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徒呓语

    
    江风凛冽，终是将热浪打散；/p
    那一年的初夏雨森森；/p
    似乎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夏季，似乎夏季总是最难熬的季节；/p
    庄风想起那么些旧事，心中繁复难言；/p
    庄风能感受到老爷子对他的那份爱；不仅仅是因为老爷子为让他庄风继承家族，而亲手掐死了自己的血脉；更多的还是那自庄风回来之后的十多年的时间里，老爷子那些看着不起眼的行为；/p
    或许那就是人们常说的父爱如山，险峻崇高却并不言辞；/p
    或许傻子也不善言辞，庄风突然间想到的；/p
    如秦圣所说，三夫人是他杀的；庄风起那么些旧事，自然也听懂了秦圣的话里意思；/p
    庄风自己无法对三夫人做出决断，而三夫人只要活着，庄风对行三自然也下不去刀子；/p
    于是，秦圣替庄风做出了决断；/p
    或许吧，如果当年的庄风知道秦圣替他做了决断，庄风的反应会极为的强烈；/p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么些人命的逝去，庄风变得很平静的就接受了秦圣在当年的所做所为；也可以说这时的庄风早已明白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或是关于世家内斗外争的血腥；/p
    或许，庄风所想到的还有更多；/p
    比如老爷子为了让庄风继承家族，可以手段狠毒；那么秦圣同样可以做到，亦或是秦圣其实早就选择了庄风；/p
    既然选择了庄风，那么为庄风做什么都无所谓；甚或是秦圣以杀掉三夫人以逼迫庄风做下最后的决断；/p
    只是或许秦圣也没有想到，老爷对庄风的宠爱程度；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让庄风去背上那弑兄的骂名；/p
    庄风更明白多年后的今夜，秦圣不再装傻，而且还与他庄风说这么些的用意；/p
    庄风身上不仅有老爷子的传承，还有他秦圣的选择；/p
    或许不仅是秦圣的选择，或是也是秦爷的选择；/p
    当年庄风被家族里的老辈人物些放逐，秦爷选择了沉默；/p
    当时的庄风不明白为什么秦爷会选择沉默，因为如果有秦爷一句话，庄风是不会被放逐的，然而秦爷却选择了沉默；/p
    当时的庄风不明白，后来的庄风倒是明白过来；或许，当其他人看到庄风只用半年不到的时间就重新夺回了家族的掌控权，然而在看不到的地方，或是只有庄风知道，其实当年能在那极短的时间内夺回家族的掌控权，其实是秦爷的暗中支持；/p
    或许吧，现在想来，当年对于秦爷的支持，其实际操作应该是秦圣完成的；/p
    庄风打小就是废柴一根的名声，就算是庄风成了唯一的继承人，那么庄氏内部对庄风的认可度，那依然是低的可怜；所以，庄风需要建立自己的威望；/p
    怎么样去建立自己的威望？直接继承家主之位，并不会建立起属于庄风的威望，或许只会导致人心丧乱；/p
    于是，庄风被放逐在外，再由外而重回家族，其威望自然建立；/p
    后来，当庄风重掌家族之后，与秦爷也有过那么些所谓的闲聊几句；/p
    所谓放逐庄风，其实还是老爷子让秦爷这样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利益，人心；/p
    老爷子他们这一辈的人物些，那自是所谓忠诚，追随着老爷子从那军阀混战的战乱年代，再经历外族入侵的灾难，再是天下归属的大战，好容易待到缙国开元，结果太平日子没有过几天，就是那太祖晚年的十年黑暗岁月，也是所谓世家最悲催的年代；/p
    一路走来，时间流逝，能活下来的人不多；而这不多些的人，那自是称得上是老爷子的生死兄弟；/p
    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庄氏家族的崛起，那更离不开那些生死兄弟；自然而然的，这些人手中就掌控着庄氏家族里的利益权势；/p
    太平盛世的到来，人心的动荡，所谓忠诚自然也会有着变化；虽然是不至于做那所谓叛逆的事，但私心却也会增长；/p
    毕竟能从那乱世活到太平盛世，手中又掌控着金钱权势，所谓苦了一辈子了都，那自然是想有着能太太平平的过些是谓好日子；也因为苦了一辈子了都，对其子侄小辈，那自然得是要为他们留点所谓好的生活；/p
    人之常情，老爷子可以理解；理解归理解，但那所侵犯的却是庄氏家族的利益；/p
    或许吧，因为老爷子的可以理解，自然做不出那宰杀已追随他一辈子的生死兄弟事来；但是，庄氏家族的利益却又容不得他们那样做；/p
    老爷子做不到为利益宰杀已追随他一生的生死兄弟，但家族利益又是容不下他们那样做；/p
    自然而然，这事就得下一辈来做；/p
