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慕斌继续在街上晃,买了把炒豆给慕斌吃着,我又去买纸笔。兰鹤舒在船舱上这些日子也没停下写,之前买的都快写完了。
蜡烛铺、头花铺逛下来,觉得口渴,就跟慕斌去茶水摊子上买茶喝,两碗清茶就要了十文钱去。茶房说水早就涨了价了,此地的茶水就卖这么多钱。
既然这两口茶水喝得都这么阔气了,我干脆带慕斌坐下阔气一回,要上了一壶茶、两碟点心。点心单子里有一道荷叶糯米鸡,我觉着看名称就好吃,便说来一对尝尝。可是,茶房说这个没有——早就没有了。南泽府上个月下令,不让宰杀鸡鸭,市面上有的鸡鸭都让官府收走了。“姑娘初来乍到不知道!不信上大小饭店酒楼去问问,看哪家敢做鸡鸭禽鸟!没看街上关了这么多门么!卖熏鸭的都做不成生意了!”
“咦,这是为什么?!”望江府买鸡鸭,南泽的官府也在买鸡鸭,这其中必有奥妙。
“这个小人怎么知道?!”茶房转身忙去了。
吃了两个没滋没味的烧饼,喝了两碗茶,我就领着慕斌一路逛回了客栈。找郝大夫看病的还没回来,我独自坐在屋子里,烧上水,研上墨,逼着慕斌坐下来写这些天学会的那一百个字。自己坐在另一边,照着先前给慕斌缝的衣裳裁布。
太子一行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来,回来就要茶水。
倒完水,兰鹤舒叫我先别做衣裳了,帮他收拾买回来的药材。这个要泡,那个要焙的,说是再往下走,煎药越来越不容易,他要自己配丸药。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包,按他说的,把贝母一颗颗掐开,好拿东西碾碎。看见太子和三皇子脸上都没太有喜悦之色,我便问他,去见郝大夫的情况怎么样。
“是个高人。”他自己手下拨弄着紫菀,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样?”
“就给了一个药包。说咳喘厉害的时候就放在枕头边上闻着,能缓解。”兰鹤舒苦笑着,说:“老医生确实是老医生,精得鬼一样。你看,也给你医了,也不得罪之前医你的人。”
慕斌也丢下笔,过来帮着我掐川贝。我问他字写完没,他又噘着嘴坐回去了。
三皇子手里拎着从郝大夫那里拿出来的那个药包,看了看,哭笑不得地丢在一边。太子又捡起来,说:“好好收着,也是个好东西。”
兰鹤舒回身拎了一大包子药材给我,说:“阿英,还得麻烦你个事情!你得空去买点布,缝个小枕头套,拿这里面的药材当枕头芯,做个药枕。枕头套外面做个夹层,留个口儿,把郝先生给的药包塞在里面。”
“好。”我恰好刚买了那么些零碎绸子,这会儿倒是能派上用场。
“阿英,你这趟出去都打听到什么了?”太子推开茶杯,转头问我。
“不多,就两件事。一件是这里的绸缎铺子都留着好货不卖,等着卖给在锦城没备齐货的商人。第二件事是,南泽官府也收鸡鸭,酒楼里都不卖鸡鸭做的菜了!”
“哦?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去试试,能不能吃着南泽有名的熏鸭!”
“就是熏鸭铺子都关了门啊!”
“有点意思!那更得试一试!”说着,他就瞥见了慕斌,笑着夺过笔来,说:“慕斌在画虫子呢?来,我给你画个吃虫的鸭子。”
“哎?叫你在那里写字的,谁叫你画虫子的?!”我起身探过头去一看,那里是虫子,就是些弯弯扭扭的黑道子。让他写的字写了一多半,大概是剩下的实在记不起来,写不下去了,就在画道子撒气。要不是太子在旁边,我真能气得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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