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灵异文捉鬼指南

4.第四章

    
    等东西都备齐了,齐守真便开始为余老爷做法,不过片刻,余老爷便神思归定,恢复了清明。
    余夫人将余老爷扶起,让他坐在床上。当余老爷看清眼前的这位道士便是曾经拦住自己,给自己批字的道长,不由得悔恨流泪道:“都怪我有眼无珠,没有听从道长的指点,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齐守真却冷静道:“不需谢我,实是俞道长救醒你。”
    余夫人忙道:“都要谢,都要谢的。夫君,俞道长便是教你不要接触书画的坤道,她也与修渊道长一同来府里的,救醒你后,又到书房里捉邪去呢!”
    余老爷闻言更是悔不当初,狠狠锤着床沿道:“都怪我!都怪我!俞道长曾说不可接触笔墨,可我非但买了那画儿,还妄自动了笔。我真是……”
    当初余老爷没有听从齐守真的指点,当然也不会就真的听从了俞元君的指点。到头来两人的批字告诫统统被他破了,结果当真引来祸事,才后悔莫及,世人尽皆如此。
    齐守真对余老爷的忏悔充耳未闻,他注意到俞元君走的匆忙,并没带走她那个小包袱,黄纸和朱砂都摆在那方小几上。他略想了想,走回去执起朱砂笔,在黄纸上落笔,绘出一道符?。
    与此同时的俞元君正傻在半路,她身旁的小丫鬟心中慌乱,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问道:“道长,那画儿……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俞元君回过神来,思绪却乱成一团,只得先对她道:“无事……嗯……还是先去了书房再说吧。”
    小丫鬟不敢再多言,只快步将俞元君领到书房。两人入内,小丫鬟用灯烛点起屋内灯火照亮,俞元君环顾整个房间,靠西、北两墙放着两面书架,摆满了各式书籍。靠窗摆着桌椅,桌面不但笔墨纸砚齐备,还摞着一沓纸,想必主人时常在用,不仅仅是附庸风雅。桌旁放着个青瓷的书画桶,里面收着不少画轴。
    俞元君走过去将画轴全数取出,又一一展开检查,确实没有见到那仕女图。她讷讷念叨着:“真的烧了?”
    身旁的小丫鬟闻言回道:“那画儿是我们几个奴婢亲手取来,在院内烧掉的,错不了。”
    俞元君皱着眉头苦思,问那小丫鬟:“你既见过那画儿,便给我讲讲,那画儿是怎么画的?”
    小丫鬟一边回想一边答道:“那画儿到好看,上有个穿红挂绿的美人,手里执一面铜镜,坐在凳上揽镜自照,笑眯眯的。至于别的,奴婢就记不清了,当时我心里怕的很,没敢细瞧。”
    正说着,门外又有人进来,是余夫人身边的一个侍女,她进来与俞元君见礼,又取出一张黄符恭敬地双手呈给她道:“俞道长,这是修渊道长要我交给您的。”
    俞元君接过来一看,是一道天眼通明符。顾名思义,这符能让人看见那些本看不见的精怪妖邪,想必齐守真看她匆忙离去却未带朱砂符纸,怕她错过线索,才差人送来的。小师叔祖真的靠谱,只是俞元君却用不着这个,因为她右眼自带了天眼通明符的功能,也就是常人说的阴阳眼了。
    阴阳眼加近视,既灵异又科学,非常牛逼。这也是她走上驱灵师这条路的主要原因,毕竟经常能看到妖魔鬼怪,如果不学点道术自保,早就吓死了。
    虽然用不上,俞元君还是捧着齐守真的这道符看了许久,总觉得像是收到了自家idol的签名一样开心。于是好生把这道符叠好,收在袖中,又叫来送符的侍女回去,才开始重新搜查书房。
    桌上摆放的那叠纸,大多是一些练字随笔用的草纸,俞元君不经意的翻找着,却在其中找到出人意料的一张!
    那是一张未曾装裱的画纸,俞元君见了上面的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头一阵翻涌。她沉默不语的看了半晌,又摘去眼镜,捂住自己右眼,单用平常的那只眼睛重新看了看。
    原来如此……
    俞元君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纸张折了收起来,对那为她引路的小丫鬟说道:“走吧,这就回去。”
    小丫鬟本以为这位道长来书房会做法念咒什么的,可她却只是拿了张废纸就要回去。虽然疑惑,她却还是不敢问,只道了声好,就又提起灯笼领着俞元君回那客房。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俞元君半路上看见天上闪过一道雷,随后轰隆一声巨响,风雨大概要来了。
    俞元君前脚进了房间,后脚雨已经下了起来。余老爷已经醒了,见了她又是一轮拜谢,好不容易打发过去。坐在一旁喝茶的齐守真才开口道:“那画儿呢?”
