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徒呓语

    
    奚伟继续着漫无目的的流浪，这样的流浪持续了大概七年的时间，直到庄风再次的需要他的帮助；/p
    在庄风的寻求帮助下，奚伟前往了北兀；/p
    在奚伟到北兀的三四年的时间里，奚伟成功的掌控了北兀城里所有的缙人帮会；/p
    奚伟是虎哥里唯一的一个从街头流浪儿到管理者有着完整经历的人；也只有奚伟才能够从无到有的建立起庄风所需要的力量；/p
    虎哥里的其他人，大都是属某一方面的能力极强，奚伟则属于那类什么都会，却又什么都不会的所谓平庸的人；/p
    然而，虎哥里却只有奚伟是从街头流浪儿起的混，一步步从江湖的最地底层，一直走到那站在江湖最高处，放下刀枪去拿起笔成为管理者的处理那些繁杂琐碎的事务，站在一个组织的最高处去思考所谓未来；/p
    如同当年庄风初与奚伟相熟后，那时候庄风才知道奚伟实际上才是蝎子帮真正的掌控者，不仅处理着日常事务，也对那时的蝎子帮着有极其明确的所谓战略规划；/p
    虽然那时的奚伟的那所谓对蝎子帮的战略规划仅是从所谓江湖的角度去看待，但是奚伟却能跟据其蝎子帮自身的实力，进而推断出那时江州其他帮会的实力，最终做出了极其明确，且可行的战略规划来；/p
    那时的庄风在看过奚伟的那份对于蝎子帮的所谓战略规划后，庄风极为惊奇；因为奚伟那份对那时江州那潭江湖各帮会的实力推断极为的精准，几乎与庄风那身为世家之主所掌控的情报相差无几；/p
    庄风依靠世家实力而掌控信息，奚伟却只从那时江州的一个二流帮会的角度去进行推测，而得出的结果却相差无几；在那之前的庄风，因为自身那所谓世家子弟的原因，对所谓江湖人，那是不怎么看在眼中的，不就是一群流氓混混吗；虽然是可用，却仅是刀枪工具而已，没有什么所谓头脑可言；/p
    但在遇到奚伟之后，庄风改变了对江湖人那不过只是流氓混混的印象，而是感慨江湖里那是真的卧虎藏龙，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庄风才真正重视原本不怎么瞧得上眼的那所谓社会双面性的阴暗中的江湖；/p
    奚伟在虎哥学习的那段时间表现得极为的平庸，什么都会，也什么都不会，平民世界里通常对这类人称之为半桶水；/p
    奚伟比之虎哥里的其他人，确实属无一比人强的庸才；放在平民的世界里，奚伟更是连挣那么点用来养自己的钱都难；但如果是放在庄风他们这个世界呢，那奚伟任意一面的能力都已到达所谓水准线，甚至还要超出那么一些；这才是庄风需要奚伟帮助的原因，也是庄风让奚伟到北兀的真正原因；/p
    在庄风的计划中，本就要将北兀掌控在手中；/p
    以庄风这样的在野世家来说，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武力；/p
    虽然庄氏家族在那鲸吞西南之前，也曾拥有过约两万人上下的，足以媲美缙国最精锐的军队的那么一支武力，但比之缙国那一百多万的军队，那两万人还真是不够看的；/p
    然而，当今缙国的官僚系统虽然已是烂透了根，但对于军队却依然保有着所谓优良传统，至少缙国的军人还有着军人应有的荣誉与责任感，以此而保有极其强悍的战力；也因为这样的因由，导致各世家始终无法与缙都抗衡；/p
    没有武力，拿什么去抗衡？/p
    玩心眼儿？没有刀枪捉在手中，那心眼儿的载体还不只是任人宰割的一百多斤肉而已；/p
    庄风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也一直想要拥有足以，或者至少可以与缙都抗衡的武力；/p
    但缙国军方并没有像官僚那样的烂透了根，导致庄风这样的世家很难建立起强悍的武力来；/p
    庄风的心中很早就有那么一盘大局的谋划，以庄氏家族占有西南为根基，进以连通西北将势力扩张到与北兀接壤，最后拿下北兀；/p
    北兀没有军队，要拿下北兀很容易；北兀很弱，但也是一个拥有所谓主权的国度；一个拥有主权的国度，其武力的建立，比之庄风这样所谓不存在的世家在缙国的处境，那自是拥有着不言而知的优势；/p
    拿下北兀，以缙国西南为根基提供资源，在北兀建立一支至少能与缙都抗衡的武力，进而保证庄氏家族在西南的利益；/p
    这一局一旦做成，那么庄氏家族对缙国就会形从西南到西北的整个缙西部的分割，再有由西北往东伸出，而直接威胁缙国的根本所在的缙都，最终形成厂字形势，由上至下，由西向中连成整线的对缙国形成威压之势；/p
    这样的威压之势一旦形成，那庄风心中那个改变缙国的梦想，将不再是梦想；/p
    庄风的所谓失踪十年，其实一直没有忘记这个梦想；/p
    十年之后，庄风再次坐拥西南，呃，虽然不稳定；但好歹算是捏在了手中；/p
