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徒呓语

    
    奚伟回去那片大山，想要找到家，找到亲人，最后却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所谓的家，亲情还是没有钱钱来得重要；/p
    不过呢，奚伟再次的离开那片大山时，勉强也算是有那么点收获的，离开那片大山的奚伟转向去到江州城；/p
    是的，奚伟回到那片大山里的收获，就是从他的奶奶那儿拿到了关于他父母所在的地址；有地址，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远距离联络，主要还是依靠书信的；也让奚伟知道，其实奚伟的父母这几年一直都在江州城，只不过是在江州南城，而奚伟则一直在西城混迹，或许是这样的区域分割，所以从来也就没有所谓偶遇过吧；/p
    奚伟回到江州城，到达南城之后依着地址寻找；/p
    寻着地址，奚伟找到地方，看着那片地面，奚伟知道这是一片贫民区，也知道他的父母似乎过得也不怎么样；/p
    奚伟依着地址，算是找到了地方；只是那是一片出租的民房，一间不大的院子里，每间房子就算是一户人家；/p
    奚伟对贫民区是了解的，自然是找到那时江州称之为房租老板儿的人进行寻问，得到了具体的房间所在，那时候奚伟也知道他的父母在那儿一共租了两间房子；/p
    得到具体的房间，奚伟找到时看到是锁着的，叫了门没有人应；奚伟看看时间，也就知道为什么没有人；/p
    似乎在这样的时间点上，大多数人都应该在做工的；/p
    奚伟明白过来，也就跟四周看看了；/p
    很普通的出租民房，一个单间就是一户人家，所谓厨房共用，厕所公用；/p
    奚伟四处看了看，也看着时间似乎还早，也就跟那片贫民区里闲逛着打发着时间；/p
    夜幕降临，奚伟觉着时间差不多了，返回到那片贫民区外去拿他所准备的那些带回家的东西；/p
    奚伟寻着地址找到那片贫民区的时候，发现车辆无法驶进那片贫民区里，奚伟自然也就将车停在外面；也因为奚伟得先找着地方，提着东西找地儿，那不是奚伟的习惯，所以呢那些带回家的东西都跟车上放着的；/p
    怎么着也是所谓江湖大哥不是，奚伟自然也有一辆那个时候的江州所谓最好的车，或者说那个时代缙国能够让平民购买的最好的车；/p
    是的，这是那个时代的特色；或者说对于车辆在那个时代还是有所谓规定的，平民能买哪些车，官用哪些车，都是有明确的所谓法规的；当然，不让卖给平民，所谓官用的车辆，那自然是更好的；/p
    或许关于那个时代的车辆的官民的区别，用那时庄风的话讲：这就是所谓公仆，仆人用的东西比主子用的还好，而且还不允许主子用，敢偷摸私用就打断腿，人民啊，公仆啊；/p
    奚伟拿着东西返回，这个时候已有人在家，至少灯是亮着的；/p
    奚伟看着那亮着的灯，心里还是有那么些所谓近乡情怯；跟那儿还深呼吸了几下，才走了过去；/p
    那间房门是开着的，奚伟站在门口看到他的母亲正跟那儿择菜，旁边有一个孩子正跟一张矮桌上做着课业，没有见着他的父亲；/p
    奚伟看着那似乎挺平常挺和睦的场面，自而然的就有了笑容，站在门口说道：“妈；”/p
    随着奚伟的声音，奚伟的母亲也抬头看着奚伟，那样的目光与奚伟在那片大山里见到的一样，疑惑看陌生人的目光；/p
    不过那样的目光很短暂，跟着就是那有些迟疑的话说道：“你是奚伟？”/p
    奚伟点了点头；/p
    看陌人的目光消失了，但迎接奚伟的却并不所谓母子分别多年的那些什么热泪盈眶，或是满怀思念眼框含泪，或是拉着手无言感慨之类那些奚伟在碟子看到的所谓游子归家的母亲的反应；/p
    看陌生人的目光消失了，接着的话是：“回来了，进来坐吧；”/p
    平静到冷漠；/p
    平静到冷漠，奚伟犹如在寒九天被人用冰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个通透；原本的那么些近乡情怯的激动，也随之消散；/p
    奚伟走了进去，放下手中的东西；/p
    奚伟刚放下手中的东西，他的母亲就跟那儿翻看奚伟带来的东西，没有理会奚伟；/p
    奚伟就那么的站着，看着那个孩子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p
    奚伟看着他的母亲翻着他带回来的东西，而没有理会他，这让奚伟站在那儿有些尴尬；/p
    奚伟打破尴尬，看着那个孩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啊？”/p
