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开又一朝

    
    不过人红是非多，有些不服气的道士欲要到陆府上门挑衅，无一例外的被赶了出去。惹得大街上的人纷纷驻目，更甚者，有个采花贼听说了陈鸢的美貌，夜半时分溜进陆府，结果，第二天早晨送进了官府，据牢狱里的狱吏说，采花贼的下半身的那根玩意儿竟短成二寸长。人人都痛恨和咒骂着此人作恶多端，不知毁去了多少的无辜的女子的清白，终有应得的报应，这件事被民间传了很久。
    重阳节刚过，京城的渐渐的凉意泛起，白日里虽然明亮阳光却穿不透厚厚的云层，树上的叶子已经凋零了一大半，地上周围都盖满全是枯黄的树叶。偶尔还能听见鸟雀的叫声，连鸟儿都要飞到南方过冬。?
    陆河在庭院里煮茶静静地看看这季节的变化。
    然而太子的到来打破这份安静，下人将太子带到庭院里来。陆河起身迎接，道：“太子殿下光临寒舍，陆某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先生客气了，是本宫未递上名帖就突然拜访，打扰了先生，这些东西是本宫的一点点心意，还请先生笑纳。”
    陆河望着太子身后的小厮双手端着些许大小不一的精美盒子，欲上前呈给陆河，陆河阻止道：“就算太子殿下带着两袖清风而来，陆府的大门依然欢迎太子殿下，这些东西太子殿下还是收回去吧！心意陆某已经心领了。”
    太子一愣，道：“莫非先生不喜欢这些东西？”
    陆河微笑，道：“太子殿下可知礼轻情义重这五字。”
    太子点点头。
    “太子的情义，陆某已经领下了，这些礼物显而不是那么贵重了。”
    “可是这些东西······”
    “太子殿下把它们拿回去吧！”
    送也送不出去，收来也尴尬，实然想到近段时间京城里道津津乐道的人物，说道：“本宫要是说送给府上的陈鸢姑娘呢？听说陈鸢姑娘是先生的义妹，难道先生要替陈鸢姑娘拒绝本宫吗？”
    猝不及防地将话题转移到陈鸢的身上，看来这位太子硬是要人家收下他的礼物，这样的性格真是喜欢不起来，陆河隐下心中的怒气，面上依旧带着笑意，道：“义妹素来不喜金银玉石，就算把金山银山搬到她的面前她也不会抬头看一眼的。”
    “你不是她，不能替她作决定。”
    “在下与义妹相处二十几年，她什么样的脾气，在下最清楚不过了，她不喜欢却硬逼着她接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说陈鸢姑娘把娴妃身上的邪怪给驱除了，这大街小巷里的老百姓茶饱饭后在讨论着陈姑娘是何等的风采，本宫在这儿坐了那么久，怎么不见她出来见本宫啊！是认为本宫长得不够帅。！”
    “太子殿下言重了，在下说过了，?义妹的脾气在下最清楚，义妹有腿疾，终日坐在轮椅上需人服侍，平日里也甚少出门，久深闺房时间长了性情也就变得孤傲冷霜，不易让人亲近。”
    “你这个义妹倒是挺有脾气的，也罢，本宫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不喜欢便扔了吧。先生也说了心领了，东西反而不是那么贵重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般随意扔掉未免太可惜了，皇宫里的东西足以外头的老百姓一辈子吃喝了。自大夏开创以来，崇尚节俭成为了一种美德，先祖更是身体力行，不敢有半分的骄奢之心，以墨子说过的话来时时提醒自己，俭节则昌，淫佚则亡先祖打下的江山不易，历经三代帝王的努力才有今朝的繁荣与昌盛，太子殿下可要好好的反思自己的行为了。”
    “先生说的极是，本宫惭愧不已。”
    “东西是要对的人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依陆某看不如将那些礼物折算成银子送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改善他们的生活。”
    “还是先生想的周全，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本宫又能说什么呢？”
    他吩咐身后的小厮按照陆河的意思去办。
    “其实本宫今日来拜访先生，是求于先生，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太子请讲。”
    “前两日，工部尚书上奏朝廷，黄河决堤，洪水泛滥，导致黄河两岸的民房被冲毁，百姓被洪水卷走，本宫听到这样的人件惨事非常痛心，只恨自己无能为力，才醒悟人在天灾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所以本宫毛遂自荐，向父皇请奏前去治水，还一方百姓的平安。”
    陆河沉思着，太子欲要治水，不过想在皇帝面前好表现一番好压过献王。
    治水这样的大事自然得需国库里拔出银子赈灾，陆河担心的是灾银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官府程序，真正到百姓的手里所剩无几。
