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也逐渐康复,不会一动便撕扯般的痛,茶唯决定明早离开,毕竟也打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
星燃暗藏口红事件被骂了一顿,顿时嘟着小嘴不说不笑。幸好小孩心思转变也快,秦梦里也做了一顿好餐,小孩立即把烦恼甩得一干二净的。
自从这个姐姐来了之后,可真好。班上同学们愿意跟他玩,也没人从背后用笔划他衣服了。更不用天天吃炒粉,再开心不过的事。
情绪真的会感染人的,秦梦里见星燃那高兴的劲儿,心中也是温暖一片。这个小孩,跟着她受了太多苦了。
秦梦里收拾完碗筷,放进水槽准备洗。
今儿天气阴凉,傍晚几声雷鸣,雨下的大。星燃赶紧跑去开门,一下雨,外头的鞋子会顺着水流走,这地方积水太厉害了。
门一开,吓得星燃倒退了几步。
门口那人一身酒气,怒目圆瞪,乱糟糟的头发,走过去把星燃推到在地。
茶唯快步过去抱起星燃,她厉声问道:“你是谁?”
满身酒气臭的熏人,怕是喝醉了走错了门,但也不得不防备。
霍疯子盯着茶唯那张脸,细细的打量,他还没全醉。这小姑娘长得挺标志,他歪着脑袋嘿嘿一笑。
厨房秦梦里听见声响,一过来心提了上来。霍疯子可从来不会到这里来,她顿时有些慌了,害怕星燃见到。多年混迹夜场,心中的慌乱瞬间平息。随即露出惯有赔笑的脸,圆滑腔道:“霍哥,你怎么来了?哎,外头雨大,你瞧你衣服都湿了。”
霍疯子一把推开秦梦里,脚步有些踉跄。
茶唯把星燃护在怀里,站得笔直,她脸上没有畏惧之色,直直的看着霍疯子。
他踉跄走过来,一把捏住茶唯的下巴,茶唯厌恶的拍掉他的手。
秦梦里打哈,一把拽住霍疯子的手,笑道:“霍哥,你喝多了,我带你进去休息…”
霍疯子盯着茶唯又痞笑,跟着秦梦里走进了房间。像这种倔性子,他现在可是没有什么心思调教,还不如老货色,懂得讨好他。
门嘭的一声甩上。
星燃眼泪啪嗒啪嗒直掉,两只小手攥得老紧。
她心里清楚秦梦里是做什么的,但这样亲眼所见,又有星燃在场,内心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秦梦里转身时,那眼眸中的无奈,她确实清楚所见。
秦梦里刚才,是在保护她吗?
…
外头电闪雷鸣,屋内一阵阵刺耳的声,茶唯跟星燃在门口站了许久。
屋檐一注注水向下倾倒,门口积水如同一条小河,如此大雨滂沱,冲走了泥沙,也冲不走心中的滋味。
不知寺清他们怎么样了?
可有在找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霍疯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边走边勒紧裤腰带,看着茶唯一脸痞子样。
她一直在忍,若是之前,这人早被她撂趴下。也不知何时,收敛了自己不管不顾的性子,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霍疯子酒醒,他笑着问道:“我跟你有仇么?“
茶唯抿着嘴没有开口。
“那你一副跟我有仇的样子做什么?“霍疯子手在茶唯的脸上滑动,淫/笑出声。
星燃咬牙,一脚揣在霍疯子的大腿内侧。
霍疯子大骂一声,从背后掏出手枪,一个反手往星燃头上砸去,却被茶唯反手抓了个正着。
茶唯冷冷开口:“他只是一个孩子。“
这时秦梦里从屋内冲了出来,她拽着霍疯子的衣袖,开口一直在求饶。
霍疯子完全不给她面子,他枪口抵在茶唯的脑门上,嘿嘿的笑,叫嚣道:“挺能耐?有两手啊!“
“说,你是谁?“
秦梦里从地上爬起来,低声下气道:“霍哥…她是我远房一个表妹,这几天过来玩,年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成么?“
“你当老子是傻?远方表妹会这招数?该不会跟你死警察丈夫有关系吧?”霍疯子掰下扳机,他双眼瞪得老大。
那冷冷的枪械,抵得脑门生疼。
一阵铃响,霍疯子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冷冷一撇茶唯,手枪从她额头往下滑,警告似的。
霍疯子一走,秦梦里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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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昨晚霍疯子一事,茶唯正犹豫要不要走,母子两孤苦无依的,但真正让她迟疑的是昨晚霍疯子那句话——该不会跟你死警察丈夫有关系吧?