    与此同时，庄风也将西北固有势力给扯得混乱不堪，只需要时间庄风就可以联通西南与西北；再拿下北兀，那庄风的心中那个梦就算是美梦成真；/p
    现在而今眼目下，庄风已坐拥西南，西北在拉进沈家之后，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庄风就可以拥有湟州氏州护州这三州之地，现在拿下北兀是最重要的一个关隘；也可以说，庄风做的那个所谓大局，如今已初具雏形；/p
    或许在这时候的覃清要夺下北兀，时间点上确实早了一些，但庄风却只能应变，要不然当年将奚伟调去北兀是为个什么呢，为的就是这样的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时的应变；/p
    以奚伟的能力，庄风想要夺下北兀，那覃清实际上属可有可无；只是庄氏家族远在缙国西南，与北兀没有所谓交集，也就不得不借用与北兀所谓交情颇深的覃家，而覃家又只剩下覃清这么一位可以摆在明面上的人物；/p
    庄风需要覃清与北兀的权贵些打交道，毕竟只是夺权而不是灭国；有覃清这么一位可以公然的与北兀权贵些玩交集的人物，那对庄风来说自是必不可少的一环；/p
    覃清看着那么个苍蝇馆老板模样的奚伟，跟那儿相信虎哥是精神病，但却不敢相信奚伟真有庄风说的那么强悍，已经掌控了在北兀的所有的缙人帮会；/p
    关于在北兀的帮会势力，覃清其实是知道的；/p
    在北兀的帮会，因为北兀国弱的因由，那在北兀的帮会之中，以缙人帮会和维西人帮会最为强大，因为他们的背后都有各自国度的利益牵连；/p
    也正是因为缙人帮会和维西人帮会所谓的看上去是帮会，实际上是在为各自的国度做事，覃清才从不去插手所谓江湖，因为在北兀的江湖，已不是所谓那江湖人的江湖；/p
    在北兀想要掌控缙人帮会或维西人帮会，那得是与他们背后的国度利益的直接摄取者的所谓有力人士达成协议，而不仅靠着所谓江湖纷争的手段去吞并就可以做到的；/p
    然而，奚伟居然躲在幕后掌控了所有的缙人帮会，那这奚伟也太强悍了吧；或者说奚伟跟缙国那帮对北兀进行利益摄取的权贵们的所谓协议，那也太能编话说了吧，居然可以得到所有在北兀的帮会的掌控权；/p
    覃清不是那以貌取人的人，但看着奚伟那与这贫民区里任何一间苍蝇馆老板一般无二的模样，实在是很难相信奚伟手中掌控着在北兀的所有缙人帮会；/p
    奚伟似乎知道覃清不会相信庄风说的话，也不解释，跟那儿随意的说道：“既然四哥交待了，你有什么事就直接到这里找我，嗯，你应该认识路了吧？”/p
    庄风也接着话说道：“嗯，奚伟不出面，事儿呢，还是按着你的计划走，有任何搞不定的状况，都可以直接找虎哥的；”/p
    覃清点了点头；/p
    庄风不再多言语，跟那儿看着奚伟的问道：“筱鱼呢，怎么没有见着人？”/p
    奚伟想也不想的说道：“去外面吃饭了；”/p
    庄风听着奚伟的话，跟着就是大笑起来，说道：“你这饭馆开的，那得赔多少钱啊？”/p
    奚伟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说道：“本座又不伺候你，管那么多；”/p
    庄风笑得更加的开心，正在这时候，筱鱼出现在饭馆门口，身后跟着门庭，还有徐卫杨霖这对庄风的影子；/p
    庄风从庭州起行到北兀时，让门庭与着徐卫杨霖护卫着筱鱼先行一步，庄风自己一个人折道断褶山去找秦圣；/p
    随着筱鱼的出现，庄风笑得更加的肆意；/p
    筱鱼比庄风早到两天，与奚伟已算是熟悉，这看着庄风跟那儿又是装疯，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p
    庄风还是笑着的，看着筱鱼走近，跟那儿看着覃清，颇为随意的说道：“覃清，筱鱼；”/p
    庄风的装疯模样，覃清早已习以为常，对于庄风这随意的一句话就算是介绍，覃清倒是没有因为庄风的随意而看轻筱鱼；/p
    以覃清对庄风的了解，在这样的时候是不会有所谓闲人介绍给她认识的；/p
    覃清看着筱鱼，礼节性的说道：“你好；”/p
    筱鱼在来到北兀的路上，从庄风给她的资料中已知道覃清是什么人，跟那儿礼节性的说了一句：“你好；”/p
    庄风似乎还在装疯的跟边上插了一句话的道：“筱鱼，黄金汗后裔；”/p
    庄风的多嘴，覃清与奚伟都顿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筱鱼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p
    门庭与着徐卫杨霖护着筱鱼提前到达时，奚伟对筱鱼还没有什么认知；或是当门庭与着徐卫护送徐卫杨霖先庄风一步到达时，关于筱鱼身份的问题，门庭表现得有些所谓讳莫如深；/p
