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逃出大山

17.17

    
    秦悍把手上的订单全都做好了后,把成山的家具拿麻绳牢牢的串了起来,比房子都高。
    颜曦正在后院的洗手池洗衣服,把贴身的小衣服紧紧的塞在下面,洗外面衣服的时候一并把藏在里面的一起搓了。
    “秦悍哥,你......你们这里有人出去过吗?”
    秦悍把麻绳打了一个结,撩起了眼皮子看着小姑娘有些局促的样子,到嘴的“没有”不知怎么,有些说不出口,“不知道。”
    “啊,”颜曦失望的叹了口气,手上拿着衣服揉了揉,这里交通工具也没有,通讯工具也没有,唯一的那台电视机打开都是雪花点子,“那你们这里的吃穿用度,生活用品是怎么购买的?”
    “一般都自己解决了,无法解决的,几座山外有个铃铛村,那里有几个小店铺,供应一些简单的东西。”
    颜曦眼睛一亮,能供应货物的必定有外界的供应商,即使不是城里的,但只要有交通工具或者通讯工具的地方,她就能想到办法和外界联系。
    “悍哥你知道怎么走去那个铃铛村吗?”
    秦悍压下心里莫名不爽的情绪,把家具挪到有顶的角落,“知道。”
    颜曦眼睛闪了闪,蹦出无数星星,“那你能......”带我去吗,她突然断了话头,小心翼翼的张了口,“告诉我,怎么走吗?”
    秦悍拍拍手,跨着大步子走向她,她不自觉的往后退缩了一下,秦悍敏锐,但并没有停下脚,走到她身边时,挤到了她的水龙头下去洗了洗手,冲碎了颜曦在下面洗衣服的肥皂泡。
    手挤着,腿也碰到了,颜曦觉得半边身子麻麻的,像是在山里吃错了果子后的感觉,她抬头,不明所以他为何忽然离自己这么近。
    一抬头,才发现,她只到他的手臂高,铺天盖地的压力感。
    以前两人从未贴这么近过,皮肉透过薄薄的衣衫袖子和对方的贴在一起,她都能感知到他的热度,熨贴着她冰凉的手臂。
    秦悍洗了手,甩了甩手,退开了一步,“你今年多大?”
    “嗯?”颜曦回神,“十八。”
    果然还是个小丫头,比自己小了足足六岁。
    “山路复杂,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掉落悬崖,滚落山坡,”他靠着墙,说着,“敢去那里的,都是有一定走山路经验的人,或者是不怕死的。”
    男人舌尖顶了下上颚,深棕色的眼眸沉沉的,手插进口袋摸了下烟。
    “你属于哪种?”
    很不巧,颜曦两者都不具备。
    她没有经验。
    她也怕死。
    秦悍指尖在口袋里的烟打了个圈,又松开。
    “会有人定时挑着担子来村里兜售货物,很少会有人想出去。”也不一定走的出去。
    颜曦眼里的星星坠落,暗淡一片,忽的又亮了起来,“那我跟着挑着担子的人走不就行了?!”
    小丫头倒是挺机灵,秦悍看着她手心里的衣服,“挑着担子卖货的人一般都不会直接回去,他们出来一趟会备足货,把所有的沿途所有的村子都走遍,有时还会绕远路。
    沿途的村子......
    颜曦心抖了抖,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大半,手里的衣服掉落在池子里。
    秦悍继续说道,“且人心叵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一跟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数个月,难保路上不会碰上一些难缠的人。”
    是啊,她当初不就是在路上走着走着被人以不认路这由让她带路,她带着带着就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人捂着口鼻塞进了车里。
    她埋着头,终是没将话说出来。
    他收留自己她已是感恩戴德,怎么能随意开口让别人带自己出山呢?为难了别人,产生了嫌隙,日子更难过。
    她一筹莫展,手无意识的揉搓着,秦悍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却也没说什么,将掉落在池子里的衣服拿起放在她手心里。
    要出去谈何容易。
    他也不能夸下海口,徒给人希望。
    若她真的跟了卖货郎走了,结果只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那倒不如现在就让她失望,来日方长的好。
    知她心里如今肯定不怎么好过,但他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子,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
    手伸了过去,抽了抽她手心里的衣服,“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帮你洗?”
    颜曦只是有些苦涩,倒也没有太过难过,最难过的一关都过来了,如今的这些她都能接受,见衣服已被他抽出去了一些,她一急,想到藏在下面的东西,猛的抽了回来,加快了速度冲洗,“不用不用,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拉的太急,秦悍的手也顺势被拉了过去,这几根手指被包裹进了她的手掌心里,混合着泡沫,被揉搓了两下。
    颜曦也是着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洗着。等看到他的手时,有些反应不及,有些想不明白他的手为什么会在自己的手里。就像是......就像是.....
