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锦鲤跃龙门

5.第五章

    
    都是炊烟惹的祸啊!被撞个正着的玉溪哭丧着小脸,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开门,云鹭一进来就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又联想到前两日之事,顿时了悟,“哦我晓得了,他就是被官兵搜查的那个劫匪对不对?”
    一想到这种可能,云鹭下意识往后退去,躲在玉溪身后,紧抓着她的衣袖惶惶不安的挤眉弄眼,“天呐!你怎么会救这种人?可是被他威胁?”
    摇了摇头,玉溪握着她的手安抚道:“莫怕,他不是劫匪,只是我在山上捡到的一个受伤的人,带他回来养伤而已。”
    正解释着,忽见承瑾迅速上前,绕至云鹭背后,一把扼住她颈项,吓得云鹭尖声呼救,玉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忙问他这是干嘛。
    以防后患,承瑾才会如此谨慎,紧扣她脖颈的手越发用力,“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的行踪。”
    被钳制的云鹭欲哭无泪,吓到腿软,连声音都变成了哭腔,“你还说他不是坏人,这……这都要杀人灭口了啊!”
    眼前的情形太混乱,头痛的玉溪赶忙上前制止,一个劲儿的掰他手腕,“快放开云鹭,她是齐婶的女儿,我的好姐妹,绝不会出卖你!”
    此刻的云鹭再不敢说他是劫匪,软言求饶,“她说得对,我们亲如一家人,我定会帮她保守秘密,看在我楚楚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份儿上,大侠你就饶了我吧!”
    玉溪一再要求,承瑾这才松开,但对她仍旧不放心,一看她的桃花眼便觉她不可靠。
    不敢立在外头太久的玉溪拉云鹭进里屋之后才细说详情,请求她帮忙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云鹭听罢直斥她心大,小声问玉溪,“你居然收留了他两三天,也就是说你们晚上住一处咯?”
    “才不是呢!”涨红了脸的玉溪忙解释说两人分床而眠,“他很君子的,并没有欺负我。”
    “可你这样留陌生男子在家中始终不大好啊!”
    想着是好姐妹,玉溪便把承瑾赠玉定情一事说了出来,云鹭不信,说要瞧瞧,玉溪这才将玉佩拿出来递给她。
    接过仔细一瞧,云鹭不觉瞪大双眼,“这……这应该是块上好的玉呢!”
    玉溪很少见玉,也不晓得它的价值,“是吗?怎么瞧出来的?”
    实则云鹭也不是很懂,只是凭感觉瞎猜,“之前随我娘一起去一位远方亲戚家,我看那位贵夫人戴着的就是这样温润通透的玉,要么他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要么就是偷来的!”
    这事儿玉溪还真没琢磨过,“不晓得哎!我也没问过他,想着他愿意说便说,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戳了戳她脑门儿,云鹭直斥她太傻,“定情信物已赠,问清楚也是应该的。”
    云鹭说要帮她问,却被玉溪一把拽住,小声提醒她千万不要去惹承瑾,“他脾气不大好,趁他没反悔,你还是赶紧走吧!万一你问太多,他要是对你不客气怎么办?”
    想想也是,这人面色不善,戾气太重,云鹭也怕遭殃,还是保命要紧,溜之大吉!
    送她出去时玉溪还一再交代她千万不要告诉她家人,就当没发生过。云鹭再三保证不会说,她才放了心。
    人走后,承瑾瞥眼轻嗤,“你信她的话?”
    玉溪对云鹭自是信任,毫不担心,轻松一笑,“她都答应了,肯定不会出卖咱们的,放心吧!”
    瞄她一眼,承瑾微摇头,没接话,只是进屋将匕首拿了出来,细心擦拭着。
    玉溪也没在意,准备去灶房尝尝他做的菜熟了没,刚拿筷子夹起,还没送嘴里呢!就听见外头动静颇大,好奇出去一看,竟见云鹭又拐了回来,只是这回来的可不止她一人,齐叔和齐大哥都跟来了!
    想起方才承瑾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脸,玉溪忽然觉得脸好痛!而云鹭则躲在父兄身后指着里面怯怯道:“爹,那劫匪就在屋里!”
    气极的玉溪冲上前拽住她,跺脚恨嗤,“云鹭,你怎么可以出卖我?说好了帮我保密的!”
