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时候,惠城有消息传来,说是雪国公主雪如玉在哥哥背叛逃国后毅然站出,在雪国一众老臣和姬火的拥护下自称女帝登基,而由于公主年幼,众人举推姬火摄政辅佐女帝。至此魔尊姬火的暗度陈仓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把持雪国的朝政。一时间民众也颇有微词,只是奈何女帝是雪国皇脉,姬火虽摄政却没取而代之已是万幸。消息在火国的大营也是沸腾一时,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幼时失踪,豆蔻年华回归现在又荣登大位的雪国公主。
只是人们不知道登基的仪式很是简陋,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告之天地,皇袍加身而已。玲珑也没有什么怒气,她能一步步走到现在已是不易,以后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不必计较现在的得失。
“陛下,坐在高座上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啊?”姬火在众臣行礼退去后,对高处安坐,神情莫测的玲珑嗤笑的说道。
身着绛红以赤金线绣金龙以白银线绣祥云龙袍的玲珑在姬火的声音里回过神来,望着临时的大殿已经空空如也。想也是自己这个雪国的主没发话,他们却离去,肯定是身为摄政王的姬火发了话。她不禁在心里自嘲:在朝臣们看来自己不过是姬火手中好控制的棋子,仅此而已。她定定神,露出得宜的微笑,忙着起身,笑着说道:“尊者说笑了,高处自古都是不胜寒的,本帝也不过时给尊者暂且代坐一下而已。这个位置早晚都是尊者的。”
说完她迤逦下行,长长的下袍在地上蜿蜒,她秀丽的脸上一片的穆重神圣而不可侵犯,高耸的珠冠随着脚步有序的前后摇摆。那一瞬间宛若神女下凡,连阅人无数的姬火都禁不住愣了神,小玲珑真的长大了。
“这个位置原本就是尊者的,玲珑请尊者上座。”玲珑曼步到姬火下首,福身娇声说道。姬火可以看到她因为低头而显露的乌黑发髻和有着柔美弧度的后脖颈,如玉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让人经不住想要去抚摸一下。只是姬火刚一伸手,玲珑便感应似的抬起螓首,盈盈的眸子,单纯的看着姬火,无比的温顺。
姬火抬起的手摸摸了她的额角,遂又有丝尴尬的放下,轻咳了一声,哑声说:“玲珑那么孝顺,本座很是欣慰,只是那本是本座为你筹谋的位置,自己怎么会在意这些。你且好好的坐着。”姬火说完,又抚了抚玲珑柔软的头发,笑着说:“本座还等着玲珑带着雪国将士击退叛军的来犯,也替本座把那圣女掳来呢。”
“玲珑谨遵法旨,必尽快击退各国叛军,帮尊者把圣女掳来。”玲珑清朗的说。
“也不必太快,本座希望这个战争能多打一阵,死的将士越多越好,哈哈哈哈······”姬火转身大笑着离开,从殿门射过来的阳光把他的身影勾勒出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狰狞又可怕。
玲珑看着他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脚一软便匍匐在地上。这个时候的大殿阳光透过殿门和窗棂细碎的射了进来,在大殿的地上照出斑驳的影,四周一片温暖的光晕,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即使有阳光温暖的照在玲珑的身上,她衣袍上的金龙在阳光下似乎要腾空而去,可是此时的她却感到无尽的冰冷,透彻骨头的寒意让她的周身都笼罩一层薄薄的冰霜。她咬了咬牙,自己经历了非人的磨难才到了如今这一步,身躯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她,而她也登上了大位,那些她要的就会得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也该消失了。至于那个玄阴圣女,她怎会任由姬火得到她而助长功力呢,她定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这样才不会再来妨碍她和她喜欢的人。
玲珑似乎一瞬间脸上的神情从悲戚变成了高傲,她昂起螓首,直直的站立起来,仪态万千的一步一步无比坚定的走向那个高处的宝座。那个不胜寒的地方,只属于她。
风国。
“你可知姬火已经宣布你叛逃出国,而扶雪国公主雪如玉登基,现已自称女帝了。”风飞飞对着仍好整以暇赏花的雪如画说道。
“知道又如何?”雪如画轻声说。他摆弄着一支刚摘下来的梅枝,想着怎样摆放才会更有美感。“你日日来此,不过是为了风鳞,难道你的私卫,只认那个冷冰冰的物件不成。”雪如画欣赏自己插好的梅枝,满意的拿帕子擦拭了一下手指。
“你该知道那风鳞不仅是令牌还是一枚钥匙,我被银月算计,让你取走风鳞,却是只是一半而已,只是那宝库需两半合一才可开启。”风飞飞想起那个背叛自己的人,心里还是一阵恨,只是现在她对这个始作俑者,背叛者的主子确实很动不得,实在是让人心气难平。
“哦?看来是我高估了银月,竟然这个差事都办不好,也枉费了我安插在你身边多年的心意啊。”雪如画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很是失望的说。