    她牵着他的手指一般。
    面上一红,她松了手,手指松开,底下的手指如他的人一样,宽厚,但骨骼分明,青筋蜿蜒而上,手指甲剪得很短,指尖钝圆,手背上还有些细细的绒毛。
    两人沉默之时,只有鸡圈里的鸡“咯咯咯”的叫着,村路离后院隔了一个大厅,只听到一些声音,但并不真切,太过安静,颜曦的手都泡皱了。
    “你再洗,衣服都破了。”
    秦悍皱眉,冲了冲满是泡沫的手指,转身走开。
    颜曦楞了楞,忽的一笑,倒忘了,这个大块头是个榆木疙瘩,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在心头。
    这手与手碰在一起,或许在他眼里,就像碰到桌子,椅子,水,碗一样寻常。
    自己真是太久没有体会过情爱的滋味了,这碰个小手就让她脸色跟烧着了一样。
    她摇摇头,冲净了衣服的泡沫,拧干了水,走到衣架处晒了衣服。
    男人巨大的衣服在她看来就像戏服,衬的她被改小的衣服像是侏儒一样,她站在原地看了看,把他深色的袖子和自己白色的袖子搭在了一起,走远撑着下巴看了看。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挺像爸爸牵着女儿的手的。
    唉,错了,颜曦心里想,应该是奶奶牵着孙子呢。
    这个想法让她乐不可支,头上的日光照下来,打在她的脸上,明眸皓齿,柳眉弯弯,鼻子秀挺,嘴角微翘。
    秦悍回头看了一眼,她整个人都站在阳光下,笑的眯了眼。
    刚刚还一副失落的样子,怎么忽然又开心了?
    他看了看晒着的衣服,有什么开心的?
    他抬手靠在门框上,手指似乎还有些滑腻,她的手心因为沾了很多泡沫,并不温热,反倒冰凉的很,可他却意外的不排斥。
    不,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止不排斥,甚至还有些贪恋。
    他扯了扯嘴,抬步继续走,大门前进来一个人影,他脚步顿住,退后几步,关上了后院的门。
    李兰一进门又想去自己倒水喝,正要拿起水壶,被秦悍一掌压下。
    “没水了。”
    李兰听到壶里晃荡的水声,“不是有吗?”
    秦悍压着水壶纹丝不动,“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
    李兰楞住,有些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凸出于表面,像是随时要掉下,“秦悍你这个狗/娘养的!现在连点水都要藏起来?!”
    秦悍对她的骂声充耳不闻,拎起了水壶就往厨房走,李兰仍跟在后面骂骂咧咧,但秦悍只是去拿了个碗,从开水瓶里重新倒了一碗水,递给了她。
    李兰骂人的话卡在喉咙口,拿着碗,看了一眼被放在灶头的水壶,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开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只说了句,“那水壶真没水了?”
    有水,秦悍却摇头,“没了。”
    水壶里的是草药水,颜曦烧好后一直在咳嗽,他便去山上摘了些止咳化痰的草药放水里一起炖了喝。
    他不发烧不感冒的,自然喝不上这些,可水壶里炖着这个,村里人对于生病都是去山上采药的,多多少少都会知晓一些,他不知道李兰懂不懂,但他不冒险。
    李兰把水放在桌子上晾凉,挠挠脑袋。
    “那些人走了吗?”
    “谁?”
    秦悍不耐烦了下,但没表现出来,“那些人口贩子。”
    “走了。连着几天找不着人,他们也不能一直呆在这。”
    “人不找了吗?”
    李兰砸吧了一口水,“找着呢。”
    秦悍皱眉,“他们不是走了吗?怎么找?”
    李兰嘿嘿一笑,眼珠子转了个圈,手指点了下水,弹了一下,水珠子弹到秦悍脸上,“我找啊。”
    秦悍擦掉脸上的水,面色一下子沉下来,“你也干这个?”
    李兰恍若未觉,撇撇嘴,她倒是想干,可他们村被分到了重山村下,都被黄建国抓在手里,她挖不开人家的手指。
    “这个有什么不好的?别人想干还干不了呢。”
    “这和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干了不怕被抓吗?”
    李兰嗤笑一声,“没有我干还有别人干呢,这里面利益这么大,傻子才会见着钱不捡呢,抓什么?谁会来抓?山高皇帝远,谁会来抓?警/察要来还得穿那么多座山呢,再说了,人只想娶个老婆,管天管地还管人怎么娶老婆呢?!”
    秦悍压下心头滚滚翻上的怒意,毁人一生,颠沛流离,在这些人眼里就被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笔而过,天大地大,都不如钱来的大,为了钱,道德、良心、对错算什么。
    他咬着牙,面部肌肉崩的很紧,“那你要是找到了会怎么做?”
    李兰正说的高兴,脱口而出,“当然是交到重山村黄建国手里了。”
    “黄建国?”
    秦悍重复了一遍名字,眼里眸色深沉,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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