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锦鲤跃龙门

4.第四章

    
    如此激动的反应吓他一跳,怔怔的望着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话还没说完,虽然不介意,但是……”
    感觉话锋不对,玉溪立马摆手,“好了你不用再说,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我懂的,不想再受打击,到此为止吧!”
    不想听便罢,倒省得他费口舌,饿了一天的他没再挑剔,勉强坐下吃着那凉了的饭菜,虽然口感不怎么好,好歹能果腹,将就着先把伤养好。
    到得傍晚,她又准备去熬药,他突然想起那会儿喝的药可是热的,甚感诧异,“你不是怕火吗?熬药可得烧热水,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这个,她由衷感谢齐家大哥,“平日里我用热水都会去齐叔家提一壶回来,能管一整日,但云松哥怕我冬天夜里喝不到热茶,就想办法给我弄来木炭,木炭没什么火星,我倒没那么怕,实在缺热水时可以自己用炉子烧,就是木炭太贵,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舍得用,这还是为你熬药才用的呢!”
    于他而言再寻常不过,甚至不会放在眼里的木炭,在她看来竟无比珍贵,不舍得多用,只这一件小事便让他感触颇深,想着她害怕,便只让她把药材泡好,他来点燃木炭烧热水。
    暮色四合之际,齐云松又来送晚饭,瞧着那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平日里她可以吃得很饱,可如今有两个人,她吃一半还好,不会饿,就怕那人挨饿啊!只好红着脸跟云松道:
    “最近不知怎的,我总是会半夜饿醒,感觉一个馒头吃不饱,我是不是饭量太大?”
    不知屋里有人的云松朗笑道:“傻丫头,那是在长个子,会饿很正常,我一顿最少吃三个,你才吃一个,我瞧着都觉得饿,你且先吃着,等会儿我再给你送点儿。”
    “好嘞!多谢云松哥!”脆生应承着,玉溪感激不尽,待他走后,她才将饭菜端屋里,又拿来小碗给他倒了大半碗粥,
    “甭睡了,快起来吃吧!等会儿凉了你又该嫌弃。”
    伤病一场,体力不支,他才想多睡儿,争取快些恢复体力,听到她唤,这才勉强坐起身来下了床。
    方才云松过来时他已醒了,听着他们说话,不觉好奇,“那个齐家老大似乎对你还不错,既然你们两家那么熟,为何齐婶没让你给她当儿媳妇?”
    哪有他想得那么简单,放下夹菜的筷子,玉溪轻叹道:
    “其实齐婶也有那个意思,云松哥对我也还好,不过齐叔嫌我不会做饭,还是希望我嫁出去的,说我若是嫁到他们家,现在齐婶还能给我做饭,等到他们老了,云鹭也会嫁人,那时候谁来做饭呢?总不能让云松哥一个大男人下灶房吧?
    至于云杉哥,他是读书人,以后肯定要去考科举,一旦做了官,应该不会娶我们村里的姑娘,就更不必考虑。”
    要不他怎么说她爱说话呢!他问一句,她能答十句,把人一家都给介绍个遍,以致于他都不敢说话,而她还好奇问他,“哎你怎的不吭声?”
    不敢啊!怕她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他这头该炸了,于是敷衍一笑,“听你说就好。”
    用罢晚饭,玉溪去刷碗,收拾好之后,望了望渐黑的天色,她又开始惆怅,“晚上你要住这儿吗?白日里还好,晚上咱们住一起,孤男寡女的不大好哎!”
    她的担心未免有些多余,“我有伤在身,还能欺负你不成?”
    可她始终是个姑娘家,还是有所顾忌的,“即便你不会,可你与我住在一起,于我的名誉有损啊!这样对我将来的夫君也不公平是吧?”
    看她似乎不大情愿留他在此,他也没哀求她,只叹自己命苦,
    “我误入此地还受了重伤,若是露宿山野,晚上定有豺狼出没,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儿定会把我给撕咬入腹,还请姑娘念在一面之缘的份儿上,明日来帮我收骨,好歹别让我暴尸荒野。”
    偏偏玉溪就吃软的,一听他这么说,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小家子气,思量再三,终是动了恻隐之心,不再顾虑,
    “唉!罢了!即便我再清白又如何,也不会有人愿意娶我,那我还怕什么有损清誉呢?本姑娘无所畏惧,你且留下养伤,嫁不出去就当个老姑娘吧!顶多被人笑话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仔细想想,他这般住在人家小姑娘家里,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大丈夫理该有所担当,思量片刻,他解下腰间玉佩,又拉过她的手,放于她掌心,容色郑重,
    “这算是定情信物,自此后你便是我的人,这样收留我也算合规矩,你不必再担惊受怕。”
    怔怔接过的玉溪半晌没回过神,一脸懵然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定……定情信物?这……这也太仓促了吧?我才认识你不到一日,连你的名字都不晓得呀!”