    下一辈来做，有很多的好处；/p
    既能成全老爷子那对那些已追随他一生的生死兄弟的情谊，又能让下一辈在是谓清理门户时建立起自己的威严；/p
    以此，无谓是否庄风继承家族，庄氏家族都免不了内部动荡一场；/p
    或许吧，因为庄风那废柴一根的名声，让所谓的清理门户，做理更加的彻底；/p
    庄风的废柴一根的名声可谓已是烂透了，以至当只剩下庄风这唯一的继承人的时候，庄氏老爷子遭遇了暗杀，最终因中枪重伤而死亡；/p
    关于暗杀，庄风知道是来自于庄氏家族内部，是谓老爷子的那些生死与共一辈子了都的兄弟们下的杀手；/p
    是的，庄氏老爷子已身患是谓绝症，生命不会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只是这件事只有庄风一个人知道，连秦爷都不知道这件事；/p
    在老爷子遭遇暗杀中枪时，其实据所谓诊断的所剩的生命已不足一个月的时间；/p
    就因为庄风是根废柴，不能让庄风继承家族，而庄风又是唯一的继承人，那么些所谓已与老爷子生死与共一辈子的兄弟们下了杀手，不再认所谓兄弟，只有利益；/p
    庄氏家族绝后，那自所能得到的利益，可比臣于庄氏势下要来得多；/p
    为了利益，连一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啊；所谓生死与共的兄弟，其实也不外如是；/p
    或许是因为庄风太过废柴无能，或者说庄风就是废柴一根，哪怕是被家族放逐之后，只有了那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用另一个名字在那时的江州三大家族里再加上一个，挤身成为所谓江州四大家族之一；/p
    庄风家族内部那些瞅不上庄风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就觉着庄风就有了所谓的能力；/p
    或许吧，连庄风自己都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看待他；所谓的四大家族之一，那都是庄风跟路边上捡来的，与庄风的所谓能力无关；/p
    为什么说是庄风捡来的？/p
    庄风被放逐之后，大概一个多有的时间就捡到了那时的江州西城的蝎子帮为其所用；/p
    是的，在很多人看来庄风从出道江湖给人看场的小混混儿，到成为所谓的蝎子帮所谓的四蝎之一，只有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p
    这不可能是凭所谓的能力的，仅是凭着所谓走狗屎运捡来的；/p
    当庄风掌控蝎子帮之后，不知道怎么又搭上了当时江州三大家族之一的燕家，而那时的燕家家主又不过是那才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而庄风搭上燕家，那自然就有了说词，不过就是靠女人而得到了燕家的支持；/p
    这个更与所谓能力无关，或者说也与能力有关，只是不通俗所谓的能力，而是所谓某些所谓的能力；/p
    于是乎，蝎子帮换了大佬，而这位大佬又借着某些方面的能力得到了燕家的支持，继而极速扩张，然后江州三大家族新加一位，四大家族之一的庄风新鲜出炉；/p
    没有人认为这是庄风的能力，只是庄风跟路边上，趴女人裙子底下捡回来的；/p
    当那一夜庄风对家族发起争斗，以那唐氏四老为首的人些，依然没有将庄风看在眼中；/p
    针对老爷子的暗杀就是唐氏四老下的手，却可以理直气壮的放逐庄风，当庄风已发起重夺家族的争斗，甚至唐氏四老都已成为所谓的阶下之囚，却依然看不上庄风；/p
    人性？情谊？利益？/p
    庄风也不知道；/p
    但是，庄风却大概可以理解唐氏四老对他庄风的瞅不进眼里，不配接掌家族；/p
    因为庄风发起争斗时，唐氏四老已知道秦爷在暗中支持，自然也将秦爷的支持力量算计在内；或是唐氏四老已将庄风所拥有的所有力量都算计在内，却因为庄风那原本并不怎么起眼的是谓女友，也是后来成为庄风的妻子的那个女人，跟那儿凭空生出一股力量来支持庄风，最终导致唐氏四老的失败，庄风则成功的夺回家族的掌控权；/p
    或许吧，正是因为对庄风废柴一根的认知，让那些本就反对庄风的老辈人物些死抗到底，甚至在唐氏四老都被庄风宰杀之后，依然是不认同庄风的地位；/p
    庄风要掌控家族，那自是容不下这些人，甚或是那些原本对庄风继承家族持无谓或可或不可态度的人些，都因为唐氏四老的死而迁怒于庄风，因为庄风太过无情；/p
    却没有人知道唐氏四老都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庄风嗜杀成性，暴虐无情；/p
