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裳

17.告白

    
    “出去!”
    蔺思远气急败坏的将那人推下床,下人们听到声响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衣裳不整的,立马退了出去。
    “侯爷,奴家去哪儿?如果侯爷不要我的话,那我就会被卖去胭脂水粉处,侯爷,奴家不想去,求你了。”
    那人就像是水做的一般,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蔺思远一时心软就没再赶她,“你是怎么到房里来的?”
    蔺思远穿好自己的衣裳,把那女子的衣裳扔了过去,让她立刻穿好了回话。
    “侯爷,奴家本是宫里的宫女,圣上安排了不少人来府里,我就跟着过来了。”
    “我问你为何进到我房里?圣上是派了人来打理侯府,可并没有派人来给我暖床的。再不说实话,我立刻就发卖了你!”
    蔺思远刚才心软是因为回想到自己当初被卖作奴隶,可这女子话里留话不老实,是断不能留下的。
    “不要啊,侯爷,是奴家不想再做下人了,才想着来找侯爷的。只要能好好照顾侯爷,奴家不要名分,让奴家伺候侯爷,好吗?”
    女子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像王凯甫的桃花眼,却又不全像,难怪蔺思远昨晚会认错了人。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爬上我的床。你叫什么名字?”
    蔺思远也不清楚自己看着那双眼睛怎么就会心软了,应该要将她打发的,却将她留了下来。
    “奴家名唤秀秀,比侯爷大了三岁,侯爷也可以叫奴家秀姐。”
    “秀姐,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我不想再追究什么了,以后我房里的事务就让你打理了。但是你不要再逾矩了,不然我决不留你。”
    蔺思远看着那双眼睛,心想,也许让这秀姐陪着自己也不错。
    秀姐将床铺打理好了之后就开了房门引了下人进来给蔺思远洗漱。
    蔺思远看她动作麻利,指挥起下人也很有风范,就没说话在一旁看着。下人们看蔺思远对着秀姐态度很暧昧,以为这秀姐给侯爷陪了床,得了侯爷的意,有眼力见的对秀姐的话很是听从。
    用过早膳后,蔺思远就要进宫去谢恩,管家扶他上了马车。蔺思远回头看了跟出来的秀姐一眼,管家就把秀姐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管家对秀姐昨晚的作为很是不满,但蔺思远没说什么,管家也就不好多说其他。秀姐被管家拦了下来也没有恼,只提了一个暖壶给蔺思远,叮嘱蔺思远手凉,要多暖暖。
    秀姐这举动倒是让管家感觉她还算不错,管家要打理整个侯府,秀姐要是能照顾好自家侯爷的身体,那管家也不会太讨厌秀姐。能有个贴心人在侯爷身边对他好,侯爷就能好好长大,以后侯府也会越来越好。
    “秀姐你快回去吧,我去了。”
    蔺思远也不是石心之人,虽然秀姐昨晚做的事令他很不舒服,但她眼里那股关心之意,还是让蔺思远心里暖暖的。
    看着马车远去,管家往回走,秀姐跟在了他身后。
    管家走进府们时看了下秀姐,秀姐态度很恭敬,没有因为得了侯爷的青睐就恃宠而骄,就对她叮嘱道,“以后你照顾好侯爷,等侯爷成年也许会给你个侧妃当,你一定要谨慎侍候好了。”
    “是,徐管家。”
    秀姐高兴着应了下来,待管家走后哼着小调往侯爷房里走去。
    秀姐也不过十五岁,从小在宫里长大,这次来信临侯府本想着当好了差,不多几年就可以自请出府嫁人。没成想,进府那日看见蔺思远就芳心暗许了。昨日趁蔺思远醉酒偷溜进房,安稳的□□了一夜,今日就成了侯府半个女主人。
    秀姐想着蔺思远就像他的样貌一样温和,自己比他年长,又得了宫中许多教诲,绝对会比任何人更懂得如何侍候他。她边揉着自己的肩膀边想着蔺思远昨晚是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的,又睡得那样熟,不禁在心里暗暗期许,以后蔺思远一定会像自己喜欢他那般喜欢上自己的。
    蔺思远在宫里和圣上一起用了午膳,圣上看蔺思远一直眉头紧锁,不由的伸手想帮他抚平。
    蔺思远心一惊,不知圣上是何用意,只好呆立着不动。
    圣上看他拘谨着收回手,只让蔺思远多吃一些,那样瘦怎么堪当大任。蔺思远点头继续用膳,一顿午膳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有什么烦心事吗?”
