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远远望去群山连绵的景象令人眼前一亮,仿佛置身仙境中。向那苍翠的山脚下远远看去,村里一座座低矮的土房子整齐的排列着,朴实、美好。
黑乎乎的墙壁,连张糊墙的报纸都奢侈。木板随时都可能断裂掉下去的茅坑,那令人酸爽的气味。随时都可能坍塌的窑洞,陈娟想着自家有点恶寒,美好的背后是苦哈哈的生活呀。
翻过两个山头,那里有座新开的采煤厂,据说是专门做煤球供给城里人做饭取暖用的。她妈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两句,不要钱票,多好的事儿,为啥不去呢?
结果这个好事落到陈娟头上了。现在自己不过是个小孩子,要翻两座山也是非常吃劲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陈家猪圈里面,一边伴着猪食,一边骂着:“陈来娣你死哪去了,赶紧过来刷锅,早上吃的饭现在还没刷,要是家里来了人不笑话死。”
拧着眉头应了一声:“哦哦,妈,弟弟拉屎了,我再给他擦屁股。”
陈来娣心里委屈起来,拾那黑乎乎的玩意干啥,家里都没人干活了。想到早上大姐早上没吃饭就出发,也挺能扛的,不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妈不叫她吃的,心情莫名好起来。
“老娘容易么,回来在教训她,这孩子野心大,一天到晚往外面跑。”王翠花完全忘了是自己叫大闺女去的,此时牢骚话一堆。
她伺候好自己家的宝贝猪,亲昵摸了两下。然后到院子石墩坐下,随意抓一把烂菜叶剁了几把,添上米糠搅搅拌均匀,站起来捏着鼻子,嫌弃的倒入鸡槽。
“不行别去了,每次背回来一点点能干啥。谁家有那闲空天天去,别哪天被抓走了,哭爹喊娘。”看着俩磨洋工的娘们,陈建设抽了口烟叶,吐了圈烟雾,睫毛抖了抖盖住了眼睛,看不清在想什么。
“我要大姐,呜呜。都中午了,不会你们把她卖了吧,咋现在还没回来。”陈有财嘟嘟嘴巴,虽然大姐出门告诉过他去哪里了,可能中午回来吃饭,但是他还是很担心,甚至伤心哭起来。
陈来娣算是服气弟弟了,就知道吃好的,也不会干活,要他顶个啥用呢。听到娃娃哭,真是特别烦:“哭哭哭,就知道哭。妈,你看看他,有了大姐忘了妈,跟树上的鸟雀一样,吵死了。”
“怎么说话呢,来娣。王翠花,看看你教的好闺女。”陈建设看着这老娘们就反感,又丑又胖,以前看着是干活一把好手才勉强娶了,这会儿动一动还埋怨上了。
还有这二闺女,就不是个实干的货,小心思一堆。也就是牛粪上的野花,还妄想比作仙子,别丢人了。想到当年自己离那女人如此近,陈建设每每触及,只觉得黄粱一梦,实在可叹。
“来娣,去看着弟弟。要是哭了,我也保不住你,晚上别吃饭了。”七岁能干个啥,就知道训女儿。王翠花蔫了,只能把陈来娣叫一边儿,认真交代两句,去厨房洗刷。
陈来娣本来就怕她爸,这会儿哪敢偷懒,见弟弟在外面逗弄蟋蟀,立马跑去盯着,甚至和他玩耍。
“呜呜呜,蟋蟀被你弄死了,你陪我。”
“哎呦,我的小祖宗,别哭呀。给这里有糖糖,你吃。”
“我还要,还要。”
“别哭,别哭,弟弟,我们来玩骑木马游戏,我来当马。”
……。
陈来娣算是看出来了,没了大姐,估计受苦的就是自己。可不能叫他们把大姐卖了,除非她先嫁出去了。爬在地上心中窃喜,幸亏自己脑子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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