    “治水不是件容易事，关乎江山社稷，非能力者不能胜任，太子殿下你要想清楚了，若治得好能造福于一方百姓，百姓不一定感激太子殿下，而是认为为官者应做的事，若是治不好，不能使百姓脱离苦难，则百姓认为官府无能，就会怨声载道，不再相信朝廷。民心所向才会有朝廷在，太子殿下您应该明白陆某的意思。”
    “本宫明白。”
    “想必太子殿下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已经拟了几个人选，这些人都有一定的治水能力和经验。”
    陆河看了太子给的名单，名单上的人他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党羽，在此之前，陆河就曾暗中查过他们的底细，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治水的能力或者经验，也有不曾参与过治水却想来分一杯羹。今年的灾情惨重，这些官老爷们却想着发死人财，国库拔下来的灾银昧着良心收了也不怕阎罗王打入十八层地狱，嘿嘿，陆河自然不如他所意。
    陆河道：“太子殿下，这些人给出什么样的治水方案。”
    “大多官员复议疏浚河流，引灌桑田。本宫也觉得这是个非常有效的方案。”?
    黄河水患历来都是实施疏浚河流方针，都有立竿见影效果。引灌桑田也确实有利于民，可是隔了三五年黄河再次发水，终究苦的还是百姓。
    “关于治水我略懂一二，疏浚河流引灌桑田这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方案，太子殿下给我看这份名单，说明对这些官员的能力和经验都有所了解，想必太子殿下对这次治水是信心十足，不过让我太子殿下给掌掌眼罢了。”陆河笑道。
    “先生说笑了，素闻先生博学多才，能得先生指点迷津也是件荣幸之事。”
    “说到治水能力和经验，在下倒想起了一个人，想到他一身才华却是英雄无用之地，十分惋惜。”
    “谁？”
    “是陈家县的县令吕敏，是个小官，太子殿下自然不认识。”
    吕敏，听名字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他是谁，陆河见他似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这号人物，却始终想不起来，不免心中觉得好笑。其实太子结交多是朝中权贵或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像吕敏这样的七品知县压根入不了太子的眼里，前者因得罪了朝中权贵而被谪守陈家县，彻底的远离朝廷。
    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还能治水？太子的心里是不信的，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当然他不能在陆河的面前失礼。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不将他引荐本宫呢？本宫定然礼待他。”
    “就算陆某有心举荐于太子殿下也得人家愿意，此人啊，性子耿直，说话太过直白而为朝中官员不满，后又得罪了权贵被贬离京。年轻时的一腔热血化为愤懑，只能寄情山水，邀上三两个好友饮酒作赋。”
    “好个寄情山水，饮酒作赋，难道他这是在怨恨朝廷？”太子忽而厉声道。
    吕敏怎么会怨恨朝廷呢？就算远离了庙堂，到一个小地方依然可以为百姓做事，地处庙堂为君王分忧，身在江海为百姓请命，不因登高跌踵而忘弃自己的初心，这便是吕敏。”陆河说得振振有词，让太子无法反驳。
    “陆河见太子有些兴趣澜珊，尽管推荐了吕敏，太子对这个人不是那么的感兴趣，不想放着三品大员不用而用小小的七品知县。于是陆河上前揖道：“太子殿下，此人在治水方面经验丰富，也十分熟悉黄河河道走向，陆某恳请太子殿下能够为吕敏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由他治理黄河最适合不过了。”
    太子见他这般庄重，毫不余力地推荐一个七品知县，弄得他有些不自然，好像他不会任用吕敏，而他的心里也确实没有打算用吕敏治水，心里这么想着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既然先这般大力的举荐此人说明他是真有本事，本宫会好好的见一见这位知县，但是本宫身上还有事要处理，在这叨扰了多时，还先生海涵。
    陆河欲起身相送给太子阻止了，陆河让身边的管家将太子送出去。
    太子的确是不想用吕敏，但不知道为何后来向皇上请了旨意，任命吕敏为五品都水监一职，想必太子的府僚是知道吕敏这个人。仔细想想也对，以太子之尊怎么可能放下身份去请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呢？直接向皇上请旨，量吕敏也不可能抗旨不尊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