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叹了口气,她看着我,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
看到她这样,我着急了。
“静姐,是不是蔺寒深出事了?”我立刻握住她的手,紧紧的。
苏静失笑,“对于寒深来说,你就是最大的事。只不过……”
我就怕重要的时候吞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只不过什么?”
苏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低头沉吟了差不多半分钟,抬头目视我,“宁然,我这么问,寒深在你心里重要吗?”
我想都不想的说:“重要,很重要。”
没有蔺寒深,就没有我现在的幸福。
他是我生命的另一半。
苏静脸上浮起笑,“如果他遇到危险,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似乎心也被冻住了。
蔺寒深要有危险,我不敢想。
我不敢想……
苏静轻拍我的手,“所以,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
“寒深很在乎你,比我们所有人都想的要在乎。”
苏静走了后,我坐在那沉默了好久,直到远远的呓语传来,我才回神。
“妈妈,妈妈……”远远睡在沙发上,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我揭开被子下床,一步步走过去。
昨天医生给我检查的时候说我肩上中了一枪,左腿也中了一枪。
我很庆幸,都是要害。
不然,我可能就像齐绥易一样,或者还不如齐绥易。
每走一步都疼,尽管这样,我依旧来到沙发上,握住远远的手,“远远,妈妈在,妈妈在。”
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只是那小脸又湿了。
我拿过纸巾,轻柔的给他把眼泪擦干。
这张脸像极了蔺寒深,陈树还说是缩小版的蔺寒深。
看看这鼻子,这眉毛,可不是。
我坐在沙发上好一会,看远远看的舍不得移开视线。
都说只有失去后才懂的珍惜,人人也都知道这个道理,但要说真的懂,也就只能真的当自己失去的后才能懂那种心情。
而现在,我就懂那种心情。
死了一次,才会更加珍惜。
咔擦。
我一顿,转身。
一身黑的蔺寒深站在病房门口,他衬衫和裤子都换了,看着精神了许多。
只是,他似乎清瘦了。
人只要清瘦便会给人一种憔悴的感觉。
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他站在门口,单手插兜,眸里的黑无边无际,我这才觉得,以前的蔺寒深比现在的蔺寒深有情绪多了。
现在的他才是真的看不懂。
我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一瘸一瘸的,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
蔺寒深没动,他视线落在我腿上,睫毛跟着垂下,盖住了他的眼睑,投下一层暗影。
我停在他面前,抱住他精瘦的腰,眼埋进他怀里,轻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苏静的话点醒了我。
蔺寒深这样的反常是因为我。
将心比心,那种差点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觉真如刀剜心。
“有没有对我说的。”好久,蔺寒深开口,声音淡的很。
我抬头看他,他也看着我,黑眸里印着我病态的脸。
我没想到蔺寒深第一句会是这句话。
但想了想,这话从蔺寒深嘴里出来很正常。
便说,“有。”
他眼睛动了下,抱着我进来,把病房门关上。
似乎,他想留一个安静的环境给我们。
我看他俊美的五官,笔挺的鼻子,忍不住摸上去。
他给我盖被子的动作一顿。
我说:“在沉到海里的时候我在想,我真的就要死了吗?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他坐到床上,黑眸锁着我。
我笑着说:“你猜我当时在想了后,是什么答案?”
他把我的手放到被子里,把被子拉到,低声,“什么答案。”
难得的他这么配合我,我握住他的手,视线定在了他脸上,“你会来救我。”
“……”
蔺寒深没说话,眸里依旧没什么反应。
但我依然开心,浅笑的看着他,“虽然当时我昏迷的时候没感觉到你,但静姐说是你把我救起来的,我心里的答案没错。”
蔺寒深垂眸,拿起我的手把玩,声音轻慢,“如果不是我,你会怎么样?”
嗯?
不是他?
这是什么问题?
我看蔺寒深眼睛,但他睫毛垂下,我看不到他的神色。
我想了想,说:“不会,心的答案不会错。”
他拿着我的把玩的手停住。
我反手握紧他,“一定是你。”
你这么在乎我,又怎么舍得我去死。
蔺寒深没再说话,眼睑一直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不出情绪的蔺寒深真的很让我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想到这次发生的事,我忍了下来。
没问。
我相信时间会平复一切。
下午的时候,莱茵给我送吃的来,还有成家人。
吴敏佳和周久英。
她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过来,对我嘘寒问暖,神色间都是担心。
似乎这次我的事吓到了很多人。
“爸身体不大好,不能乘飞机,你大伯二伯这两天也有事情处理,就我们两个来了。”吴敏佳对我说。
她直接说成回亦和成国泰为大伯二伯,显然,意思很明确。
我顿了下说:“我现在好很多了,你们别担心。”
周久英当即说:“怎么能不担心?知道你出事,我们都吓到了!”
“老二现在还在医院,你要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醒过来我们怎么跟他交代?”
醒过来?
我瞬间坐起来,扯到伤口,我捂住肩。
吴敏佳赶紧扶住我,对周久英睖了一眼。
周久英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极快的说:“你先吃饭,好好吃饭。”
我的确是饿了,但听见周久英的话我哪里还有什么饿不饿,我只想知道成渠怎么样。
我抓住周久英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您刚刚说他醒过来……是什么意思?是……快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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