    对于门庭的讳莫如深，奚伟倒是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因为奚伟知道门庭是第一个跟着庄风的侍卫，以门庭这样的资历，有些事属于门庭自己才能知道的，那实属正常；而且奚伟更了解庄风，知道能让门庭与着徐卫杨霖亲自护送的人物，那绝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类的小人物；/p
    或许是这样的认知，门庭的讳莫如深，奚伟也就没有更多的追问；只不过筱鱼这么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美女突然出现在庄风的身边，还是让奚伟生起那所谓人皆有之的好奇之心；/p
    门庭讳莫如深，奚伟转问杨霖，因为奚伟知道杨霖是所谓老实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结果杨霖还给奚伟一句他只是服从命令，其他一概不知，就算是将奚伟打发掉；/p
    杨霖的话，倒是符合他的性格；奚伟见着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准备再多问的了；至于徐卫，那就是个所谓江州方言里的把子客，说十句话里边连半个字都不能相信；当然，徐卫只是对庄风以外的人这样，只是他奚伟就是属庄风以外的人，自然也就不去指望能从徐卫那个看似口无遮拦的大嘴巴口中得到什么用有的话语；/p
    只是奚伟没有问徐卫关于筱鱼的事，徐卫自己倒跟那儿说了一句筱鱼是庄风的女人；/p
    对于徐卫这所谓把子客的话，奚伟懒得理会；奚伟与庄风相交多年以来，关于庄风的女人的这个说法，那从来都只当胡话胡说的玩笑，因为奚伟知道庄风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庄风的心小到只能装下一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已不在人世，但小心眼儿的庄风的心已被占据；/p
    奚伟不知道筱鱼是什么人，唯一能确定的是庄风不会在这个时候让门庭与着徐卫杨霖护送一位闲人到北兀来；但是，奚伟却也没有想到筱鱼的身份居然如此的尊贵；/p
    对奚伟而言，虽然他是平民出身；也知道在平民世界里，所谓什么皇室贵族后裔，那只不过是个笑话，或是连笑话都算不上，在平民世界里如果有谁说自己是什么皇室贵族后裔，那只会被看做是个疯子说胡话；/p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那所谓的皇室贵族后裔却不是个笑话，更不是疯子的胡话；在这个世界里，所谓皇室贵族后裔的身份是能够得到承认的，或者说除缙国之外的当今世界里，虽然绝大部分的国度都不再是所谓君主至上的制度，但是对于那所谓皇室贵族的头衔却给予承认；/p
    只是拥有所谓皇室贵族头衔的同时，如同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财富，那虽然是给予承认其身份，但在所谓待遇上，那却有着极大的差距；/p
    拥有所谓尊贵头衔，同时又所谓有钱的人，那自是走哪儿都能享受所谓贵宾待遇；只拥有所谓尊贵头衔，其所谓身家却与平民相差无几，那就所谓不怎么遭人待见了的；/p
    不过能够拥有所谓的贵族头衔，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之平民要能够享受到更多的便利；特别是在北兀国度里，所谓黄金汗后裔，那是拥有对北兀的最高权力的执掌权的，同时也拥有在兀族内部的统治权；/p
    奚伟没有猜到筱鱼的身份，对于庄风的话，奚伟却是相信的；或许是因为在北兀呆的时间长了，所谓入乡随俗的受兀族影响，奚伟对于筱鱼的身份，还真有些震惊；/p
    不仅是奚伟，覃清同样对于筱鱼的身份感到惊讶；/p
    覃清自己身为所谓世家子弟，自然明白在他们这个世界里，所谓身份还是颇为看重的；特别是这几年在北兀呆着，对于兀族人那黄金汗后裔的血统执着，更让覃清明白庄风那一句筱鱼是黄金汗后裔在现在的北兀的份量；/p
    庄风看着覃清与奚伟的愣神间，跟那儿又多嘴的说道：“第三代黄金汗的直系后裔；”/p
    覃清听着庄风的多嘴话语，突然间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道：“她比现在北兀任何一系黄金汗家族更有资格执掌北兀；”/p
    奚伟听着覃清的话，跟那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同时似乎似猜到庄风的用意，直盯着庄风；/p
    覃清似乎也反应过来庄风身边突然出现的筱鱼是何用意，转过视线盯着庄风；/p