    说庄风无情，那庄风就真的无情，说庄风暴虐嗜杀，那庄风就真的暴虐嗜杀；所谓既然都背了那么个烂名儿，那还装什么纯洁；或许是因为庄风这样的心态，亦或许是心中愤怒，气不过，想不通，为什么唐四老因为他庄风废柴一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暗杀与他们患难富贵，从时间上也确是已称得上一辈子了的老爷子，放逐他们兄弟唯一的继承人庄风，是谁给他们的那般理直气壮，那般的理所当然；/p
    当然，后来的庄风自然明白；所谓兄弟，所谓生死与共，所谓患难富贵一生，其实在利益面前，这些都是鬼扯闲淡；/p
    或许吧，这就是狗屁世家；/p
    因为无情，因为愤怒，所以庄风对家族内部进行了所谓彻底的清理，其中自然也确有那是谓无辜的人，庄风也知道，但不在乎；/p
    庄风的行为，自然被人冠以残暴嗜杀的名；/p
    但是，庄风的威严也建立了起来；/p
    然而，庄风的威严建立，其中得到的支持最重要的还是秦爷；/p
    或许吧，秦爷与那些老辈人物都已生死与共的一辈子了都，临老却袖手旁观，或是更确切的说是暗中支持庄风去杀戮秦爷的那些已生死与共一辈子了都的兄弟；尽管秦爷也知道唐四老对老爷子做了什么，只是有些事可论对错，但临老所谓土都埋都脖子都却杀戮兄弟，其心中苦痛，却并不是一句错对就可以心安的；/p
    庄风不敢说自己知道秦爷心中的苦痛，只明白秦爷对他庄风，对老爷子的那一份忠诚；/p
    或许吧，世家内斗从来如此，残酷血腥；/p
    庄风想起那些旧事，也明白秦圣不再装傻，更明白秦圣是要他坚强起来；/p
    是的，现今而下庄氏家族已几近崩溃，庄风也因为逝去的人而已崩溃；但是，对庄氏家族来说，却不能没有庄风；/p
    因为庄风而逝去很多人，却也还有很多人活着；/p
    庄风明白归明白，却真的做不到所谓顿悟，跟自己鬼扯几句，然后就像重生一般的重新站起来；/p
    庄风看着秦圣，忽然觉着他让傻子失望了，说道：“让你失望了；”/p
    秦圣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如果你说好，我能站起来，那我才真的失望；”/p
    庄风不明白；/p
    秦圣似乎也知道庄风听不明白，接着说道：“老爷子曾经说过，你有很多的弱点，其实真的不太适合继承这个位置；”/p
    庄风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或许这算是庄风的一个优点吧；所谓人贵自知，庄风或如秦圣所说，有着太多太多的缺陷，但是庄风却是有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有着什么样的缺陷；/p
    甚或是连庄风自己都知道，他其实并不适合去继承老爷子的传承；或许吧，正是因为庄风的自知，才让庄风没有去想要争那个位置；/p
    秦圣看着庄风，继续的说道：“某次老爷子和秦爷小酌，听到他们说起你来；那时的秦爷，也包括我，都已做出了选择；但老爷子却说你不适合继承家族，老爷也从没有想过你来继承家族，所以老爷子才那样的宠着你；/p
    或许吧，在咱们这潭烂泥里，只有没有利益之争，才会有亲情；”/p
    庄风不置可否；/p
    秦圣似乎也不需要庄风说什么，自顾的接着说道：“那夜秦爷问老爷子为什么？老爷子说：我们都已年过古稀，就不能只是享受下天伦之乐，一定要有为什么吗？/p
    也是在那一夜，我才知道，大哥的优秀，行二的阴鸷暴虐，行三的所谓不成器，其实都是老爷子的纵容，或者说考验；/p
    只有你，老爷子才真的视作血脉，只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享受儿孙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p
    庄风从来没有听过老爷子的这些话，或是老爷子从没有对庄风现露过这类的是谓心中所想；/p
    庄风第一次听秦圣说这些，心中思绪万千，无以言语；/p
    秦圣不去理会庄风那悲痛的哀伤模样，自顾的继续的说道：“我问老爷子：小庄倒底是差到哪儿了，难道就不能既是儿孙之乐，又能继承家族吗？/p
    你猜老爷子怎么说的？”/p
    庄风依然是没有言语；/p
    秦圣看着庄风，继续的说道：“老爷子说，你有精神病，情绪反复无常，极不稳定，卑怯时就是具尸体，自负时又太过狂妄，情绪反复边缘则又杀意过重，最严重的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生性凉薄，对人对事都太过的冷漠；行为认知太过固执，没有耐性，反应也比正常人迟钝，没有急智；连外表都显得太过懦弱，无法激起下属的效忠；”/p
    庄风听着秦圣的这些关于他的缺陷，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或是愤怒或是尴尬，有的只是对老爷子的思念；/p
