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很闲

268 和亲对象

    
    来的人是澹台镜。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穆府了,但是因为之前穆听澜一直都在工部绘制图纸,所以吃了闭门羹。现下听说工部被烧,穆听澜被扼令在家“反思”,立马便追着上门了。
    反思当然是对外的说辞。
    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穆听澜要离开邺城,这个借口也可以挡一挡那些想要“拜访”她的高门贵女之类。
    只是挡得住一般人,却挡不住这个毫不讲道理的南周公主。
    连皇上也得给她几分颜面,更何况只是她想拜访穆家这点小事儿?
    况且澹台镜带了礼来,穆家也没道理再拒之门外。
    穆听澜无奈,只得去会会这个南周公主。
    毕竟她可是冲着自己来的。
    第一次被迎进这穆府,澹台镜忍不住轻嗤。
    比起四方馆来,还真是寒酸。
    能得一纸赐婚,当上端王妃,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不过也好,那个任务,她想打搜要如何去完成了。
    察觉到她眼底的轻视,穆听澜没有多少表情。
    她相当清楚,大齐要比南周富饶不少,穆府的陈设,怎么说在南周也算是上流水平了。
    只是在大齐住了几天,竟然连眼光都跟着提升了不少。
    听到她的脚步声,澹台镜转过头来,刚才的嫌弃仿佛只是错觉,只一瞬,便是巧笑嫣然,“穆大人。”
    她本就娇艳,除去那大红大绿的绸缎,少了媚俗,显得整个人灵动了不少。
    而称呼上,也比之前放尊敬了许多,好似当初出口便奚落穆听澜的人不是她一样。
    穆听澜心中防备更甚。
    大荣如果与南周有勾结,那战船的装配图便是最好的献礼。但是真是假,南周不能轻信大荣,所以澹台镜此番而来,多少都会有试探的意思。
    想到此,穆听澜“强打起精神”对着澹台镜,“镜公主能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
    澹台镜打量了她几眼,心下有谱,笑容更甚,“前些时日在宴席上,是本公主失礼,今日来跟穆大人赔罪,还希望穆大人不要介意。”
    不愧是公主,连赔罪都是高高在上。
    不过那也只是一种说辞,穆听澜还真不将她这点“歉意”放在心上。
    “公主严重了。”
    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交情。
    而如穆听澜所料,澹台镜此番来目的也就是想确认一下大荣拿在手里的那份装配图,是不是真的是从工部偷出来的那份。
    见穆听澜如此萎靡不振,强颜欢笑,看来这图多半是真的。
    所以即便穆听澜脸上再有送客的欲望,澹台镜也装作根本没看到,就乐意多瞅瞅她这种吃了瘪也说不出口的感觉。
    谁让,是她自己“烧”了工部呢?
    两人尬聊了许久,澹台镜欣赏够了她忍气吞声的表情,才动了回四方馆的念头。
    临走之前,见穆听澜脸上难掩送走麻烦的喜悦,心中冷笑,面上越发娇艳,“对了,穆大人知道本公主此番是来和亲的吧!”
    此话一出,穆听澜心里起了防备。
    见她不语,澹台镜也不卖关子,只是那眼角眉梢的艳色,格外的让人不舒服,“端王殿下在宴上护你,虽然多少有些折辱了我,但倒是挑起了本公主的兴趣,若本公主也能占据他的心呢?”
    “……”
    “说不定,我们将来还是姐妹呢!”
    说完这句话,澹台镜扬长而去。
    穆听澜被恶心坏了。
    姐妹?意思是,她挑中了明庭?
    冷笑一声,这是看她“烧了工部”,皇上早晚会惩处于她,这个端王妃的位置也会不保?
