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悬苦苦等待着,等妙鸢醒来,也等着家里人的消息,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了。他想尽了办法,还是没法唤醒她,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死去,但是也没有醒来,仿佛游离在什么地方。
他想尽了办法也不能将她唤醒,最后想到了南五毒的巫医之术,匆匆写信给黛清欢,请她来中原一趟看看妙鸢,虽然兵荒马乱的车马不通,可是他害怕,他害怕鸢儿就和当年她姐姐一样,自己一个不留意,她就悄悄咽了气,只能出此下策。
半个月,终于在裴元悉心扎针治疗之下,妙鸢醒了,同时也等来了泠尘。
他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虽然在苏砚悬看来,是两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你的荣华富贵就要来了,新帝提拔你为太医署医师,命你接旨即刻就职。”
砚悬苦笑:“你还不知道我么?最不喜的便是宫廷朝堂。”
“是啊。”泠尘轻轻啜饮了一口茶,眉间波澜不惊,继续说道:“那若是为了我呢?新帝此番,亦提拔我为太史令,掌管天象之事,宫中凶险,没有你我恐怕无力应对。”
砚悬心下一惊,不得不佩服起泠尘来,当日他就预言,此番皇位必定生变故,果然应验了。更神奇的是,新帝在清洗旧臣、培养自己羽翼心腹之时,仍然提拔了作为旧臣的泠尘。其实自小砚悬就深有体会,泠尘做事有他的城府,不比自己思虑单纯,他能在宫中如鱼得水全身而退,自己却没那心机,所以,还是做个郎中江湖浪荡得好。
“便是为了你,我也不去做这官。”砚悬轻轻拿起瓷壶为泠尘续了茶,“我没那头脑,就在这武陵山中做一个郎中罢了,你若欢喜,随时可以来我这煮茗下棋。”
“那若是为了周凝眉呢?”
“她怎么了?”砚悬倒茶的手忽而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祁泠尘。
“坏消息是,有人告密东宫,你大哥从安禄山入关之时,就一直与其私相授受,透露给他不少朝廷机密,你哥哥似乎坚信皇上沉迷美色不可救药,安禄山此次必定会推翻他,故而墙头草一般投靠了安禄山,许诺为其提供消息,条件是安禄山登大宝之后,必须给你哥哥高官。”
“可惜这盘棋,你哥哥赌错了。”
苏砚悬本想争辩,可是又无从辩起,大哥那个人,的确是见风使舵之徒,聪明机灵过了头,他叛变,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也做不了这个担保。
“那,东宫打算如何处置?”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所幸军情紧急,新帝并无心力查证苏家罪行,仅仅在灵武城处死了你哥哥一人。大势所趋,你必须去上任,若此时触怒龙颜,你们苏家可就罪加一等保不住了。”
砚悬意识到了,这是新帝给自己、给苏家的一个机会,让自己戴罪立功。
“不止你一人,周凝眉也被封为才人,皇上特命她入宫,说是担任女官教养新人,但我猜应该没这么简单,怕是待局势安定就会被迎进宫里去做嫔妃。”
“凝眉?她是我哥哥的遗孀啊!”他终于忍不住了,额头上青筋暴露,有些激动:“她嫁给了我哥哥,怎可再被封为才人?皇上他这么做就不怕天下人非议吗?”
“有前朝杨氏的例子,什么非议不非议的,杨氏当初的夫君可是还活着的王爷,活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死人?皇上喜欢,自然就做了,你能怎么办?”
