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堂七分五

    
    血腥刀刃出神地望向那局面翻天覆地的山底，心里犹若翻江倒海那般骇然。顷刻间，他们就从地狱升上了天堂，转危为安，这种事放在任何时候，都是难以想象的。忽而，他像是机敏的猎豹捕捉到了猎物的行踪似的，瞳孔一缩，便是反应迅速地，向浊酒一壶走天下询问了几句，就是不着痕迹地从这位满面惊容的小伙子口中套出了他所欠缺的情报。
    接着，血腥刀刃打开好友栏，给名为“血腥短刃”的玩家发去了一条简讯。简讯中的内容，是一段关于夏涅的完整视频，里头以血腥刀刃的视角，记录了夏涅那段简短而精彩的“表演”。
    “出了什么差错了吗。”对方收到消息后，便是出言问道。
    “不，我只是想问问，短刃，他的手法，你做得到吗。那把机弩的最大射击范围，只有10米。”血腥刀刃将虚拟键盘唤至主界面后，就是利用目光将字母逐一锁定，便是飞快地打出了一行字，凝重地回复道。
    这个夏梦夏醒夏不觉仅以一把破旧的*外加数根普通至极的长箭，便是生生地破解了此前的困局，这种有悖常理的手段，真是前所未闻。更何况，实际上，夏涅的羽箭与弓弩，单从其名上便可知，二者各有所欠缺——或是弓弦松弛，时常掉链子，或是箭杆腐朽、羽翼折损，不经意便会给“填装”与“轨迹”等项目带来天大的麻烦——普通人极难驾驭，所以浊酒一壶走天下才不得不以低价将其打包出售，但正是这么个堪称“奇葩”的组合，却是在夏涅那里得以焕发新生，乃至送出了任谁都可以看出个中的厉害的五箭——远超十米极限的五箭。除此以外，血腥刀刃还坚持认为，纵使在夏涅失手的那一个回合中，那失败的，却是未曾落在蛮牛背上的一箭，亦是在夏涅的掌控中。
    听到了血腥刀刃的发问，对面沉默了半晌，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做得到如何，做不到又如何，只要他成长不起来，他永远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最终也只能像跳梁小丑那般，弄弄花样，哗众取宠。”
    血腥刀刃不太同意这个看法：“你知道吗，首先，这只是他的第二次尝试，就拥有了超越百分百的完成度，其次，他刚刚遭到了近乎致命的攻击，差点儿死去，以他如今的状态，就算是几块碎石子贴身飞过，都可能轻易地取走他的性命，但他明知山有虎，却仍旧破釜沉舟地肩负起了这样的重任，你觉得，这种人会因为一时的失利，而永久地沉沦吗。”
    说到这，血腥刀刃不待那边给出回复，就是先行切断了对话，因为夏涅回来了。山顶上，五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滚来的石头朝那些依旧遍布在山丘下，向外蔓延可能有数米远的牛群望了望，便是对着夏涅不解地道：“不觉，底下还有那么多的怪物你不去引，怎么回来了。是担忧血量吗，要不要我先借你几瓶药水。”
    夏涅摇了摇头，直言道：“我不引开它们，是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另有出路，可以从此地脱逃，留下那些牛怪，还能够起到看门的作用。”听得夏涅的释疑，血腥刀刃在艳阳下打了个冷颤，全身汗毛倒竖，而他的面色，更是白了数分，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夏涅说过的话语：洞内四通八达，与迷宫别无二致。
    “那我们往哪儿走。”滚来的石头愣愣地摸了摸脑袋，迷茫地问着。
    “山洞。”夏涅言简意赅地说道，说完，便是带头退回了山腹中，在那阴暗寒冷的地底世界如鱼得水地带队前行，可他的几名队员，却是少了他的这份淡定与从容。他们越走越深，越走越迷茫，当回过神儿时，就是蓦然惊觉，不知何时起，洞中便是只回响着五人“沙沙沙”的步履声。虽说夏涅提到过，这儿没有一只怪物，但几人在视觉遭受限制的情形下，还是不由自主地提着心儿吊着胆儿。他们本能地，竖耳聆听，试图捕获一些有用的讯息，但只闻得一些似有若无的呼呼风声，还有细微的滴水声，以及沙硕的滚动声。尔后，这种不同于寻常人世的僻静，更是使得他们腹如刀绞，难受至极。
