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雨,山村小路总是泥泞不堪,一连过了两日湿气才逐渐散去。穿越高低错落的山林,不惜辛苦的爬山,手里袋子逐渐沉甸甸,陈娟收获了好几种菌菇,晾晒后到镇上卖掉,也能值几个钱。
“扑棱棱……”
听到草丛里有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发现一只五彩的野鸡飞了过去。说迟那时也快,陈娟一个健步追了上去,拾起地上一个长树枝狠劈过去,还真被打到了,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野鸡这种高傲的畜生哪能轻易认命,马上开始挣扎。许久没有见肉,到嘴里的鸭子哪能废了,陈娟心里一哆嗦,猛打一番,直到野鸡奄奄一息。看着七零八落被打落的草,马上捡了一丛将腿部栓死。有那么一瞬间同情对方,但是这个缺吃少喝的年代,就只能对不起你喽。
“呀,还有野鸡蛋。”摸了摸有几个还是热的,总共二十个呢,真是太幸运了。赶忙把背篓里面垫了草将其放进去。陈娟觉得以前好像没这么幸运,这会儿重生了随便转转竟能打到野鸡,走狗屎运了。
潺潺小溪边儿,将东西整理后,晾晒在一个隐秘的石洞边儿。拿着柴刀勉强的把鸡处理了,烧了柴火烤熟,吃了两个鸡腿然后剩下的包起来。不准备在这里多逗留,这次一个人出来,没看到村里人,万一有狼就不好了。将东西都藏在石洞里,才开始下山。
一妇人面相刻薄,身材臃肿,明明没什么气质,偏偏学镇上大家闺秀走路,扭来扭去,没把屁股晃掉。她看到侄女沉甸甸的背篓,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开了花:“呦,娟子,这一大早就上山了吧,都弄了点啥好东西,让婶子看看。”
“婶,你也挺早的,你要上山么,我就不拦你了,我妈该喊我吃饭了。”陈娟感觉自己背篓被扯到了,惯性反应回过头扯过来,看着小婶子手里还拿着的几颗野菜,所料不错。
“哎,你这丫头躲啥呢,我还能吃了你么。一些烂草也当宝,也就你稀罕。”田兰香不甘心的看了看背篓,手里赶紧把野菜放进自己篮子里:“那么多,婶子帮你拿下吧,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
“不用了,我急着赶回家,不耽误婶子的事情哈。”陈娟躲过了这女人魔抓,她父亲还有俩兄弟都盖了房子都住在村里,唯有他们一家住在窑洞,这其中少不了她奶层层剥削。
田兰香没想到这个侄女咋变得这么厉害,恨恨的跺了跺脚,更加坚信背篓里面有好东西,搁着从前东西遭到手了,今天抽什么风,这么邪门。
“妈,刚才是堂姐么,咋那么没礼貌,见到我也不打招呼。”陈燕不满意的说着:“瞧瞧她那,怂包一个。今天又弄到了啥好东西,妈。”
“傻子今天还知道护食,不叫看背篓,准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手快,这把野菜也没有,走吧回去吧,叫你爸炒鸡蛋给你吃。”摸了摸篮子里面水灵灵的野菜,只有山里才有,村里路边早就叫人采摘秃了,毛也没有。
“咱不上山了?”陈燕扯了扯她妈的袖子,不去也行,万一磕着碰着划不来。上次自己去山里差点被蛇咬,以至于对大山有阴影。
“你这妮子,走回家,这野菜也够咱们吃一顿了。”恨自己不多抓几把,田兰香咬咬牙。
陈建兵结婚最晚。为了给盖房子将老二一家撵窑洞里住,签了不养老协议,也是够奇葩的一家人。老三两人是不会过日子的,不但偷奸耍滑,还东沾点便宜,西坑点东西,屡见不鲜,越过越紧巴,却还是不知道未雨绸缪,手里没攒下一分钱。
“妈,那小婊杂,我去找她拿东西。”明明是木讷的丑八怪,神气啥呢,陈燕气不过。
“行了,你随口说说就算了。估计是她那么妈教的,不然哪能避着咱。王翠花这个贱人,人丑多作怪,别叫抓住小辫子。”田兰香心里很不平衡,二嫂那么丑凭啥生了来娣这么漂亮的女儿,要不是长得像男方,都能怀疑她不正经。看了看女儿身上补丁衣服,凭啥老二家就好过了呢,能挣钱,嘴里不缺粮。
“都是贱人,妈别生气了。”陈燕拉着她妈往回走,家里就一只老母鸡,一天能下一个蛋,好像已经攒了三个鸡蛋,上了桌不够塞牙缝,自己可得盯着点。
一丛丛茂盛的灌木,灌木下闲逛着一只橘色大猫,它懒羊羊的晃动肥硕的身体,粉红的舌头舔了舔爪子,逗比转了个圈逮自己尾巴。试探叫了它一声,那家伙很快会意跑了过来,喵喵叫了几声,讨好的蹭陈娟的裤腿。
