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影听到怀中女子的呢喃,身子微微愣了片刻,凌霄的手轻抚在他的脸侧,可这双含泪的眸中,却无一丝他的身影。
直到凌霄的手慢慢垂下,眸缓缓闭起的那一刻,她靠在了他的怀中睡去。泪顺着眼角滑下,轻轻落入她的颈边……
南宫影粗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身子似不受控制般一点点压下。
恍惚中,似有一双手不断游走在凌霄身上,细碎的吻落在颈边,带着一股酥麻感让凌霄逐渐转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凌霄甚至不曾看清身侧躺着何人,便直直一脚将其踹下了床。
伴随着极大的动静,凌霄将被褥往自己衣衫半解的身上裹了裹,便径直斥道。
“我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却不想是这等鼠辈!”
“你说什么?”言弘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凌霄坐起了身子望了望。
便见言弘拍了拍衣袖而站起身来,刚刚被她一脚踹下去的男子,竟是他。
“怎么是你?”凌霄吃惊道。
可凌霄的反应,却不知怎得激怒了原本便皱眉而立的言弘,他走上前,拽过凌霄身上的被褥,便将其压制于床铺之上。
“那你以为是谁?南宫影吗?霄儿,难道你想让刚刚在你身上游走的这双手,是南宫影的吗?”
“言弘,此刻我没有心情跟你胡搅蛮缠,松开。”凌霄望向言弘话音清冷。
言弘却并未松开牵制着凌霄的手,反而整个人的身子都压制的更紧了些。
他轻轻靠近凌霄的耳边,气息吹起了她耳边的碎发,柔软的唇轻碰着凌霄已逐渐微红的耳廓。
言弘的低笑声满是魅惑地响在凌霄的耳边。
“霄儿,我知道你怨我,可无论你如何埋怨,我也绝不许你将自己,轻易交给另一个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言弘趁我还不想与你动手前,松开。”凌霄再一次而道。
而言弘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开始一点点解开了凌霄的衣衫,抚上了她的身躯,凌霄的身子一颤,便费力挣脱开言弘的束缚,她一手掐过言弘的喉间,一手取下头上的钗,抵在他的颈边。
“你若再不松开,这钗就将刺进你的脖间。”
凌霄的话中决绝,而言弘看着她不带丝毫温度的眸,狠狠抓过她持钗的手,不由分说便向自己的脖间刺入。
凌霄吃惊,顿时急忙松手,钗……终掉落于床铺之上。
言弘笑了,他看着凌霄眼中闪过的一丝怕意,低声笑了。
“霄儿,你怕了……若你无法伤我,就不要在狠心地拒绝,今夜,我要定你了。”
凌霄掐着言弘脖间的手,也微微送了,她躺在榻上,在没有任何反抗,她明白自己终究是爱他的……
“言弘,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记住今日你始终还是背叛了你我的誓言……”
言弘停下了动作,他捧过凌霄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这个妾怎么来的,我会让她怎么回去,霄儿我没有背叛你,也始终不会爱上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话毕,言弘便压上了凌霄的唇,唇齿纠缠,意乱神迷间,凌霄重新挽上了言弘的脖颈,开始迎合于他。
南宫影却一直持着酒杯靠于城墙之上,几个时辰之前,他抱着酒醉的凌霄,甚至想趁人之危时,言弘出现了。
他忘不了当时言弘所看他的眼神,是嘲笑,是讽刺,是看向一位不堪小人的眼神。
他怀中的人,那是他的妻……是爱着他的女子……
他南宫影又算什么,为此,他甚至第一次为自己而感到不耻。
朝颜进入王府多日,按照凌霄的吩咐,她住进了正院,可除了在她入王府的那一日曾见过言弘一面之外,一连多日别说言弘,就连凌霄她都不曾见过。
反而是秋池不断派人来寻她,让她去国公府一叙。
可……她又怎好意思前去。
便只能整日里待在院中,直到今日她询问言弘的去处时,才知晓,言弘竟带着凌霄住进了别院。
这偌大的王府,竟只剩她一人而已。
别院中,凌霄提着一把剑便走向了云护,“云护,陪我练一场。”
云护本想拔剑,可看向一旁的言弘,又将剑收了回去。
“让主子陪王妃练吧。”
凌霄将剑鞘扔于一旁,便看着言弘道,“跟他?我总是要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尽兴。”
言弘闻言却轻笑了一声,可云护却听着这话,万分别扭。
“所以……王妃的意思是,跟主子打怕伤了主子?跟我打便可尽兴了?”
“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凌霄便持剑上前,剑剑凌冽,直逼要害,云护不断后退,避其锋芒。
二人你追我往,纠缠不休,终在凌霄的相逼下,云护手中之剑,猛然掉落。
凌霄胜,她挑眉看向如今一副不甘模样的云护,笑了声。
“你啊,还是太年轻。”
“好剑法!”凌霄话毕,这突然低沉却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从院外而来。
凌霄转身望去,来者竟是一袭便服的皇上,其身后却还跟着二人,正是此刻直望向凌霄的言伸与微低着头的南宫影。
见状,言弘皱眉拉过凌霄,便一同上前而跪。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上将凌霄再一次细细打量着,终赞叹道。
“刚刚翊王妃的剑法,可让朕刮目相看啊!巾帼不让须眉,英气十足啊!”
