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而是已经确认。”
是的,他是晋王罗谨,一年前,漫天飞雪,他昏倒在地上,被雪覆盖,是她路过时将他救起,送到了白茶坊,醒来时,她问他的名字,他想了一下说出两个字,秦?恰
秦?牵???忠彩羌俚摹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也对陆河那样的聪明,你是他的义妹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怪殿下太笨了。连一个小小的谎言都没有圆好。娴妃知书达理,是个聪慧的女人,你自幼就由娴妃抚养长大,耳濡目染多年竟没学到半分。”
要是旁人可不敢当面说这样的话,在尊贵的身份面前只能唯唯诺诺,可晋王并不介意,道:“既然被你看穿了,我也不隐瞒了,我与你相见只有三次,你是如何识破我的身份?”
“第一次见你,你身上的绸罗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衣服上的繁复绣样是民间不常有的绣法,只有一个地方有,就是皇家中的绣舫。你随口说的姓氏是假的。看你的不凡的气质谈吐,应该是皇亲国戚。第二次相见,你说令堂的病情时我就想到的就是娴妃的病,怎会如此相同,很奇怪。你确实说在宫中谋了一份差事,就算等级最低的侍卫又怎会如此了解后宫,如此了解娴妃的病情,除了太医和太后以外,还有一个人,他熟悉娴妃的病情,可以到宫外找江湖上的大夫为娴妃治病,娴妃之子,晋王殿下。现在你之所以迟迟不提过半字,因为娴妃的病已经好了。”
晋王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她,道:“你很聪明。但是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让人喜欢不起来。”
“谢殿下夸奖,殿下要是聪明点就不会浪费我这么多的口水了。”
“你说话真是不留情啊!你说母妃得的是心病,这是为何,母妃医术精湛,难道不知道自己病了?”
“医者不能自医,娴妃打从入了宫就再也没有出过宫,她的一生被囚禁在永远出不去的深渊,被皇上看上是一件幸事,也是一件不幸的事,幸事可以给家族带来荣耀,不幸的事,永远的失去了自由,其一生老死在宫中。皇上宠她是因为她性子温婉,颇有才情,日子久了就会厌烦,后宫的美人如花,比她年轻娇艳多的是,没有哪个女人可以专宠一辈子,哪怕皇后也不例外,但是皇后有太子。”陈鸢望了他一眼。
说到这儿,晋王怎会不明白呢!太子是将来的天子,皇后则是太后,万人之上,尊荣无比。可他不明白。道:“这跟母妃的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看似娴静的娴妃心中早已压抑了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这些年没人看的见她心中事,也没人能够理解。二十年前,秦家公因触怒天威被贬离京客死他乡,娴妃不能祭奠自己的父亲。连哭都不予许。接着十二年前,九皇子幼殇。令她悲痛不已。九年前,哥哥病逝,嫂子也跟着去,只留下二子一女,李家从此没落,娴妃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别人都说她冷漠无情,后宫种种流言蜚语,多少的唇枪舌剑,躲过了,却躲不过心死。人心早已枯死,活着只剩下一副躯壳,行尸走肉着。”
晋王听了心里非常的震撼,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就是母妃的心病?”
“娴妃亲口说的。她说,你很孝顺,有你在膝下承欢,多少能抚去一些伤痛。”
“我从想过母妃心里竟是这样的痛苦,身为人子,却不能及早发现母亲的病,都是我的错。”晋王愧疚的说。
“你没有错,错的是娴妃,她只是后宫里头一个妃子,与世无争,以为不争就不会失去什么,结果什么都失去了,她还活着,生不如死。你看着她活着这样的美丽,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白白净净得就像一尊瓷娃娃。晋王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自己也有夺嫡的可能。”
晋王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眼睛直直盯着她,道:“陈姑娘,你在胡说些什么。”
陈鸢亦看着他,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娴妃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晋王道:“胡说八道,难道你要逼一个素日里安分守已的女人去做一些伤天害理损人利已的事?”
