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来到后院,只看到院中残留的大片血迹,延伸进一边房门打开的单房。两人跟进去一看,只见柳千浩和仪玄正守在床边,而床上窝着的则是条奄奄一息的巨蟒,它身上几道伤痕极深,外缘皮肉翻卷,其上还隐约萦绕着浊气。
想必这蟒妖便是仪明,他此时伤重,竟已现出了原形。柳千浩正不断为他念咒治疗,然而血却不停的流出,渐渐染红了床铺。仪玄在旁看着极力忍着哭泣,不敢发出声响打扰到师父,但见着仪明的血越流越多显然那以自持,泪水一滴滴砸在床沿上。
柳千浩不惜灵力,咬破指尖以血在他蛇身三寸处画出一道守元符。守元符救人是有奇效的,但也许因为仪明终究是妖,柳千浩不断使出的符咒在他身上却大打折扣。
“怎么……”他咬着牙,符咒换了一个又一个,却都不见有用。柳千浩又念起了净身咒,仍是止不住血,然而符咒一一施过,最终也换无可换。他只得颤抖着一遍遍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仪玄听着师父颤抖的声音心里更慌,他回头看见俞元君齐守真,于是抓着俞元君的袖摆,哭道:“俞道长,齐道长,呜……求你们帮帮师父吧……”
不必他求,俞元君也努力想着办法。她看着那伤口,虽然妖在受重伤的时候,伤口处确实会渗出妖气。但她只觉得那浊气不似妖气,而是带着一种更凝滞的感觉。未待她细想,只见齐守真上前用手指一拂那浊气,却未见那浊气被他动作牵动,他的手指仿佛直接穿过了那浊气一般。
她恍然大悟,那不是妖气,而是鬼气!柳千浩也发现了这点,连忙再试了一次,不可置信道:“鬼气?!”俞元君见齐守真抬头看向自己,不等他说话,便冲他一点头道:“赦鬼符?我来画。”
于是取出笔墨,凝神在纸上画出一道赦鬼符。这是其实一道极少见的符?,少见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东西只能驱鬼,其他妖魔邪祟一概不能,因此少有人用。然而这样鸡肋的一道符,此时却有妙用了!
俞元君连忙将它交给柳千浩,柳千浩一手持符一手指着仪明伤处念到:“灵宝符命,赦鬼万千!”只见那伤口处的浊气便像是被风吹散了般,瞬间消散了个一干二净。他又重新在仪明身上画出守元符,这下没了鬼气侵扰,伤口处的血才真的渐渐停了下来。柳千浩长舒一口气,又开始念着引气咒,继续为仪明治疗。
俞元君也松了一口气,只要咒术开始起效了,倒是不会有危险了。仪玄也不再继续哭,只是挂着眼泪扒在床边,忧心的观察着巨蟒。
此时不便再打扰,齐守真俞元君两人退出房内,在院中等候。这仪明怎么会被鬼所伤呢?分明妖和道士,妖和妖斗起来的可能性都要比和鬼斗起来更大些,俞元君百思不得其解。她想着,随即看向院中聚在一角,噤若寒蝉的妖兽们。想必是刚才就是它们先发现了受伤的仪明,引起了骚乱。
俞元君向妖兽们招招手,问它们道:“是你们先发现了仪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依旧是那只与俞元君交谈过的犬妖走上前,惊惧不安的回道:“我等方才在院中,只听见后门处响起一阵敲门声。我隔着门闻到仪明师兄的气味和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觉得不妙,便让他们大声叫,引来了仪玄师兄。开了门,仪明师兄便从门后倒了出来,浑身是血。仪玄师兄赶忙将他送到房内,这才又叫来了师父和两位道长。”
这么说,目前谁也不知道仪明是因何受了这么重的伤了,恐怕只有待他醒来,才能从本人口中得知了。好在那伤口虽重,但对一只有些修行的蟒妖而言,并不致命,此时又有他师父相救,或早或晚总会醒来的,倒是不必过于担心。
再多的犬妖也说不上了,俞元君便叫犬妖回去。此时她心里放不下的却是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仪明的受伤,会是前传剧情中的一部分吗?
倒不是俞元君已经粉丝脑到了连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小说的程度,而是她作为一位忠实读者,异常清楚作者跳跳乐的套路——凡是大妖登场前,必会有莫名其妙的流血事件,无一例外。在《净灵道》中,这事件甚至可大可小,大到众多村民离奇死亡,小到某人中指莫名出现了个久不能愈的口子,查到最后都有可能引出个巨凶狠的妖怪。
如果仪明的受伤属于剧情的一部分,也许说明,很快齐守真就要对上个boss级别的妖魔鬼怪了!
这才是大事儿!俞元君心里有些紧张,抬头去看齐守真,却见他此时神色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略略凝眉注视着房内。俞元君看着他一会儿,也觉得稍稍安心,对啊,这不是还有齐守真嘛,我家修渊真人战无不胜!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此时再加上自己,她自己作为驱灵师也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不信她只是穿个书就斗不过个妖邪了。
俞元君给自己打个气,两人在院中等了许久,柳千浩才从房中走了出来,齐守真上前问道:“如何?”
柳千浩面色有些苍白,大概是灵力耗费过多了,他回道:“醒了,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危险了。”
随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仪明与我说他是回山路过吴家村外时受的伤。我曾在那里以巨石封印过一只厉鬼,仪明发现那石上刻下的咒言被破坏了,封印的厉鬼也没了踪迹,想快些赶回山上通知我,却感到另有一只鬼魅在跟随他。于是将那鬼魅引出来斗了一番,两方均受了伤,他这才趁机躲过跟踪逃回来了。”
俞元君问:“柳道长封印的那只厉鬼是何来历?一发现那咒言被破便被跟踪,此事恐怕与那鬼脱不了干系。”
柳千浩也微微点头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偶然路过吴家村,发现那厉鬼害死村中一名婴孩儿,于是将它降服。那厉鬼怨气深重,以我之力并不能真正除去它,只能将它封在附近一处巨石之下,只待怨气消散。却不知是谁何时动了咒印……”
齐守真闻言思考了片刻,对柳千浩道:“吴家村……那厉鬼既然在那里害人,仪明又是在那儿被跟踪了,这事自然也该从那儿查起。你灵力耗费过多,且仪明正受着伤,仍需你在观中,我走这一趟。”
俞元君也忙道:“愿与修渊道长同去,我虽没有道长术法高深,但能帮上一分也是好的。”
齐守真知道她修行确实不俗,也不多推辞。柳千浩闻言也向她谢道:“那便多谢俞道长相助了。”
齐守真向柳千浩问了去那吴家村的路程,又向俞元君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就出发吧。”
俞元君点头,跟着齐守真出了道观,向吴家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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