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驸马爷不好惹

    
    未经人事的苏清鸾几经波折，才找到蒙枫说的当铺、布坊和针线坊。怕唐妈妈看见，苏清鸾背着麻袋悄悄放在了自己房间，一个瘦弱的女子背着一个硕大的麻袋，偷偷摸摸的样子，倒有几分滑稽。
    日子平安过去了几天。这天一大早，苏清鸾被一阵哭闹声吵醒。起床匆匆洗漱完毕，只见一楼的厢房外围了好多人。苏清鸾怕出了什么事，挤过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壮汉在鞭打一个捆起来的女子，女子嘴巴用布条塞着，满脸泪痕，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破，血迹斑斑的。
    唐妈妈见差不多了，便示意几个打手下去，对着人群高声道：“都看见了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以后谁再敢不听我的话，就和她一样。我不会打死她，打坏了我给她看大夫，看好了还得给我去接客！”
    围观的女人们立刻禁声，谁也不敢再议论。唐妈妈看着眼前的景象也十分满意，挥挥手道：“都散了吧。来人，把她抬回去。”
    “苏公子，你也在啊。”蒙枫看见苏清鸾，从人流中穿过来，小声道：“这是宫里被废黜的娘娘，一直不肯接客，唐妈妈很生气。”苏清鸾道：“宫里的娘娘？要是被查出来，这个醉春楼会被端了吧？”
    蒙枫道：“不会的，这都是宫里斗败的人，能送出宫肯定是有人公布了死讯，没人会相信她是娘娘的。这事也只有这里的姑娘知道，没人敢说的。再说了，唐妈妈在宫里有人儿，要是到了生死关头，不会叫我们走投无路的。”
    苏清鸾点点头，瞥见蒙枫手指上有点点血迹，道：“你的手怎么了？”蒙枫道：“没事儿，晚上烛火太暗，绣帕子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我已经绣好了二十几个，我得空拿到你那里，你抽空拿出去吧。”苏清鸾道：“好。”
    唐妈妈看见了，走过来道：“苏公子，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我叫你来是看家护院的，不是叫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对着我的姑娘勾勾搭搭的，你得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然我随时叫你走人，又不是没了你不行，掂量着自己。”苏清鸾道：“是。”便不再说话，抱着剑走到了角落。
    这天傍晚，华灯初上，苏清鸾完成交接后带着一个包袱出了醉春楼，包袱里面是蒙枫绣的一摞手帕。刚出门没多久，迎面看见两个人走过来，是丰绅殷德和他的小跟班。苏清鸾假装没看见，暗自加快了脚步。只听得身后一声：“你，站住。”
    苏清鸾转身道：“原来是丰绅公子，我还有事，如果您还有别的事，等我办完了事再来吧。”丰绅殷德走过来，笑道：“你背个包袱这样行色匆匆，不会是偷了东西想溜走吧？”苏清鸾道：“不是的，我是受人之托。散了班有时间，便出来办点事。”
    “本少爷还没吃饭呢，苏公子肯否赏个脸？”丰绅殷德道。苏清鸾犹豫了一下，看丰绅公子这衣着打扮，身后还跟个下人，想必出身不凡，得罪了可不好，便点点头。
    松鼠鳜鱼、东坡肉、叫花鸡、虾仁莼菜、鸡蛋豆腐……丰绅殷德一句话也没问，就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肴。从小在深山里长大的苏清鸾如何见过这样的美味，虽然很想大快朵颐，但是在两个生人面前还是有些拘谨。
    丰绅殷德笑道：“说来也巧，好几天没出门了，今天刚出来转转，就遇上了你，真是有缘啊。对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贴身，道文。小文子，这是醉春楼的守卫，苏公子。”
    道文对着苏清鸾点点头，笑道：“苏公子刚刚说有事要去办，咱们这吃顿饭，不会耽误了你的事吧？”丰绅殷德道：“对了，什么事儿？要不要我来帮帮？”苏清鸾把包袱打开，道：“有个姑娘想筹钱赎身，就偷偷做了这些，叫我拿去卖。”
    丰绅殷德伸手拿起来几片，仔细看了看道：“这姑娘绣工不错啊，你看是不是，小文子？”说罢递给道文。道文伸手接过来道：“还好吧。”丰绅殷德道：“你要拿去哪里卖？”苏清鸾道：“前面那个路口有一家绣坊，就是那里。”