    庄风没有再装疯，颇为认真的说道：“你们想多了；”/p
    奚伟与覃清都是一幅不相信的模样；/p
    庄风看着奚伟与覃清那明显不相信的模样，接着说道：“筱鱼的年岁比覃清还差一两年呢；”/p
    覃清与奚伟明白过来；/p
    在庄风说起筱鱼的身份的时候，覃清与奚伟最先想到的就是庄风是要利用筱鱼的身份，将筱鱼推上北兀执政官的位置，以此执掌北兀的最高权力；或许这才是庄风扔下西南那么个烂摊子不管不顾，跟这儿亲自到北兀的真正原因；/p
    不过庄风的解释，让覃清与奚伟明白过来，确实是他们想多了的；/p
    筱鱼比覃清的年岁还差，那不过是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以着所谓成规，不过二十多岁的年岁，想要执掌一个国度的最高权力，那着实是有些异想天开；哪怕是北兀这样以兀族为主要人口构成的国度，并且千百年来都信奉黄金汗家族对兀族拥有血统性的统治权的国度里，二十多岁就成为北兀的执政官，那也是没有办法所谓服众的；/p
    覃清与奚伟都反应过来，相信庄风说的是真的，也确实是他们自己个儿想多了；/p
    庄风不等覃清与奚伟有话说，自顾的继续说道：“筱鱼不会在今年接掌北兀，这次过来只是在内阁找根小板凳坐；”/p
    覃清听明白了，筱鱼的出现确实如庄风所说，不会在现在就让筱鱼执掌北兀；但是，筱鱼却从现在开始进入北兀的权利层，所谓的在内阁找根小板凳，实际上是在为筱鱼以后执掌北兀的最高权力铺路，是谓王储身份；/p
    覃清想得明白，说道：“她能行吗？”/p
    庄风笑了笑，说道：“覃清啊，这几年来在北兀独自撑着这个家，想来你也应该知道女人在这个世道里总是被遭受不公正待遇；”/p
    覃清颇有些同感的点了点头，世道就是这样，同样的能力，男人与女人却是差距极大的对待；/p
    庄风看着覃清点头，接着话说道：“你也是女人，你也知道女人在这个世道里总会被遭受不公正待遇，那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质疑筱鱼的能力呢？”/p
    覃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庄风这个话；/p
    庄风不等覃清有话说，自顾的继续的说道：“在这个世道里，女人总会被遭受不公正待遇，而且你也懂得，那么你就应该理解；哪怕是筱鱼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执掌一个国度，但是你却应该扶持，而不是去质疑；”/p
    覃清听懂了庄风的话；/p
    庄风知道覃清懂得，自顾的继续的说道：“不要小看了筱鱼，她可是位女侠，你们过手，你的赢面不大；”/p
    覃清听着庄风的话，跟那儿颇有些惊讶；/p
    庄风一幅颇为得意的模样，继续的说道：“不仅是女侠，这两年还帮着我掌着商社；”/p
    随着庄风的话，奚伟跟边上说了一句：“文武全才啊；”/p
    庄风颇为得意的说道：“那当然；”/p
    覃清看着庄风那得意样，呛声的说道：“世道不公，好人都给你糟蹋了；”/p
    庄风还是那装疯的模样，笑得个一幅小人得志；/p
    筱鱼保持沉默，并没有多说什么；/p
    或是筱鱼又能说什么呢？/p
    自被庄风连哄带骗拐到江州之后，到看着庄风玩的那些手段，有些事已超出了她的认知；而这次到北兀，庄风事前连个知会都没有，说带走就带走了，让筱鱼跟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那所谓黄金汗后裔的身份，筱鱼连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只不过她确是兀族人；/p
    兀族人执掌北兀的最高权力，听上去似乎还有那么些符合逻辑；然而执掌北兀的最高权力，或是执掌一个国度，这对于筱鱼来说，那太过遥远；就算所谓梦想，也从不曾去想过要执掌一个国度的最高权力；/p
    然而，庄风却突然间的告诉她，让她去北兀是要执掌一个国度的；对此，筱鱼也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完全被动的被门庭和徐卫杨霖带到北兀；/p
    到北兀之后，筱鱼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直到听着庄风着与着覃清和奚伟之间的言语，才算明白她的身份居然如此尊贵；/p
    筱鱼一直生活在平民世界，对于那所谓身份之类的，并没有什么感触；但看着覃清与奚伟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的反应，突然间似乎有些懂得了另一个世界；或许也明白了她对于庄风的可利用之处，以致无以言语；/p