    秦圣看着庄风那满是哀思的模样，心中自是明白，却也不理会庄风的继续说道：“不过老爷子也说过，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也不是否定你继承家族的原因；/p
    老爷子心中真正不想让你继承家族的原因是，你太过注重感情；对你好的人，你会永远铭记于心，同样对你不好的人，你却并不当个事儿；/p
    我就问老爷子，难道注重感情有什么不好的吗？/p
    老爷子说，注重感情对大部份人来说都可以算是优点，但别忘了我们不是那大部份人；/p
    我竟无言以对；是啊，我们不是那大部份人；”/p
    庄风还是不说话，只有满是哀思的脸庞；/p
    秦圣似乎也是有些心绪波动，燃着烟许久之后才继续的说道：“其实从只剩下你一个继承人的时候，我就不想再做傻子了，我选择了你，我就要与你共同面对所有；/p
    我跟秦爷说，我不想做子了，我要陪在你身边；秦爷说让我自己去跟老爷子说，我也去跟老爷子说了；/p
    那个时候，老爷子对我说：继续做傻子吧；/p
    我问为什么？/p
    我记得，那个时候老爷子沉默了很久，很认真也很悲伤；那时候我不懂老爷子的悲伤何来，不过我现在懂了；”/p
    秦圣停了下来，狠狠的燃着烟，许久之后才继续的说道：“老爷子说：小庄太重感情；/p
    老调重弹，我当然要反驳了，只不过我还没有话出口，老爷子就打断了我，他说：小庄太重感情，如果他身边的如你们这些在他心中对他好的人死去，那他也会死去，再也站不起来；/p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老爷子的悲伤从何而来；/p
    是的，以我们这样的狗屁世家，死亡对我们来说很平常；我也明白，你身边那些人死去，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p
    这些人都是老爷子的子女，虽然并无血缘，但他们的死亡，依然是老爷子难以承受之痛；/p
    对你，同样是难以承受之痛；你连对我这么个无用的傻子都那么好，连捉弄傻子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你都难以接受，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都能干出宰了喂狗的事来；/p
    那么，当其他人死去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来；/p
    我能感受到当时老爷子心中的悲伤，我也明白老爷子说的是事实，所以我还是个傻子；”/p
    庄风静静的听着秦圣说着，莫名的说了一句：“我是个冷漠的人；”/p
    秦圣听着庄风的话笑了，却有话说道：“是啊，与你无关，你总是一句关我屁事；”/p
    庄风没有再说什么；/p
    庄风不说，秦圣却接着说道：“与你无关，当然关我屁事；但是，自去年夏季，姐姐过世之后……”/p
    秦圣没有再说下去，或许秦圣也没有办法说下去，或是也不敢说下去，或是不想再说下去；/p
    庄风明白秦圣想说什么；/p
    秦圣口中的姐姐，其实是庄风的妻子，秦圣从第一次见到她，就一直就样称呼的；/p
    关于庄风妻子遇袭身亡之后，庄风闹腾出那来所谓鲸吞西南半壁，再连累更多的人死去，直到昨夜连庄氏老宅都被人攻破，以至秦爷的死亡；/p
    或许吧，这些事，秦圣自己也同样的痛苦得说不出口，无以言语；/p
    秦圣接连的燃完掉烟盒中所有的烟，才继续的说道：“我终于懂得了老爷子为什么说你不适合继承家族；/p
    或许吧，老爷子所说的关于你的那些缺陷，真的不那么重要；所谓人无完人，你的那些缺陷，也不致命；/p
    不过你却还是有一个足以致命的弱点，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太过重感情对你来说，确实是致命的弱点；”/p
    秦圣说着的同时看着庄风，或许吧，眼前的庄风在秦圣的眼中已是个死人，没有哪怕半丝分毫的生气；/p
    秦圣看着毫无生气的庄风，自顾的说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会以为坐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尸体，而且都已腐烂，全是尸臭味；”/p
    庄风似乎真的已是一具尸体，没有言语没有动弹，连烟都没有燃上，就那样的坐在那里；/p
    秦圣似乎已做下什么重要的决断，有话说道：“不过我喜欢；至少你还像以前一样，有话会直说；站不起来就站不起来吧，没有关系的；我来照看这个家；”/p
    庄风终是有些动容，不过却依旧是没有言语；/p