    那个孩子有些怯生，声音有些低的说道：“我叫奚夏，今年七岁了，读二年级；”/p
    奚伟知道这是他的弟弟；/p
    奚伟看着弟弟那幅怯生的模样，说道：“真乖，七岁就读二年级了啊？”/p
    奚夏还是有些怯生的模样，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他的母亲跟边上说了一句：“屁话多，个人做作业；”/p
    于是，奚夏低下了头，没有回应奚伟的话；/p
    奚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奚伟看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饭煮熟没有？”/p
    随即奚伟就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不过却没有说话，同样是那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奚伟；/p
    奚伟自然认识他的父亲，跟那儿说道：“爸；”/p
    奚伟的父亲有些惊讶，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p
    这时候奚伟的母亲冷着脸，声音却颇大的说道：“这些是你儿买的，哼，出去打那么多年工，切，就打双空手回来；”/p
    奚伟无言，或许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说话语句，开头买了东西，结束语中是空着双手；或者是母亲说话那种奚伟无法形容的嘲讽中带着不快又是不屑又说不清楚，或者阴阳怪气的语调；/p
    随着奚伟母亲的话，他的父亲也跟那儿去翻开着那些东西，没有与奚伟说过一句话；/p
    奚伟的父亲翻看过那些东西，然后似乎也是颇为的不快的说道：“还不去煮饭；”/p
    这时候奚伟的母亲跟那儿接话的说道：“你儿回来了，怎么不喊他去煮？”/p
    奚伟的父亲接着话说道：“伟娃儿，去煮饭；”/p
    还是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奚伟真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p
    奚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或许在他的父母看来就是不想去做饭，于是就听到他的母亲说道：“你回来了，煮饭就是你的活路儿；”/p
    奚伟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没有等得及奚伟有反应，他的父亲就在边上说道：“出去打工这么多年，就空个手回来；还要在屋头吃饭，哼，挣不到钱，还倒花钱；”/p
    儿时的奚伟与父母的相处时间极少，少到他们打工回来都认不出他来；现在，奚伟在这短暂的相处中，算是明白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父母两人说活的方式都一个模样，连那奚伟无法形容的阴阳怪气的语调都一个样；/p
    奚伟做饭去了，奚伟是会做饭的，儿时在那黄金棍下学会的，虽然外出这么些年再没有做过饭，但还是可以称得上是会做饭的；/p
    做饭时，所谓新媳妇进门，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找不着位置，自然有问寻，自然也免不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交流；/p
    在这样的所谓交流中，奚伟知道，对于他的所谓空手回来，他的父母是极为厌恶他的；/p
    奚伟似乎在突然间明白，在前些日子说起回家时，庄风跟那儿拿给他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一张储，蓄卡以及密码，同时也说着这样的话：好不容易找回去家，忍忍吧；/p
    当时奚伟并不是很明白，现在奚伟明白了；/p
    是的，关于奚伟的事，庄风知道的；或许吧，在庄风看来他奚伟的那个所谓家，其实与奚伟没有关系的；但是却又不那么好直接说，你那父母就不是个东西，回去干嘛之类的话，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句话说给奚伟；/p
