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杀的男人!

6.美男味重

    
    玖珠执筷只顿了一刻,随即恢复常态。
    这时,刘璨加了句,“昨夜里医馆死了个人。”
    她愕然,隐隐有不祥之感,刘璨又道,“那人是两日前从这里抬出去的,腹部插了一刀,本不致命,奈何流血过量。”
    果然,那姓微生的男人就是个煞神,直接将人给折磨死了。
    楚国的父亲颇为狠辣,硬是从无名小卒爬上高位,深居后院的她自然能撞破一些龌龊。
    现在看来,场景已然转换,往昔她不过是漠然过客,今日却是尝到了刀俎鱼肉之味。
    她也知“好运”,那日她在麻袋中时,想必那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后来更是直接被砍了一刀。
    而微生曦寒对她反而算“客气”,一没打她,二没拿刀刺她,只砍了头发,关着饿了几天。
    想来是刘璨的关系,微生曦寒看她和刘璨的眼神,就像在瞧一对奸夫□□,许是刘璨在府中做客,微生那厮并没将她弄得太难看。
    她不是受不了痛,只是厌恶死得不明不白,索性将话挑开了说 ,“钰儿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妇知晓那点龌龊迟早瞒不住,一咬牙和盘托出,和刘璨所述相差无几。
    那晚崔妇在城外见着一麻袋,看身形是个小孩,崔妇在暗处躲了半响都没见着人,心一狠将其迷晕了拖走,真当是贼胆包天。
    崔妇先是将人扔进地洞,怕他喊叫径直封住嘴,后来喂饭时才得知对方是个哑巴。
    一回生二回熟,后崔妇如法炮制掳了玖珠,莫约是盘算着给刘璨凑齐一家三口。
    她一直表现安分,一日阮钰高烧,加之她懂些药道,崔妇便将阮钰丢在了门外,自己并不露面,颇有掩耳盗铃之味。
    后来的事三人都心中肚明,默契地无人提起。
    她复又看向刘璨,她不甚清楚对方如何得知自己被关在此处,莫非是微生曦寒告知于他?
    知晓她的疑惑,刘璨笑着,“前日我见送药来的并非你,便多嘴问了句,才知你整日未曾出现。”
    因着对方有过被绑走的境遇,刘璨担心旧案重演,派人一问才知她和阮钰悉数消失。
    刘璨便全当两人遭了恶盗,当天就报了官。
    由于案子是从微生府报出,小官不敢懈怠,一时间阵仗弄得极大。
    微生曦寒见着了,直接将众人挥退,让刘璨去领相好,倒也潇洒。
    没想到刘璨竟为自己如此费心,她心下感激,想着日后报答。
    如此看来,这件乌龙的中心全是绕着阮钰,她不过是无意插入的一个变曲。
    据城内人的反应,微生曦寒的官位绝不低,能惊动他的,阮钰的身份只会往上。
    虽生长在权欲漩涡之外,但她自小难免耳濡目染了些,这世上三六九等,越是向上越是纷乱复杂。
    若是阮钰当真生在其中,有些事也确实是她难以掌控。
    昔日娘亲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命运这种东西,任谁也无法全然逃开。
    心思微动,她侧过身,借着崔妇的遮掩,从里衣摸出块蓝玉。
    “你把这个给那人。”
    这是块松绿石,色呈天蓝,质地细腻,块度大,是玉中的一级品。
    这种玉产量极少,楚国皇室专用来赏玩,如今这玉出现在阮钰身上,只要有意,对方的身份要探知也不难。
    刘璨拿捏着那玉,接近透明眼色,心下了然,终究还是加了句,“婷柳,你真不知阿宝去了哪?”
    她重复着相同的话,丝毫不见慌乱,“我是真将钰儿给卖了,卖身契还藏在一块墙中。”
    “是么,”刘璨略一停顿,“我不信你会这样做。”
    这么高看她么,她淡笑,“看来刘大哥是不够了解我,这世道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日子难过,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当然要送走。”
    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将卖儿行径说得这般风轻云淡,刘璨不再继续这一话题,只道,“多吃些,我已让人备了热汤,你稍后可去洗漱。”
    玖珠只觉有哪里不一样,刘璨一向温和,以前是隐?滩环ⅲ??袢账?茨???鲆凰壳渴啤?
    依着微生曦寒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养闲人的,如今看来,刘璨应该是对方的幕僚?
