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也知道了此事,在自己的府内正与门客们讨论着。献王觉得有点郁闷,想发火却不发出来,只能来回不停的踱步。道:“治理黄河这样的大事,父皇竟然交给太子,太子他会治水么,他懂得怎么治水么?
立在一旁的男子叫徐缱,字谦铭,面如冠玉,身形修长,一身素衣,衣襟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遮住了所有门客的光芒,深得献王的器重。他开口道:“不会治水可以安排别人去,只要是自己人就行了。”
“本王原本也是这样的想,可是太子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向父皇举荐陈家县的知县吕敏。”
让一个知县去治水,仿佛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个消息着实让徐缱吃惊一把。谁知接下来他说一句话引起众人齐看向他,道:“太子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转移话题,道:“太子怎么了,居然不用自己人。这个吕敏会治水吗?”
离徐缱较远的门客答道:“这你就不知了。”
徐缱看向那人,瘦小身材,脸色红润,眼里透着一股精明,人如其名,甄精。道“吕敏是个治水能人,在八九年前还是朝中的正五品都水监,你说会不会治水。”
“那他为何被贬去当陈家县的知县呢?”
“因为他得罪了朝中某些权贵,后遭到了贬职,一贬再贬,最后被贬到了陈家县。”
“看来他的人品不怎样呀!”
“吕敏这个人啊!性格刚烈,说话耿直,更重要的是,他最见不得官场上徇私枉法,让很多人都很记恨他。你深得殿下的器重,这样的人你都不知道。”甄精非常讨厌这个白面书生,光长的好看还深得献王的器重,很多时候献王都会采纳他的意见或者直接让他决定。
“收集小道消息是你们的事,而吕敏只是个小官,难道你让殿下重视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你以为殿下很有时间吗?再说我从不关注那些小人物,我只关注殿下所关心的事,为殿下出谋划策事我当一个谋士的本分。”
“你。”甄精气的说不出来,众门客听了心中很不舒服,其中一人布衣男子出言道:“此言差矣,要是没有我们的小道消息,你又如何知道时势走向为殿下谋划。不要以为深得殿下的器重就可以嚣张,说白了,没有献王的招揽你只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话还没说玩,人已没了声息。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见布衣男子眼睛睁的大大的,脖子上被划出一条极细极深的口子,往后重重的倒下嘭的一声响起。一张薛涛纸插入了墙上软软的垂下,被血染红了一边,沿着一滴滴的落下。
徐缱的武功极高却从不轻易外露,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的杀死一个人。
献王怒目而视着徐缱,道:“徐谦铭,你在干什么。”
徐缱眼里泛着冷光,像一条毒蛇一样阴阴的吐出:“殿下,会吠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吠。这样乱吼乱吠的狗留下来也没地方养啊。不如杀了,今天晚上的头菜就拿这条狗做了。”随后面向众人,道:“你们投靠殿下,无非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殿下看重你们的才华愿意纳为己用,你们不能为殿下分忧,却要计较自己的得失。你们不愿意做,会有别人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殿下可没有你们这样的门客。”
话已毕,空气中陷入了沉默。献王让人把尸体抬下去,整个书房里弥漫着血腥味,挥之不去,狠狠的刺激每个人的神经,刚才的那一幕实在让人难以消化,现又让人被贬的一无是处,提心吊胆的自己可能会是下一个,加上献王让众人坐下,实在是坐如针毡啊。
一招杀鸡儆猴让众人唯唯诺诺,徐缱要的就这样的效果。再一次的转回正题,“像吕敏这样的好官这世上不可多得,果然好人难做,好官更难做。还不如做一个祸害可以长命百岁。”
献王咳了两声,十分不满地看着他,刚刚折损了一个门客,还正气头上,可没他那般风轻云淡。徐缱恢复着本性,道:“这太子还真会找麻烦啊!找了这么一个人才,存心给自己堵心,估计以后想向灾银里伸手都得避着吕敏。对我们来说这可是个机会。”
听徐缱的话,献王好像想到了什么像电流击入了脑海。带着疑问望着身边的人。徐缱知道他想知道些什么。
“从国库里拔出来的银子真真切切的落到百姓的手中能有几分,以为只有百姓需要,官员就不需要吗!官员也有自己的难处,如果太子用的自己人还能互相帮衬着,可太子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却是从前的都水监。离朝了九年,谁能想到居然这个时候想起来任用他,太子不了解这个人,难道他的下属还不了解这个人吗?真不知道谁给他推荐了这个人。”
“陆河。”献王答道。
“一箭双雕,果然好手笔。”
徐缱无视献王投来奇怪的眼神,谁也想不到话锋这么转。
献王道:“何出此言。”
“殿下容我继续分析。吕敏的性格非常刚烈,不然怎会得罪权贵被贬离京呢!如果让他知道有人往银子里伸手,他会怎么做!”
