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傅家远稍敛了笑意道:“回去查查各个南风馆吧, 别让孟朝接触太多。”
“您同他……究竟是有过什么恩怨啊?”沈云初问道。
“说来话长了,日后再同你讲吧。”附加云淡淡道, 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
沈云初点了点头, 亦没再开口。
一时间, 两人相顾无言。
“那……”沈云初率先打破了寂静, 拱手作揖道, “下官就先告辞了。”
傅家远点了点头后,她便退了出去。
从书房出来, 还没走两步,便听一旁娇俏女声传来:“知府大人。”
沈云初侧头看去, 行礼道:“侧妃。”
刘清懿走进,目光重带着几分审视:“你同王爷关系很好吗?”
“想必侧妃在京中时也应当听说了, 下官曾是殿下的伴读。”沈云初淡笑道。
“听你一直唤王爷殿下?是做伴读时留下的吗?”话音未落,似是知道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一般,她又赶忙加了一句,“我知道王爷亦需唤作殿下,只是在文央却不常这么叫。你读书多, 应当知道太.祖时期定下的这一说吧?”
文央太.祖原是前朝藩王, 曾亲自下令不许自己的手下唤他殿下,说是显得生分,直接叫王爷即可。因此, 文央建国之后, 这个习惯便扩散至所有藩王身上, 沿袭至今。
“下官知道。”沈云初回道。
“那既然如此,你就也应当明白自己这般叫会落人口舌。”刘清懿正色道。
的确,太.祖定下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在这里被打破了,轻则傅家远落个不礼贤下士之名,重则他和沈云初二人一同被扣上个不敬太.祖的帽子。
“侧妃教训得是。”沈云初再次躬身作揖,赔罪道。
“沈知府叫本王什么,应该还轮不到你来管吧?”却不知傅家远什么时候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道。
“王爷。”沈云初低头敛眉,躬身冲他行礼。
傅家远走近,伸手扶上她胳膊,将她搀扶至身子直立,随后低头看着她,轻言道:“唤殿下无妨。”
太.祖认为叫殿下是生分了,可于他们二人而言,这句殿下却是比王爷要亲近万分还不止。
“你先回府衙吧。”傅家远又低声对她道。
沈云初点了点头,随后退后半步,再次冲着二人分别行礼道:“下官告退。”
待沈云初走后,傅家远才又回头看向刘清懿。
“殿下……”
“那你叫我什么?”傅家远挑眉,语气平淡。
“殿下。”刘清懿又唤了一声。
傅家远缓缓靠近她,直至她的面前,随后轻声而又令人胆寒地问道:“你叫谁殿下?”
“您方才说沈大人唤您殿下无妨,妾身以为您喜欢别人唤您殿下。”刘清懿解释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会落人口实吗?”傅家远看着她,淡淡道。
“可若是殿下喜欢……”
“你还不明白?”傅家远打断道,“殿下不是人人都叫得的。沈知府可以,你不行。”
说完,他不顾刘清懿的神色,直接转过身,又进了书房。
沈云初站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不禁蹙了蹙眉。
傅家远对待刘清懿的态度,貌似不佳?
沈云初很明白,傅家远绝非那种渴望情爱,又或是会被美色所蛊之人。兵部尚书之女,他选这样一个人绝非一时兴起,而定然是有原因的。这是他从万千女子中亲自挑选的侧妃人选,应当是分外合他意的,又为何会有这番态度?
一边走一边想着,还未理清头绪,沈云初便已经走进了杭州府府衙的大门。
“大人,您回来了。”陈逸友见她回来,冲着她打招呼。
沈云初点了点头,随后问:“孟朝呢?”
陈逸友指了指一旁的屋子,示意他正在里面。
沈云初走进去,便见孟朝正和陶宣一起讨论着些什么。
咳嗽了两声打断他们,沈云初道:“你们三个跟我来吧,有事情同你们说。”
几人跟着沈云初走到了后堂,面面相觑之际,却见沈云初已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并示意他们几人也坐下。
他们办公的地方都在二堂思补堂,而沈云初的办公之地便是再更后已近院子中的后堂。
“你整理的案牍,我已经看了大半,现下看起来最棘手、最需要解决的一件,便是窃童案了。”沈云初对着陶宣道。
陶宣毕竟算是杭州府资格最老的人了,自然是要先跟他通个气儿。
“这是窃童案的案卷,你今日刚来,应当还不清楚,便先看一看吧。”沈云初将卷宗递给孟朝。
孟朝接过,道谢后便展开读了起来。
“方才王爷将我叫去,也是在跟我说这件事。说此事关系重大,下令我们务必要尽快彻查。”沈云初又对着众人道。
“可是……这案子着实是蹊跷,凶手也十分老练,我等查过许久,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陶宣迟疑着道。
沈云初点了点头:“即便如此,还是要查。我方才同王爷也商讨了一番,大概定了几个方向。”
一边说着,她一边注意孟朝的动作,待他看完后才又道:“我和王爷觉得南风馆十分可疑。陶宣,你本就是临安人,对于这些应当比我们熟悉,又有不少查案经验,便又你和孟朝一同去往这个方向查。”
“且慢,不知大人为何要关注南风馆?他们似乎……以作案手法来开,那些男童不像是被虏去南风馆的吧?南风馆抢人会给银子?”陶宣并不相信。
沈云初笑道:“孟朝应当已经想到了,过后便又你们二人再商讨一番吧。”
“另外,陈逸友,你届时同我一道,再去各家看看。”沈云初道。
“我们之前已经走访过不少次了,总是去……”陈逸友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在场几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总是走访却迟迟不破案,定然会激起民愤,说官府无能。
“无妨,”沈云初丝毫不把这些当作困难,“去了再说,越不去,案子就更破不了,那才真的是叫老百姓心寒。”
傅家远说的果然不错,前任知府是个谄媚的。谄媚之人往往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胆小怕事,因而便将手下这帮人也带的畏手畏脚了起来。
“暂且就先这样吧,都去准备准备。陈逸友,过一个时辰后咱们便出发。”沈云初吩咐道。
“是。”三人纷纷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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