凌霄低身道,“皇上过奖了,小女只会一些皮毛罢了。”
“不必过谦,南宫影啊,你说这翊王妃剑法如何啊?”
皇上一边向那树下石桌而去,一边问向跟于其身后的南宫影。
“剑法凌冽,用招果断,定非一日可成,在下敬佩。”南宫影道。
“朕也如此觉得。”皇上笑道,“真是可惜了啊,竟是一女儿身。”
言伸上前一步,向皇上回道,“女儿身又如何?皇上别忘了曾经朝中也是出过女……”
“皇上今日怎到了此处?”
言弘却就此打断了言伸的话,言伸皱眉望向言弘,却不曾将那话再说下去,一双眼再次盯上了凌霄,微微笑了笑。
“今日,朕出来散散心,刚好听闻你在这别院之中,便前来一望。”皇上回道。
“原来如此。”
言弘重新看向了言伸,眼中百般警惕,今日皇上来的蹊跷,再加上有言伸陪同,着实令人怀疑。
可就在此时,君秋池与言栩二人十指相握,一同无任何准备而走进院中,在他们望见院中之人时,二人震惊之下,那相握的手却不曾因此松开。
言弘的眸再看见他们时微微沉下,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凌霄同样担忧地望向他们二人,可言栩此刻看着微微后退的秋池,握紧了她的手,便走上前来。
“儿臣见过父皇。”
“臣女……见过皇上……”
皇上瞥向他们二人相执的手,微咳了一声,可他们二人似不明其中之意般,依旧相握着。
皇上负手站起身来,他慢慢敛眸,声音不悦起来。
“朕倒是还真不曾看出来,朕的儿子们个个如此风流啊?你做了二十年的和尚,如今还俗就显露本性了?”
“父皇,儿臣与秋池是真心相爱。”言栩微微扬高的声音,让皇上嗤笑了声。
“朕从不信什么真心相爱,南宫影把他们二人分开。”
南宫影低眸上前,凌霄本想相阻,却被言弘拽紧了臂,他向凌霄轻轻摇头,眉却紧蹙而望着那跪地的二人。
南宫影上前,轻易便将二人相握的手扯开,他拽起言栩的臂,便将他带离了君秋池身侧。
“秋池……”
言栩不断挣扎着,想要拉过秋池的手,可秋池却深深低下了头,双手垂于身边。
“君秋池!你可知罪。”皇上向秋池斥声道。
秋池身子一颤,却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慢慢微红的眼眶,抬头望向皇上,眼中的无辜足矣让任何一位男子为之心软。
却唯独这位九五至尊。
“放肆!你错就错在,身为永国公之女,却不知廉耻,行为放荡!如此女子将来如何成皇妃之选!”
“臣女……从未想当皇妃……”秋池低声而道。
可如此任性之语,却让皇上面上的怒意更深了些,他指着秋池道。
“大胆!你大姐便是因为勾引太子,才被罚成了妾氏,怎么?你也想赴她的后尘!?这就是君家教的好女儿啊!”
“父皇,我与秋池两情相悦,并无勾引二字可言啊!”言栩一边推搡着拦在他面前的南宫影,一边向皇上喊道。
“你给朕闭嘴!你明知道君秋池的身份,还要与其接近,朕看你才是真的图谋不轨!想争储君吧!”皇上转身向言栩怒道。
而言栩却冷笑了声,“储君储君,在您眼里我们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为争储……那您何不将我们这些儿子全都杀了!这样您的疑心也便没了。”
“四弟!”言弘向言栩喊道,他上前拉过言栩的身子,便推搡着他立于皇上面前。
“跪下!”
言栩自知刚刚的举动有些过激,如今言弘上前才让他的神智渐渐冷静,他只能慢慢向皇上而跪,叩首道。
“父皇……儿臣……一时失言……”
可皇上却未再看二人一眼,径直走出了别院。南宫影急忙跟上,可言伸却留了下来,他走近言栩,看着跪地的二人,笑道。
“你们还真是敢爱敢恨啊?四弟,那种话你都敢说出,你是觉得这个天下之主是你的父亲,便不敢杀你了吗?”
言伸笑着望向凌霄,并一步步向她而来,可还未走近,凌霄手中的长剑便刺向于他,狠狠道。
“滚开!”
