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府上,李秋霜言自己还有事物要处理就让许怀安先回回屋或者去转转,自己便来到书房,将江秀清唤了过来。
“少宫主您找我?”江秀清问道。
李秋霜点头道:“我想要你帮我再去查查之前那件事。”
江秀清怔了一下道:“少宫主是说驸马?”
李秋霜眉头微皱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父皇今日见她的样子很怪,似乎……似乎她像我父皇的一位故人。”
江秀清颇为震惊道:“那少宫主的意思是,要查皇上?”
李秋霜沉默半晌才道:“不,你去查查她的母亲沈氏。”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江秀清点头。
“慢着。”李秋霜见她要走,忙唤一声。
“少宫主还有何安排?”江秀清回身问道。
李秋霜抿唇道:“此事小心一些,不要让驸马知道。”
江秀清掩唇偷笑道:“少宫主放心。”
目送江秀清离去,李秋霜眉头拧了片刻才松开。
她长舒一口气,起身向屋中走去。
放踏至内院却听侍女说许怀安去了后院花园,她点了点头,便寻了过去。
她到后花园时便见许怀安站在池塘边的亭子里,拧着眉瞧着水面。
想来今日上午文帝的话也让她困惑万分。
红桃瞧见李秋霜正欲行礼便被李秋霜抬手止住示意人退下。
红桃看了眼许怀安又看了看李秋霜便悄然退出了院子里。
李秋霜走到许怀安身边,见她还在出神不由道:“驸马在想什么?”
李秋霜突然出声吓得许怀安一个激灵,她连忙偏头见李秋霜正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道:“臣在想上午皇上的话。”
“不必思虑太多。”李秋霜收了目光直视前方道:“父皇可能只是认错了罢了,你是女子的身份他当是没有发现。”
“是。”许怀安应声。
她所想的不是文帝有没有发觉她女子的身份,只是文帝与她说话时那若有若无的怀旧感让她觉得,文帝是在通过自己怀念着故人。
只是那故人是谁?是否真的与她有关?
李秋霜见许怀安半晌不说话,便知道这人又在纠结了。
“再过五日便是母后的千秋宴,驸马……”
李秋霜方开口,眼角却瞥见一抹寒光,她面上一冷,抬手一挥袖便将那迎面而来的飞镖拍得钉在一旁的柱子上。
李秋霜瞥了一眼那飞镖的样式,是一枚蛇形镖,她的面色冷了几分。
许怀安更是大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会在李秋霜府上行刺,她偏头看了眼李秋霜,只见她面色不善,隐隐有着些许厌烦。
“容潋。”
李秋霜声音冰冷,隐隐带着杀意。
“李少宫主,许久不见可曾想奴家了?”
这是个极度妖媚蚀骨的声音,来的人也是个妩媚多姿的女人。
一袭红衣罩着黑色薄衫,眉眼弯弯眼角上挑,深色的眼影衬的她那双本就惑人的双眼更加勾魂夺魄,朱唇上扬,笑意慵懒,随意站在那墙头之上都是风情万种。
“当日未曾杀了你,今日便来送死不成?”
李秋霜上前一错步,顺势将许怀安挡在身后,自己则直视着那叫容潋的女子。
容潋自是将李秋霜这一举动瞧在眼底,她一勾唇,双眸微眯道:“奴家刚来京城就听到了关于少宫主你的消息,原本以为少宫主是掩人耳目,却不想以往清冷决然的少宫主已然嫁做人妇,嫁的还是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真是叫人没想到。”
李秋霜不为所动,只道:“你想做甚?”
容潋并未被她这般模样吓到,反而笑道:“放心,奴家不会夺人所爱,更何况是少宫主你的人呢?奴家前来是给少宫主传话的。”
“说。”李秋霜皱眉。
“三日后,罗刹门将有大动作。”容潋笑说。
李秋霜面色一凝:“你的话我如何可信?”
容潋满不在意:“奴家只是负责传话,信不信全看殿下自己,别忘了,咱们得目标是一样的,总不能便宜了那些西域人。”
李秋霜未曾说话,但许怀安知道知晓李秋霜对容潋少了些许敌意。
“他们的目标是何处?”李秋霜问道。
容潋掩唇娇笑:“怎的,少宫主不杀奴家了?”
李秋霜看着她道:“容潋,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忘了容城是怎么死的了?”