    “唉。”黑暗中，血腥刀刃在心头无力地一叹，便是老老实实地跟紧了夏涅步子。他也曾试着记下那些繁杂的来路，却是收效甚微——他尚且如此，更别提别的几人了，换句话说，他们这四名队员，很可能早早地，就是全数失去了对方位的把握。
    “就快到了。”陡然间，夏涅在队伍栏里悄声道，但这道突如其来的轻声，却是响雷似的，狠狠地敲击着众人的双耳，直叫他们心儿发颤，而不等他们平复心情，不一会儿，夏涅在凹凸不平的刺手洞壁上摸索了几下，惹得沙石扑簌落下，便是在洞穴里的某个角落，寻找到了一个比四周更加漆黑的洞门。
    夏涅第一时间往里边嗅了嗅，附耳倾听，发觉没有任何问题，便是一低头，率先顺着这个还未及轻柔如雪一半高的穴口，钻了进去。进洞后，他就是缩着手脚，如同一条蠕虫似的，磨蹭着粗糙的岩面，伏地爬行。这条甬道的形状很是奇特，它不及半人高，仅仅可容二人并行，而通道的前半段，一丝风也没有，可是半程后，却是有丝丝的凉风刮过，吹拂着夏涅等人沁出了汗丝的双颊。
    在这暗无天日的行程中，夏涅时而左拐，时而右弯，但总体而言，他还是在这弯弯曲曲的地道中徐缓地朝下前进。偶尔，他也会气喘吁吁地偏过头，向着队友说上一些鼓励的言语，好让他们不会因由恐惧而放弃这次探险，而所幸的是，就在夏涅最后一次出声激励他们的时候，前面的光影，倏然出现了一丁点的变化。
    这个微末的变动，立即引起了夏涅的注意，他不禁加快了速度，接二连三地往前爬了爬，便是迎向了那越发明亮的前路。路上，他头也不回地道：“出口到了，我先出去探路，你们原地休息一下。”
    很快地，夏涅便是谨慎地来到了斜向下洞开的洞口处。他一面微眯着眼，逐渐适应着变强的光照，一面费力地用着两臂与足底撑住内壁，止住下滑的势头，便是在适当的时机，把头稍一往外探出，就是在一声响亮的提示音中，进入了一张新的地图。这张地图，名为“地底洞窟一”，在这里，静谧与光明并存，洞顶上，随处可见一些发光的苔藓类植物，它们璀璨如星河般，不停地散发着温和均匀的浅淡白光，把洞里大部分的景物隐隐约约地映照了出来。
    当下，夏涅正处在一面弧状岩壁的中段，离地尚有一段距离，而在这面墙壁的周围，一些个黑影正在影影绰绰地走动着。它们散漫地分布在了一片开阔的区域内，彼此相隔不远，像卫兵一样守护着属于它们的领地。
    突然，一滴汗液沿着夏涅的下巴迅速滑落，便是无征无兆地，拍击在了下方的岩地上。听闻那细弱的“啪嗒”声，夏涅马上警觉地隐藏了起来，而正是他藏好身形的那一刻，下面，一只怪物就是乌龟一样，徐徐地走到了声源处，与夏涅“近在咫尺”。
    这是一只长相有些奇特的生物。它通体蓝色，体表上不止有着星罗棋布的白色斑点，还蛞蝓似的，覆盖着一层光滑黏糊的物质。它的体态和小犀牛有些类似，主体庞大，四肢短小，但是它的体型却是更为地紧凑与迷你，尤其是那颗有些四四方方硕大的脑袋，就是占去了它将近1/2的体积。然而，它那宽大的面门的左右两侧，却是各自有着“一粒”与其极为不符的乌黑眸子，再加上那两圈白色的眼眶，便是使其尽显呆萌。在此以外，它还吐着一条长可及地的湿淋淋红色粗厚舌头，让得途经处的远近方圆，恍若雨过似的，布满了它的涎液。
    来到了目的地后，这头表面上傻乎乎的怪兽昂了昂可达成年人胸口的头，就是亮出了头上那一排红艳艳的文字：lv3贝洛恩。它四处张望了一小会儿，兴许是累坏了，便又是垂下了脑门，懒懒地赖在了墙下，不走了，只是偶有抬头仰望的举动，似乎是打算在此处常驻。
    上方，夏涅模模糊糊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便是放缓了呼吸，擦了擦汗，然后在静待了数秒以后，就是在无奈中将破旧的*悄悄地取出，并对其犹豫了数息，终归抽出了一支箭矢。让得他有些揪心的是，这把可堪大用的武器，当前只剩下最后一点可怜的耐久度，按照夏涅的估计，用不了四到五箭，它就会彻底归零，使得这支弓弩成为一件除去占据包裹栏宝贵位置与负重外，再无其他功能的累赘，而一旦失去了这件趁手的利器，他们在抵达环境更加险恶的落云山后，便会处在一个更加糟糕与被动的境地上，可现今他所面对的情势，却由不得他不用它来脱困。