    丰绅殷德道：“我家和那个绣坊的老板常有往来，不如你直接卖给我好了。”一边的道文说：“少爷，咱们家不缺这……”“你闭嘴。”丰绅殷德道，“是不缺手帕，但是这上面的绣工可比府里的强多了。买回去叫丫头把绣的这块儿剪下来，缝到我的衣服上，等我不想要了还能拆下来，不行吗？”道文笑道：“当然行，少爷这个办法挺好。”
    丰绅殷德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道：“这五十两银票应该够你这些东西了，拿着吧。”苏清鸾有些不敢置信，她的工钱才一个月三十两，还是唐妈妈咬咬牙给她加的，这几个手帕这么值钱吗？记得买的时候那些针线十分便宜啊。
    道文笑道：“苏公子，这些手帕要是卖到绣坊去，最多也就三五两银子，我们家公子是按照零卖价的十倍给你的，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手帕的绣工呢。”
    苏清鸾回过神，道：“多谢了。出手这样阔绰，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爷呢？”丰绅殷德笑道：“你不是京城的吧？一般来说，我说我叫丰绅殷德，别人就知道我的父亲了。我父亲是中堂大人，钮祜禄和?。”说完，示意她开饭。
    苏清鸾道：“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家乡在湖州，我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被人收养，前一阵子被赶出来，流落到这里了。”丰绅殷德见介绍完自己，苏清鸾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脸色，不禁惊叹几分。
    道文点头道：“苏公子身世也挺可怜的。”说罢，又笑道，“苏公子别拘谨，我家少爷不是那种规矩多的人。”说罢，夹起一块肉吃起来。
    丰绅殷德道：“今天出来，就是想请你来我们府上做我的老师，路上我还和小文子说，把你的家人接进来一起照料呢，现在就你一个人，倒也干脆。”
    苏清鸾放下筷子道：“丰绅公子并没有见过我的武功，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又是满人，你家人不会不教你武功的，又何必要请我过去，说不定我的功夫还不如你呢。”
    丰绅殷德夹菜的手一顿，该死，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随即笑道：“不忙，以后会有机会的。”
    一番家长里短聊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苏清鸾道过谢，出门返回。
    忽然听见背后有掌风。劫匪！苏清鸾来不及多想，回身一个扫堂腿，对方竟轻松避过，苏清鸾拳拳有力，掌掌生风，好在对方也赤手空拳，两人一来一回交战一百余回合，竟分不出胜负。苏清鸾不愿多做纠缠，抽的空一掌朝对方脖颈劈去。
    “哇！”对方一声痛呼，倒在地上。苏清鸾抬腿就走，不料来人却抱住了她的腿道：“我站不起来了，你要对我负责！”苏清鸾定睛一看，是丰绅殷德，面纱挂在脖子上，龇牙咧嘴的。
    没办法，苏清鸾只好把丰绅殷德背回了醉春楼。
    把银票给了蒙枫后，苏清鸾赶快回了房间。吃了顿饭后对这个人的身份也有了一定了解，要是被人看见丰绅殷德在她房间里，恐怕在京城里就混不下去了，还怎么报仇啊？
    布置简单整洁的房间里，一个面容俊俏的年轻人歪倒在榻上，不停的哼哼。苏清鸾倒了一杯水道：“别叫啦，这里是个是非之地，不如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去叫人把你抬回去。”丰绅殷德一听，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我不喜欢被人架回去。”苏清鸾想起那天住在客栈，丰绅殷德被家丁架回去，四肢乱晃乱动的滑稽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丰绅殷德道：“怎么样？你是不是可以给我当老师了？”苏清鸾道：“我在这里好好的，不想去。”丰绅殷德道：“你在这里无依无靠，去我们府里，我给你涨工钱。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妓院里当差，实在是不安全。”苏清鸾道：“有什么不安全？来这里的人都是要看花魁的，谁会注意一个侍卫？”丰绅殷德伸出手笑道：“我就会啊。”