这只菊猫是农家养的田园猫,头上身上腿上有一圈圈纹路,春天捡的崽子所以叫它阿春。吴婶子平日没少叫它吃好东西,这么肥的猫,在农村也是头一份。这只猫只要喂过它一次,就记住对方了,总追着亲热的叫着“喵喵。”
陈娟逗弄了一会儿,很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娟子,你咋来了。快进来呀。”吴婶子刚才在房子后面一小块地儿喂了两只鸡,这会儿出来,看到家里来客,赶忙擦了擦手,热情招呼。
“没事,这是摘得野菜,给您送点。”陈娟把筐子里绿油油的野菜拿出来,又捡了五个野鸡蛋出来。
“呀,咋还有鸡蛋,你这娃子,这可不能要。”吴婶子看到鸡蛋吓一跳,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这丫头实在太有心了。
“婶子,你拿着吧,平日里你可没少照顾俺,别告诉俺妈就成。”陈娟硬塞给了婶子,然后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生怕人家不要。因为她明白在这村里生活,一定处好人际关系。
吴婶子这会儿,内心挺感慨的:“这娃子,咋嫩懂事了。”但是想想王翠花这个不靠谱的妈,真是可惜了这孩子。看了看鸡蛋,大不了,自己以后多护着点。
傍晚老陈家里炸开锅了,夫妻俩人吵架了,还打了一架。原因就是王翠花怀疑自己丈夫和村里小寡妇有一腿,就因为陈建设中午没去食堂吃饭,早上跟那狐狸精谈笑来着。
“哎呦,我这不活了,天哪,自己丈夫看不住,我没用呀。”见女儿回来,王翠花坐在地上又是一顿杆号,杀千刀的狐狸精,小贱人。
“得了,得了,能过过,不能过离婚。老子说没有就没有,瞎比比啥呢。”陈建设不耐烦起来,站起来,甩条毛巾到凳子上,就走人了。
王翠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毫无新形象的坐在地上,急需嚎叫:“不要啊,建设,我不离婚。”
幸好住在坡下窑洞,不然满村人都知道家里的事情了。看着鼻涕含泪糊满,一身邋遢,昏暗中,状如鬼一样的妈妈,陈来娣嫌弃的推搡了下大姐。
“呀,家里饭还没做,不然一会爸又该骂人了。”这个妹妹就是个搅屎棍,每次怂恿自己去劝和,她妈正在气头,上去马上就是一顿皮肉之痛。
看着大姐离开,陈来娣跺了跺脚,看着地上一大坨,不满尴尬,装模作样嚎叫起来:“妈呀,别哭了,我不想没娘的孩子,像草一样。”
“啪。”陈来娣自以为演技满满的,妈肯定满满感动,自己的劝慰。脸上这巴掌,牙齿都快给她打掉了,半天反应过来,感觉鼻子湿哒哒的。
陈来娣本来就有点轻微晕血,这会摸了摸鼻子,看了看手,差点吓得晕倒。尖叫起来“啊,我流血了。”
“和你那个爸一样,没良心的东西,女儿都是赔钱货。一群狐狸精,小贱人。”王翠花丝毫不管跑开的二女儿,和平时的疼爱相比,这会儿就像是换了个人,性格大变。
“陈招娣你个死丫头,整天不做饭,乱跑啥。咋不叫狼给叼走呢,吃了你,我当自己没生过你。老是在村里晃荡啥呢,丑八怪还能边天仙。”
“陈建设,你个娘养的,呜呜,老娘一天给你操持家里,省吃俭用,为了谁啊。我的命好苦啊。”
王翠花,把家里人都骂了个遍,陈家十八代祖宗也聊了个天。很明显这种战斗力的强悍,源于一个女人的更年期,暴躁易怒,像个炮仗,一点即然。
搁在现代还有的治疗,开点调节神经的药,这会儿谁也当回事,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陈娟在厨房里听着她妈说话,太吵了,这些日子尽量避开些吧。
“姐,我替你挨了一巴掌,你就不说点啥么。”陈来娣气冲冲的来到厨房,企图威胁大姐姐,以后多弄点好吃的给自己,有钱买鞋子,还不如买个糖果。
随意的将油锅里刷了薄薄一层油,然后将洗好的青菜倒入,煸炒两下后,放入调料,一气呵成,盖上盖子。陈娟看着妹妹肿起来的小脸,心里有一丝怜悯,从裤兜里摸出个鸡蛋:“自己去烤了吃吧。”
一个是漂亮的野鸡蛋,拿着就跑。回过神来一想,姐姐肯定还有好东西。陈来娣心里不舒服极了。捂着钻心疼的脸,都怪大姐,疼死了,一个鸡蛋就像打发自己,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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