    夏涅将手头的机弩来回翻覆了几次，就是摒除了杂念，火速张弦劲射，一下子便是使得贝洛恩慵懒地原路返回，而抓住这个机会，他就是发动了变色龙的特别庇护，然后犹如灵猫那般，一马当先地跃下，便是极快地驱散了附近的怪兽，把队友接引了下来。
    当五人齐聚时，夏涅便是郑重地开口道：“前边将会出现大量强力的怪物，大家要做好战斗的准备，还有，千万记得要将怪物信息栏这个选项开启，因为这儿不时就会刷出一些20多级的怪兽，它们经常散布在低等级的同类当中，极其迷惑人。”
    闻言，四人默契地点了点头，即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依言照做后，便是跟在了夏涅的后头，一步一步地行进着，同时，还在过程中逐步地了解着这个洞窟的样貌。在这个地洞里，遍地是一潭一潭面积不等的冰凉地下水，以及小半人高的岩块。它们或是将整张地图切割成了“碎块”，或是横亘了道儿上，不仅让得道路狭小无比、错综复杂，更是使得这儿恍如一座迷宫那样，尽是死路，若非有着夏涅这位向导，他们早就该像无头的苍蝇那样慌里慌张地乱转，然后渐次迷失在了危机四伏的深处。
    然而，尽管有着夏涅领路，可终归，在畅通无阻地走出了十来米远后，这支队伍还是碰到了无法绕开的障碍——一群游荡中的贝洛恩。它们的等级，参差不齐，从3级到8级都有，体形也是不尽相同，有大有小。见得这群阻碍，夏涅嘱咐了几句，让得众人待在原处，便是从一条两边都是深潭的羊肠小径中走过，随即拉来了一匹三等级的贝洛恩。
    随着贝洛恩的经过，那条小道上便是多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水渍，而这些水迹在存在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还连连地逸散着一股股不太好闻的气味，登时便是把这个地方弄得像是下水道那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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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目标到来，滚来的石头无畏无惧地大踏步上前，朝贝洛恩一挥长剑，就是敬业地从夏涅的手中接过了这头怪兽，把它死死地卡在原位。可迷迷糊糊中，滚来的石头只觉得面前一黑，一条大舌头就是罩了上来，对着他的面庞飞速地“嘶啦”一舔，倏忽间便是让得他从上到下变成了一副湿漉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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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滚来的石头的上边也是飞起了一个孱弱的伤害值，可令人吃惊的是，在经受了怪物的反击后，他不像往常那样战意勃发，反倒是一动不动地，任由贝洛恩使着四只小短腿，接连地稍稍离地跳起，然后一下又一下地，在怪异的声音中，把舌头当做刷子那般，朝前刷动，萌萌地舔舐着他正面的身躯，就像是他十分享受这样别致的待遇似的，颇为搞笑。
    就在几人满心疑惑时，滚来的石头却是在一堆冲天臭气的围裹下，忽地扯了扯嘴角，一边用眼角费劲地瞄着夏涅，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不……不觉，这……这是……怎么，怎么一回……事儿……”
    夏涅瞥了这个面色煞白的高个壮汉一眼，便是不紧不慢地回道：“哦，忘了和你们说了，这些怪物的皮肤和攻击中，尽皆带有‘麻痹’效果，一旦和其相接触，自身便会有很大的几率进入麻痹状态，而处于这个负面状态下时，玩家的能力值就会受到一系列的削弱，比如行动能力降低等等，所以……运气差的，就会动弹不得，更严重的，人物的体廓处还会带上白色电弧似的特效。”
