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三日女方要回娘家省亲男方要陪同,李秋霜与许怀安自然也是一样。
一大早,二人收拾完毕后便出了门,马车停在了皇宫侧门。
许怀安下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方忆起当时李秋霜带她入宫见皇后便是从这个门进的。
李秋霜走在前面,许怀安落了半步,待快到宫门前时李秋霜顿住了脚步。
“殿下?”许怀安疑惑的看了眼李秋霜。
李秋霜迟疑片刻,最终开口:“待会可能还要去见太后,你放轻松些,自然点。”
许怀安先是不解,随后明白了李秋霜的用意道:“我知道了。”
许怀安跟在李秋霜身边,没有方才的半步之差,刚进凤仪宫便见凝竹迎了下来,冲二人一行礼道。
“见过殿下,驸马,娘娘去给太后请安了,娘娘交待若殿下驸马来了,直接去慈宁宫便好。”
“有劳姑姑。”李秋霜一颔首道:“多谢姑姑。”
随后看向许怀安,声音柔了些许:“驸马,我们走。”
许怀安温柔浅笑:“好。”
凝竹掩唇笑道:“殿下跟驸马感情真好,娘娘跟太后见到定然欢喜。”
李秋霜没有接话,只是弯了弯唇角。
凝竹也不多话,领着二人来到慈宁宫外,命人通报过后,便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慈宁宫正殿太后高坐于首,皇后在侧看着二人相伴走开面上都带了笑意。
“儿臣给皇祖母,母后请安。”
“臣给太后,母后请安。”
二人一同行礼。
“快起来吧。”太后慈爱的声音响起。
“是。”
二人起身,太后的目光落在许怀安身上,见她面容俊秀儒雅,礼数得体大方,满意的点点头。
“之前听闻许家二公子温文尔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太后笑道。
许怀安弯唇浅笑:“太后谬赞了。”
许怀安性子温和,深得太后心意,她在这宫中几十年,见过各种勾心斗角,早已厌恶了那些虚与委蛇,许怀安不争不抢的性子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太后道:“原本哀家还不怎么看好霜儿这次的婚事,但是现在看来是哀家多虑了,霜儿啊,你是挑了个好驸马啊。”
李秋霜弯唇:“谢皇祖母成全。”
张清念则道:“能看到你二人相亲相爱母后也就放心了,母后心里的一个石头也落下了,以后也只盼着能你们有个孩子,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许怀安心里一咯噔,李秋霜面不改色道:“驸马身子不好母后你也知道,这事女儿打算等驸马身子好点再说。”
张清念面露忧色:“可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事不可拖太久啊。”
“母后放心,儿臣省得了。”李秋霜随口应道。
许怀安却在心底思量起来,她的身份注定无法长久隐瞒下去,她与李秋霜自然不可能有孩子,时间久了,自然会惹人起疑。
四人又说了会话,太后看了眼天色便留二人在宫中用膳,并派人去请文帝一起。
太后自称有些乏,张清念便扶着太后去后面休息,并嘱咐二人在宫里转转,待膳食备好再唤二人。
二人谢过皇后好意,待两人离去李秋霜带着许怀安来到慈宁宫的花园里,屏退了下人。
“母后方才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本宫自会处理。”李秋霜道。
许怀安知李秋霜在宽慰自己,不知怎的却恼自己没用,更多的却是好奇,她抿了抿唇,终是开口。
“殿下,我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
李秋霜看她一眼,在她映象里,许怀安逆来顺受惯了,很少会提问题,如今提出便想听听她想问什么。
“但说无妨。”
许怀安看着她,终是鼓足了勇气道:“殿下为何不真的寻个男儿嫁了?也就没了后面的烦恼。”
李秋霜怔了一下,陡然被问道这个问题她也有些迷茫。
她不由沉思起来,其实若说成亲,许怀安断然不是绝佳人选,首先她身子弱,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个男子。
李秋霜不由看了眼许怀安。
许怀安见她不回答反而还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李秋霜回神,摇摇头:“未曾,只是本宫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怀安不解,李秋霜却不愿再答,也就只好作罢,两人一时无言。
索性没多时便有宫人前来传唤,膳食已备好,请二人去往正殿准备用膳。
这才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走吧。”李秋霜道。
许怀安应了一声,跟着李秋霜回了正殿。
午膳已经备好,太后皇后也从后殿移驾出来。
文帝还未到,御书房离慈宁宫不远却还有一定路程,几人闲聊着多半是太后皇后发问,李秋霜答之,偶尔许怀安被提到也要回上两句。
“皇上驾到。”
终于殿外响起了一声传喝,除却太后外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待到那道明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众人齐声道。
“臣妾/儿臣/臣参见皇上/父皇。”
文帝大步进殿,眸光扫过一众人,在许怀安身上顿了顿。
“起来罢。”
“谢皇上/父皇。”
众人纷纷起身,许怀安略略抬眸欲打量那九五之尊,却不想对上了文帝那满含震惊的眸子。
许怀安不解无措,一时间宫中安静无比。
“皇上?”终是张清念开了口,打破了眼前的沉寂。
文帝回神,又带着些许探究看了眼许怀安道:“这就是许义堂的二公子?”