“上报朝廷。不过要是太子知道,一定加以阻拦。”
“这就对了,这就是我们好机会啊!”
“你的意思是,趁着太子阻拦吕敏的奏书之前先把它弄到手。”
“一份奏书威胁不了太子,只要不让皇上看到,说不定还感激殿下维护兄弟之情,帮他做了一件好事。殿下真正拿到手的是一份挪用公款的名册,原本落到百姓手中的银子却进入了官员的荷包里。既然敢私吞,就一定会建立一个名册,谁挪用里多少,名册上都记的清楚明白,一旦出了事谁也逃不了干系,利字当前,他们又很团结,如果被人揭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么在皇上面前说情保全,要么大家一起下地狱。”
“可是这份名册藏的非常隐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
“这就得麻烦太子那边的大人了。”
徐缱知道太子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内线,怎么联络只有献王自己一人知道。
“本王知道了。”
徐缱略思忖半响道:“殿下有没有想过那位大人也涉及到挪用公款呢!”
“能替本王拿到了名册,也是功劳一件,会帮他瞒下来的。”
“殿下或许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位大人会不会投靠了太子,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给两边传递信息。”
献王迟疑着,摇摇头道,只说本王信他。一个信字既带着坚定又有些语气不足。
“殿下想想,他既然为殿下谋事,却又和太子党的人一起私吞灾银,难保他不小心的泄漏我们的秘密,教太子知道了利用那位大人来对付我们,一旦有什么事,也可好将殿下拉下水,到时候我们喊冤叫屈,皇上未必会相信我们。”
“他一直在太子身边小心翼翼地,未让人发觉,我们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就算真的叛变于太子,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正因为太过小心翼翼地才会觉得过于刻意,不得不教人疑心啊!就像好做给太子看似的,告诉太子,我的确和献王有来往,每次传来的消息价值也不大。”
献生回忆着数次见面都是夜晚,避开白天见,碰面时他总是左顾右盼,虽说为避免他人所察觉,总觉得有些过于刻意,如今想想徐缱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道:“不可妄下定论,本王会亲自查明实情,徐先生你做好自己的份内的情事就行了。”
“但愿那位大人没有二心。”徐缱知疑心就像一个种子落入泥土里,只要浇点水就会慢慢的发芽,虽然被称为一代贤王,但是他了解献王的性格,喜欢多疑猜忌,做事狠辣。虽然很聪明,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疑心生暗鬼。为谋大事不计任何手段,宁可错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
“适才提到陆河时,你却道一箭双雕,果然好手笔,究竟是何意。”
“不知这位大名鼎鼎的陆河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向太子推荐了吕敏,一旦治水成功太子就能在皇上面前狠狠的表现一把,可是私吞灾银的事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只要拿到了名册,任凭太子表现的再好,天子之怒能将太子所做一切的努力抹得干干净净,所以说即给了太子一个机会,也给了殿下一个机会,这就是一箭双雕。吕敏是那支箭,殿下和太子就是雕。”
有人出声道:“怎看给太子的机会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徐缱瞄了那人一眼,与他站在统一排,只隔两人的距离,麦必荣,岭南高州人,中等身材,脸上布满经霜看得出来他沉稳老练。道:“这得看太子要怎么把握,他该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他,你说的是陆河,他要做出什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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