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旁的时候, 春杏和白棋几个都已经在了, 见他们回来, 春杏忙迎过来, 焦急道:“小姐, 你们去哪里了?我们在庙里等了你们好半天都没见到人, 可急死奴婢了。”
见到姜晚怀里的小狐狸, 她疑惑地问:“怎么还带了只狐狸回来?”
“我们走岔了路,在一座道观避雨。遇到这只小狐狸受了伤, 就带了回来。”姜晚简单解释,略过了方才遇到的尴尬事情。
又等了会儿, 白峰驾着辆马车回来了, 几人上了马车回京城。
送姜晚几人回了首辅府,纪延才回去侯府,换了身便袍,又去了练武房。
罗氏听说儿子回来了, 过来寻他,晚了一步, 听说他去了练武房, 正要去寻, 就听收拾儿子衣裳的丫鬟道:“咦, 世子袍子里怎么多了个荷包?”
“给我看看。”罗氏脚步一顿, 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荷包仔细打量, 这荷包用料上乘, 针线精细, 一看就是女儿家自己绣的,角落里还绣着一个晚字。
她上次问过门口的小厮,知道送儿子回来的马车上有首辅府的徽记。首辅府只有三位小姐,二小姐听说与萧王往来甚密,三小姐才十二,年纪小了些,而大小姐年方十五,闺名正有一个晚字。
她这个儿子啊,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她正发愁他的婚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中意的人,还连人家姑娘贴身的荷包都带在了身上。不过这位姜家大小姐,她还未曾见过,不知道模样性情如何。罗氏思量片刻,叫过贴身的丫鬟莺儿吩咐了几句。
首辅府锦绣苑里,姜晚坐在榻上逗小狐狸玩儿,春杏在屏风后收拾她换下的衣裳,出声问道:“小姐,您身上的荷包呢?怎么不见了?”
姜晚一顿,想起来在道观的时候,纪延为了赶走那条蛇,扯下了她腰上的荷包,后来忘了还回来,她也忘了要。
“我也不知道,许是不小心掉了。”她含糊回了一声。
春杏有些着急:“小姐可知道掉在哪里了?那可是小姐亲手绣的荷包,上面还有小姐的闺名,要是被哪个男子捡去,污了小姐名声就糟了。”
姜晚安慰道:“我也不大记得了,你也别担心,那荷包上只绣了一个晚字,这京城里名字有晚字的姑娘又不止我一个,就算捡到了,也无碍的。”
“可那是小姐最喜欢的荷包,费了小姐不少心思呢。”春杏咕哝一句,可惜道。
定北侯府,纪延在练武房待了一下午,练的满头大汗,回去屋里沐浴完,用了晚膳正要上床歇息,就见床头放着一个荷包,才想起忘了把这个荷包还给姜晚。
他拿起荷包看了看,上面绣着翠鸟修竹的图案,角落还绣着她的闺名,他伸出拇指在那个晚字上蹭了蹭,然后拿出一个匣子,把荷包放了进去。
翌日,姜晚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用过早膳,就听说定北侯府派了人来,说他们家小姐三日后过十四岁生辰,请首辅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带着府里的三位小姐一同前去赴宴。
去赴宴要准备礼物,还有纪延给霜姨的那张银票也要还,姜晚问春杏道:“春杏,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春杏把银钱盒子拿出来翻了翻,只有一张银票和几块碎银子。姜晚看着有些发愁,这点钱还给纪延就没了,哪里还有多的买礼物。
林嬷嬷见了道:“小姐在愁礼物的事?其实咱们家与定北侯府来往并不多,小姐们也不相熟,姑娘家的生辰也与长辈不同,礼物无需贵重,只要有心意就好。上次太后赏的云锦除了给小姐做衣裳,还有多余的,小姐不妨绣一条手帕送去。”
姜晚想了想觉得林嬷嬷说的有道理,让春杏把云锦拿出来,又悄悄问了白棋,纪延妹妹喜欢什么样的图案,描摹好花样,用了三天时间,绣好了手帕。
谢家也在邀请之列,而张氏不爱出席这些贵妇之间的场合,加上今日身子又不适,就只李氏和姜云杉带着几个孩子去赴宴。
到定北侯府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都已经在了,随着下人到了宴厅,主座上一位瞧着不过三十出头,长相柔美的华衣妇人正在和旁边几位夫人说话,见她们进来,请她们坐下,又让下人上茶。
“姜夫人气色真好,瞧着比没怀孕的时候还要好呢。”李氏的丈夫是当朝首辅,刚坐下,就有人笑着奉承。
“可不是,姜夫人这喜事一桩一桩的,气色哪能不好。”另一位夫人笑了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李氏命也太好了些,出生好也就罢了,嫁的丈夫不仅是首辅,还对她一心一意,十几年没有儿子也不纳姨娘进门,旁人都以为她的福气也就这样了,结果她居然有了身孕,女儿又救了萧王,如今与萧王来往密切,想来再过不久就会成为萧王妃。这满京城的贵妇,真真没有比她命更好的了。