    有家人保护的云鹭有了底气,挺直身子义正言辞,“我这是为你着想,这人那么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你被他欺负!”
    至此,齐云松才恍然,“我说你怎么最近胃口变大,还以为你长个儿了呢!原是屋里藏了人!玉丫头,你也忒胆大了些,陌生男人怎可收留?若是山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都觉得他是坏人,她这不是好好的嘛!“他若真是坏人,我现在也无法站在你们面前说话啊!”
    “那是他现在受了伤才会假装老实,待伤势恢复,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小姑娘心地单纯,跟她讲不通,火气腾腾的齐云松直接提刀往里走,边走边骂,“居然敢欺哄我妹子,我倒要瞧瞧他的脑袋是钢还是铁,够我砍几刀!”
    看这架势不妙,玉溪生怕见血腥,忙拦住齐云松,“云松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少跟我来云杉那一套,”齐云松浑不当回事,“哥哥我是粗人,才不是什么君子!”
    还未等他进去,门口已走出一个人影,正是承瑾。里头的他早已听到动静,心知躲不过,径直走了出来,面色淡然的负手而立,手中闲闲的握着一根竹竿。
    一想到这陌生男人居然哄着玉溪在这儿住了两三日,齐云松这心里就火冒三丈,二话不说,上前就出刀!
    面对提刀汉子,承瑾毫无惧色,镇定的将手中竹竿自背后旋转而出,过了两招便看出他出招的套路,从容应对,只是竹竿始终敌不过大刀,很快便开裂,
    眼看他们动真格,玉溪生怕承瑾伤势加重,再顾不得危险,握着小拳头冲上前去挡在承瑾身前,幸得云松眼尖收刀快,才没有伤到她,但那刀锋仍旧不可避免的从她面上划过,鲜血顿冒!
    承瑾见状立即将她搂至一旁,声音略紧张,“怎的突然冲过来?可知刀剑无眼,你若受伤我如何担当得起?”
    心有余悸的齐云松亦上前询问,玉溪下意识后退,侧过脸去不让他看,齐云松看她这般维护此人,拳头紧攥,既生气又担心,“你就不怕伤着自己?难道他比你的命还重要?”
    实则玉溪只是脑子一热就冲了上来,只想劝架而已,倒也没想那么多,这会子面颊火辣辣的疼,她才有些后怕,但仍旧不忘苦苦劝说,
    “云松哥,莫再动武,他并没有欺负过我,你不该对他这般凶残。”
    承瑾无所畏惧,扶着她肩膀轻声与她道:“无妨,他不是我的对手,你退一边,我能应付。”
    “可你还有伤在身呢!若然伤口裂开,前几日的伤竟是白养了。”玉溪坚决不肯让,看得齐云松委屈又火大,“玉丫头,你这般维护一个外人,哥哥真是白疼你了!”
    一再被指责的玉溪甚感委屈,饶是脾气再好她也忍不住反驳,“我……我也不是维护谁,但凡事总得讲道理的嘛!你什么都还没问,上来就动手,不觉得很过分吗?”
    同行的齐叔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摆手制止大儿子,“云松,先把刀收起来,等我问罢再说。”
    父亲发话,齐云松纵不情愿也得听从,讪讪收了刀,侧身让道,好让父亲上前问话。
    还好齐叔知礼些,玉溪赶忙请他们进屋坐,泡上竹叶青给他们消消火气,但愿他们好好说话,万莫再动武。云鹭则让她坐下,一边给她的伤口上药粉,一边数落着,
    “还好伤在眉骨侧,没在脸蛋儿上,本就没人提亲,这要是再毁了脸可就更嫁不出去!”
    玉溪也没吭声,只悄悄抬眸看了承瑾一眼,却见他也正望着她,峰眉微蹙着,像是怨怪,又像是担忧,也不晓得这算不算是紧张她呢?
    想到此,她竟还低头抿唇微笑着,看得承瑾微摇头,轻叹一声,心想这丫头怕是真的脑袋不灵光,险些毁容居然还有心情笑,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吗?
    临水村突然出现外人,齐叔自然也会想到那日官兵巡查之事,“官兵要找的劫匪就是你?他们不是说你跑了吗?怎的会藏在玉溪家中?”