    秦圣已做下决断，似乎也变得轻松起来，半玩笑的说道：“怎么？觉着我没有能力照看这个家？小瞧人不是，我虽然是个傻子，可这个傻子那也是在四岁时就能背下整套史集的傻子，那也是老爷子亲自教导，秦爷手把手教学怎么在这潭烂泥打滚的傻子；”/p
    或许吧，秦圣已有足够的能力去替代他的祖父的位置；/p
    庄风其实并没有怀疑过秦圣的能力，而是感动于秦圣的这份心，这份情谊；/p
    照看家，眼前的家，可已支离破碎，几近崩塌；/p
    秦圣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又补多一句的道：“嗯，是替你照看这个家；”/p
    庄风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脸部肌肉；/p
    秦圣突然收起那似玩笑的模样，变得有些哀伤的说道：“人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我等你；”/p
    说完，秦圣站起身来，转身离开；/p
    那一年庄风失踪，庄氏崩塌；/p
    十年之后，断褶山；/p
    十年的时间里，庄风与秦圣再没有见过面；秦圣也从没有去追寻过庄风的踪迹；/p
    无谓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庄风活成了什么样，惶惶如丧家之犬也好，蟑螂也罢；甚至是庄风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有那么几次露了行藏，几乎被人宰杀，实际上更被重伤残废，秦圣都没有插手过；/p
    但是，秦圣却知道庄风被人重伤至残到连瓶矿泉水都打不开；或是庄风那几次的行藏的曝露，秦圣都有知道；而庄风藏着像蟑螂一样的时候，连秦圣也找不到；/p
    或许吧，只有这样，庄风才能活下来；/p
    秦圣无法得知庄风的踪迹，但是庄风却一直都知道秦圣的行踪，也才能在当庄风需要的时候，找到秦圣；/p
    秦圣无法得知庄风的踪迹，而庄风却知道秦圣的行踪，很矛盾，却也正常；所谓为上位者，自有其下属永远都无法得知的秘密；或是用那臭屁烘烘的话讲，所谓下位都永远都无法明白上位者的威严；/p
    与感情无关，与人无关，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p
    或许秦圣也明白这个道理，或是秦圣要替庄风照看这个家，那所谓家自有家规，不然哪儿来的家；/p
    秦圣对于庄风找到这偏僻的断褶山来，并不以为奇；但当庄风说穿他的身份后，却一拳擂倒庄风；/p
    庄风不以为意，也明白秦圣并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揍他，只因为庄风不应该说穿他的身份；/p
    或许吧，十年的时间跨度，人都会变的；/p
    秦圣也会变的，只不过秦圣所变化的不是对庄风的承诺，更不是十年的时间流逝，也将那份感情给流逝掉；/p
    秦圣所在的变化，是因为他有了个家；但是，秦圣并不会因为有了家，当庄风需要的时候就会找到理由推脱；/p
    秦圣原意为庄风去死，怎么会因为有了家，有了妻儿而不再理会庄风呢？/p
    但是，有了妻儿的秦圣，却并不想连累妻儿；/p
    庄风需要他秦圣，让他秦圣去死，秦圣也会毫不犹豫；但是，秦圣却不会让他的妻儿也毫不犹豫的去死；/p
    庄风需要他秦圣，只需要庄风传个讯来，那秦圣自会安置妥当他的妻儿；/p
    一如这十年间，或是一如秦圣结婚生子后，依然替庄风照看着家，处理着所有的事务；其中自然有免不了需要离开断褶山的时间；/p
    对于离开断褶山的时间，秦圣对妻子的解释那自然是工作，或是用这山村里的话讲叫出去挣钱；/p
    很现实的问题，挣不到钱，怎么养妻活儿；虽然是秦圣愿意陪妻子在这大山里过那安贫乐道的隐居生活，而这大山里的生活水平也很低，但是也是需要钱的；/p
    不要说种地就不需要钱，自耕自足；/p
    种地需要钱买种子，需要钱买肥料，养些牲口也需要饲料的；猪羊牛马，鸡鸭鹅狗，都需要花钱买崽的，不会从地里种出来的；更不说日常用品的花费，那也不是地里可以种出来的；特别是当有了孩子之后，那自得开始储蓄是谓教育所需要钱钱；/p
    所以呢，尽管秦圣愿意陪着妻子的在大山里过着所谓隐居的生活，但是也需要外出挣钱的；不同的是，秦圣不像村里其他人那样，一出去就再不回来，或是就算回来，那也是一年才回来一次，或是好几年才回来一次；/p
    秦圣对妻子的说辞都是外出挣钱，但时间并不会太长，所谓只是做零工，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p
    秦圣这些年就是这样的，需要他亲自出面处理的事，就是外出做零工；当然，需要秦圣亲自出面处理的事务，一般也不多；绝大多数的事务都是遥控；/p