    庄风手中的烟不觉燃尽，习惯的将烟蒂弹飞，跟那儿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去见见你选中的那个人；”/p
    覃清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p
    庄风看了奚伟一眼，随意的说了一句：“走了；”/p
    奚伟点了点头；/p
    随即庄风覃清些人离开了那间苍蝇馆；/p
    走出那片贫民区，覃清问着庄风：“奚伟真的是虎哥？”/p
    庄风随意的点了点头；/p
    覃清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们真的是生死兄弟？”/p
    庄风有些不太明白覃清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p
    覃清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也就问道：“你们是生死兄弟，那为什么就这么见一面就走了？”/p
    庄风明白过来；/p
    覃清是觉着庄风与奚伟自然是所谓的生死兄弟，为什么庄风与奚伟的见面却那样的平淡；不过只是庄风带着覃清走进去，三两句话将覃清的事说完，然后一句随意的走了，就真的走了，这样的见面，覃清真看不出有什么生死兄弟的感觉，更像是那倒生不熟的人随意打了个招呼而已；/p
    庄风明白过来，想了想的说道：“男人与男人之间有那么一种感情，无论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书信电话联系，当再次见面时，感觉就像是他们整天都混在一堆儿，没有丝毫的生疏，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依然是直接了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很平淡；/p
    没有多年不见的疏离，也没有多年不见的感慨，更没有多年不见之后的什么相拥而泣以表达感情之类的，就像是昨天才混一堆玩的，今天又见面了，平淡得没有味道；我们将这样的感情称之为友人；”/p
    覃清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p
    庄风笑了笑的说道：“我和奚伟已经有差不离十年没有见过面，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我去死；同样，当奚伟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去死；/p
    但是，我们见面不会相拥大哭一场以倾诉感情，不会有说不完的话，不会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之类的，不会有虚伪的客套，就像你刚才看到的，寡淡得无聊得要死；”/p
    覃清似乎有些明白，想了想说道：“这是不是就是那谁的说，经历过时间的流逝，地域的阻融，生死的离别之后，如果还能有感情存有，那么这份感情才是真正的感情；”/p
    庄风笑着的说道：“可以这样说；我们确实经历过时间，共同面对过死亡，或许吧这样的原因，对我们来说，重逢见面就变得有些寡淡无味，所有的感情却都在那无聊死当中；”/p
    覃清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就像是你曾经对溥黎说过的那样一起平淡庸俗无聊至死；”/p
    有些事是不能去触碰的，庄风没有再说什么；/p
    覃清看着庄风那变脸似的从笑脸变成了死人脸，很自觉的选择了闭嘴；/p
    北兀城北城，所谓权贵豪富聚集地；/p
    庄风在北兀不能公开身份，虽然北兀距离缙国西南有些遥远，但是缙都却离北兀很近；以这两年庄风跟那儿闹腾出来的那些乱七糟八的事，想来庄风在缙都的权贵中，还是有那么些烂名声的；/p
    庄风不能也不想公开身份，却也必须得见一见覃清选中的所谓傀儡，毕竟那还关系到庄风的那盘大局不是；/p
    在蒙揭的豪宅里，庄风以覃清侍卫的身份随行，不需要加入所谓闲聊；/p
    庄风站在那所谓侍卫应该站着的位置上，看着蒙揭这位覃清选中的用来接掌北兀接下来八年的最高权力掌控者；/p
    蒙揭属典型的北兀人的样貌，中等个头，却极为的壮实，但并不显得粗蛮，也看不出来已过年过五旬，但庄风却看得出来蒙揭属那类野心勃勃的人；/p
    北兀蒙家，属北兀权贵中相对弱小的一个家族，而蒙揭又是家族里那所谓偏房的偏房，属不怎么受待见的那类人；/p