“不,我决不允许。”
“那你就接了这旨意上任去吧,你哥哥被处死,也是到了你出山的时候了。”
砚悬心乱如麻,鸢儿尚未康复,家里又出了这么大一桩事,自己该如何同母亲说?母亲向来最喜欢哥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随玄宗西去入蜀,也生死未卜。他心里乱极了,连日来他都有不好的直觉,没想到果真应验。
灵武城外,一所小小的寺庙前,周凝眉浑身缟素站在冉冉竹林下,鬓边的一穗白花,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叩响了寺庙的山门。
小沙弥将她和丫鬟迎了进去,寺庙不大,不过十多个僧人,所以她没有怎么费力就见到了住持。
“恳请圣僧,为我夫君超度。”
住持有些年纪了,听完周凝眉冷静的叙述,抬手抚了下自己花白的眉毛,叹惋道:“你一片诚心我不可拒绝,可是你夫君,的的确确是朝廷重犯,我们是不好去超度他的,女施主请回吧。”
周凝眉鼻子一酸,终究是憋不住,眼泪落了下来。许是炎夏中暑,又许是连续被拒感到绝望,她头痛欲裂,就势扶住寺庙的白玉栏杆,忍不住干呕起来,吓坏了婢女。
此情此景,她无法释怀。
她一遍遍回想着,自己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她记得昔日父亲大寿,周府门庭若市,阳春三月,暖风如熏,她遇到了苏砚悬,读着他寄给自己的诗,痴痴地笑着。不过几个月罢了,物是人非。如今自己竟流落到这般田地,还好,自己心爱的琴,早早就交给了苏砚悬保管。
就在三日前,一道圣旨,苏明渊在灵武城下作为叛臣贼子被斩首。那时她就在刑台之下围观的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夫君,她一生所要倚靠的人,被刽子手斩杀,她忍住眼泪撑开长长的衣袖,稳稳接住了从刑台上滚落的头颅,从容离去,留众人在七月的骄阳下目瞪口呆,包括城墙上俯瞰的李亨。
这女子,性子真是贞烈。
那时候李亨在城墙上围观,看着看着,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传令下去,谁都不许悼念苏明渊,尤其是苏家家眷。”
尸体照例被悬挂在城墙外三日,让过路人都看到,过了三日周凝眉才敢将那不完整的尸身收殓了,然后这一日她跑遍了灵武城附近所有的寺庙,想找位高僧为苏明渊超度,让他能死也瞑目,没想到跑遍了这么多地方,大部分寺院只剩下空荡荡的庭院,僧人们在战乱中早已四散奔逃,仅存的一些小寺,住持皆以苏明渊是祸乱的肇事者之一为由,将周凝眉赶了出来。
“明渊,我对不起你。”周凝眉无力再奔波,也无力带苏明渊回去,只能在灵武城外寻了一个风水宝地,和丫鬟一起亲自动手将苏明渊下葬,原想找一个工匠雕刻一块墓碑,却不曾想城中人逃的逃死的死,根本找不到人来做这件事,只得草草埋葬了苏明渊。
埋葬苏明渊之后,周凝眉给苏砚悬写了一封信,请求他接自己回万花谷,与苏夫人在一处。信还未送到,苏砚悬却早已快马加鞭到了灵武城,在兵荒马乱中找到了她。
“凝眉,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入宫做这才人?”
她笑得有些凄婉:“我自然有我的去处,你不必担心,先带我回万花谷见见母亲吧,明渊没了,她不知道有多伤心。”
“凝眉,我们私奔好不好?”
“什么?”周凝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眼神,不过那眼神随着砚悬的陈述,慢慢变得温柔了。
“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了好不好?我精通医术,不论走到哪里,都能靠这个养活你的,必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你曾发誓,此生非你不娶,这个誓言我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只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远走高飞。”
“真让人感动啊。”她露出一抹凄婉而又欣慰的微笑,似乎是默许了,第一次,她轻轻地把头放在砚悬肩头,砚悬可以感受到,耳后有她温热的呼吸。
“我何尝不想如此呢?可是天下之大,容得下你,容得下我,但容不下我们。”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阿砚,别说了,替我把把脉吧。”
砚悬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那异常的脉动,心下一惊:“你怀了哥哥的孩子?”