    奚伟已经有些年不做饭了的，所谓江湖大哥还需要自己动手做饭的吗？或许是这样的原因，对于奚伟做的饭，他的父母跟那儿一边吃着，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难吃之类的话；/p
    奚伟能说什么呢，奚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责骂，一边吃着这时隔六七年的所谓与父母还有小弟的第一餐是谓团圆饭；/p
    吃过饭，奚伟收拾洗刷，用他的父母的话讲，找不回来钱还倒回来吃饭花钱，这些家务就是他奚伟的所谓活路儿；/p
    奚伟曾经听过那么一句话，是关于所谓穷人家的孩子第一次到外面打工时，跟父母那儿落脚时的话，是这样说的：三天客饭；/p
    意思是刚来的三天是谓客人，既是客自然是所谓好吃好喝好招待；三天的客做完，三天的客饭吃完，就得自已经去找工作养活自己；/p
    这个奚伟倒是能理解，穷人家的孩子辍学外出打工，那不可能白养着玩的；所谓生活所迫，或许贫穷的不会养所谓闲人，也就形成所谓约定成俗；/p
    三天客饭，奚伟一顿都没有；/p
    或许吧，奚伟小心眼儿；在做饭的时候，就在那儿犹豫要不要给钱的问题，那样的游子归家的第一面，让他心凉；当那顿饭中充斥着阴阳怪气的责骂，也可以说对奚伟的践踏的中，奚伟决定让自己就真的是那么一个小学毕业外出打到工到十八岁回家，而一事无成的那阴阳怪调中的废物；/p
    吃过饭，自有些所谓闲聊；/p
    闲聊中问自然免不了问起奚伟这几年在外面打工的情况；/p
    是的，是直接问的奚伟打工的情况，一个字也没有提那年的那天他奚伟被打得头破血流，身上只一条短裤离家出走的事；于是奚伟也就明白过来，其实那天他的离家出走，他的母亲并没有寻找过他，只当他出去打工挣钱去了；/p
    问过在外面打工的情况，自然也问起奚伟回来的原因，奚伟顺着话说就在江州打工了，不去南方了的；/p
    所谓闲聊时，奚伟自然也问起他的父母现在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在做菜蔬批发的生意；/p
    最后在一句：明天赶紧去找工作，只晓得吃闲饭倒花钱；的话语中结束所谓闲聊；/p
    闲聊结束，奚伟与弟弟睡另一个房间；/p
    奚伟与奚夏到另一房间，原本那从吃饭到闲聊都没有一句话的奚夏就有了话说，当然也就是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所谓哥哥的好奇；/p
    是的，奚伟离家出走时，奚夏才一岁；一岁的孩子，不会对奚伟有多少的记忆；/p
    奚夏对奚伟这个哥哥的好奇，原本一直的沉默寡言，似乎因为没有了父母的压抑，话也就多了起来，还跟那儿拿出蛋糕牛奶零食之类的与奚伟分享；/p
    或许吧，奚伟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看着奚伟的那些零食，自然想起他自己的童年，突然间有些嫉妒；/p
    是的，一个已十八岁的男人去嫉妒一个七岁的孩子所拥有的零食，那就是一个小心眼儿的男人；/p
    正当奚伟心有嫉妒时，敲门声响起，是他的父亲；/p
    奚伟打开门，就听到他父亲的话说道：“电不要钱哦，还照起灯耍；”/p
    奚伟无语，这时候就又听到他父亲的声音说道：“哪个喊你把这些拿出来吃的，那是你吃的，又不是给他的；”/p
    奚伟只有无语；/p
    奚夏似乎对父亲的话有些不知所措，没有赶紧着收起那些零食，而是赶紧低着头，不敢说话；/p
    奚伟奚夏都没有话说，这时候他的父亲走了进来，将那些零食收了起来，并带走掉；留下奚伟与奚夏跟那儿相视无言；/p
    第二天一大清早，奚夏上学的时间起床时，奚伟也起床了；/p
    起床后，奚伟发现奚夏有他们的父母的房间的钥匙；而这时候奚伟的父母已不在房间里，奚伟也就想起菜蔬批发生意是需要早起的；/p
    奚夏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跟那儿拿了蛋糕牛奶做早餐，然后就自己上学；/p
    奚伟突然想要送奚夏去上学，也就跟着一起去了；/p
    奚夏似乎因为昨晚父亲的行为，让他不怎么敢跟奚伟再说话；于是，年龄相差十一岁的兄弟俩，就那么沉默着的离开；/p
    走出贫民区，奚伟往那车站的方向走，而这时候奚夏有了话说：“不坐车的，走路上学；”/p
    奚伟就问道：“离学校有多远？”/p
    奚夏回答：“走路四十分钟；”/p
    奚伟问：“那坐车呢？”/p
