失去了联系,别说找她,她现在自己都是自身难保,这该死的发情期又刚好赶上,真是——
“烦死了,你到底帮不帮忙?!”她趴在地上不起来,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竟然是在耍赖皮,“我不管!你不帮我,我就在这校园里随便拉个男人把他睡了,回头要是不小心闹出点血光之灾,你就是帮凶!”
牙尖嘴利……
南闲微微眯起眼,屈膝蹲下,洁白的指尖拨弄着腕间的佛珠,声音轻缓:“你试试看。”
他气定神闲,起身要走,黄宝宝脸色顿慌,一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仗着脸皮厚,直接扑抱住他的小腿,一闭眼扯开了嗓子嚷嚷:“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能见死不救……”
南闲:“……”
本没打算见死不救的他,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他的视线掠过被她紧紧抱住的自己的双腿,微微一动,旋即被抱的更紧,生怕他拔腿走人一样。
南闲抬手捏了捏眉心:“你起来。”
黄宝宝转了转眼珠:“你肯帮我了?”
“你要我怎么帮?”南闲垂眼看她,表情平静。
当然是献身……咳,黄宝宝眼神闪烁,片刻,咧嘴一笑:“就,帮我护法啊!”
……护法?
黄宝宝用力点头:“对,就护法!”
她是笃定他不懂正邪两道对护法的定义?南闲微微眯起眼眸,片刻,勾起了嘴角:“好。”
黄宝宝的心酥了一下,一瞬间,只觉身体更软了。
妖本贪欲,发情期尤甚。可她好歹又六百年修为,真要克制也并非完全做不到,只是不知为何,神使鬼差就摸到了他这里,想逗他一逗……
只是不知,这一逗,险些把自己折进去。
大学城附近的高级公寓楼内,南闲与黄宝宝并肩走出电梯,在一梯两户的西户门前停下,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是我的私人房产,你就暂时在这里躲一躲好了。”
南闲将钥匙放在玄关处,一副并未打算进门的模样。
他不进来,她如何勾搭的了他?黄宝宝眼波流转,嫣然一笑:“我可以用你的东西?”
她咬着指尖,不知想到了什么,尾巴情不自禁微微摇摆。
南闲似乎并未多想,只淡淡道:“你随意。”反正这里的东西,都是安置好后没用过的,确切的说,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
黄宝宝吃吃一笑,转身,光着脚扑进了他的卧室。
南闲立在门口片刻,终于,抬脚走了进去。
房门轻轻关上,他转过身,黄宝宝扒拉着卧室的门框身子妖娆,冲他娇滴滴道:“和尚,过来。”
南闲斜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径自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前,取了只玻璃杯慢吞吞擦拭。
他有些渴。
黄宝宝咬了下嘴唇:这秃驴,明明中了她的香诱,怎么还能这么镇定?
水杯擦得一尘不染,南闲终于满意,手指轻轻按压出水键,径自接了杯温水喝下去。
黄宝宝遥遥看着他喉结上下滑动,一时双腮泛红,媚眼迷离,只觉半边身子都酥了。
“喂,和尚……”她摇了摇尾巴,压着步子走上前。
南闲放下杯子斜了她一眼:“你脚扭了?”
黄宝宝:“……”你踏马是不是瞎,这么妖娆的步伐不懂欣赏吗?
南闲对上她僵硬的脸,嘴角弧线更深,慢悠悠道:“吃的我会送过来,你老实呆着吧。”
老实个鬼!
黄宝宝忍不住扑上前:“别走——”
指尖眼看就要触及对方衣摆时,只见南闲快如扶风变幻了步伐躲闪开来。
黄宝宝扑了个空,还险些把一张脸怼到冰箱门上,顿时五官扭曲:“喂,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她失去耐心,南闲却还好整以暇。
“嗯?”他声调轻抬,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戏谑。
黄宝宝虎着脸:“你分明答应了为我护法,现在装什么糊涂?”
她倒敢理直气壮……
南闲嗤笑一声,抬脚慢慢走近,直逼到她退无可退。
他身上佛光太盛,黄宝宝出自本能的畏惧,却又不甘,强撑着贴在冰箱门上,梗着脖子:“干嘛?!”
“护法?”南闲薄唇启合,眼神似笑非笑。
分明只有两个字,听在别有用心的人耳朵里,却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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