“是啊……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他是明渊仅存的血脉了,所以我哪里都不去。听我的吧,带我回万花谷,我要让这孩子平平安安地降生,也让母亲心里安慰些,明渊死了母亲不知道多伤心呢。”
砚悬只得从命,吩咐秋辞日夜兼程赶路,凝眉的陪嫁丫鬟前几日失踪了,据说跟一个回纥军官跑了,凝眉没有多追究什么,便和苏砚悬赶路南下,两个人在车里相对无言。如今兵荒马乱且天气炎热,凝眉又刚刚遭此大难,心情郁结,砚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偶尔掀开轿帘看看,沿途皆荒凉的有些可怕。就这样连续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又见到了村庄,这时候已经是午时,太阳有些大了,三个人下车寻了个庄园,打算让马儿歇息歇息,补点粮草,明明是炎夏永昼,田地里连野草都绿油油的长势喜人,但四处却静悄悄地没一个人。
“人都去哪里了?”砚悬久久唤不来庄园门童,自行推了门,却差点呕吐出来。
门内的院落里,堆积着几具尸体,因为天气炎热早已腐烂了,爬满了苍蝇蚊虫,只剩下两条看门狗,用牙齿肆意撕扯着主人的肉。
“别看!”砚悬转头就捂住了周凝眉的眼睛。
这一个农庄尚且饿殍伏地,何况那些散户,真不知要发生多少因饥荒而食人的惨剧。砚悬心里还未平静下来,却看到几个骨瘦如柴衣服破烂的人慢慢围了上来,他们全身就剩眼睛有光了,直勾勾地盯着三个人看。
砚悬下意识把凝眉护在自己身后,可以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她只是个出生名门望族的大小姐,因为是家中独女,所以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养在深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也会遭遇到今天这种祸事。她也从未想到过,原来饿极了的人,眼睛会同魔鬼一般可怕,心底会生出何等的罪恶。
所幸他们并没有扑上来,这些流民甚至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只是极为默契地解起了马车上的绳索。
“他们要抢马!”砚悬突然反应过来了,大吼了一声,秋辞见状立马上去阻止他们,这些流民许多天不曾吃过东西,秋辞又是练过武的人,自然轻轻松松打退了他们,混乱之中砚悬连忙扶周凝眉上了车,见他们又要反扑上来,秋辞一边用脚踹开,一边驾着马车飞速逃跑。
马车飞奔而去,很快就甩掉了这些饿得只剩皮包骨的村民。砚悬喘了口粗气,定神想了想,回过头看了看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从车后丢下去一袋灵武城中带出的烙饼给他们,那些流民立马围了上去,高兴地跟什么似的。砚悬做完这事,回头看到凝眉低头不发一语,似乎心事很重。
“怎么了?他们伤到你了吗?”凝眉不回答他,砚悬急了,情不自禁牵住她的手:“伤到哪了?别不说话啊我害怕,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我没事。”
“唔,没事就好。”他松了口气。
“阿砚……”
“嗯?我在呢?”
“你是医者,可知国家有病了也需要医治。”
砚悬愣了愣神,喃喃道入门时的誓词。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砚悬对医者职责的理解,无非是救死扶伤,所以从入门时起也便一心研习医道,却在此刻恍然发现,最大的医道,不在那些医书里,而是在这现世流离里。凝眉从来不会多说什么话,可字斟句酌,道出了是实实在在的真话。医者的职责,不只在于救死扶伤,更是如万花谷的誓词一样,“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国家有病了,也需要医治,李亨让自己出山,也不是强人所难。
“我懂了,待你和母亲安定下来,我会去京城赴任的。”
历经千辛万苦,三个人终于回到了茶丘,砚悬方知几天前黛清欢已经到了万花谷,是为了苏妙鸢来的。她倒是不辞辛苦,也不怕如今中原战事焦灼,远远地从南诏国赶来医治妙鸢,砚悬询问过,知她无要紧事,便邀她在谷中小住。
入得吹雪殿,砚悬有些踟蹰,哥哥的事要不然瞒着母亲吧?可是该瞒到什么时候呢?
“凝眉……哥哥的事,不然你跟母亲说吧,你说话比较有分寸,知道怎么样让她舒心一点。”
“好。”周凝眉独自一人进了西偏殿,见苏夫人还在绣百衲布香囊,见了她立马站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眉儿你回来了!真好,这些天娘好生担心,都睡不着觉。”她眼里泪光闪闪,欣慰地抚摸着凝眉的发鬓,“诶?明渊没跟你一起吗?”
“他……他暂时还不能回来,外头乱着呢。婆婆,我怀了明渊的骨肉,怕有意外所以先回万花谷来调养了,如今外面太乱了。”
“真的吗?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好好好,你告诉老爷了吗?前几日我接了他的信,说是在蜀地甚是安稳呢,不知道他听了这个消息不知有多欢喜。”
“娘,明渊若是回不来了,你可要撑住。”
“呸!怎么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苏夫人第一反应是呸掉晦气,可是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了,凝眉大家闺秀绝不会说这种无根无据的话,莫非……
“我儿子怎么了?”