    虽说她恨嫁,可突然有了未婚夫君,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拿筷头沾了些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男子向她坦言,“这便是我的名字。”
    玉溪歪着小脑袋一看,但见桌上写的是:承瑾。
    简单的两个字,轻念出口时,似乎承载着无限美好,此时的玉溪懵懂无知,尚不清楚这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她的命中,究竟是缘还是劫,只知道自己有人肯要,终于不再担心嫁不出去!
    看着她那窃喜的笑容,承瑾忽然觉得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在他看来很小的一件事都能令她开怀雀跃,他若是能像她这般无忧无虑远离是非争端,该有多好。
    原本承瑾打算睡塌,可她却说塌在外屋,容易被人发现,还是睡里屋安全些,两人商议好之后,各睡各的,忙碌了一整日的玉溪倒在榻上就迷迷糊糊的枕着山中繁星入了梦。
    当晚她就梦见自己身着火红色的嫁衣,正端坐在屋内等着新郎官儿来挑盖头,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她便自己揭开,但见身着喜服的男子背对着她立在窗边,她害羞的唤了声“承瑾”,那人并未应声,只是微侧首,然而那侧脸似乎并不像承瑾,惊诧的玉溪想走过去看仔细些,却不合时宜的醒了过来。
    以致于接下来的日子,承瑾总是无意中发现她在偷瞄,待他的眼神递向她时,她又立马收回凝于他面上的目光,假装看向旁处。
    玉溪自以为这目光转得极其自然,哪料下一瞬便有嘲笑声传入耳中,“想看就放肆大胆的看,我又不收银子,何必偷偷摸摸?”
    “你……”这人说话也太直白了些,羞恼的玉溪想反驳,又觉自个儿偷看的确理亏,可她只是观察他的侧脸,想确认梦里的新郎官儿究竟是不是他,仅此而已,并没有旁的心思啊!
    窘迫的玉溪没法儿解释,只能吃这哑巴亏,再不好意思偷看他,两人就这般平安无事的相处了两日,饭菜依旧是蹭齐叔家的,但她一个姑娘家,饭量不可能太大,齐家送来的饭不够两个人吃,她总是吃得很少,多留些给他。承瑾过意不去,怕她挨饿,便想着自己生火做饭。
    反正她家院子里也有很多菜,不做浪费,干脆自个儿试试。
    玉溪也实在饿得难受,很想饱餐一顿,既然他愿意生火,那她就打下手好了,切菜她还是会的。
    只是她没想到,生火的时候他居然来问她,“这木柴怎的点不着?”
    盯着他瞅了半晌,玉溪终是没忍住,笑不可仰,“你还笑我不会生火做饭,原来你也不会,两个笨蛋成一家,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谁说我不会?本……”话说一半儿,他突然改口,逞强道:“本少爷只是在家惯被人伺候,没下过后厨,不会点火很正常,只要你教一次,我必然能学会。”
    瞧了瞧他手中的木头,玉溪无奈摇头,“这是从外头拿的吧?这天露水重,放一夜的木头有湿气,自然不好点,得从屋里拿干柴。”
    重新抱来柴火,承瑾好不容易点着,她躲在门外不敢进,他一个人准备炒菜,刚把菜放进去又问她为什么糊了。
    门外的玉溪莫名其妙,怎么可能糊了呢?问他他也说不清,她只好捂着眼睛只露出一条缝跑进去,尽量不去看灶火,只往锅里瞄了一眼,深感拜服,突然感觉人生无望,
    “谁家炒菜不放油?等会儿锅该炸了大哥!”
    低头的瞬间,无意瞄见灶火,玉溪顿感胸闷气短,头晕眼花,承瑾见状忙扶她到外面,自尊心不允许他失败,
    “好了我知道了,你在外头说,我在里面炒总行吧?我就不信我还做不来一道菜!”
    不服输的承瑾定要做给她看,玉溪只得配合,虽然她不敢靠近灶台,但是怎么炒菜还是懂的,就这么立在外面指挥着,已经不敢对他报希望。不求好吃,能熟就成。
    无聊等待的她仰着小脑袋四下乱瞄,猛然瞥见房顶上飘着的炊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仔细一想,懊悔不已,暗叹糟糕!
    她可是不会做饭的啊!家中灶房的烟囱里是不可能飘着炊烟的,而今这炊烟缓缓升起,万一被齐家人看到肯定会怀疑!
    正想冲进去跟他说,院外已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便见云鹭在竹门处探着脑袋问她,“玉溪你在干嘛呢?怎的突然生火了?”
    被询问的玉溪吓一跳,很想进灶房知会承瑾躲起来,可竹门在里头反锁着,云鹭又喊着她开门,她到底该怎么办呀?
    正纠结之际,承瑾居然出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盘炒好的青菜,颇为得意的扬脸让她尝一尝。
    却见她惶恐瞪眼,手一直抖,甚至连筷子也不敢接,不断的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看外面。
    顺着她眼珠转动的方向看去,承瑾这才瞧见半高的竹门处居然立着一个姑娘,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俩!
    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云鹭才闭上因惊诧而微张的嘴巴,紧张的隔着竹门指着他向玉溪质问,“他……他是谁?你家怎么会有男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