    用过午膳,圣上领着蔺思远去了议事殿批改奏折,路上看他还是心不在焉就点明问了出来。
    “圣上,姑姑她……”
    蔺思远犹豫着开了口,观察着圣上的反应。他想如今自己又当上了侯爷,而姑姑却还在冷宫之中,他心里惦念,总该想想办法把姑姑救出来。
    “原来是这个啊,放心吧,年底我就放她出来,你不用太记挂了。”
    “谢圣上。”
    圣上进了议事殿就开始批阅奏折,蔺思远跟在一旁研墨,一时间议事殿静得只有圣上翻动奏折的声音。
    “听说过苍白先生吗?”
    圣上阅得乏了,停下了笔,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蔺思远问道。
    “圣上,苍白先生就是我。”
    “是你?……也对,景明先生当初那样称赞你,你也该能当个小先生的,只是景明先生可惜了。” 圣上面露忧愁,似是在感念先生。
    蔺思远不解中更加惶恐,明明是圣上下的令,为何却又在自己面前这般表演。
    蔺思远呆立在一旁不做其他,圣上顿感无趣就收了哀容,又让蔺思远写几个字给他看看。
    蔺思远俯下身写字的时候,圣上端起了茶,用余光瞄着蔺思远。
    圣上想起,已经多年没有再见那个人了,看着蔺思远现在的容貌,竟是越发的和那人相似,她……如今该是肆意潇洒的生活着吧。
    当初圣上没有抓住她挣开的手,只抓住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圣上就那么看着她跳下急流下的瀑布。一直等到她游到了岸边,爬上岸后她远远的站在那里望向圣上,满是伤痕的目光刺得圣上险些就想跟着她一起走。但是她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圣上怀里抱着的孩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圣上想着想着就觉得心痛,"那人怎么能那么狠心?"
    可是,转而也无奈,"当初不也是自己逼着那人做决断吗?狠心到底是谁更狠心呢?"
    蔺思远写好了,圣上拿起看了看觉得很是不错,夸奖了一番,又赏了蔺思远一些珍品。
    蔺思远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笑了,"敢情圣上这是变着法儿的赏东西呢。就算是弥补,父亲也是回不来的。"
    蔺思远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微抬眼看了看圣上,圣上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重新拿起了奏折在批阅。
    蔺思远赶紧收敛心神,继续给圣上研墨。
    “圣上,王阳侯求见。”
    许公公进来禀报,圣上看了蔺思远一眼,蔺思远没有反应还是在研墨,连动作都没有停顿。
    圣上觉得以后总会相见,就让许公公宣王阳侯进来。
    王阳侯早上接到的军报,也知道今天蔺思远会进宫谢恩,还特意挑了下午过来,只是没想到蔺思远还在宫里,而且就在圣上身边。
    王阳侯看了一眼蔺思远,不动声色地向圣上禀报军情,“圣上,比商国近日又有异动,恐怕李将军不能再在都城久留了。”
    “什么?本想留李将军在都城过个好年,如今却是让他白跑一趟了。”
    “为将驻守边境,国安就是好年,李将军知晓的。”
    “那就辛苦李将军了,信临侯,你先退下吧,回府后要多练习,字还是不太有劲。”
    圣上要与王阳侯商讨军情,蔺思远还呆在这里也不太方便,就令他先行退下。
    蔺思远出了宫,看着马车后的这座宫城,觉得恍如隔世。
    晚霞映着宫城越发的明黄,宫墙上的禁军,还有宫城门处的守将,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叠了。只是,身边没有了有着宽大肩膀的父亲,没有了虽严厉但却偏爱的师父,也没有了在家一直贤惠持家的母亲。
    想到母亲蔺思远更觉得模糊了,他已经想不起母亲的模样了,记忆中母亲一直对自己温和又疏离,和母亲的关系也不亲近。母亲的离去对蔺思远倒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父亲,那个自己稍一犯错就会让自己罚跪的父亲,那个宽大厚实的肩膀,在自己跪得站不起来伤了膝盖的时候,就会背着自己去花园看花的父亲……
    蔺思远想得头疼,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蔺思远刚想问发生了何事,就见一个身影蹿了进来,撞在了自己身上。
    “你。”
    蔺思远想喊侍卫,待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就顿住了。
    “圆圆。”
    王凯甫退后了半臂的距离,侧坐在蔺思远旁边,轻轻的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蔺思远觉得王凯甫此来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所以就看着王凯甫,等他回答。
    “我想你了。”
    蔺思远瞪着眼睛看向王凯甫不敢相信,蔺思远想不到如今自己已经是信临侯了,王凯甫还敢如此大胆。
    “你疯了吗?”