    正因为如此，庄风需要他秦圣，只需要传个讯来，秦圣自可以抽身到庄风身边，同时也可以继续维持他在妻子那里的说辞；/p
    现在，庄风却亲自到来，而且还说穿他的身份，这让秦圣真是恨不能揍庄风一顿，事实上秦圣也真的揍了庄风；/p
    庄风被秦圣一拳擂倒在地，并没有任何的恼怒，更没有觉着秦圣变了，有的只是那份兄弟情谊；/p
    十年不见，却从未曾生疏的感情；/p
    庄风被秦圣一拳擂倒在地，也不起身，更是像个疯子一样的被人揍了，脸上却还挂着笑容；/p
    庄风就那么倒在地上，也不起身，说道：“还想揍吗？想的话就继续，不揍了我可就起来了；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都，还跟大街上打滚撒泼，也不怎么好看不是；”/p
    秦圣无语，庄风自是那笑眯眯的自顾的站了起来；/p
    当庄风站起来，跟那儿还故意拍打身上的泥土尘灰时，庄风又被人给一脚踹到地上；/p
    庄风被人踹到地上，再没有了笑容，只是有些无奈，说道：“踹吧，多踹几脚，应该的；”/p
    秦圣的妻子，子秋看着庄风也是一脸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说；/p
    秦圣对于自己的妻子突然踹庄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稀奇；/p
    虽然庄风刚才只有那么简单的几句闲聊，但秦圣却已知道他的妻子与庄风之间的感情，只会比秦圣和庄风来得更重；当然，秦圣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妻子与庄风之间的感情，与男女无关，而是与秦圣和庄风的感情属同一类感情，即家人；/p
    以秦圣所拥有的能力，在是谓爱上子秋的时候，那自会有着所谓习惯性的背景调查；然而，秦圣却什么也查不出来，或者说秦圣对子秋的背景调查之后，只发现子秋很普通，普通得就与这片大山里那些淳朴的人们一样，没有任何的特别；/p
    如果爱一个需要理由的话，简单而纯粹，这就是秦圣爱上子秋的理由；/p
    现在，秦圣发现子秋与庄风同样的有着那家人的感情，这让秦圣的心中有那么些吃味；/p
    能与庄风有家人般感情的人，绝不会是那大山里质朴简单的人；但是，子秋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p
    秦圣心中想着些什么的时候，庄风又再次的站了起来，跟那儿拍打着身上的尘灰，同时说道：“饿了；”/p
    秦圣无语，子秋无语；/p
    庄风看着秦圣与子秋那一幅无语的模样，跟那颇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真的饿了；”/p
    说着的同时，庄风也自顾自的坐下，跟那儿招呼着吃食；/p
    对此，秦圣与子秋也不得不再次的坐下，看着庄风；/p
    庄风习惯的掏出烟，却感受到子秋的目光有些寒意，不过却不以为意，依然习惯的将烟叼在嘴上，不过却并没有燃上；/p
    庄风叼着没有燃上的烟，看着子秋怀中的孩子，突然间就变得颇为的柔软，说道：“我需要他，但我不敢保证他能活着回家；”/p
    子秋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庄风；/p
    以她与庄风的那份感情，庄风就算是要她去死，她也无法拒绝；但是，秦圣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孩子的父亲；/p
    所谓她只需要孩子，不需要男人，那不过只是庄风的玩笑；事实上，她需要丈夫，她的孩子也需要父亲；/p
    子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庄风，秦圣跟边上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p
    庄风似乎知道秦圣要说什么，抢着话说道：“不要问子秋的过去，她最厌恶这个；”/p
    随着庄风的话，秦圣似乎有些黯然；/p
    这很正常，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不知道她的过去；虽然可以说爱就要包容一切，可人性的弱点里，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或是拥有，那怎么可能真的去包容一切，不在乎所谓过去；/p
    庄风似乎知道秦圣心中所想，想了想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在我回园子里之前就认识的；至于回园子里之前的事，你知道的，我连跟你这么个傻子都不想说的；”/p