“做一个安分守已的女人她得到什么,丈夫的宠爱,家族的荣耀,儿孙承欢膝下?这些东西她都不能够得到。你看那?Y妃和婉妃,被皇上恩宠了多年,?Y妃温柔的像一朵娇花,她的儿子献王成熟稳重,皇上对献王更是疼爱,献王自己也有几分不可小觑的实力,敢跟太子分庭抗礼,连太子都不得不忌惮他三分,婉妃的儿子更不用说了,闻王看似人畜无害,纯良的美男子,实际上就像一条隐藏在黑暗里的毒蛇,伺机而动,只等着太子献王斗个两败俱伤,他就来个渔翁得利,享受最后的结果。”
“闻王,不,他绝不可能,他说他不会对皇位有想法。”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心里就没有视着皇位呢?”
怎么会,平常的他嬉皮笑脸的,寄情于山水,完全看不出他对皇位也有想法
“殿下可以选样不相信,我们就拭日以待吧!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素日里与你兄弟相称的闻王究竟是怎样的人。”
陈鸢说的话他不敢轻易的相信,他与闻王自幼一起长大,怎会因外人的一句话就轻易的怀疑自己的兄弟。
“陈姑娘,你和陆先生进京是有目的的吧,为何要煽动本王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夺嫡之争呢?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自然是要在这个天子脚下出人头地,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自已谋得锦绣前程,享不尽的一生荣华富贵,这就是谋士的想法。晋王殿下,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吗?就不为娴妃考虑考虑,或着换一种方式想想,殿下的生母余氏生前只是一个采女,偶然得皇上的临幸,生下了你,可她没有皇上的恩宠,在这后宫里郁郁寡欢而死,可她死后依然是个采女,不得葬入皇陵。没名没分的女人死后也只能是个孤魂野鬼人,无人祭奠,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若非娴妃有怜悯之心,时不时到严华寺为余氏上支香,恐怕整个后宫都无人记得曾被皇上临幸的采女,想必娴妃曾经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提及过要晋余氏的位份,可惜娴妃人言轻微,不得皇上的恩宠,这样的小事便抛之脑后。殿下您就真的忍心让余氏一直做个孤魂野鬼,无依无靠,无人祭奠,永不安息。难道你就不曾想过为余氏争个名分,让她葬入皇陵吗?”
“你调查过本王的身世。”晋王十分的愤怒。
“那又如何,晋王殿下,你也有夺嫡的资格,只要你愿意,我帮你坐上那个至尊的位子。”
“不要再说了。”
“我看你只是个无用的王爷,做不了什么大事,连给自己的死去的生母争个名分都不愿意,只要他们当中的一人坐上了皇位,必然排除异己,一旦朝廷的贤臣少于奸臣,而皇上亲小人,远贤臣。长期以往,朝廷就会动荡不安,滋生腐败,官场黑暗,为官者贪赃枉法,让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最后就会走向亡国的结局。不管你愿不愿意,皇位就摆在太和殿里,你不想争,别人却争个头破血流,没有人能够顶得住皇位所带来的无上的权力和诱惑。”
“你可知,你刚才说那一番话,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足以让本王将你以谋逆之罪论处。”
“死吗!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生死对我来说看透了又何恐惧。殿下,你就当一辈子的王爷吧!让余氏永远的做个没名没份不得葬入皇陵的孤魂野鬼吧!”
“你。”差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念及你曾救过本王,也治好了母妃的病,今日你说的话,本王就当作从来没听过,陈姑娘也当本王从没来过这里。”
“当它从没存在过,就这么轻易的抹去,晋王殿下也未免太敷衍了吧!”
“你想怎样。”
“记住我说的话,把它记到心里去。”
“就这样。”
“就这样。”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陈姑娘在这里喝茶了。”
“梅苏,体温送送晋王殿下。”
“不必了,请留步。”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茶馆。
“没成?”陆河从另一间厢房转到这间厢房。望着晋王离去的背影,直至门口。
“不急,按原计划走即可。”
街道上,那些茶泡饭足的人没事的时候谈谈人生。聊聊八卦,最新的八卦莫过于陈鸢只用一朵海棠花就驱除了娴妃身上的邪魔,连青山观的道士作法都驱除不了的邪魔竟然被一个姑娘家给除掉了,这样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今年最大的奇闻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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