    玉溪单纯,从不多问,但这位大叔肯定会追根究底,承瑾必须说点儿什么,他们的戒心才有可能放下,思及此,承瑾选择模棱两可的交代一部分,
    “他们要找的人的确是我,但我并不是劫匪,且他们也不是官兵,齐叔可能没注意,他们身上根本没有腰牌。”
    齐叔仔细回想,那群人身上好像的确没挂腰牌,且手腕上似乎还有纹身,瞧着匪里匪气,当时他只是奇怪,倒也没多想,而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真的不正常,但仍旧疑惑,
    “那他们又为何要追踪你,你究竟是何人,与他们有什么仇怨?”
    一味的谎言往往有漏洞,容易被人戳穿,惟有半真半假才不易被怀疑,思量间,承瑾已想好说辞,
    “我爹去的突然,没有留下遗言,这家财如何分便成了大问题,我那些个兄弟甚至叔伯都在盯着家产,因着我是嫡长子,他们便想方设法的打算除掉我,好谋取家财,所以才会派人追杀,我受伤落水,流落于此,幸得玉溪相救我才得以保命,
    那群人没见到我的尸身不会罢休,还会继续追踪,我便拿玉扣误导他们,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逃走,就不会再为难这村中之人。”
    一听到分家财,云鹭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变亮,“看,被我说中了吧!他真的是富家少爷哎!”
    她颇为自豪的炫耀自己的眼力,却遭玉溪一白眼,“才刚谁说他是劫匪来着。”
    尴尬的云鹭嘿嘿一笑狡辩道:“我猜了两种可能嘛!要么劫匪,要么贵公子。”
    以往她再怎么胡闹任性玉溪都不当回事,也没怪过她,可这回云鹭的行径真的令她很失望,说好了替她保密,转身就告密,还把他们都叫来,幸亏她拼命拦阻,否则承瑾怕是会又添新伤,是以云鹭再说笑时她没再理会。
    庄稼人大都没什么心机,看他讲得从容仔细,也就没再怀疑,既然误会开解,齐叔觉着没必要再仇视于他,可看他住在此处,又觉不妥,“养伤倒不是不可,只不过玉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且她家中没长辈,你与她同住难免不方便。”
    意识到齐叔的意思,承瑾当即接口道:“这事儿我也考虑过,顾及到玉溪的声誉,我已送了她定情信物,往后必定会对她负责。”
    齐云松一听这话心顿梗,忙转头问玉溪,“真送了?你收了?”
    不敢撒谎的玉溪老实点头,齐云松暗叹不妙,斥她没有防备之心,“你才认识他几日?对他了解吗?他姓什么,家住何处?家里是做什么的,兄弟几人,你都清楚吗?怎能如此草率的将终身大事私定?”
    “我……”张口结舌的玉溪答不上来,她的确什么都没问过,总觉得这样像审查一些的询问似乎不大好,也就从未向他打听过,如今再回想,除了晓得他的名字之外,似乎真的一无所知了,连他为何被追杀也是今日听他与齐叔说起才了解。
    无助的玉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承瑾,他的脾气不大好,也不晓得他愿不愿解答。
    关于身世,承瑾本不想说得太详尽,可齐云松咄咄逼人,定要追问个清楚,他只好再交代几句,否则为难的将是玉溪,
    “我姓赵,家里是经商贩盐的,住在东安城的永和巷。”
    生怕他不愿回答的玉溪在听到这话后笑逐颜开,他既肯说,便代表着坦诚相待了吧?她在乎的是他的态度,云鹭在乎的却是他的家世,凑近她小声耳语,“听说盐商都很富裕呢!”
    玉溪倒不在乎他家是做什么的,只要他不介意她不会做饭就好。
    此乃他祖母家的境况,是以承瑾才敢这么说,也不怕他们去打探,至于他家的,还是不说为好,知道得越多,对他们越不利。
    隐瞒不是不真诚,而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齐云松再没什么好问的,但仍旧不同意这事儿,“婚姻大事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当儿戏一般私定终身?除非你差家人和媒人上门提亲,否则这亲事便做不得数!”
    暗叹大哥太耿直的云鹭忙上前拽他衣袖,一直给他使眼色,“大哥,玉溪好不容易有人要,你怎么能拆散人家?”
    “怎么说话呢?说得好似玉溪没人要,赶紧塞给他似的,这不还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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