    秦圣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懂了；/p
    庄风什么都跟傻子说，但却几乎从不提及回庄氏大院之前的事；而关于庄风初回园子里那段时间里那连大小都难自禁的状态，秦圣懂得那之前庄风所经历的不堪；而庄风又是在那时候就与子秋相识，那么那些不堪，确如庄风所说，他秦圣最好是不要去问；/p
    秦圣似乎真的懂了，庄风却继续的说道：“有些事，拥有现在与未来，比参与过去更重要；”/p
    秦圣真的懂了，可以从秦上眼睛里看得出来；/p
    子秋看着秦圣那已放下的模样，眼中自有一份感激，秦圣自也能看到；/p
    或许吧，夫妻爱人之间，最难得的就是相互的理解包容懂得；/p
    庄风看着秦圣与子秋那相视无言却能懂得对方，心中还真是有那么些嫉妒啊；/p
    庄风似乎成了个多余的人，却毫无自觉，跟那儿问着：“男孩儿女孩儿？”/p
    子秋回应着庄风：“男孩儿；”/p
    庄风满是不快的说着：“臭男人一个，没劲；要是个女孩儿，再像你这么帅，那才完美；”/p
    子秋笑了，庄风还是以前的庄风，从某些小习惯就可以看出庄风没有变，比如庄风习惯用帅来形容女人；/p
    子秋跟那儿似玩笑的说道：“那你们家那位千金是不是像我这么帅呢？”/p
    庄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那当然；”/p
    子秋跟着笑了起来；/p
    庄风似乎想起什么，跟那儿多嘴的道：“坏啊你，是想你男人又揍我还是揍你？像你那么帅，那还了得，应该说像我这么漂亮；”/p
    秦圣跟边上插话的说道：“像你这么漂亮，唉；”/p
    突然，庄风与秦圣，还有子秋都陷入了沉默；/p
    不知道沉默许久，庄风打破沉默的说道：“我真挺嫉妒你，嫉妒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隐逸山林，简单，平淡，无聊到死；”/p
    子秋知道庄风的话是对她说的，听着庄风的话，子秋心中也能感受到庄风那份真诚的祝福；/p
    子秋接着庄风的话说道：“房子一直留着的，就等你回来；”/p
    庄风笑了笑；/p
    是啊，当年子秋决定抛下外面的一切，回到这片大山里隐居，还真的回到这大山里，跟那儿建起了那么一间农家小院；建成之后，也邀庄风来过，庄风那时也正处情绪低落，也就来过；/p
    当庄风回来这大山里，看着子秋建的那间小院，真的想就此与子秋一同隐逸山林；/p
    那间小院并不豪华，甚至与这山里所谓在外挣钱回来建的小楼都没得比；/p
    子秋所建的只是那土坯底墙，半搂原木立墙，茅草铺顶的小院；没有所谓一楼一底，没有水泥砖瓦，更没有什么瓷砖勘面，只简单的一间小院，就如同往回去三十年，这片大山里大部份人所居住的那茅草屋院；/p
    低矮厚实的茅草屋，炊烟袅袅；土泥院墙角落里的野花，小菜，家禽；冬季的大雪，寒风过山的呼啸；围炉取暧，炉边堆些山货野果烘着，或捧半词，或闲话家常，或扯淡过去的不堪，笑骂往昔；平静，无聊到死；/p
    这样的感觉让庄风沉沦，很舒适，很温暖，就像家一样，不是，是真的有了一个家；/p
    庄风在这里住了一个冬季，开春时离开；/p
    当庄风离开时，子秋说：“这个家是子秋的，子秋会等着子秋回来；”/p
    回来，庄风现在是回来了的，却要带走一个人，拆开一个家，更甚是拆散；/p
    子秋看着庄风笑着，却又是已满是泪水；/p
    子秋懂得子秋，也自知道庄风今天的出现，对庄风来说又何曾不是痛苦的决择；/p
    子秋懂得，有话说道：“你不是常说，一个人死好过大家一起死；况且，也未必会死；你知道啊，他就是个傻子，还是你们家的傻子；连你们家的傻子都没有办法知道我是谁，那还会有谁知道呢？/p
    去吧，我等你们回来；”/p
    庄风听得出来，子秋最后的那句话，已耗费掉她所有的精气神；/p
    庄风懂得，但却没有言语；因为他不敢向子秋保证什么，不敢保证他会活着回来，也不敢保证秦圣会回来，更不敢保证子秋会将傻子送还给她；/p
    庄风不敢保证，秦圣同样不敢保证；/p
    于是，庄风与秦圣什么也没有保证，什么也没有对子秋说，只是默然的起身，转身离开；/p
    庄风与秦圣转身离开，不敢回头，不敢看子秋，也不敢让子秋看到他们脸上的泪；/p
    走出大山的路上，庄风与秦圣同样无言相对，也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悲伤与思念；/p
    直到庄风与秦圣分别时，庄风才有了话说：“外面的事不需要我多说，现在的局面你也明白；”/p
    秦圣自然是明白的，或者说从庄风去岁开春现身江州以来，秦圣就已明白庄风要做什么，为此秦圣自然是从那时就已开始着手准备，调集力量的只等着庄风传讯给他；/p
    庄风知道他的话其实是多余的，只是有些话，总得说出口来；/p