“若不是有风鳞,估计你还不会救我出雪国的火坑,而今我在你这能安然无恙也全凭了它的功劳,若是给了你,那我的性命岂不是堪忧。”雪如画若有所思的看着风飞飞。“我好想多活些时日,风鳞对我没有多大的用处,给你也无妨,只是不知道风国主要拿什么来换呢。”雪如画的语气突然转为沉重。
“本主允你安定和荣华。”风飞飞听到他口气有松怠,忙回答。
“这些对我来说已经如过眼烟云般了,不行。不行。”雪如画如精明的商人般摇着头说,只是他如此之态却是一片清风朗月,没有半点商人的市侩。
“那你要什么?”风飞飞咬牙说。数日来的交涉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看不透这个人的城府,也哄骗不了他的眼睛,似乎一开始就被他牵着鼻子在走,想到这里不禁气的牙痒痒。
“我要什么?呵呵,我要宸?身边那个叫无罪的丫头。而且要毫发无伤的,不能掉一根头发。你可能应允?”雪如画收起了慵懒的神态,目光灼灼的看着风飞飞,正色道。
风飞飞心里暗暗心里叫苦,她是有所耳闻这个丫头和雪如画和宸?的瓜葛,她也想三番四次置无罪以死地。只是无罪既得云门庇佑又有宸?在侧,怎能是她能轻易请来的。若她出手,必会得罪云门上下,以后举国上下恐怕不会再有一个云门医者在了。
看着踌躇不定变幻着脸色的风飞飞,雪如画嗤笑一声:“你恐怕忘记了,那个丫头和御风的渊源,她可是让你的御风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人啊。”
听到御风的名字,风飞飞神色一变,眼中精光射出看着一脸好戏的雪如画。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妖女以前是怎么诱惑御风的,自己在顶替她之后,御风的种种情意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恨不得要把她碎尸万段的,如今竟是忘了此事。被雪如画几句话勾起了,一时心里恨浪滔天,恨不得立是把她抓来挫骨扬灰。即使有云门又如何,敢和她抢御风,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她又想到御风被火国所救,而无罪现下真在火国大营,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到那里,去拆散他们的郎情妾意。
“你可以把她请来,却不能伤她分毫,她是我的女人,还由不得旁人践踏。至于御风只是一厢情愿,那丫头是看不上他的,不会和你抢。”在风飞飞要吃人的眼光中,雪如画厉声威胁道。“你若是伤她半分,我便让你举国陪葬。”
“呵呵,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落魄的阶下囚,还有何颜面和资格来命令本主。”风飞飞显然没有了理智,怒气冲冲的对雪如画奚落道:“丧家之犬般的人,还是管好自己吧。”
“是吗?”雪如画并不生气,只是轻轻的在虚空划了几道,然后目光凌厉的看着骄傲如孔雀的风飞飞。只见下一秒,她捂着肚子弓下身,神情凄厉,冷汗如珠滚落下来。她伸手指着看着他微笑的雪如画,腹中仿若有千万蚁虫在啃噬,那锥心的痛楚让她发不出声音,好想躺在地上打滚。只是她调息了一下,稳住了身形,脚步踉跄的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咬牙说:“你是何时对我动的手脚?”
“多久之前呢?”雪如画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我也是怜香惜玉的人,凡事留一线,奈何你不听,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国主见谅。”雪如画仿佛在和她讨论今天吃什么一般气定神闲,全然不顾风飞飞早已疼的扭曲的神情。
“我错了。”风飞飞咬着牙,瞪着眼睛说道。
“呵呵,这样才对嘛。”雪如画又在虚空划了几下。风飞飞感觉体内的痛楚马上消失了,她深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柔声说:“我自不会为难无罪姑娘,只是刀剑无眼,恐怕会伤着她。”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是和你一起去。你只负责接应,其他我自己来。”雪如画说。“可是不要妄想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个妖蛊可是就算隔个千里万里也是可以发作的。风鳞给你,明日就出发吧”雪如画又补充了一句,反客为主道。他从衣袖拿出一片似玉非玉的鳞片状物件,交到了双手张开的风飞飞手里。
“多谢完璧归赵。”风飞飞有些讽刺的说。雪如画并不理会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否认。
风飞飞转身离去,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如浸在了万年冰雪里一般寒冷。她早知雪如画身份不凡,是姬火和君莫舞的孩子,大有来历。如今他展现的非人技艺更是认证了这一点。那么当初救他出来也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了,看来此人的城府真的深不可测,而自己还妄想囚禁他,真是可笑,如今自己也是沦为他的傀儡了,还要早日让人看看自己身上的妖蛊可有解法。想到此处她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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