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求和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若是求和, 就是示弱,你把脸凑上去让别人踩,别人肯定也会不甘示弱。况且这里有不少下属的夫人看着,示弱岂不是让人笑话。
最好的合作就是合纵连横, 李照磨夫人虽然不是倾向于她, 但也在打圆场,肯定是不想闹起来。
昭琴提议道:“我听说普渡寺外的花开的好看, 早就想找机会过去, 只是家中一直烦烦扰扰的,不曾想过几日是佛诞节, 不如一起去?”
在场应和的人并不多,昭琴看向张经历夫人, “夫人, 您不去去吗?”
张夫人摇头:“老婆子倒是想凑这个热闹, 只是不巧, 我们老爷是家中长子, 要回去祭拜,如此倒是不便相陪。”
她是老神在在, 一幅在场看着众人谁敢出头的模样,李夫人也随即沉默, 昭琴一笑:“倒也是, 不过方才和我一起出去的夫人, 咱们到时候可要一同过去。”
那几人唯唯诺诺, 看看这边的眼神,又看看那边的样子。
张夫人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毕竟在场的人都不愿意站在胡氏那边,她一个上官的夫人竟然输给她。
昭琴忽然道:“今年皇后四十千秋,我想我们一起在佛诞节那日赏花后,把最靠近普渡寺的那一些让人培养了,再供奉好,到时候送出去,也是个好意头。”
一听说是敬献给皇后的,李照磨夫人道:“贾夫人真是好心思,既然是给皇后娘娘敬献的,我便过去。皇后乃天下之母,咱们做臣民的总得尽自己一份心。”
“正是。”昭琴应道,复而言:“说到底咱们是为谁办事?还不是为皇上办事。即便是我献上去的,只要皇后娘娘高兴,那也是为苏州争光。现在各地皇上虽然专门有鲜花供奉宫里,可哪里有咱们成日谛听佛音的花儿好呢。”
她这么一说,除了张夫人不好反口,大多数人都打算等出去了,再去知府府上拜访,两边都不得罪。
毕竟贾知府任满说不准就要走了,但张经历可是一直在这儿的。
李夫人已经上前和昭琴一同走了,留下张经历夫人暗自咬牙。
果然不出几天,就有人上门来了,昭琴亲亲热热的接待这些人,对于她们的要求那是一一答应,回去时,还附送不少东西。
那些人道,果真这知府夫人是个年轻人,不知道两边下注,以为咱们过来投靠她的。
有的人从知府府上回去后,立马去张经历那里好一通嘲笑,张经历夫人也撇嘴:“黄毛丫头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以为随便拉拢就能让别人听从。”
就连尤氏也不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何必卖这个好给她们。”
昭琴笑道:“您想错了,我这是让她们从里面溃败不成军,现在两边讨好,日后可就没这么好过的日子了。”
佛诞节那日天气极好,昭琴侍奉尤氏一道过去,婆媳二人同那些夫人见面后好一阵寒暄。
普渡寺在山顶上,大家为了显示虔诚,都弃了撵轿,一齐走上去的。来的人之中,除开张经历同一位真的病了的夫人之外,基本上就都来了。
普渡寺的方丈也出来迎接,昭琴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方丈当然同意,这普渡寺虽然不是皇家寺庙,但若是能多些皇家眷顾,也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昭琴特地带了大家一同过去,并在路上道:“咱们做的这事,是不好宣扬出去的,若是宣扬出去了,别的州府也同咱们一样,就没什么心意了,皇后娘娘还以为我们都是跟着别人后边做的。”
李照磨夫人皱眉:“您说的极是。”
昭琴又笑:“不如这样,今天来了的我们每人带一盆回家养着,到时候谁养的最好,我就选了谁的。并在折子上写上各位诰命的名字,只是这既然是准备献进宫的,绝对不能以次充好,否则,岂不是欺君大罪了。”
众人都说是,昭琴选了一些特别的花,数了数却道:“今日来人中就人人得一份,只是有些花是一样的,必定得选一个最好的,就麻烦你们了。”
李夫人分的是独有的,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别的人,或许是张夫人那个小圈圈里面的人,都是分的两种一样的花。
