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传

7.栖凰琴(3)

    
    “一群没用的废物。”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地宫入口传来,一道黑影挟裹这强劲的灵力悠悠地从入口的阴影中走来,又一个黑衣蒙面人,穆羽笙清楚的看到,刚才那人只是轻轻挥了下衣袖,就在写满禁制符文的地宫中将郁明透整个掀飞出去,实力深不可测。
    那人走到阵前,突然身形鬼魅地飘到与其他黑衣人正缠斗成一团的穆越与云桑身旁,双掌向着二人胸口拍出,二人原本就已重伤在身,只是勉力支撑着,又受这一掌,双双被掌力震飞出去,倒地不起。
    那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二长老,语带不屑的说到:“哼,才看了一眼就被栖凰琴迷了心智,真是废物至极。”语罢,一脚将还有一口气的二长老踢了出去。那二长老本就被阵法震断筋脉五脏皆伤,又受了这一脚,此时真真的是生死不知了。
    那人见瞅了眼倒在阵边的郁明透,缓步走过去,捏着她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从她沾满鲜血的脸上勉强看清长相,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轻蔑的笑了一声,“原来是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也好,省的我还要派人到处去找,今日便将你也一并杀了,落个干净。”说话间脸上狠厉的神色更盛,捏着郁明透脖子的手上用力,似乎是要将她的脖子拧断。
    穆羽笙此时正被两个持剑的黑衣人逼在一旁,看到重伤的郁明透被那人捏着脖子,动弹不得,心下一狠,猛地抽出腰上的玉笛,强行运起灵力吹奏“斩仙曲”。他本来就因为强行运气筋脉受损,虽然刚才的调息勉强将伤势压下了,但此刻再次强行运用灵力吹奏“斩仙曲”更是另他如五脏俱焚,一边吹奏一边鲜血不停的从他的嘴里和眼中流出,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地狱恶鬼,甚是吓人。
    他吹奏的“斩仙曲”本来威力异常,可让乐声挟裹着灵力直插伤人肺腑,据说如果是修为高深之人,吹奏此曲,可斩杀已羽化飞升的仙人,故名“斩仙”。可此时的穆羽笙只能勉强运气灵力,连吹奏的力气都有些不继,吹出的“斩仙”威力连平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群黑衣人中几名修为不深的受笛声影响,只觉头疼欲裂,浑身经脉隐隐疼痛,无数细小血珠正要从毛发生长住处沁出。而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刚觉察到穆羽笙吹奏的动作,便迅速放下郁明透,向着穆羽笙挥掌而去。穆羽笙觉察到危险,下意识的横过玉笛去挡他的掌,却不想那掌力强劲异常,不但将穆羽生整个劈得飞了出去,还将那玉笛也震得粉碎。
    笛声一停,左右黑衣人身上的压迫感顿时全消,思及方才一瞬之间险些死在那诡异低声之下,又气又恼,一拥而上,围住倒地不起的穆羽笙拳打脚踢一通乱打,才将人用长剑架着,逼到墙角。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几人都已被制住,再没有反抗的力量,才走向镇守阵法的大长老,居高临下的用脚踢了踢因中毒而被制住,动弹不得的大长老,道:“现在,你们谁来说,这阵法怎么解开。”
    大长老狠狠看来那人一眼,啐了口血,狠狠的道:“做梦,你永远也别想打开阵法拿到栖凰琴。”
    那人将大长老踢到在地,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就真的没办法破了这阵吗,我不过是不想动静闹得太大而已,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只好用你们来祭阵了。”
    说罢,向着四周看来一眼,对其他的黑衣人说,“把他们都带过来,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栖凰琴!”