    俞元君道:“烧了,在我们来之前就烧了。”
    齐守真闻言皱起了眉道:“之前就烧了?”
    余夫人也在旁补充道:“对对,之前请的一个道士教我们烧的,已经烧了有五六日了。”
    齐守真沉吟片刻,仍是不解的对俞元君道:“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俞元君却摇摇头道:“那倒未必,余老爷,请你再为我们讲讲那梦中的景象。”
    余老爷听到俞元君提起那梦境,打了个寒战,强忍着去回忆道:“那梦可怕极了,我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床上,床的四周垂着雪白的沙帐。我能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
    余老爷吞了口唾沫,颤抖着继续说:“那仕女图上的女子,就将手伸进帐内,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我一下也动不得,一口气也喘不上。”他说到此忍不住使劲儿呼了口气,才道:“每次我入睡都能梦见她,梦见白纱帐的床……”
    俞元君听了他的讲述,摸了摸下巴问道:“每次如此?这么说你从未看到那女子的脸?怎么知道她就是仕女图中的人?”
    余老爷却激动道:“一定是她!她的衣袖,胳膊上挂着的披帛,都是那画中所画,一模一样!”
    俞元君却仍然摇头,叹了口气道:“不,虽然身上的衣物一模一样,但却根本不是她。仕女图早烧了,又怎么出来害人呢?我和修渊道长都给过你批字,一是不能去虞城,二是不能动笔墨。若其中又一个你能遵守,都不会造成今日之事。”
    齐守真听她此言,不像是单纯指责余老爷不遵批字,而像已然知道了此次祸事的源头了,于是转头向她看去。果然,俞元君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向余老爷展开来,问道:“余老爷,这是你亲手临摹的仕女图吧。”
    只见那画纸上是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她侧身坐在凳上,正手持铜镜,似在揽镜自照。只是她的脸上却被几笔浓重的墨色破坏,再不可能看见她的容貌了。任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幅作废了的画,只是这几笔墨,不像是意外涂上的,更像是人有意为之。
    余老爷一见这缠绕在他噩梦中的仕女,当即惊叫出声,抬起袖子遮住脸,全身抖若筛糠。惧怕道:“快……快拿走!”
    俞元君把画儿拿出来只是确认下,又不是来吓唬人的,见他怕成这样,也就将画纸重新叠好,不展在他眼前。余夫人赶紧上前心疼的为余老爷拭汗,见他略略冷静下来,才又问道:“夫君,这画儿是你摹的?那这几笔墨……”
    “我……”余老爷啜嗫道:“我是最后摹坏了,心里懊恼,才在上面……难道就因为这个,它就要化为妖邪来害我吗?”
    不是化为妖邪,它本就不是妖邪。
    画中仙是从一笔一笔的细致勾画中诞生的精灵,这样的费心雕琢,让这些画的大多数被完成后,会再被精心的装裱收藏起来。俞元君手里这幅也本该如此,谁知道一点差错,一次痛心的泄愤,让它再不能被称之为画,只能与一些习字用过的废纸卷作一团。
    俞元君第一次在纸堆里找出这张纸时,在上面看到的并不是一个被墨渍浸染的仕女图。她以双眼去看它,只觉画面上有双层的重影,其中只有一方矮凳能重合,细看之下,矮凳后有一女子背对观画人席地而坐。虽看不见那女子的面容,却能见她金钗垂垂,披帛萎地,一面铜镜丢在一旁。
    直到俞元君遮掉右眼再看,才剩下那被墨染了的仕女图。
    只能说天意琢磨,要它被蒙尘。可这画中仙心生怨恨,将余老爷当做罪魁祸首,竟以梦境害人,实在怜惜不得。
    俞元君只得道:“事已至此,这画儿也不能留了,我处理了罢。”
    俞元君拿着那张纸,走出房门。齐守真也跟了出来,见外面雨下的又凶又急,甚至溅到房檐下,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却不甚在意。她又展开画纸捂着右眼看了看,想象了下画中人面带笑容,揽镜自照的样子,叹道:“可惜可惜,你便随这风雨去了吧。”
    然后将画纸抛入雨帘之中,脆弱的画纸顷刻间被雨滴扯碎,融成了白泥,又一会儿,什么也都不见了,只剩接连不断摔在青石阶上的雨滴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齐守真问她:“掩着一边儿眼睛做什么?”
    俞元君指了指右眼道:“单边儿的阴阳眼,稀奇不稀奇?”
    齐守真挑了挑眉,侧过头看她,又道:“果然天赋异禀。既然如此,叫人送去的符还给我罢。”
    俞元君哪舍得还回去,只瞎说道:“哦,那符不知道让我放到哪里去了,找不见啦!”
    符也能弄丢?齐守真无语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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