    庄风看着秦圣，颇为认真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咱们家的首执；”/p
    说完庄风自己都有那么些废话多余的感觉的说道：“当然，这是废话；照看这个家十年了都，呵；西南这摊子，这次又要你照看；”/p
    秦圣似乎没有听见庄风那些话，只问道：“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p
    庄风听着秦圣的话，心中有些苦涩；/p
    其实庄风知道，秦圣从知道他庄风现身江州时，就明白庄风站起来了，不会再离开，但是还是要得到庄风的亲口承认；/p
    或许吧，庄风那废柴一根的名声太过深入人心，也或许是庄风没有足够的信用，也或许是庄风那么些臭毛病，跟字眼儿里打转还；/p
    还好，庄风也还有个不轻易认承的毛病，一旦认承就会顽固不化；/p
    庄风想着，说道：“不走了；”/p
    有着庄风的话，秦圣只说了一个字：“好；”/p
    说完之后，秦圣直接就转身离开；/p
    看着秦圣离开的背影，庄风心中有些苦涩；/p
    秦圣的能力，或是秦圣这十年来所积累的实力，对庄风跟庭州留下的那么个烂摊子，庄风相信秦圣可以处理妥当，不需要庄风再去操半点的心思；/p
    或者说，庄风在外面颠沛流离十年，也让各方势力追杀了十年，期间因为所谓庄氏余孽也露过行藏；以此而自然而然的留给各方势力一个印象，庄氏家族已崩塌，就庄风跟那么些余孽在那儿像蟑螂一样的躲着；/p
    宰掉庄风，那庄氏余孽那些蟑螂自然也就没有了活路，庄氏家族自也彻底的被除名；/p
    在这样的认知下，没有人再会去注意庄氏家族的那个傻子；或是从来都没有人去注意过秦圣这个傻子，尽管他是秦爷唯一的孙子，而秦爷在各世家勋贵那儿自有其身份地位；但连庄氏家族内部都没有人注意的傻子，那各世家勋贵又会有谁去注意这么个傻子呢；/p
    没有人注意的傻子秦圣，要替庄风照看家；有庄风在外面被各方势人碾杀，秦圣也没有人注意到；自然而然的，秦圣就在那阴影中掌控着原本就属于他的隐藏力量，借此而在十年间扩大；/p
    或许连庄风都已不怎么清楚这十年秦圣的手中掌控着怎么的力量，但庄风相信秦圣的手中所掌控的力量比之十年前的庄风，只强不弱；/p
    原因很简单，当年庄风已将整个西南诸世家一扫而空；以此而留下的势力真空，看似有如唐贵谊，或是周健的填补；但是，当年庄风散落各州郡的是谓稳维力量，却莫名的消散；/p
    或许其他人都认为是庄风败掉而所谓树倒猢狲散，或是被各地官方后续给剿灭；但庄风却知道，那是被秦圣抓在了手中；/p
    十年的时间，秦圣处在没有人注意的阴影里，借以手中本就属于他的隐藏力量，加之当年散落的稳维力量；庄风相信，以秦圣的能力，十年的时间，秦圣应该已成为西南各州的实际掌控者；/p
    或许吧，庄风在十年之后敢公然的回来，更那般的嚣张，其中更多的还是因为庄风相信秦圣在十年间所积累的实力，让他庄风已无惧于缙都；/p
    看不见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实力，未知的总是让人恐惧的，犹如这十年来各方对庄风那所谓隐藏力量的顾忌；也正因为如此，庄风并没有一开始就传讯秦圣，那样只会让庄风将自己的实力曝露；/p
    一旦庄氏的底牌被人所知晓，各方势力也就再没有了顾忌，那么庄风就真的该死了；/p
    现在，庄风已重新的将六州之地囊括在手；到这个时候，秦圣的力量就该动弹动弹了；替庄风消化掉这六州之地，或者说让秦圣那些控制地面的隐藏力量走出阴影，真正的将地面掌控在手中；/p
    基于此，庄风不担心秦圣接手庭州之后会有什么问题；而六州之地，西南半壁江山在手的庄风，已得三分天下，缙都，庄风已不需要再避讳；/p
    十年时间跨度，秦圣更是手中实力在握，那随着实力增长而产生的野心，所谓身怀利器，杀心顿起的那所谓忠诚与否；这个庄风更不会去想，原因很简单，庄风活到如今已人到中年，经历过家族内乱，家破人亡，十年颠沛流离之后，如果庄风还无法看清楚那自小一块长大到如今的秦圣是否忠诚，那庄风就真的是根废柴了；/p
    庄风不担心秦圣，但对于子秋，庄风心中有愧；/p
    庄风的苦涩，还是因为子秋啊；/p
    或许吧，庄风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谁家是不可拆散的，哪怕是与庄风自那街头乞儿时就相识相知，生死与共到如今好容易平静下的人；/p
    或许吧，庄风就是个恶人；/p
    或许吧，子秋就是个傻子；/p
    傻子不会伤心，傻子不会难过，傻子才会成全庄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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