言伸轻轻弹了弹立于他胸前的这把剑,转身看向身后怒目而望的言弘,而道。
“阿霄,别忘了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的身边。”
话落,他才转身向院外而去。
凌霄扔下手中之剑,便去搀扶此刻还跪在地上的秋池。
大厅中,四人一片沉默,秋池深低着头,双手放于膝上,一声不吭地坐于一旁,而言栩却直直盯着秋池,看着她低沉的模样,心中一团乱麻。
就在厅内一片寂静时,一太监持着圣旨而来。
“君三小姐接旨。”
秋池这才绷紧了神经,上前而跪。
“君家三女,君秋池蕙质兰心,秀外慧中,皇五子言庆才貌双绝,风度翩翩,二人实乃金童玉女,朕特此将汝许配于皇五子为妃。”
那太监尖锐的声音,却让秋池直直瘫倒在地,言栩同样向后踉跄了几步,秋池久久不曾接过那圣旨,太监唤了几声依旧无人应答。
言弘只能上前,接过那圣旨,派人送走太监后,便屏去了下人。
“起来……”
凌霄扶着秋池而起,她的身子却已经无法站起身来,整个人都靠于凌霄身上,秋池不敢去看言栩,只能将头紧紧埋在凌霄怀中,不断泣着。
凌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却也不知该如何规劝。
“看来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皇上如此在乎君家另一女子,只能说明,他并未想让言伸继位。我们之前的设计,确实起了作用。”言弘说道。
“倒是便宜了言庆!”言栩一手砸在案几上,冷冽的眸中,染过一丝怒意。
“你觉得,这赐婚圣旨一下来,谁会更加着急?太子才是最该头疼的那一个。我们只用等着便好,等他引火自焚。”
“那秋池怎么办?”凌霄望向言弘而问。
言弘却低下了头,“等,我们只有等,接下来的事,我们只能赌一把。”
东宫。
言伸得知君秋池被赐婚于言庆一事,亦是大怒了一场。他今日将皇上引入此处,见到他们二人,是为了让皇上知道,言栩亦图谋不轨,却不曾想,皇上竟就此赐婚!
历来从未有过,君家之女嫁入两位皇子之事,皇上是在告诉他,他的太子之位将坐不稳了吗!
“太子表哥!”君春湖听闻此事,急忙跑入大殿中相问,“秋池怎会被赐婚给了五皇子!这不是明摆着让五皇子有了夺储之心吗!”
“你下去。”言伸望向君春湖冷道。
“太子表哥!”君春湖拽过言伸的胳膊,又急又怒道。
可言伸也在心烦之际,再加上君春湖不断吵闹,他本能地甩过衣袖,却不想轻易将其推倒至地。
君春湖被言伸甩开,身子不稳而摔倒至地,眼中一片羞愤,她看向言伸,轻哼了声。
“太子如今是觉得我无用了?塞北王新立,丞相与那边的联系已断,你们的交易也就此终止,所以太子不需要我在为您传递任何消息……”
“可是太子表哥,你可别忘了,你与丞相勾结,买卖塞北战马意图谋反的证据,还在我手里!大不了鱼死网破!”
言伸转过身,他蹙眉看向君春湖,慢慢蹲下身,而捏过她的下颚。
“怎么?凭你也想威胁我?”
“太子表哥,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可你呢?先是我的三妹,现在又是那位翊王妃!你的心里何时才能有我!你书房的那些画中,何时才能有我君春湖的影子!”
“你进了我的书房!?”
言伸的眼慢慢眯起,那浑身所散发的一股冷意,让君春湖微颤,可她依旧抬头相望,无一点怕意。
“我是进了又如何?我若不进去,怎会知道你堂堂太子,居然在肖想自己的弟媳。”
言伸捏着君春湖的手慢慢收紧,他凑近他的耳边,冷道。
“我告诉你,阿霄本就该是我的妻,她是我的皇后,为了她,我等了那么多年……如今是言弘横刀夺爱……”
“皇兄,皇兄!”言迢的声音从外传来。
言伸松开了君春湖的身子,而背对于她,等言迢前来时,便见君春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瘫坐于地上,一时心中竟不舍起来。
“皇兄这是怎么了?春湖妹妹快起来,地上可凉的很。”
言迢一手扶过君春湖,眼直直望着如今泪眼婆娑的女子,心疼万分。
君春湖的身子靠在言迢怀中,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不禁让言迢向君春湖身侧,又凑近了几分。
君春湖抬眼望向言伸,见他依旧背对于她,一副无情模样,便转身看向了言迢,她的手轻轻抚过言迢的手背,酥胸轻轻靠入他的臂……
“多谢二皇子。”
君春湖的声音娇媚,再加上她如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言迢的一颗心都似被其勾了去。
直到君春湖的身影出了殿中,也未曾让他回过神来。
“有何时?”言伸的话音响起,才让言迢微微转头而道。
“是漠北,他们还要我们赠送美女前去,才肯答应与我们合作。”
言伸这才转过身来,望向言迢,“告诉他们,我会再送一百女子前去,但是我要他们现在开始整军,即刻攻打大幽!我会与其里应外合,夺下皇位!”
“皇兄,你……你可想好了?”言迢被言伸的决定所吓,一时微有些胆怯之意。
“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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