    “那……那你有什么办法……解……解决吗……”滚来的石头弱弱地道，明显慌了，当今，他既无法自由地行动，又得忍受那烦人的恶臭的骚扰，而更为重要的是，那些满是异味的液体，还在一点一滴地从他的两颊往下淌——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夏涅无视了他的慌乱，仍是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顺带一提，它们还有另外一些绿皮肤的同类，遇到它们的时候，可要小心一些。这些玩意儿，可不像贝洛恩这么好对付，它们可以让人短暂地陷入中毒状态，持续不断地掉血，即便随后果断地退离战圈，也不会立马解除，非常可怕。”夏涅说话间，滚来的石头的头顶，又是陆陆续续地冒出一个又一个的“-1”。
    “虽然它……破不开我的……防御……可，可是很……呸……”在贝洛恩的猛攻下，滚来的石头倏尔吐出了一口味道古怪的口水，解嘲地说着，“就像……在喝馊水似的！”话音一落，滚来的石头就是恢复了自由身，但那一秒，他不主动地去击杀贝洛恩，反而滑稽地背过身，把后背留给了它，让得它那条大舌头尽情地舔食着他的肩脊，倒是血腥刀刃等人还在一下一下地，击打着这只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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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在场的，除了血腥刀刃能够时不时地凭借着技能，从贝洛恩身上弄出几个暴击类的低弱伤害外，其余人一敲打在贝洛恩的表皮上，便像是碰在了硬邦邦的金属上似的，手臂发麻，只能交出几个可笑的数值，甚至，在血腥刀刃冷却技能的不长光景里，贝洛恩的生命值一度恢复到了百分百的地步。
    到了后来，血腥刀刃忍无可忍，终是大吼道：“主t，帮忙打怪！”听言，滚来的石头伸出大手，一把抹掉贝洛恩留在面容上的最后一丝津液，就是快速地转头，舞动长剑，然后同样尴尬地，打出了一个“-1”。
    见此，夏涅在心间暗暗一叹，便是站在一旁，出语提醒道：“浊酒对准它屁股上唯一的白斑打，石头横剑划开它的胸膛，刀刃刺伤它的后肢与腹部的连结点，如雪后退。”说完，夏涅也是举着匕首亲自上阵。他与血腥刀刃分立于贝洛恩的两侧，共同配合着他人的动作，轮番击伤着它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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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人齐心协力的协作下，顿时，数个跳动的彩色数字便是从贝洛恩的头顶依次升起，使得它的气血条渐渐地变短，而在众人执行完这一轮的战术后，夏涅趁着打怪的间隙，又是教导地道：“浊酒的手速再快点，刀刃再把短剑扎深一些……好！”
    就这样，在夏涅的指挥下，三个人的火力便是霍然获得了不小的提升。他们在弹指间，就是让得贝洛恩头上的生命条，好似一条点着了火的引线那般，“蹭蹭蹭”地疯狂缩短着，可手上，却没了敲拍金铁似的痛楚，反像是切豆腐那样简单。未几，贝洛恩血槽一空，便是在微弱的呜咽声中，一面将两只黑亮的大眼睛一闭，闭成了两个黑漆漆的叉，一面让得四只小粗腿宛若劈叉似的，“沙沙沙”地蹭着地儿，分别向前后两个方向松松垮垮地延展着，刹那间，就是使得它那巨大的体魄，“嘭”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层一层的肉浪与些许扬起的粉尘，而待得扬尘消散，贝洛恩的那条大舌头，已然如一条红地毯那般自然地铺陈了开来，此外，它的头上，还缭绕着一圈正在“啾啾啾”的音效中无止尽地转悠着的黄色星星。
    “呼……”一听见系统的提示声，几个大男人通身一松，不禁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这绝对是他们经历过的所有恶战中，排名最是靠前的一场战斗。他们中，滚来的石头更是一伸大手，利落地抹了一把面孔，将热汗连同贝洛恩的唾液一齐抹了个干净。往后，他便是熟练地用着长剑扒拉了几下贝洛恩的尸体，就是从其下翻出了几样物品。