    奚夏回答：“没有坐过，一直都是走路上学的；”/p
    奚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奚夏一起走路；/p
    没有走多远，奚夏突然的说道：“我长大了一定要买一个那样的车；”/p
    随着奚夏的话，奚伟勉强的笑了，也顺着奚夏的目光看去，那辆车其实就是奚伟的；不过奚伟什么也没有说；/p
    送完奚夏上学，奚伟突然感到有些茫然；/p
    家，还是那个所谓的家；钱胜过亲情，对他这个所谓长子，依然如故；/p
    奚伟心中很失落，也很茫然；/p
    或是想起庄风临别话语，好容易找回去家，忍忍吧；/p
    好容易找回去家，而家还是那个所谓的家；这不是他所想要的，但是奚伟心中又没有那走了之的冲动，虽然是心已凉，却似乎并不愤怒的想要立即离开；/p
    忍忍吧，奚伟最后这样的安慰自己；/p
    至于找工作，奚伟那天没有去找工作，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找工作，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着手；/p
    奚伟已习惯了江湖，也习惯江湖人的生活，突然间换个所谓全新的活法，这个奚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p
    奚伟一整天都处于茫然之中，一直到奚夏放学，奚伟才去接上奚夏，一起回那个所谓的家；/p
    回去家的时候，奚伟的父母已经回来，正跟那儿看着电视；在看到奚伟与奚夏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奚伟就听到他的父亲的话：“跑到那里耍去了，饭也不回来煮，钱也挣不回来，还要老子煮给你吃吗？”/p
    还是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同时还有他的母亲虽然没有话说，但看奚伟的眼神却是憎恶又是不屑或是轻蔑，反正奚伟也看得不是很明白，但奚伟却似乎能听到那眼神中的话：你怎么不去死；/p
    奚夏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给吓着，闷不说话的自己做课业去了；奚伟没有说什么，做饭去了；/p
    吃饭时，自然问起奚伟的工作找得怎么样；奚伟自然说没有找到，然后自又是一番阴阳怪气的责骂；/p
    在那阴阳怪气的责骂中，奚伟却想到的是，还好现在只是责骂，不打他了；/p
    问过工作找得怎么样之后，就是关于奚伟跟家做饭的事；/p
    这时候奚伟也才知道他的父母的所谓工作时间，或者说他奚伟的买菜做饭时间；只是奚伟有一点没有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自己做着菜蔬批发的生意，还需要他去买菜；/p
    不过奚伟也没有敢问，所谓童年阴影，并不是年龄成长就会消失的，如果年龄增长就能消失掉童年阴影，那也就不需要所谓心理医生了的；所以呢，奚伟在他的父母面前依然是有着恐惧感的，害怕面对他的父母，也还是不敢在他们面前敢去多话；/p
    一般在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他的父母会回家，然后下午会呆在家里；于是奚伟的做饭时间是，中午十二点以前就得做好饭，或者说让奚伟自己算着时间，反正他们到家就要吃；至于晚上呢，就是奚夏放学回家到的时间点，同样也是回到家就要吃饭；/p
    从那天开始，奚伟开始买菜做饭；/p
    买菜做饭的第一天奚伟还是送了奚夏上学，在那天早上奚夏拿早餐时，奚伟有看到桌子放着一块钱；奚伟知道这钱是买菜的，因为昨晚他的父母说过会将买菜钱放在桌子上的；/p
    一块钱，在那个时候如奚伟这样的一家四口，吃素还是勉强够了的；于是奚伟在送奚夏上学之后，回来时顺道买了些素菜，然后自己算着时间做好饭菜；/p
    那天奚伟的父母到中午一点过了才回来，于是奚伟的饭菜做得早了些，当他们回来时已经凉了；/p
    当奚伟的父母到家时，奚伟就赶紧着去热饭菜；而在奚伟热饭菜的时候，自然又免不了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关于饭做晚了之类的话；/p
    奚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多嘴了一句早就做好了的，只是你们回来晚了，现在只是热一下而已；/p
