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人却只管抱着酒到桌案前,开封痛饮,什么大侄子小侄子,都不如这酒先落腹为安的重要。
见旭凤不肯就范,润玉不禁有些头疼,继而有些迁怒于人:“叔父,这桂花酿虽不易醉人,可你这般痛饮,莫非又要在我这璇玑宫睡上三日三夜?”
他这般说,月下仙人自觉演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精神一振:“玉娃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你幼时央我讲故事哄你睡觉,让我在你这璇玑宫住着不许我走,如今可好,我不过多喝两口,你便开始嫌弃于我,真是侄大不由叔啊!”月下仙人干嚎的时候,也不忘又喝两口他的桂花酿。
润玉也不戳穿他,重重叹一口气道:“叔父若想在我这璇玑宫住下倒不妨事,可你若是贪杯误事,又害得这凡间三年里无一婚配,父帝怪罪下来,只怕难逃重罚。这上一次还可说是初犯,从轻发落,倘若这一次又——”
听他提起这短处,月下仙人顿时服软:“叔父知道,玉娃打小最是贴心,你看这天色不早,酒也不多,叔父就不打搅你们谈情说爱了,你们继续,继续。”
见润玉不留自己,反倒与那狐狸仙一唱一和,旭凤心中更气,他立在门前,却是把自己将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恰好月下仙人路过,方才在润玉那里吃的亏便立刻借题发挥出来:“你小子,整日臭着一张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坏主意——”
旭凤心头一紧,以为自己这缠绵心事竟被外人觉察,却听月下仙人接着又道:“你是不是看玉娃与那小锦觅成双成对,心里羡慕得紧?来来,别心急,叔父也不会忘了你的,这根红线收好,管保你情路顺遂,家宅安康。”
什么乱七八糟的。旭凤一面腹诽,一面却神差鬼使的接了红线。
他方才接过,便听南面一阵异动传来,精光忽现。
润玉不由眉心一敛——那闪现的灵力他再熟悉不过。算算时间,当是穷奇现身之际,但恢复记忆后,他亲眼看着父帝将囚困穷奇的御魂鼎另加禁锢,为何仍会逃脱?难道这一世父帝为了一统六界,依旧不惜放出穷奇为祸?
“旭凤,保护好锦觅——叔父速请父帝去往南天门。”
他嘱咐完,便是白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几人面前。
旭凤恨恨地暗道:要我保护她?想都别想。
“呆着别乱跑!”他急急吼了锦觅一声,也不顾小女娃被他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追随润玉而去。
见润玉神情严峻,月下仙人倒也知晓轻重,疾往凌霄殿行去。
旭凤到时,润玉已和穷奇缠斗上。他虽有前世记忆,灵力却仍只这一世修为,自知不敌穷奇,并不与之硬碰。
但旭凤此时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穷奇与润玉比拼,立即当头一支凤翎箭向穷奇射去。
穷奇初出御魂鼎,功力未复,并不与润玉斗狠。但旭凤这一箭当面袭来,不得不避,当下猛催灵力击向润玉,润玉不妨对方突然精力大盛,灵力胶着之下难以闪避,只得躲开要害,拼着肩头受下这一重击。
却见金光乍现,润玉周身化出一团火灵将他包裹在内,穷奇之毒被阻在光环外。
旭凤知是寰谛凤翎保护了润玉,心中稍定,遂专心与穷奇斗法。
被激怒的穷奇格外凶恶,他毒性属土,旭凤专习火术却是相生之术,那穷奇愈战愈勇,逼得旭凤接连遇险。
润玉中的那一击本有灵力护体,加之凤翎的阻隔,本无大碍。然而他前世遭穷奇反噬,损了命魂,此时经这一击引发命魂旧创,竟是忽然全身剧痛难当。
旭凤切切在意润玉的一举一动,见他迟迟未动,甚至长剑支地,身形微颤,不由心中大乱。正要询问,却见锦觅不知何时已随来这南天门外,一路奔向润玉。
“润玉哥哥,你受伤了?”
她这一问听在旭凤耳中,心底更乱了。
他本就不敌穷奇,此时分心两处,穷奇趁空射出毒针。润玉抑着胸口气血翻涌,提醒旭凤:“小心氲针!”
那瘟针虽毒,这一击却并不如何凌厉。旭凤以红莲业火迎战,只见那瘟针遇火立即化成飞灰,竟不过虚晃一招。他心念甫动,向润玉望去,正看到润玉将锦觅揽在怀中,身形旋转挡在她身前。寰谛凤翎难以短时内再次作用,那穷奇瘟针尽数中在他身上,绡纱上绽出点点血色,梅红雪白,分外刺眼。
“润玉——”
旭凤一时呆立在原地,浑然忘记大敌当前。
穷奇见偷袭润玉得手,旭凤竟也停下攻击,正是良机,于是再不留余地,蓄力扑向旭凤。眼见又将得手,他门户大开只欲就此取了旭凤性命,忽而胸前遭受一记重击,天帝太微及时赶到,救下旭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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