    物品名称：未经处理的贝洛恩的麻痹肉片（白色）
    品质：小；肉类；
    品级：无；
    优先度：0；
    属性：消耗品，使用次数0/1；重量
    效果：拾取后，自动回复拾取者5点气血值；拾取后，自动回复拾取者5点体力值；回复速度：快；使用时，有一定概率使得使用者进入“麻痹”状态8s；回复效果至多叠加一次；麻痹状态至多叠加一次。
    使用需求：无；
    介绍：“相信你一定会爱上那一种电流从舌尖淌过的美妙感觉。”——美食家，大嘴巴。
    除掉两块贝洛恩的肉片，这匹怪兽还贡献了一枚铜币。这时，夏涅收起那枚铜板，面向队友说道：“现在有五枚铜子，一人一枚，刚好可以平分。至于这两片肉，就给我和石头了。”跟着，夏涅复又拉来了几只同等级的贝洛恩，交予队友练习，但他自个儿却是懒懒地站于边上，指手画脚，而等到队伍渐入佳境时，夏涅就是撇下了四人，离队独行。
    离开了队伍，夏涅好像一条灵蛇那般闪转腾挪，须臾间，就是来到了远方，以蹲伏的姿态潜藏在了一块岩石的背面，浑身笼罩在了暗影中。这个地下空间，规模极大，它不但连接着各种有名有姓的去处，将它们串成了串儿，还通向了各个未知的地儿，而在这样一种难于预知的前提下，兴许，就有一些迷了路的糊涂虫，正在不知不觉间，稀里糊涂地向着夏涅所带领的这支队伍靠拢，为他们的落云山之行，埋下了可大可小的隐患。
    霍地，当夏涅的双腿有些麻木时，远处，伴着窸窸窣窣的响声，一群人就是从阴影中行出，暴露在了乳白色的浅浅光芒下。夏涅探头望去，便是瞧得他们的双唇一开一闭的，仿佛在说着什么，却是听不见他们的半分语音。
    这些人，共有五个。夏涅从他们的衣着以及举止上，大致地推断出了他们的职业——三名见习战士，一名见习弓箭手，以及一位见习术士。他们的装备，不算精良，但也可圈可点，至于技术……能够到达这里的，多少都该有些真本事。
    在夏涅的注视下，他们忽然驻足在一方较为宽阔的空地上，却是由得立足在人群最末端的弓箭手引动短弓，让得一枚短箭差强人意地从一只贴墙而立的贝洛恩的体外堪堪擦过，勉勉强强地将它击中，并从它那儿带走了丁点儿微薄的生命值，而贝洛恩受到了袭击，便是一边甩动着舌头，一边带着两只同伴，可爱地奔掠到了这一行人的跟前。
    见状，三名战士先是骂骂咧咧地朝着弓箭手喷了一箩筐的垃圾话，就是分头顶上。他们中，一名移动最为快捷的战士，一把吸引住了两只贝洛恩的仇恨值，便是领着它们，在旁边窄小的路径上，兜起了圈儿。不过，在两只怪物的夹攻下，他的速度在这地貌纷繁的地段内，就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还没跑出十数步，立时间，他的处境，便是变得有些险象环生。
    就在这名战士不惜一切地逃亡时，另一方面，剩余的两名战士，也在抓紧着时间，大刀阔斧地打击着这匹仅剩的怪兽，而他们的后方，那位弓箭手在没有了遭受野怪偷袭的顾虑后，便是稳定了姿势与进攻的频率，频频射出强劲有力的短箭，至于那名术士玩家，在发出一个小小的火球，给怪兽造成颇大的伤害后，就是哑火了。接下来，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握着手里那把剑一样的装备干瞪眼儿。过了会儿，似是队友朝他吼了吼，他才是灰溜溜地举步上前，不情不愿地挥动着兵器，一剑一剑地戳在贝洛恩的脊背上……
    蓦地，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战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时，一根箭矢却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撞击在了地面上。它并没有扎入坚硬的土地中，反是平铺着，在其上轻轻地弹了几次，就是折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