    奚伟的多嘴似乎捅了所谓马蜂窝，跟着就是那阴阳怪调的一顿臭骂，什么热过的饭菜怎么能吃，什么连时间都不会看的废物，什么工作找不到倒花钱之类的；而当奚伟热好饭菜时，跟着就是怎么只有素菜，说奚伟那钱花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自己私吞了，什么在外面找到不钱，只晓得偷屋头的钱之类的；/p
    奚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是在那样的阴阳怪调的责骂中奚伟也有些怒火，跟那儿回了一句就一块钱，接下的话奚伟没有说出口，因为就这一句话，奚伟所听到的就是那阴阳怪调中的关于一块钱的话，什么一块钱不是钱，你个废物连一块钱都不找回来，居然还敢坐在这里吃饭，钱不会找，吃饭倒是会，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奚伟打空手回来，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吗，买个菜都要他们拿钱；/p
    是的，奚伟后来才发现的一个规律，就是当他的父母的那阴阳怪调中，会不断的重复那么几句话，而当像复读机一样重复时，那就是他们所说的话中的所谓重点；/p
    奚伟听到的重复不断重复的话就是他奚伟真的一分钱没有吗，奚伟听明白了；归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回来一分钱也没有拿给他们，钱对他们来说比亲情重要；/p
    奚伟有听明白，但并没有赌气的去拿钱出来，只是闷不吭声；/p
    午饭吃过，奚伟就出去找工作了；这次奚伟知道怎么找工作了的，因为在那阴阳怪调中让他去劳务市场；/p
    在劳务市场里，奚伟算是明白了男人的身高在这个世道里的重要性；/p
    十八岁，身高一百五的奚伟，在劳务市场里找工作时，所有的拒绝都来自于他的身高；/p
    第一天到劳务市场找工作，奚伟或许是因为被拒绝太多，有些心灰意冷，心情自然也是低落；于是呢，回家的时间也自然是晚了些；自然免不了一顿臭骂，连饭都不回来煮，还吃饭，吃你吗个吊，工作找不到，钱挣不回来，你就不要回来吃饭；/p
    那天晚上的重复不断重复的就是找不回来钱就不要回来吃饭；/p
    童年阴影让奚伟反抗不了，心中愤怒，却不敢发泄；/p
    接着一周的时间，奚伟都没有找着工作，在那一周里听得最多的也是挣不回来钱就不要回来；/p
    在那一周的时间里，奚伟的身重减少了至少十斤以上，不需要过称，奚伟在境子里都能看得出来；/p
    在那一周的时间里，奚伟也知道了他的父母是干什么的了，不是所谓的菜蔬批发，而是贼；/p
    奚伟从回到那个所谓家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父母房间的床下的那两个极大的背篓，那样的背篓是那片大山里才会有的，在城市里是极为罕见的；不过与那片大山里的背篓又不一样，那两个背篓底下装有滑轮；/p
    起初奚伟并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也因为在家中的压抑到窒息，让他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的乱七糟八的事；/p
    直到那天奚伟大清早的所谓外出找工作，因为在那所谓家中的压抑到窒息，奚伟驾着车跟路上逛奔，以消除那股压抑；/p
    奚伟驾着车狂奔，没有方向，反正就顺着路走；当情绪平复下来时，奚伟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儿，就将车随意停在路边，跟那儿燃着烟；/p
    就在这个时候，奚伟看到他的父母一人拉着一个那个装有滑轮的背篓，不过看不到背篓里装的什么，因为那背篓的缝隙跟那上面都被所谓编制袋给遮住；/p
    虽然看不到那背篓里装的什么，但看得出来很沉重，在装有滑轮的情况下，似乎拉着走都显得极为的吃力；/p
    奚伟好奇之心被激起，也就所谓跟踪；/p
    玩跟踪，那在江湖里打混时，奚伟就属所谓老手；在那时候的江湖里有那么个说法，如果被闷蝎子盯上的话，到死你都不会知道是他干的；/p
    奚伟跟着他的父母到一间废品回收站，看到他们卖掉，然后走掉；/p
    然后奚伟去了那间废品回收站，跟那儿闲聊鬼扯；于是奚伟就知道了他的父母是干什么了的，也明白为什么奚伟在早上看不到他们；/p