茶唯换上那件上衣,上头的血迹经过清洗后还留有痕迹,被穿破的那个口子,秦梦里用针线稍微补了一下。有些不伦不类,但总比穿着秦梦里那些睡衣强。
秦梦里在厨房切菜,这是她在此第二次毒瘾发作。
那把刀哐的一声掉落在地,垫板上切好的菜也被推倒在洗手盆。秦梦里抓紧着头发,快速的往卧室走去,路走不成直线,撞翻了东西。
茶唯拧开房门,看见这一幕。
秦梦里手臂上束着皮筋,咬着勒紧,从小黑盒子里拿出针管正要往血管里送。她哆嗦着,牙齿上下打架,整个人都在颤抖。
吸毒的她当警察那会见过不少,但这样的身边人,还是有一定的冲击力。
茶唯当机立断上前夺过针管,把秦梦里推到在床上,用被子卷了个卷。秦梦里跟疯了似得,一直嚎叫,她针扎着要从被子里出来。
此时此刻她大脑如同放弃了思考般,像被蜘蛛网网住的虫子,做最后挣扎蠕动。
茶唯翻箱倒柜,最后从衣柜里抽出两条丝巾,打了个结。衣柜里一个小盒子被翻了出来,里面放着一张照片,特别扎眼。
她愣住了。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穿着警服,旁边一个女人笑的灿烂手中捧着一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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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过后,路极为难走,泥土一踩一个陷,一不小心滑不溜秋摔个大马趴。
文零抬起脚,瞧了瞧皮鞋上那黏糊糊的黄泥,裤脚边上也湿透,他蹙起眉头嫌弃得不行。
一条下坡路往下走,行人很少,过路想问句话的都没。
他在路中间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火。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四周,这地方如同蜘蛛网似得胡同,阴暗窄小,破砖烂瓦摇摇欲坠。
那两老头经过的那口岸,按他们描述的地方,又分开了两条岔口,实在是不好找。
文零夹着烟的手指碰了碰眼罩,意识现下也难以出离。
又该如何穿透这墙,在蜘蛛网般的暗胡同,去找一个人?
或许,她不在这!
胡同边上有颗大树,像撑开的打伞,下头有间屋子,门吱呀一声开了。
文零吸了一口烟,闻见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这种味道不免让他心中一颤。这种药水味跟医院那种可不同,是用很多草药研制而成。记得很多年前,他在一个养蛊人那里闻见过。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佝偻的老人,满头银发,一脸褶子,她正打量着文零。
“奶奶,可有口水喝?路不好走,渴得紧!”文零把烟掐了,走过去一脸笑意,眼光时不时撇向屋内。
屋内一片乌黑,什么也瞧不见。
老人进屋,不到一会拿出一个碗,盛满了水。
文零用手接过,对方好似巧妙避开了他的接触般,他拿过碗喝了一口水,又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到老人面前。
照片上是个女孩,扎着马尾,笑的有点二。
“向您打听个人,呐…有见过吗?”
老人摇摇头,幽幽的声音说道:“没。”
文零喝完,双手捧着碗。老人两指抓着碗口,轻巧的拿过了碗。
一阵微风吹过,药水混杂着潮湿的青苔味,轻抚着文零的鼻腔。他努努鼻子,道谢之后离开了这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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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唯实在是不想呆在屋子里,即使在秦梦里嘴里塞了东西,她还是支支吾吾的叫着,听得她心烦透了。
她慢慢的走到了学校门口。
在小卖部打了个电话。
“头,是我,茶唯…”她呼了一口气,又说:“拜托您件事,帮我查个人,是个警察…”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秦梦里落得这般境地,估计跟她丈夫有直接的联系。
学校铃响,不到一会,星燃跟几个同学互相打闹的走出校门。
一瞧见茶唯站在那,星燃抓着书包的肩带快步的跑过来,小嘴甜的姐姐前姐姐后的。
星燃跟同学吹嘘着,茶唯跟着笑笑。
或许,这小孩,才是她多管闲事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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