    那些黑衣人得令,将穆越、云桑、穆羽笙和郁明透以及四位守阵的长老都押到阵边,那人又令他们全都散开,远远离开锁住栖凰琴的阵法结界。
    穆羽笙摸不透他究竟要做什么,正想和郁明透商量出个对策,却见她人早已昏死过去。还来不及去查看郁明透的伤势,又见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叠黄色的符?,口中念念有词,向符?注入灵力,然后将那些符?朝大阵撒去。那些符?浮在空中,将大阵团团围住。
    他认得那符?,是引雷符,心中瞬间明白,原来他们大费周章直接将大阵上方的地宫炸开,就是为了想使用引雷符,引来天雷,劈开大阵。穆羽笙心下算计,这些雷符引来的天雷是否足够劈开大阵,却见那黑衣人又拿出一叠雷符,抛向大阵,用自身灵力牵引着,虽是准备发动符?中的引雷之力。粗略一看,他这差不多祭出了百张之多,看来他们不只想引雷劈开大阵,还想直接用雷火将这整个云雾山庄都烧掉。
    那人祭出雷符,默念引雷决,发动符?之力。符文隐隐而动,天上即时风云色变,厚重的云层遮蔽了整个天空,沉闷的雷声伴着电光而来。那浮在阵法结界上空层层叠叠的雷符瞬间齐齐发出耀眼的金光,引着滚滚天雷而来,四位长老抬头看了眼撕裂天空的闪电,任命的闭上了眼,准备迎接天雷的重击,也随时做好了和栖凰琴同归于尽的准备。
    几人闭着眼等静静等待,却没有等到天雷劈下的疼痛感,甚至连天雷灼热的气息都没感受到,心中正是奇怪,却听到身边有人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那声长啸似是痛苦至极,又似终于挣脱了束缚的恶鬼,生生撕开天上一阵响过一阵的雷声和猎猎狂风之声。众人睁眼去寻那长啸发出的地方,皆被惊得目瞪口呆。
    那滚滚而来的百道天雷并没有劈向大阵,而是皆朝着郁明透而去。那些天雷一道道劈向郁明透,却连她的一根发丝都未烧伤,只是像一直巨大的金色蚕茧一般层层将她裹在其中,她受那雷电裹挟,直觉浑身皮肉乃至三魂七魄都要被撕裂了一般,痛楚难熬,更难受的是,身体里也似乎有一股滚烫炽热的气流,就要冲破皮囊,破体而出。
    穆羽笙只听不二仙人说郁明透身上的那件极品鲛纱所在的纱衣可以沾水不湿,火焚不燃,却不知还可以抵御天雷,心中正是感叹造物神之鬼斧神工。又暗中庆幸自己让明透将那鲛纱衣物贴身穿了,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那黑衣众人却没料到事情发展大出所料,皆慌了神。被困在雷电中的郁明透突然停止了痛苦的嘶吼,背后隐隐发出红光,那红光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雷电之力,竟是越来越盛,在她背上慢慢形成一朵耀眼的红莲。那红莲的花瓣迅速一片片的绽放、凋谢,突然化作一团红色的火焰向四周蔓延,引来天雷的百张雷符瞬间被那诡异的火焰烧成飞灰。滚滚天雷也似乎是被诡异的红光吓着了,骤然停歇。
    被狂风带来的厚厚云层终于承受不住,暴雨瓢泼一般降下,却没将那火焰熄灭。那火焰闪着诡异的光泽,向着“锁灵阵”蔓延而去,瞬间将大阵裹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阵旁的几人心惊之余,却发现那火焰竟没有半点灼人的温度。
    火焰越烧越旺,阵法的灵力金光却渐渐弱下去,结界上渐渐出现了道道细小的裂缝,那火焰也渐渐弱下去。等那火焰终于自己熄灭,锁仙阵的阵法之力也消散殆尽,只剩栖凰琴静静的躺在玉案之上。
    锁灵阵被冲破的一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的不二老道正躺在不知是那座深山的一颗百年老树上,睡得正香。却刹时天雷大作,老道突然受到一股强烈的反噬之力,体内灵力自行聚起与之相抗,却被那反噬之力迅速瓦解。
    整个人体力不支,从树上跌落下去,好不容易扶着树站起来,将翻涌的血气强行压下,看着天雷劈去的方向,瞬间似乎又老了几岁,心中喃喃道:“栖凰琴也冲破了封印吗,看来,一切真的就要来了?”
    “大长老,锁仙阵破了。”一名黑衣向为首的那命黑衣人禀报。
    “夺琴。”为首的黑衣人见其他人都所在一边,不敢动,怒骂道:“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活该一辈子只能做别人的走狗!”