    苏清鸾“啪”地打掉丰绅殷德伸到脸边的手，道：“你以为满世界都是神经病吗？”丰绅殷德笑道：“好啊，你竟敢说本少爷是神经病，看我……”
    “苏公子，苏公子？”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清鸾忙把丰绅殷德拉到帘帐后面去，目露凶光，并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丰绅殷德很配合地蜷了蜷身子。
    门打开了，原来是仪薇。苏清鸾道：“陆姑娘来做什么？”仪薇咬了咬下嘴唇，道：“最近天气变冷了，我……我做了一身衣服给你。”说完，把手中拎着的包袱塞到苏清鸾手中便转身跑掉了。
    “啪啪啪！”苏清鸾关上门后，丰绅殷德一边拍手一边从帷幕后面走出来，脸上一丝不可名状的笑容，道：“啧啧，真是精彩啊。”苏清鸾白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家人，有个朋友也不成吗？在妓院里多个姐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丰绅殷德道：“第一次见你，你叫我不要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我一人知道你是个女的吧？”
    苏清鸾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岔开了话题：“你确定要睡在这里吗？这里可只有一张床。”
    丰绅殷德道：“我知道啊，我就要一张床睡觉就好，又不要两张。”说罢，在床上躺下，慵懒的打了个滚儿，顺便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无赖！苏清鸾皱着眉头过来：“你起来，这是我的床。”丰绅殷德露出脑袋道：“上面又没有你的名字。”苏清鸾道：“这个房间是我的，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
    丰绅殷德道：“好吧，我也没有说不让你躺，我不介意你也一起来。”转身拿过剑，“唰”地抽出来指着丰绅殷德道：“再不起来，我杀了你。”
    丰绅殷德打了个哈欠，撇撇嘴道：“你这人也太残暴了，就占了你的床就要杀人。算我怕了你了。”说罢，把被子掀开一条小缝儿，迅速的钻出来道：“快快快，快钻进去，我替你暖热了。”说罢，一把打掉苏清鸾手里的剑，拉着苏清鸾的胳膊把她塞了进去。
    别说，被窝里确实热乎乎的，苏清鸾一下子忘了刚才的事，伸了个懒腰，转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苏清鸾坐起身来，周围却不见丰绅殷德的身影，这小子，不会跑丢了吧？苏清鸾忙穿好衣服出去。
    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他。幸亏唐妈妈正在满面春风的送客人出去，也没发现她今天迟到了。
    送完客人回来的仪薇看见了苏清鸾，过来笑道：“苏公子，衣服穿上合适吗？”苏清鸾点点头，抱拳道：“多谢陆姑娘。”仪薇道：“合适就好，我针线活儿不好，您多担待。”苏清鸾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暗青色绣金线马甲的年轻人？”
    仪薇掩口一笑：“昨晚我要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一个绿色衣服的年轻公子进了涵烟的房间，现在还在不在我可不知道。怎么了？”苏青鸾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他……他欠我钱。”仪薇点点头，指了个方向，含笑走了。
    来到涵烟房间门口，苏清鸾有些踌躇，要是丰绅殷德在的话，这一来打扰了他，不在的话，要是里面只有涵烟一个人还好，要是还有别人……苏清鸾皱起鼻子，为难得很。
    “谁呀？”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清鸾看着面前这个下身只穿着水裤，上身敞开着对襟，漏出大块的胸肌和腹肌的小子，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就是丰绅殷德。该死！穿成这样居然不认识了，苏青鸾忙转过身去，丰绅殷德故意走到她面前，笑道：“说是谁在这不走呢！都是大老爷们，害羞个屁啊！再说了，都已经被你看光了，还在这儿装？”苏青鸾低垂着眼睑道：“还以为你丢了，没丢就好，不打扰你了。”