    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实力可言，却又有那么个可以摆得上台面的身份；如果换庄风来选的话，可能也会选中蒙揭的；/p
    没有实力，空有野心，不是最理想的傀儡，但庄风需要在不被允许有军队的北兀建立军队，那就得有这样一个别人都能看得出来其有野心的那么一个人，这样才能让庄风藏得更深；/p
    虽然野心勃勃的人不是最理想的傀儡，一旦上位那也不怎么容易控制；不过庄风有奚伟在，以奚伟的实力，他不会让蒙揭拥有实力的，甚至是奚伟还会将蒙揭调教得比那没有实力也没有野心的所谓最理想的傀儡，还要更适用；/p
    庄风脑中想着些，听着覃清与蒙揭在那儿闲聊着；/p
    看着覃清与蒙揭的闲聊，庄风也算是切实的看到覃清的成长，至少在所谓交际这方面，比庄风要强上百倍不止，当然也是因为庄风患有社交恐惧症，不擅长交际；/p
    特别是覃清将算得上突然出现的筱鱼介绍给蒙揭的时候，覃清那么与年龄极不相符合的威严，让蒙揭那明知道覃清突然将筱鱼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给塞进他的内阁时，蒙揭似乎有些压不住心中的不快，但是覃清却在那一瞬间似乎不再是那在北兀闲呆了几年的所谓流亡公主的悲催的无脑富姐儿，而是那久居上位，手掌生杀大权的枭雄；/p
    离开蒙揭的豪宅，返回覃清住所；/p
    路上覃清看着庄风，问道：“你觉着蒙揭怎么样？”/p
    庄风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可能会选中他；”/p
    覃清听出庄风的言外之意，问道：“可能？”/p
    庄风笑了笑，说道：“蒙揭有野心，你控制不了他；”/p
    覃清也笑了，说道：“我知道蒙揭有野心，没有野心的人会和我们合作吗？”/p
    庄风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儿，话却说道：“既然知道他有野心，你确定能控制得住？”/p
    覃清极为自信的说道：“那当然；”/p
    庄风笑了，他很喜欢覃清的自信；或者说，覃清既然从那本不沾染世家肮脏的闲人，转变为甘愿担起她已无法逃避的责任，染猩双手成为那惯会杀戮的人，那自然得有那所谓的一家之主的那份自信；/p
    庄风接着话说道：“挺自信的，跟你姐一个样儿；”/p
    似乎是因为提及已逝去的亲人，覃清忽然有些黯然，说道：“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我有些厌恶；”/p
    庄风有些悲伤，想起了覃冬琴；/p
    庄风如今所谋的这盘大局，其实并不是庄风自己的所谓战略，而是那年庄风在覃家养伤时，覃冬琴为了让庄风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告诉庄风不要放弃，因为那时的庄风已吞下西南，只需要十年的时间，庄风就可以完成他的那个梦想；/p
    覃冬琴告诉庄风在拥有西南之后应该怎么做，而覃冬琴愿意为了他庄风，将那时覃家手中的氏护两州之地当做嫁妆，只要庄风愿意，那庄风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氏护两州；/p
    那么接下来西南与氏护两州中间相隔着的湟州，那就成为了真正的所谓囊中之物，任由庄风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至此庄风将完成从西南到西北的整个缙国西部线的掌控；/p
    至于北兀，在庄风完成对缙国西部线的掌控之后，那北兀也只不过是所谓囊中之物；/p
    十年，覃冬琴很肯定的对庄风说，只需要十年，他庄风的梦想就可以实现；/p
    庄风还记得覃冬琴当时说这个话的时候，那份无可言喻的自信；只是那时的庄风正处于爱人逝世的悲痛中，对于覃冬琴的这个谋划，选择了轻风过耳，并没有放在心上；/p
    七年之后，覃冬琴病逝；/p
    庄风看着覃清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覃冬琴，或许吧，覃冬琴与覃清这姐妹两人的样子还是挺像的，就连那幅自信的模样，几乎都一模一样；/p
    覃清发现了庄风的悲伤，说道：“想起姐姐了？”/p
    庄风勉强的堆了个笑脸，点了点头；/p
    覃清也有些悲伤，说道：“姐姐当年对你说的，如今你算是做成了；”/p
    庄风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p