    据那废品回收站的人说，那些所谓的废品，其实大都是建筑工地上的材料，是有些人趁着晚上去偷来卖的；而所谓所谓行业规则是，偷材料的人都会到很远的地方去偷，然后在附近没有建筑工地的废品回收站卖掉，以避免被人找来的麻烦；/p
    据说这些人一晚上能走好几趟，或者说一个晚上下来，那也得有几大百的收入，如果每天都干的话，那一个月下来的收入是很可观的；/p
    当然，这些所谓行业规则那些废品回收站的人是不会跟外人说的；虽然奚伟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就如同儿时的那个绰号气包一样，但在外面的奚伟可从来就没有这个绰号的；奚伟能问出来，那原因很简单，不要忘了奚伟是什么人，或者说怎么也是那曾经的江湖大哥，有些手段去问个废品回收站的话，很容易的；/p
    那一天奚伟知道他的父母是贼，但奚伟在回去后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却也明白了他们那早上看不到人，中午回来然后整个下午都在睡觉的原因；/p
    奚伟知道后，还是与之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心中却有了那么一个疙瘩；/p
    在奚伟知道他的父母是贼后的第二天，奚伟有了工作；当然，不是奚伟自己找到的，而是他的母亲所谓托人情帮奚伟找的，工作是在一间物管公司做水电工学徒，不管吃不管住，一个月四百块钱；/p
    奚伟没有拒绝这份工作，依着母亲的意思去了；/p
    奚伟第一天去所谓上班，他的母亲给他五十块钱，是谓上班期间的生活费；/p
    刚拿到那五十块钱的时候，奚伟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或者说奚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他的父母手中拿到那么多的钱，虽然之前也有拿钱，不过那是买菜的钱，而给他的所谓生活零用钱，奚伟从来就没有拿到过一分钱；/p
    第一次拿到五十块钱的生活费，奚伟心情不错，但也只持续了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因为就在奚伟接过那五十块钱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有话说；/p
    所谓五十块钱呢，据奚伟的母亲说这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p
    一个月五十块生活费，呃，奚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不过也不需要奚伟有反应，奚伟就知道了五十块钱怎么吃一个月；/p
    上班，早上可以不吃；嗯，好吧，虽然其实可以在家里吃，但他的母亲既然说可以不吃，那就不吃；/p
    早上可以不吃，中午呢吃一碗二两小面，那时候二两小面两块钱；晚上下班回家来吃；/p
    于是就是一天一碗小面，一个月三十天，算来应该是六十块钱；但是，奚伟的工作是每周有一天休息的，除开休息的时间，那一个月五十块钱的生活费就足够了；/p
    或者是用他父亲的被人从他身上割掉二两肉的那阴阳怪气的痛苦话讲，给奚伟一个月五十块钱太多了；哪儿用得着一天二两小面，中午随便买两个所谓粑粑，也就是通俗所说的包子馒头；/p
    那时候一个包子或是一个馒头三毛钱，两个五毛钱；所以呢，以着那除休息日之外的所谓上班时间算，一个月五十块钱确实太多太多了；/p
    然后奚伟就听到他的母亲说，是有点多了，再拿三十块钱回来；只是钱还没有拿回去，奚伟的母亲又说，算了，多的钱就给师傅买烟，做学徒的，不给师傅买烟学不到手艺；/p
    不过奚伟的父亲却说买个狗屁的烟，给他打工还要买烟，哪儿有这个道理；于是奚伟就看着他的父母跟那儿相互的阴阳怪调的吵架；/p
    最后由奚伟的母亲拍板，就五十块钱一个月；每天吃两个粑粑，剩下的给师傅买烟；至于上班需要坐车这个话，也有话说，不过只有一句，走路上下班；而那上班距离贫民区用正常速度行走，需要一个半钟；/p
    不过既然让走路，奚伟也不敢有说话；/p
    然后奚伟就揣着五十块钱开始了他在平民世界里的第一份工作；/p
    奚伟第一天上班，在路上用那五十块钱买了一包七块钱的烟，在那个时候这个价的钱还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好烟，至少在平民的底层还是属于勉强拿得出手的烟；/p