李氏看着周围众位夫人看她的眼神,心中极为自得,她月份大了,原本不应该出门的,可是她就是想看这些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左相夫人素来与李氏不和,她有个女儿比姜烟大一岁,也属意萧王妃的位置,瞧着李氏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心中不快,看着姜晚故意道:“这位就是前头那位夫人所出的大小姐?模样长得真好,把这满屋的姑娘都比下去了。”
姜烟也在这满屋的姑娘之列,她话的针对意思不言而喻。李氏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她这一生顺遂美满,唯有一点瑕疵,丈夫前面曾有过一位夫人,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她不喜欢姜晚,讨厌带姜晚出门,就是因为这个,总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是继室这件事。
姜晚有些无奈,这些人说话把她扯进来做什么,不过见有人能让李氏堵心,她心中也是十分暗爽,但暗爽归暗爽,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她朝左相夫人谦逊地笑了笑,“夫人谬赞了。”然后有些无措的看向李氏。
罗氏一直在瞧着姜晚,容貌确实如左相夫人所说,是顶顶好的,性子瞧着也温婉,她见姜晚脸上无措的表情,笑着开口缓解道:“这屋里的姑娘们都各有各的美,不好拿到一起比的。”说着吩咐身边的女儿:“娘和几位夫人还有些话说,你带这些姑娘们去你院子里坐一坐。”
纪柔应了一声,起身带着姜晚几个出了宴厅。
到了纪柔的院子,姑娘们纷纷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姜晚在一旁看,见大都是些书籍绣品之类的,也就放了心,把自己绣的手帕拿了出来。
纪柔接过一看,惊喜的不得了,上面绣了她最喜欢的图案。
姑娘们坐了会儿,纪柔就让丫鬟送她们去花园转一转,姜晚也要跟着去,纪柔留下了她,等人都走了,才高兴地问:“姜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鹰的图案?”
她伸手摸了摸手帕上那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鹰,她与旁的姑娘不同,旁的姑娘喜欢的无外乎花花草草,而她则对桀骜不驯的鹰情有独钟。她也曾试着描摹鹰的花样,绣到手帕上,可惜她绣工不好,也请外面的绣娘绣过,都不太满意,但今天这位姜姑娘绣的,实在太和她的心意了。
姜晚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有些迟疑能不能把白棋说出来,就见纪柔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开口问道:“是我大哥告诉你的?”
姜晚一愣,纪柔不等她回答就拉住她的手,急匆匆道:“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就拉着她出了院子。
纪柔拉着她一路绕开热闹的花园,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楼,“蹬蹬蹬”爬上二楼,纪柔高兴地道:“姜姑娘看,这是我养的鹰。”
那只鹰蹲在窗沿上,正懒洋洋的用尖嘴梳理着油光水滑的羽毛,见有人来了也不搭理,瞧着很是骨骼矫健,强壮有力,被养的极好。
“姜姑娘,你绣工这么好,能不能帮我把它绣到手帕上?”纪柔拉了拉姜晚的袖子,期待的问她。
只要描摹好花样,不是难事,一块手帕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姜晚正要答应,楼下传来脚步声,有人上来了。
“你不在前面招待客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纪延进来瞧见纪柔和姜晚,意外道。
“我带姜姑娘来看看我养的鹰。”纪柔笑嘻嘻跑到纪延身边,把姜晚给她绣的手帕献宝一样拿出来,“你看这是姜姑娘送我的,我央她再给我绣一块。”
“姜姑娘又不是专门做绣活的绣娘,送你一块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再让她给你绣?”纪延板着脸不快的看了他妹妹一眼,训斥道。
姜晚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纪柔吐了吐舌头,抢先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出来这么久,娘怕是要找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叫上姜晚,就自己“蹬蹬蹬”下楼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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