    姐妹,她可不认为这澹台镜是愿意屈居人下的。
    呵呵。
    找某人算账去。
    因着要麻痹敌人,所以明庭要留在邺城。也就是说明天穆听澜启程后,两人要暂时分别一段时日。
    然而,穆听澜又说了,次日启程的话,晚上要早些睡,养足精神。
    明庭便被被扼令不许来找她。
    沐浴后,身上只是松垮垮穿着一层亵衣,露出大半个胸膛。氤氲的水雾让他显得比平日里更为俊美,可琥珀色的双眸里,却满是阴郁。
    正思量着要不要偷偷去瞧瞧他的小丫头,却听到书房画壁后传来响动。明庭望过去,便看暗道门被移动,穆听澜气势汹汹的从里面钻出来。
    然而,钻出来看见这旖旎的一幕后,她瞬间便彻底惊怔在原地,半天没挪动脚步。
    这这这……
    穆听澜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突然出现,不在明庭的预料之内,但也在意料之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明庭唇边挂起了笑。
    还真是,惊喜交加。
    甚至有闲心逗弄她一下,“我怎么不要脸了?”
    穆听澜黑溜溜的双眼瞪得圆圆的,扬声道,“哪儿有人在书房沐浴的?”
    而且沐完浴还衣衫不整的到处乱走?
    “哦……”明庭难得拉起了长音,眼角眉梢都是春色。
    “……”
    穆听澜眨眼,再眨眼。
    他眼底的戏谑是那般明显,明显的让穆听澜不得不正视一下自己刚刚的质问。
    而后,顿时懊恼了起来。
    人家的府邸,在哪儿洗澡都是正常的。
    而且,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像别的女子一般矜持的闭眼,反而趁机多瞧了好几次?
    “……”
    “注……注意影响!”面上义正言辞,内心想找地缝。
    也不揭穿她,明庭完全知道自己在书房沐浴,本来就有坏心,暗自欣赏她难得一见的窘迫,直到惹得她气的快要冒烟儿,才清了清嗓子,将这个话题揭过。
    “澜儿不是说,今晚不让我去穆府吗?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是来他的府邸?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明庭就是忍不住逗弄她。
    果然,某人窘上加窘。
    穆听澜甩甩头,努力不让自己被他带偏,继而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祸水,“有人宣战到我面前来了!”
    明庭眨眼。
    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穆听澜白了他两眼。
    明明知道此事跟他无关,但就是忍不住迁怒,还有点委屈。
    明天她就要走了,那边还有人觊觎她的男人,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听穆听澜讲完了事情经过,明庭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毕竟早就猜到澹台镜的目的了。
    如果他没料错,上一世澹台镜身为大齐的皇后,也是和南周里应外合,挑拨她和皇兄之间的关系,逼得她对皇兄对大齐失望,然后再趁机将人弄到南周去。
    不是没这个可能。
    毕竟,她有那个利用价值,值得任何一个国家费心思。
    可以说得她者,得天下。
    没有半点夸张。
    现在,这算不算“故技重施”?
    看着她高高撅起的唇,明庭笑的有些放肆,忍不住伸手刮她的鼻子,“这是不放心我?”
    穆听澜嘴巴撅的更高。
    对明庭,她自然是放心的。
    但就是因为这相信,所以她若是为了澹台镜吃醋,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了。只是不做点什么,却又觉得撒不出那股子闷气。
    不上不下,憋屈的很。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应该再盖个章。
    搂着明庭脖子,倾身而上,“吧唧”就是那么一口,做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
    “听好了!你是我的人,外面的野花就算再香再美,你都不许多看一眼!”