    “你担心我啊？”丰绅殷德一边把上衣系好一边笑道。苏青鸾道：“我是担心我自己，你的小跟班一定知道你来这里，要是你丢了，中堂大人来找事，那我岂不是饭碗不保？”丰绅殷德道：“我说你这个人那么俗气啊，整天就知道钱钱钱的。”
    苏青鸾道：“那也比你好，我打个盹儿的功夫你就干这事。”丰绅殷德掏掏耳朵道：“打个盹儿？我没听错吧，你都不知道你的呼噜声有多响，地面都在颤抖，我在你那破房间待不下去了才过来的，再说了，这儿就是妓院，你还想让我来这儿干嘛？”
    苏青鸾竟不知道怎么反驳，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公子，你去哪了？公子？”丰绅殷德道：“马上回去，小美人儿。”说罢，朝着苏青鸾挑了一下眉毛，转身回去了。
    站在角落里，苏青鸾不禁忧愁地皱起眉毛：现在自己在这里，怎么去找仇人呢？走在街上那么多人，只知道仇人脖子上面有颗朱砂痣，可是有朱砂痣的人也很多啊，现在白天出不去，晚上也看不清，人海茫茫，去哪里找呢？
    “逆子！又去烟花柳巷，玛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大清国的一品中堂大人和?气得吹胡子瞪眼。丰绅殷德低着头，小声道：“儿子昨晚被人打晕了，是醉春楼的侍卫把我救回去了，我就在那里睡了一晚。”
    和?道：“谁敢打你？我抄了他的家！”丰绅殷德见和?的注意力跑偏了，便笑道：“几个蟊贼欺负人家小姑娘，我去救她，没想到寡不敌众哦。”和?白了他一眼：“中堂家从小习武的少爷，还不如醉春楼的侍卫，连街上的混混都打不过，真丢脸！”
    丰绅殷德讨好地给和?端了杯茶：“玛法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脸，可是我在街上被打的时候，那些人不知道我是您的儿子。要是知道，给他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和?气消了不少：“伤到哪里？我看看。”丰绅殷德笑道：“没事了，歇了一夜好多了。玛法，您说我的武功不如那个侍卫，说的还真没错，我看他武艺高强，能以一敌百呢。儿子有个想法，不如您把他请到家里来，让他教我好了。”
    和?道：“朝中有的是武艺高强的大将军，不比一个妓院的打手强吗？”丰绅殷德道：“人家都有事儿，那有空教我啊？再说了，您是一品大员，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小事去求人家，多伤您的颜面啊！”
    几句话哄得和?喜笑颜开：“都行，随你吧。银子的事儿好商量。”丰绅殷德拱手道：“谢玛法。”说罢，转身一脸的兴高采烈。
    “蒙枫，还在绣啊。”仪薇推门进来，坐在蒙枫的对面。蒙枫抬起头，道：“姐姐喝茶。”仪薇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我会帮你的。看你最近半个月一直在忙活这个，叫人心疼。”
    蒙枫低声道：“姐姐，我想攒点钱赎身。我在这儿没什么客人，唐妈妈一直不喜欢我，觉得买我亏大发了，又不甘心放我走，我也受够她的白眼了，想着就算苦点儿，攒些钱买个自由，以后出去了做点小生意啥的，比在这里被人厌弃的好。”
    仪薇道：“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呢？那些人一直嫉妒我，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姐妹。现在唐妈妈就指望着我赚钱呢，我就算攒了钱赎身也不够的。”
    蒙枫道：“别怕，我会常常来看你的。前几天来的那个女子，我看着姿容与你不相上下，你不如常去看她，劝说她随遇而安，说不定你就可以不用这样引人瞩目了，等你也默默无闻的时候，赎身的钱就会便宜很多的。”
    仪薇摇摇头：“不，如果我的生意变坏了，唐妈妈一定会觉得我偷懒了，她会打我的，那些平时看不惯我的人也会趁机欺负我，我不能冒这个险。”
    蒙枫一边低头绣花一边叹息道：“唉，你从进来走到今天，一步一步熬过来也不容易，好容易成了京城第一花魁，也是回不了头了。”
    仪薇道：“我这辈子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对了，你还有多少银子才够？”蒙枫道：“才攒了一百二十两，我想，唐妈妈那样贪心，总得三百两才够吧。”仪薇低头想了想，把脖子上面的珍珠项链取了下来，放在了蒙枫的手边。
