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阳是S大本校考研的学生,大二混到动漫社长的位置, 读研时有空就回社里瞧瞧, 偶尔拉拉赞助什么的。
经过他的介绍, 两方人算是彼此认识了一下。
顾玲和她几位朋友就在附近的大学读书,一群年轻人是搞cos的, 上次去w市只是参个展。
刚好,今晚S大的COSPLAY社和顾玲学校的社团搞了个联合表演,几人趁着有空,就出来买些能用得着的道具, 睿阳热心,当仁不让被拉来当苦力了。
顾玲和睿阳极为热情地邀请祁邀和温饮过去瞅瞅他们的社团表演,温饮心想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事, 索性就应了。
他们到的时候场馆里的人还比较少,于是就被几人拉着溜去后台。
有些本校学生认识祁邀,一看见他的身影就忍不住端正起态度,生怕祁教授这次是过来视察的,转眼一看, 乐了。
嘿,祁老师这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约会的吧?
有胆子大的女生看着祁老师女朋友温温和和好说话的模样,悄悄拉了她一把, 神秘兮兮地问:“小姐姐,你用的什么色号的口红呀?”
温饮愣了下, 莞尔一笑, 给她介绍了几种她常用的口红品牌和色号, 旁边有几个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女孩慢慢凑了过来,有声有色地讨论了起来。
“……就是蛮好看的嘛。”
“我肤色不够白,用这种就挺不错。”
“哎我给你推荐一个吧,不过就是有点贵……”
祁邀不知不觉中被她们挤到最外围。
睿阳蹭了过来,羡慕道:“祁老师,温姐人缘真好。”
于童天天“温姐”“温姐”地喊,睿阳和何宇也被带的这么喊起来了。
“嗯。”祁邀低声应着,心里正在盘算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出来。
“温姐还很漂亮。”睿阳继续说。
祁邀偏眸瞧他。
睿阳一脸真诚:“我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祁老师,你和温姐简直天生一对。”
祁邀假装没看出来他意有所指,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夸奖。
“说得对。”
睿阳:“……”
祁老师又不按套路出牌。
“祁老师,明天周末诶。”
“嗯。”
“听说蒲庙寺明天有庙会呢。”
祁邀睨他。
睿阳搓了搓手,真挚而又不失谄媚地笑:“祁老师,作业我能周一交给你么?”
祁邀面无表情。
睿阳竭尽所能诉说庙会的优点:“你看,庙会呢,听说蒲庙寺来了个超厉害的算命大师,算姻缘贼准的那种。而且蒲庙寺那边好玩儿的还多,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的。还有红线树啊祁老师,你想想,庙会玩乐可是约会必备的,动漫里辣么多情侣都要去庙会转一圈呢。”
祁邀一语惊人:“顾同学热爱拍照,估计对这种庙会挺有兴趣的吧。”
睿阳:“……”
祁老师你是火眼金睛么,究竟是怎么看出来他喜欢顾玲的?!
祁邀看了会儿人群里的温饮,眉尾稍稍下压,漆黑的瞳孔偏向眼角。
“温饮好看吗?”
睿阳一愣:“啊,好看啊。”
祁邀:“温柔吗?”
睿阳:“温柔啊。”
祁邀:“她……”
睿阳一脸木然地点头,麻木地一口气不带喘地夸下去:“温姐善解人意天人之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貌若天……”
“作业周一交吧。”祁邀说。
睿阳几乎是飘着回到朋友堆里的。
女孩子说起话来总是容易忘记时间,尤其当她们热情高涨之时,话题压根停不下来。
祁邀找了个干净空闲的角落,倚墙面无表情地计算时间。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温饮还是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十分钟等于六分之一个小时,等于一百四十四分之一天。
很好,又过去一分钟了。
等温饮摆脱女孩子们的热情包围圈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怎么在这儿?”她一眼就扫见他站在角落里。
祁邀定定凝视她,漫不经心说:“这么久,聊了些什么?”
“化妆品什么的吧。”她说。
祁邀站直身体,俯身凑近她,口吻平平淡淡:“我也能和你聊这些。”
温饮:“???”
见她满脸茫然的表情,祁邀无奈地磨了磨牙:“你这个口红色号是挺好看的。”
温饮愈发茫然了,后知后觉他此时正目不转睛盯着她嘴唇看,后面还有一群学生,她忍不住抿了抿唇角,错开脑袋。
睿阳搁后面喊:“祁老师,我们在前排给你们留了俩位子,等会我带你们去。”
祁邀直身:“我们等会从后门进去坐后面就好。”
S大的小型表演场厅仅有半个学术报告厅大,但坐个几百人不成问题,中间的前面十几排几乎坐满了,后排角落光暗,温饮坐在里面,祁邀低声问:“会不会冷?”
“不冷。”
温饮用指尖勾了勾耳朵上的口罩绳,刚过后门她想起一件事,一直憋到现在,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
“祁邀。”她小声喊他。
祁邀低头。
她拉了拉他手指,示意他再低点头,祁邀照做了。
场厅里的灯光唰一下暗了下来,表演开幕式即将开始,旋转霓彩从天花板顶一束束洒下,偶尔扫到无人注意的昏暗角落。
温饮的声音藏在口罩后面,少了些清润,多了点儿模糊暧昧。
“你刚刚在后台说的那些话……”
祁邀也戴着口罩,从喉咙深出溢出的单音节低沉勾人。
她心里痒痒的,手指被他攥进手里,揉不到手腕,只好改为勾弄他灼热的手心。
“你那时候,是不是吃醋了?”
她感到脸皮一阵一阵地热,好在这时候场厅里的光都关了,祁邀看不见,她也看不见。
天花板的霓彩灯适时关掉,舞台亮起大片的灯光,表演人员盛装登场。
光线从最前排传到最后排,愈来愈弱,温饮看见祁邀模糊的面容慢慢压了下来,靠近暗光的那只眼睛浮起一颗淡淡的光斑。
明明连他的脸都瞧不太清,偏偏能将他卷翘的睫毛尽收眼底。
心跳声突然盖过舞台的音乐,如擂鼓般响彻她耳畔。
祁邀俯首,隔着一层不厚不薄的口罩,吻在她口罩最上端的边缘,偏近她的眼睑,闷热的呼吸徘徊在狭仄的空间中,逐渐冷却。
“嗯,吃醋了。”他说。
温饮的脸,腾一下,彻底从脖子红到了头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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