    是的，奚伟并不准备拿自己的钱出来的；或者说奚伟就要看看在他们的这个所谓的家里，钱与情倒底有多大的差距；/p
    第一天上班，第一次到物管的办公室，见到那个水电工，奚伟叫他师傅，而其他的人叫那个水电工夏师傅；/p
    奚伟将烟拿给了夏师傅，然后就坐在办室里闲着；而奚伟又是个闷三儿的性格，不会说话的那类人；于是乎，整个上午什么事也没有干，没有学所谓手艺，连熟悉所谓业务都没有；/p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奚伟也确实准备买两个粑粑就算了事的，夏师傅却叫上奚伟一起吃饭，奚伟不敢拒绝，第一天上班就拒绝师傅的相邀吃饭，这个奚伟拒绝不了；/p
    奚伟记得那天中午吃的是水煮肉片做主菜的那么所谓三菜一汤的工作餐；/p
    奚伟买了一包七块钱的烟，剩四十三块钱，奚伟看着那三菜一场之后算了算，有足够的钱付账；/p
    奚伟再怎么不会说话，不懂事，社交严重恐惧，那毕竟在江湖也打混过，自然也知道这顿饭得是由他来付钱的；/p
    吃过饭奚伟颇为自觉的准备付钱，这个时候夏师傅拦住了他，奚伟本以为是那客套的推让，却听到夏师傅说：“这一片都是我们公司管的物业，吃饭不用给钱的；”/p
    有这话说，奚伟了就不用付钱了；或许吧，那第一天的时候奚伟是真的不懂事啊；/p
    中午吃过饭，就又跟办公室里瞎待着；到下午时有人过来找夏师傅，好像是下水管道堵住了之类的，然后夏师傅就叫上奚伟，并拿上工具去了；/p
    一间卖观赏鱼的店铺，下水口给堵住了；当奚伟到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积水，据店家说是刚才换水倒水的时候才发现流不下去了，于是就找了他们物管；/p
    不算什么大问题，于是奚伟开始了他的所谓学手艺，通下水道；/p
    所谓学手艺，其实是夏师傅跟边上说，然后奚伟照着做；/p
    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已可以让水流走，而当奚伟以为通了，水可以流出去的时候，夏师傅却让奚伟将水堵上，让他还像之前那样流不出去；/p
    奚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通了又给赌上，但奚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有照着做；/p
    接着奚伟就听到夏师傅跟边上与那店老板说他这个很麻烦，通了一点，不过里边还有东西，麻烦啊；/p
    然后奚伟就算到那店老板拿了一盒烟直接揣到夏师傅的衣兜里，与烟一起的那还有五十块钱；/p
    接着夏师傅还跟那儿扯了几句麻烦大麻烦之类的，然后就让奚伟不用赌了，让水流出去；然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搞定定，那间店也又能够正常营业；/p
    回到办公室，夏师傅就跟那儿拿着那店老板给的烟跟其他人散着，然后说着什么那卖金鱼的出手挺大方的之类的话；说着些的时候，夏师傅让奚伟自己出去逛逛，整天呆办公室里看着烦，然后奚伟就出去逛去了；/p
    直到下班的时候，奚伟所谓老打老实的回到办公室；奚伟刚回办公室，夏师傅就让奚伟去市场卖酒的那里打两斤白酒，并让奚伟跟那老板说是物管夏师傅要的；/p
    然后奚伟就去了，也照实说是物管夏师傅要的酒；于是在奚伟自觉付钱的时候，那老板说不用钱的；既然不用钱，奚伟也就老打老实的不用给，将酒给提了回去；/p
    然后下班回家；/p
    回那个所谓的家之后，自然免不了有关于第一天上班的所谓闲聊，当奚伟说起花了七块钱买了一盒烟的时候，奚伟的父亲的脸就变成了猪肝，跟那儿不断的像复读机一样的说奚伟是只知道花钱不晓得找钱的废物，怎么不去死，活来干嘛，晚上不准吃饭；而奚伟的母亲也变成了复读机，只是说辞有那么点区别，除了废物之外，还加了笨蛋；/p
    奚伟只听到着，那阴阳怪调奚伟已有些习以为常，以为是只要说够了骂累了就算了；然而，当吃饭时候，奚伟拿碗给自己添饭时，他的父亲却将奚伟的碗给砸掉了；/p
    碗被砸掉后，他的父亲又肉痛碎了一个碗，又再是复读机一样的将奚伟的废物找不回钱之类的说词复读着；跟着他的母亲也加入了复读机的行列，于是第一天上班回家，他的父母都是等着奚伟回来做饭，而不是做好等奚伟，但奚伟却没有晚饭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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