    蒙枫手里的活计停下来，看着仪薇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仪薇道：“唐妈妈欺负你的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现在你有了自己的打算，我自然要帮你一把。把这个当了，三百两肯定有的。”
    蒙枫道：“姐姐，这个起码值一千两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仪薇道：“你出去了之后何去何从呢？余下的钱你置买几亩地，后半生就不用漂泊无依了。”
    蒙枫湿了眼眶：“姐姐，等我出去了，我辛勤劳作，攒钱赎你出来。”仪薇虽然心里知道蒙枫只怕攒一辈子也不够，还是笑道：“那我等着你。好了，你收拾收拾。”
    这天晚上，蒙枫除了拿出一包手帕，还偷偷交给苏清鸾一串珍珠项链，道：“把这个当了。”苏清鸾吃了一惊：“你有这个还要这般辛苦吗？”
    蒙枫道：“这是仪薇姐姐给我的，她知道我想赎身，就把这个给了我，这个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了。”苏清鸾点头：“好，我知道了。”
    卖掉了手帕，苏清鸾回转身找当铺。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年轻人带着一个手下，便上前问道：“请问公子……”年轻人回过头，不会这么巧吧？是……丰绅殷德和道文？
    “哟，是苏公子啊！”道文抢先说道。丰绅殷德白了他一眼，道：“苏公子想问什么事？”苏清鸾清了清喉咙：“你知道最近的当铺在哪吗？”
    “前面那个路口往西第三家就是。”道文乐呵呵地说。丰绅殷德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这小子，让我说话不？”道文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躲在了丰绅殷德后面。
    丰绅殷德立马又换上了翩翩公子的姿态：“嗯……”想说什么，发现苏清鸾的问题已经被道文说过了，立马又气冲冲地转身踹了道文一脚。
    苏清鸾看着眼前的场景，再次怀疑这个丰绅殷德是不是傻。
    “你……你要典当什么东西呀？”丰绅殷德终于找到了话。苏清鸾从衣袖里拿出一串珍珠。
    晚上路边的烛光昏暗，但是微弱的光线下，珍珠依旧饱满晶莹，散发着幽幽的光晕。
    丰绅殷德伸手接过，对着路边的光端详了许久，又放回苏清鸾手中，点头道：“这么好的东西，当了它作甚？”苏清鸾把蒙枫的话对丰绅殷德说了一遍。
    “一个妓女这么有钱？”道文一脸疑惑。丰绅殷德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前几天我和玛法说，我要请你做我师父，他同意了。不如这样，我来赎她。你和那个女人一起进我们府里，她的针线活不错，就去做绣娘，你呢，做我师父，怎么样？”
    苏清鸾一听要欠他这么大一个人情，道：“不行的，人家好不容易赎身，成了自由身，从一个火坑又跳到另一个火坑里，我不能害了她。”丰绅殷德道：“我又没说要买她，我不要那个女人的卖身契，算我雇的，每个月发月例，可以了吧。这样你们在府里有个照应。”
    苏清鸾有些犹豫。丰绅殷德见有戏，又说：“这串珍珠价值不菲，估计是那个头牌的全部家当了，你要是能留下它，不就还了她给你做衣服的人情了吗？拿人家的手短，你在那里还天天见她，你以后怎么过？”
    苏清鸾听着，居然默默点头，一下子回过神，什么情况？我竟然同意他的说法？
    丰绅殷德心中暗笑，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每个月三十两，我也给你三十两就好了。珍珠你拿回去吧。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亲自来领人，谅那个老鸨也不敢漫天要价。”
    “少爷，赶紧走吧，出来这么久，大人会骂我的。”丰绅殷德点点头，悠哉悠哉地走了。
    真是冤家路窄，苏清鸾一边往回走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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