    “我没疯,你不知道吗?我有多喜欢你。”
    王凯甫忽然就抓着蔺思远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
    “放肆,你放开我。如今我已是信临侯,你竟还敢如此,我只要向圣上如实禀告,你会如何,你自己考虑过吗?”
    蔺思远惊惧,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王凯甫抓得死死的不肯放,还用另一只手抱住了蔺思远的腰。蔺思远的身量对上王凯甫而言太过娇小,虽然用尽力气挣扎却愣是挣脱不开。
    蔺思远很怕被人看见,半跪起来,用膝盖抵着王凯甫的肚子,才勉强使两人的身体分开了一点。
    “圆圆,我要走了,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儿。”
    王凯甫烦闷,只紧紧的抱着蔺思远,蔺思远越是挣扎,他就抱的越紧。
    “你也不想刚当上侯爷就传出不好的名声吧,我就抱一会儿就走了,真的。”
    蔺思远还是不肯就范,王凯甫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疼,"早知今日,就不该让他去见圣上,就不该让他从那个房间走出一步。"
    “唔……”
    蔺思远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疯了!王凯甫肯定是疯了!"
    蔺思远被王凯甫按在车厢壁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由着王凯甫对其柔软的唇进行狂暴掠夺。
    王凯甫呼吸急促,凶狠的把蔺思远的唇咬破了,血腥味立时充满了口腔。
    “啪!”
    车厢里传出的声音令信临侯府的侍卫们紧张,可是也只能看着不能接近,王凯甫带来的亲兵将他们挡在了外侧。侍卫们无法,只好和亲兵们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王凯甫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脸,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
    “王将军,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蔺思远,你怕不是忘了是谁让你得到现在的身份了吧。”
    王凯甫生气了,蔺思远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的样子,真是让人想立刻把他抓回霖月山庄去,好好的虐待一番。
    蔺思远打完之后就后悔了,没有作声,呆呆的看着王凯甫。王凯甫瞪着眼睛看人的样子很恐怖,蔺思远还是第一次见,瞬间就将自己刚才挥手打了他一巴掌的气势压了下去。
    王凯甫气的不行,抓起蔺思远的右手,摊开了他的手心,重重地拍了一下。
    蔺思远吃痛的握起了拳头,撑着精神回瞪着王凯甫。
    “疼吗?”
    王凯甫还在生气,摸着蔺思远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脸上,“我的脸疼,但是这里更疼。”
    王凯甫说着又把蔺思远的手放在了胸口。
    “王将军,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待我成年就会娶妃生子,你不要妄想了。”
    蔺思远别开脸不看王凯甫,冷漠的紧抿着嘴,唇上刚才被吻破的地方泌出了一滴血,白嫩的脸上刚才因为窒息而泛起的红也渐渐退去了。
    王凯甫看着蔺思远,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过是希望能再看一眼蔺思远,只要蔺思远对他笑一笑,对他说,出战顺利早日回来就好的。王凯甫知道自己的强迫只会让蔺思远更讨厌自己,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亲近蔺思远。
    王凯甫跌坐在旁边,低着头,手里还是攥着蔺思远的手不肯放。蔺思远看他失神的模样于心不忍了,抽不回手,也只好坐了下来。
    “王将军,我已经有侍妾了,她叫秀姐,很漂亮,我很喜欢她,待我成年我就会娶她做侧妃。”
    蔺思远知道,必须让王凯甫明白自己绝不会喜欢上他,不然以后这样的麻烦肯定还有。
    王凯甫抬起头看向蔺思远,他的唇上还有被王凯甫弄伤的痕迹,可是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狠狠扎在王凯甫的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王凯甫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对着蔺思远扯出一个假笑。
    “那,祝你们白头偕老。”
    王凯甫眯起眼睛看着蔺思远的脖子,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没再多说什么就起身下了马车。
    蔺思远看着帘子垂下,好一会儿没有动静,擦了擦唇上的血,喊了侍卫立刻回府。
    王凯甫看着蔺思远的马车走远,心里没了刚才的失落,竟吹起了口哨。
    亲兵们看着自家将军下马车时还一脸阴郁,这会儿信临侯走了却又突然高兴起来,有点担忧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王凯甫现在心情特别好,完全不生气了,因为他看到了蔺思远的脖子上还戴着那玉锁。
    “等这次战归,一定要让他服服贴贴的听话。什么秀姐?到时候再回来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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