“母亲您别激动,明渊他……他回不来了,他被新帝问斩了。就在灵武城,因为他跟安氏往来密切,也是怪我,那时候万万没料到安氏会有谋逆之心,没嘱咐明渊离他远点。母亲你要是心里堵得慌,就打我骂我吧,我全都接受。”
周凝眉紧紧攥住婆婆的手,她怕婆婆想不开自尽,连泪水淌到了衣服上都不忍伸出手擦一擦,谁知苏夫人呆若木鸡,眼神迷离,只哽咽着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明渊?老天啊,能不能……能不能把我儿明渊还给我,拿砚悬去换好不好?”
窗外静静听着的苏砚悬,好似掉进了冰窟之中,心里凉了一大截。
“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妙鸢站在自己身边,扯着他的衣裳,眼巴巴的看着他:“师父,阿娘不喜欢你,鸢儿喜欢你,师父父要是难过,鸢儿把攒的糖葫芦都给你,吃过糖葫芦,就不会觉得难过啦!”
砚悬微笑了一下,蹲下身来抱住她,大病初愈,她愈发瘦了,脸尖尖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好啊,谢谢鸢儿。”砚悬心里暖了许多,也不枉自己这样护着妙鸢周全,她这样贴心,怎么能不惹人怜爱呢?只是砚悬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母亲对自己始终这般无情?为什么她不能对自己有一丝丝作为母亲的温情?竟然说出想让自己代替大哥去死这种话,可真是叫人心寒。
好在,如今有妙鸢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了。或许,自己某一天一病死了,母亲都不会觉得心痛吧,而妙鸢,会永远记得自己对她的爱护,人活这么一辈子,有人记得自己在自己死后为自己哭,便足矣。
苏砚悬查遍了暖阁的医术,都没找到有关“生死蛊”的记载,但是他曾记得听师父说起过,南诏国有一神秘蛊术“生死蛊”,若施种给他人,则可以为他人同生共死,鸢儿年纪小这么调皮,上次在后山摔成那个样子,若有这生死蛊,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清欢,你们苗疆,可有生死蛊?”趁着黛清欢在谷中小住,砚悬寻了机会问她。
“这个嘛……知道也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砚悬看着清欢诡秘的笑容,顿时心领神会,“我知道了,需得祁道长来求你对不对。”
“聪明!”
砚悬方起身去寻祁泠尘,却被清欢拦住了:“逗你的呢!砚悬哥哥你怎么突然想问这生死蛊了?这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怎么说?”
“这生死蛊,说起来神奇,但据说这蛊术副作用极大,会给施种者带来反噬,具体是什么效果就没人清楚了。”
“没人清楚?为何?”
“因为至今少有人用,虽非禁术,但在我们苗疆是很少人用的,与禁术无异。据说用了的,都没有好下场,虽然并没有什么记载。”
“对被施种者没有影响吗?”
“没有。”
“那便无妨,你教给我吧,我用在鸢儿身上。”
“你确定?说句不吉利的话,你若真的这么做了,要是将来妙鸢又出了什么意外死了,很有可能会带累你一起死的。若要好,便是你俩一起幸免于难,若不好,便是你俩一同赴死了。”
“我知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出意外可会连累她?”
“那倒不会,这蛊是单向的,只会反作用于施种者,对被施种者百利而无一害。”
“那就好,你教给我吧。”
“真拿你没办法,以后要是出了事,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用的。我若不是继任了五毒的玉蟾使,也不可能接触到五毒教这样核心的蛊术的,倒是被你撞上了。日后若是被发现,可千万不能说是我,不然我这玉蟾使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知道啦,我什么样的人品你还不清楚么。”
“砚悬哥哥,既然鸢儿没事了,我就要回苗疆去啦!”
“不多留几日吗?在万花谷虽清苦些,过的倒还安闲,而且不缺糖葫芦哦。”
“不啦,明日该回去学东西啦!凤瑶姐姐嘱咐我不要再中原久留,砚悬哥哥你要是有空,记得给我寄糖葫芦!最喜欢砚悬哥哥啦!”
“好好好,一定不会忘记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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