许怀安明显看到容潋脸色微变,便听她轻哼一声道:“我的人只听到这些,但罗刹门的目的无非只有长陵卷。”
李秋霜见她不似说谎,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容潋撇撇嘴,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许怀安,便运着轻功离去。
容潋带来这么个消息李秋霜自然无法坐视不管。
二十年前罗刹门能灭了家大业大的琅轩,那如今再灭几个中原门派亦非难事。
她连忙传回江秀清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当今武林各个门派。
许怀安不懂江湖事,但见一个门派能令李秋霜都变了脸可见其实力多不一般。
李秋霜心中有事,连晚膳都没怎么用便进了书房。
许怀安见着,虽是契约,但李秋霜待她甚好,不能为她分忧总能做些别的,如此想着许怀安便让厨房熬了养胃的小米粥温着等李秋霜忙完。
李秋霜忙完已是夜深,她从书房出来刚踏进内院便有些后悔。
若是许怀安睡了自己岂不是会打扰到她。
刚欲走却发现屋中亮着一盏烛火,她心中诧异不由上前推开了门。
进到里间却见许怀安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一旁得烛火亮着,却暖了李秋霜的心房。
李秋霜的面上罕见带了柔和笑意,她上前,正准备将许怀安抱上榻时许怀安却睁开了双眼。
“殿下?”许怀安朦胧着眼看了眼李秋霜,迷迷糊糊的开口。
李秋霜伸出的手顿住,随后故作自然的收了手,面上淡然:“醒了?”
“嗯。”许怀安眨了眨眼,眸子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醒了便去床上睡。”李秋霜起身道。
许怀安面颊微红,随后道:“待会睡。”
她起身出了门,正待李秋霜好奇许怀安做什么去的时候便见人端着一汤盅走了进来,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李秋霜好奇的问道。
许怀安有些不好意思道:“晚膳我见殿下并未用多少,便要厨房熬了这小米粥,米粥清淡养胃,殿下虽忙,可也得小心身子。”
李秋霜看了眼许怀安,抬手打开汤盅盖子,看着里面还温热的米粥李秋霜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什么东西动摇了一般。
她拿过汤勺,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米粥软糯,带着丝丝香甜。
一盅米粥李秋霜吃了大半,她取过帕子擦了擦唇,偏头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许怀安不由弯了弯唇。
“驸马有心了。”
看着李秋霜面上笑意,不知怎的许怀安只觉面上火烧火燎,她偏过头不去看李秋霜。
“时辰不早,殿下早些休息,明日再忙。”
看着人羞涩的样子,李秋霜不知怎的心情颇好,只道:“也是,驸马早些休息。”
“嗯。”许怀安含糊应了一声。
躺在床上,许怀安想了想方才之事,只觉面上尴尬,方才举止太过小女儿矫情,若是叫人瞧去定会生疑。
她翻了个身,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软榻上正卧而眠的李秋霜。
李秋霜无疑是个完美的人儿,她容颜娇好,武功卓绝,虽性子冷淡,但其人品不差,若非是她,只怕自个还在许家过着那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许怀安有些怅然,她离开许家已有两日,李秋霜待她极好,吃穿用度从未短缺,府里的下人也视她为主,从未怠慢。
对于这一切她该是感激李秋霜的,或许一开始李秋霜选她只是无奈之举,但她却没让她的无奈亏待过自己。
许怀安闭上了眼。
李秋霜的恩情,她只有一点点慢慢还上了。
往后两日,李秋霜忙着跟各大门派联络,许怀安也明显发觉公主府上的守卫也森然起来。
第四日清晨,李秋霜正与许怀安用着早膳,便见江秀清推门急急而入。
“少宫主,出大事了!”
闻言,李秋霜面上一凝,连忙放下手中筷箸道:“出什么事了?”
江秀清递给她一张字条,李秋霜一瞧面色大变。
崆峒已灭,其欲琅轩。
李秋霜捏着字条,面上隐有薄怒:“欺人太甚!”
江秀清道:“崆峒派是江湖老门派,底蕴丰厚,竟然会被人灭了满门。”
李秋霜轻叹一声:“崆峒如何,二十年前的琅轩不也惨遭灭门?”
许怀安听着,却是微愣,她在意的不是崆峒诺大的门派被灭门,而是李秋霜那句,二十年前的琅轩不也惨遭灭门。
二十年前,琅轩。
许怀安想起那日沈梦云交给她让她留作护身的玉佩上,就刻着琅轩二字。
沈梦云跟琅轩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琅轩的玉佩,二十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许怀安细想着,却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二十年前,正是她出生那年。
她感觉身边充满了谜团,似是浓雾掩盖了一切,令她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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