所以从佛诞日回去之后,局面慢慢的就变了,这些之前两面三刀的人,也开始专程过来讨好昭琴,甚至言语中会带着一些对张夫人的不满,昭琴当然让那些张夫人埋在府里的钉子回去告知于她,等那人再过去张夫人府上的时候,就被拒之门外,昭琴顺便就一拉拢,这些人也就过来了。
绿萼不得不佩服:“奶奶这一招确实是高,咱们前些日子办的茶会,张夫人都被挤兑的不行呢。”
“不过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对付她们也是以毒攻毒罢了。”
这些夫人们化解之后,那位秀才的胡话也就没人去乱传了,莫名就平息了。贾蓉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在外省找到那位秀才之后,公开审理了一次,才知道是张夫人在背后中伤,却不准备放过。
他还正准备拿个人立威,没想到就真有人送上门来了,张家在此地经营多年,关系也是盘根错节,但贾蓉却悍然不顾,把这事与新法联系上。本来张经历就一直消极怠工,不愿意得罪本地乡绅去推行新法,她夫人还污蔑自己的妻子。
他不仅要办,而且办的十分严重,让苏州官场为之一振,张经历也随之倒台,之后让李家续上。
李家会看眼色,再也不敢跟张家一样,老老实实的办起差来,至此苏州算是真的让贾蓉掌控。之前那些依附在张家身边的人,没有上前去踩几脚的都已经是仁慈了,大部分人都直接疏远张家。
恨不得离张家越远越好,昭琴也是很唏嘘。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这位张夫人还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和自己分庭抗礼,还把她陷害成功了,差点就出事了,看来这官场不仅仅是男人在外面要注意,就是女眷们在后宅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把张家的事情处理完,正好黛玉要生了,宝玉特地请了昭琴过去,昭琴直接让人抬着轿子过去。一下轿子,进了院子,就听到屋子里痛苦的呻吟声,紫鹃正着急,看到昭琴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进去。”
产房一片狼藉,此时大家已经顾不得行礼了,焦点全部放在产妇身上。黛玉紧咬牙关,正在阵痛,昭琴是生个两个的,看这情形,便和产婆道:“还没到时辰吧?”
生孩子绝对不是这么快,想生就生,或者肚子痛就能立马生下来。
阵痛是非常正常的,她这么一说,产婆也擦了擦汗,:“是啊,我也是这么说,府上大爷偏催着我们。”
产婆们也是苦不堪言啊,这府上是一对年轻夫妻,也是头回生孩子,怕是什么都不懂,你不懂也该谦虚点儿吧,偏偏男主人火急火燎的,搞的她做产婆的还要不停的站在床边做样子。
“没事,你先坐会儿吧。”
昭琴又看向黛玉:“过会儿就不疼了,你且别大力。”
她来了之后,黛玉明显放松了许多,眼神中露出的都是信任。
“好了,紫鹃,你吩咐下人熬好参汤,我带了一根山参过来,先炖上。”
一一安排好,黛玉才平复了一点,宝玉急的直在外面打转,见紫鹃从产房出来,就抓住问,紫鹃跺跺脚:“我的爷,里边一切都好,小蓉奶奶让我去炖人参汤给姑娘喝,您就放心吧。”
这时,昭琴也陪在黛玉身边说话:“不是说还有些时日的,怎么就这么快发动了?”
黛玉轻摇臻首。
还是紫鹃解释:“姑娘底子不大好,成日走动想把身子骨弄好一点,这不出去差点摔跤,也就动了胎气。”
昭琴没有责骂黛玉,而是和她解释:“没事的,看你怀相很好,这一胎想必也会生产的极为顺利。”
话音刚落,黛玉就叫了起来,整个人好像想蜷缩起来。产婆这才道:“这是真的要生了。”
羊水一破,孩子很快就呱呱坠地,昭琴抱着看,是个姑娘,高兴的很,让早就请好的奶妈子抱下去清洗,又出去亲自和宝玉说,让他差人去给各处报信。
宝玉喜的跌倒了好几次,却不以为意,昭琴则对紫鹃道:“你是你们姑娘最信任的人,我把绿萼留在这里,你若有事,只管让绿萼去叫我就是。”
绿萼是她的大丫头,也是代表她留下的,紫鹃是千恩万谢。
当宝玉去各处报喜回来,已经进了清理好的产房了,他原本就是个有些痴的人,现在站在床边看着黛玉,更是心疼的饭也吃不下,还要紫鹃劝说,才勉强吃了几口。
他说:“林妹妹这是为了我在受苦。”
紫鹃笑道:“二爷这是说什么呆话,是女人都有这一遭,您还没看看小小姐呢,难道不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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