    她略带霸道,却稍显幼稚的话,让明庭忍俊不禁。
    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却倔强的迷人。
    轻轻回咬一下她红润的不像话的唇,清澈的眸子里更添魅惑。俯下身,半敞开的亵衣里,蜜色的胸膛结实有力,而锁骨上那道疤痕,竟也平添了几许味道。“知道了,我的女皇……陛下。”
    穆听澜脸上的红晕直接蔓延到耳根。
    慌不择路的逃回了密道,气喘吁吁的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足足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出了暗室进了卧房,立马爬回自己的小床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气呼呼的去了端王府一趟,却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丫丫的,感觉要失眠。
    ……
    穆听澜将澹台镜放在了一边,明庭却半点没有看轻那个女人的能力。
    虽然她狂妄自大,会让人产生防备。
    但她的爪子里也藏了毒,稍有不慎,划破一个伤口,便是致命。
    如果真的让她目的达成,那自己也可以去死一死了。
    “行知。”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行知迅速出现在房间内。
    明庭低缓着嗓音,“澹台镜能用自己做筹码,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拿捏在南周人的手中,你去将这个把柄寻出来。”
    上一世,南周对大齐步步紧逼,澹台镜不会不清楚将明烨逼到最后,她也得不到好下场,但她仍旧配合着南周做这一切……
    揉了揉眉心,胸口处又传来熟悉的疼痛。
    他想弄清楚上一世澜儿究竟为何身死,但一想到那一幕,他胸膛便好似炸裂般的崩塌。窒息、绝望、杀戮。恨不得灭干净这世间的一切给她陪葬。
    也许,澹台镜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至少,今生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捋清楚这一点,明庭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一身及其不和谐的待在书房里,心里满是刚才她羞赧却大胆又放肆的目光。
    明明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却总会不经意间被她一个眼神撩的浑身发烫。
    因为明日要启程,所以今夜要好好休息?
    经过刚刚那一下,她还休息的好吗?明庭有些恶劣的想。
    既然肯定休息不好,那他干嘛还要约束为难自己?
    大不了,明天在马车上睡嘛……
    缓缓打开书房里的暗道。
    新的端王府,偏离了邺城中心的那一带,反倒是跟穆家离得比较近,不过这条暗道还是要走上半个时辰,等他到了穆府的时候,穆听澜刚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
    不过再听到黑暗中“咔嚓”的那一声响,穆听澜立刻坐直了身子,再看见来人笑的跟只狐狸似的,她所有的瞌睡虫全部都跑的没影儿了。
    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玩你追我赶吗?
    看着明庭自来熟的钻进自己的被窝,她顿时体会到了什么叫肝疼。
    “放心,我什么也不做,保证。”
    她信他。
    信他就有鬼了!
    见穆听澜一脸防备,明庭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人品问题。
    好像,确实以前经常不顾她反抗将她按在床上亲来的……
    但那都是以前。
    “睡吧,明天还要启程呢!”明庭将她拉回到被窝里,“明天你就要走了,怎么说也会小半个月见不到面,你忍心吗?”
    穆听澜挑起眉脚,“夫妻大婚前不见面不是很正常的吗?”
    闻言,明庭顿时详怒,“澜儿不想再跟我见面?”
    语气里,是危险的气息。
    行为,却出人意料的黏糊。
    穆听澜哑然了一瞬,见他恍似狗子一般的双眸,在夜色里也散着晶亮的柔光……
    罢了罢了,她认栽!
    “不许动手动脚!”咬牙切齿的道。
    “放心!绝对不!”
    “那你把手拿开啊!”
    “就抱一会儿……”
    “……”
    第二日,穆听澜顶着个黑眼圈。
    穆老爷子见到明庭大清早的就出现在穆家,脸色铁青。刚想质问,却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可不是自己能够质问的了的。
    怎一个憋屈了得?
    明庭倒是神清气爽,看着穆听澜显然还生气的脸,带着点讨好的笑意,“最多五日,我便去找你。”
    过了五日,也就是过了初二。
    原本两人打定主意十五之前都不见面,却没想到一晚上某人主意又改变了。
    “娘子不是担心为夫会被别人抢走吗?”明庭笑意冉冉的看着她。
    言下之意便是,人都跟着她走了,她还担心什么?
    穆听澜臭着脸,“你要是不再邺城,那澹台镜不是更为所欲为?”
    明庭瞬间敛了笑。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敢!”
    这个他,自然是皇上。
    澹台镜来大齐和亲,明庭本来就是最好的人选。若是皇上趁明庭不在邺城的时候圣旨赐婚,确实是个麻烦事儿。
    但也因为澹台镜身后代表着南周,所以明庭确实不担心他会忽然间再次“被赐婚”。毕竟,皇兄已经够忌惮他了。
    然,有的人显然不能以常理度之。穆听澜换了装,还未来得及上车的时候,宣明庭入宫的口谕,就率先到了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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