许怀安答道:“许义堂正是臣父。”
文帝眼里的探究让许怀安心底微慌,深怕让文帝瞧出自己的身份。她强装镇定,听候着文帝发落。
文帝双眸微眯,虽说李秋霜成婚当日他曾见过许怀安,并赐了他不少嫁妆,但那时相距甚远,也未曾仔细打量,如今再见许怀安,他心里尘封的一些往事也悄然浮出。
半晌文帝又道:“你母亲何人?哪里人士?”
许怀安不解,却还是一一答道:“臣母沈梦云,杨州人士。”
文帝拧眉,喃喃出声:“竟不是?”
许怀安困惑不已,不由壮着胆子唤了声:“皇上?”
文帝回神,见满屋人都看着他,便压下心底好奇,摆摆手道:“无事,只是见到贤婿想到了一个故人罢了。”
许怀安暗自松了口气,道:“原是如此。”
文帝深深看了眼许怀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又看着李秋霜笑的慈爱。
“今日霜儿归宁,一家人就不用拘束了。”
文帝又看向太后,上前一礼道:“母后。”
太后温笑点头,由婢女扶着起身道:“既然皇上也来了,就都别站着了,落座吧。”
众人这才寻了位坐下。
席间,文帝拉着许怀安问了不少问题。
“贤婿今年几何?”
许怀安心道奇怪,她与李秋霜成婚之前文帝当是了解过她,对她的年龄当是了如指掌,虽然困惑,但君王提问却不得不答,他只好道。
“年初方及冠。”
文帝又道:“可曾去过何处?”
许怀安答:“因臣身子羸弱,故而父亲看管较严,以往都待在洛阳城,未曾去过别地。”
文帝追问:“哦?贤婿身子可查明是何缘故?”
许怀安无奈:“因臣出生时未足月,故而身体较之常人要虚弱些。”
文帝点头,正欲再问,却听李秋霜突然开口道。
“父皇,近日七郎功课如何?”
闻言文帝眉头一皱,轻哼一声道:“整日还是那般游手好闲,太傅参他的折子快有三尺高了。”
闻言,李秋霜道:“七郎不小了,让他跟着大皇兄多多历练也是好的。”
“嗯,朕也有此意。”文帝应声,随后看向李秋霜又道:“你此番可还要回凌绝宫?”
李秋霜点头:“师门还有事物等候女儿处理,给母后过完千秋宴便回。”
文帝皱眉道:“你这才回宫没多久,怎的就急着要回?何不多待一阵?”
“江湖上出了些乱子,需得去处理了。”李秋霜回道。
文帝轻叹一声,随后看向许怀安又道:“贤婿又有何打算,可想入仕?”
许怀安道:“臣暂无此愿,只想陪在殿下身边。”
她委婉推拒,却看到文帝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深感不解,文帝今日对她似乎很是奇怪,似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人一般。
李秋霜更是察觉到文帝的不同,她看了眼许怀安,不免心底起疑。
用罢午膳,文帝还有政务处理,叮嘱了二人几句,随后深深的看了眼许怀安便转身离去。
李秋霜也同太后皇后请了辞,带着满心疑惑的许怀安离去。
文帝回到御书房,执笔看着眼前的奏折却是迟迟未落笔,似是在沉思一般。
蒋云瞧着,不由唤了一声:“皇上?”
文帝回神,眉头微皱随后一招手便有一黑衣人落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等候发落。
“去给朕查查那许家二公子,要给朕细查,顺便再去查下二十年前那件事。”文帝道。
黑衣人一抱拳,便退了下去。
蒋云看了眼文帝脸色,却发现文帝似是怀旧一般,一脸怅然。
“像,太像了。”
他听得文帝的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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