    说罢,狠狠啐了一口,抬脚便向放置栖凰琴的玉案走去。
    走过原来阵法结界的位置,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也未收到半分灵力压制。他抑制着自己狂喜的心情,就要去拿那栖凰琴。双手触及的玉案冰凉如水,玉案上就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栖凰琴,离他,不过咫尺之遥。琴身上寒光流动,让他忍不住想抚弄一番。
    虽然,他并不通音律。
    “住手,不许你碰栖凰琴!”原本已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郁明透勉力站起,摇摇晃晃的要去阻止那人。
    那人一把将琴抓起,抱在怀里就要走,郁明透扑上去,双手紧抓住琴身就是不放,那人挣脱不得,抬脚就向郁明透踢去,郁明透挨了两脚,翻涌的血气再压不住,一口滚烫的热血喷在琴身之上。琴身像是有生命一般,将那血一点点慢慢吸收,原本暗红色的琴身,忽地发出阵阵红光,琴身温度迅速升高,像灼热的炭火,像奔涌的岩浆。
    那人原本已将琴抱在胸前,此刻却被灼热的琴身将胸前烧出一个红色的烙印,猝不及防松开手,栖凰琴瞬时掉落在地上,红光敛了去,转而隐隐发出祥瑞的紫气。郁明透忙将那琴拾起抛向穆羽笙,道:“三哥,快用斩仙曲。”
    穆羽笙接过琴,手指一触到琴身,那琴突然紫光大盛,穆羽笙就觉一股股强盛而温和的灵力扑面而来,将他包裹其中,身上的伤痛刹时好了还几分,不断流失的灵力也似乎在渐渐恢复过来。手指刚触上琴弦,一道道凌厉的仙曲便响起,倒不像是穆羽笙在弹奏栖凰琴,更像是栖凰琴在引领着穆羽笙弹奏。
    “斩仙曲!”
    那群黑衣人也没有料到形势会如此急转而下,略微抵抗了一下,除了几名修为深厚的黑衣人尚能勉强支撑着自身以外,其他修为一般的黑衣人几乎全都折在琴声之下。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挥手将两名奄奄一息的手下毙命,确保不会留下活口,便下令撤走。
    穆羽笙手上的弹奏又快了几分,但始终之前所有伤势严重,用尽全力也没能将那为首的黑衣人直接斩杀在琴音之下,但却也使他重伤吐血,五脏俱伤。只是那名被称作“二长老”的昏死过去的黑衣也被他们带走了,未留下半点值得追查的线索。
    待那些人逃走,穆羽笙也终于因力竭而昏死过去。
    次日,整个渝城都在讨论昨夜那怕人的天雷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的暴雨,却没有人知道,这时的云雾山庄内狼藉遍地,尸横遍野。
    地宫中的几人被温暖的阳光唤醒,身上的伤痛和被炸开了的地宫提醒着他们昨夜的血战是真是发生了的。
    穆羽笙的伤势较轻,身边的栖凰琴依旧隐隐散发着紫气,那紫气在他周身萦绕,似乎是在为他疗伤。他将栖凰琴放回玉案,又去扶起一旁的长老和穆越夫妇,让他们先原地打坐调息恢复气力。只有郁明透还躺在一旁,怎么也唤不醒。穆羽笙心急如焚,连声唤她,又将自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一点灵力传给她,却依旧不见她醒来。
    一旁的大长老过来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她神识并未受损,连昨夜受的内伤都已好得七七八八,此时整个人的状况更像是只是睡着了。
    “小公子莫急,明透姑娘并无大碍,她似乎只是因为昨夜一站脱力,睡过去了,”那老者如实说道,“这姑娘身上颇有些不同,此刻就连她身上的内伤都已好的差不多了。”
    有了上次她莫名睡去的经历,穆羽笙已经差不多能猜到她此刻的状况应当是和她身上发出的红光有关,只是上次那一瞬的爆发,她就已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这次更不知道她要何时才会醒来。
    众人又在地宫休息了片刻,发现身上所中“拂衣香”之毒竟都已解了,欣喜之余,运气调息了稍许,恢复了些许气力,抱起郁明透,拿上栖凰琴,相互搀扶着向地宫外走去。庄内几名昨夜只是受伤昏迷侥幸活了下来的弟子此时也找到地宫来了,见庄主与众位长老都只是受了伤,栖凰琴也没有被那些恶徒盗走,连呼“大幸”。
    这一战山庄人手折损大半,还好庄内有不少疗伤的灵药,众人服了药,伤势好了大半,穆越与云桑命人好好安葬了庄内死去的弟子,又给那些弟子的亲眷送去银两,承诺会帮他们抚养老人孩子。至于死掉的几名黑衣人,他们细细查看过,并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信物,好在他们身上都有带着那“拂衣香”的解药,众人找出解药服下,又将相貌画下来,以便以后再慢慢查访,至于尸身,拖到乱葬岗草草掩埋了事。
    地宫已毁,栖凰琴封印也已解开,众人只好将琴暂时安置的密室中,由府上信得过的人轮流看守。
    第三日,收到飞鸽传书的的穆天恩带着一帮惊心挑选出来的高手,终于赶到了云雾山庄,也不等通传,一进门便直奔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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