    覃清看着庄风的沉默，接着话说道：“如果当年你娶了姐姐，或许这一局早就做成了，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厌恶我自己；”/p
    庄风有些苦涩的说道：“如果，如果能重来，我和你姐姐还是不能在一起的；”/p
    覃清有些不太明白，问道：“为什么？”/p
    庄风勉强的笑了笑的说道：“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啊；”/p
    覃清黯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庄风也陷入了沉默；/p
    如果，问题就是没有如果；/p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庄风打破沉默的说道：“就按着你的计划走吧；”/p
    覃清点了点头，想了想的说道：“你不会插手吧？”/p
    庄风笑了，说道：“我在边上看着你；”/p
    覃清有些不快的说道：“那还不如回江州去；”/p
    庄风笑笑的看着覃清，却不说话；/p
    覃清接着话说道：“有你在边上看着，我心里没底；”/p
    庄风想了想，问道：“为什么？”/p
    覃清回应着的说道：“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我不知道能不能玩得转；但是，如果我自己按着我的想法去玩的话，就算是心里没有底气，但我有信心；而你在边上看着，我就觉着我自己是个菜鸟，被你们这帮老油条看把戏一样，我讨厌这样的感觉，只会让我心里更没有底气，也没有自信；”/p
    庄风能够理解，因为庄风也是这样过来的，犹如当年被他们家老爷子的所谓历练一样；/p
    庄风明白覃清所说的那种感觉，跟着话有说道：“你可以当我不存的；”/p
    覃清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问题就是你明明在的，怎么当不存在？”/p
    庄风笑了笑，说道：“那我走；”/p
    覃清也笑了，说道：“那最好；”/p
    庄风溺爱的看着覃清，笑得很开心；/p
    覃清似乎又想起些什么，说道：“不过，有你在，我好像还是会更有底气些；”/p
    庄风笑笑的不说话；/p
    覃清自顾的说道：“在你没有过来之前，我虽然有自信能搞定，可总觉好像是得差了点什么；你一来，那种感觉莫名的就没有了；”/p
    庄风明白覃清所说的感觉，就犹如一个人第一次出远门到陌生的地方，虽然出门前都有过很详细的规划，可是总还是心怕是有哪儿没有计划周到；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经常出远门的人一起同行的话，那就算是计划不周，那也不怕的；/p
    庄风明白，同时说道：“你知道我没有来过北兀，我和奚伟也是有十来年没有见面了，我去找他玩，让他带我就算是旅游来了，你呢就依着你的想法走，我绝不插手；不要怕，凡事还有奚伟在呢；”/p
    覃清听着庄风的话，跟那儿想了想，问道：“你说真的？”/p
    庄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那当然；”/p
    覃清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庄风，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来干嘛来了？”/p
    庄风突然变得很认真，却也有些悲伤的说道：“我答应过你姐姐的，只要我活着，就得保证你活着；”/p
    覃清明白了，庄风其实对北兀这摊子事是真的交给覃清了的，犹如当年庄风让她出走到北兀时对她说过话：北兀就交给你了；/p
    既然如此，庄风就不应该出现，却也应该出现；/p
    庄风不应该出现在北兀，是因为事既然已经交给了她覃清，那么就应该完全的信任她；/p
    庄风也应该出现在北兀，是因为庄风要保证她覃清的安全，庄风曾经对此做出过承诺；/p
    覃清明白，没有再说什么；/p
    庄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停车，然后走掉了；/p
    覃清看着庄风头也不回的走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姐姐，他回来了，你却不在了；”/p
    说着，覃清止不住眼泪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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