    原本吃完食后不应立即沐浴,但她管不了许多,她一向是爱干净,泡在水中足有一刻钟。
    她一早就觉得刘璨适合做个文官,现在对方倒是颇具气势,想必她得在这待上一段世间。
    啧、她绕着断发,同样是被微生那厮软禁,她的日子应该算是最清闲的了,至少不用受皮肉上的痛。
    这些想必都是刘璨的原因,玖珠心中对其的肯定又多了几分,刘璨一方面既有探听阮钰的去向,一方面又给足了她照抚。
    能够在一职专一事且留有余地,这样的聪明人不多。
    两日的疲惫使她累极,这一闭眼竟睡到了第二日下午,起床时有响动,房门被推开,走进个侍女,“要吃饭么?”
    她当然点头,“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未时。”
    她竟睡到这时候,也亏了没人来叫她。
    那人出门端饭,她才发觉床边挂着一套素女装,和刚刚那人一个款式。
    梳头时玖珠面色发沉,微生曦寒一刀砍去她肩旁大半截头发,现今只能让其垂在耳后,也算是新鲜的装扮。
    用完饭,她将食盒送去厨房,一路上见着的下人不少,却各个井然有序,毫不混乱。
    许她是个“犯人”,虽穿着仆人的装束,却也没人要求她做事。
    半天下来,她左晃右摇倒显得格格不入。
    第二日她便蹲在井边洗衣,洗衣的仆人不多,洗完自己的,她也顺便搭一把手,一来二去,也算是在微生府中当了差。
    她在府中几日甚闲,唯有浆洗时仿佛有回到楚国后院的错觉。
    两人偶尔打照面,刘璨笑她,“婷柳似乎打算在此安家?”
    她擦着手,一派从容,“我向来如此,随遇而安惯了。”
    她是浮萍,命运就像一汪江河,她只能在随波逐流时尽量选择不让自己下沉。
    二人一时无话,刘璨一贯笑着,她便也笑。
    这几日对方倒再没有问阮钰的下落,仿佛没这事一般,她在府中也随意往来,只是不得出府半步。
    她算是困在这院子了,闲暇时便想,幸好她给的钱足够,不然阮钰真当要饿死。
    这日府中甚忙,婢女小厮各个严阵以待,玖珠捉了一人问,那人只道,“今儿个来了客人。”
    身旁立时有一人纠正,“错了,来得是冤家对头,哪是什么客人!”
    一来二去,她总算弄了清楚,今日里来了个高官,和微生曦寒向来不对付。
    这阵杖,怕是有好戏要看。
    不多时,府中一干人忙得不可开交,原来是微生曦寒和宋质逸仇人见面,一上来就将饭菜砸了个稀巴烂,对外只称是比武切磋。
    满大桌菜肴都需重做,时间紧迫,后厨可算是炸开了锅,就连她都被安排了去切丝。
    席上菜式分两种,一是速菜,二是精菜,二者费时天差地别,厨房先做了速菜,准备摆上桌先应付一阵。
    对于厨艺,她是个门外汉,便又端了菜上正厅。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微生曦寒一身白衣,和身旁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玖珠侧目,那男人一袭黑衣劲装,像是专门来打架的。
    一黑一白的男人遥相对坐,堂前的小厮大气不敢出,只垂头收拾着残局。
    玖珠老老实实站定,奈何微生曦寒还是用毒目扫到了她。
    她能理解,本该折磨的犯人却在府中做这做那,任谁见了都会多瞧两眼。
    四五个速菜上桌,婢女在一旁听候调遣。
    寡淡的菜式令黑衣男皱眉,他将筷一撩,出言讽刺,“微生府竟这般穷酸、拿这东西打发人!”
    微生曦寒眯眼,似要发怒,一排端菜的人立时战栗,玖珠垂首,难怪这差事会落到她头上。
    宋质逸接着嗤道,“既然府里没什么好菜,那微生大人便让我寻个丫鬟,今天夜里正好给我暖床。”
    宋质逸一面说着,一面竟开始物色起堂内的婢女,不一会,他目光锁住一个身影,正是玖珠身旁的小侍女。
    那侍女像是被毒舌盯住,整个人颤得厉害,宋质逸似乎还将人吓得不够,语气玩味,“今晚上本公子就要她。”
    “大人救我!”侍女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连玖珠都我见犹怜。
    微生曦寒面色阴沉,却是对着侍女开口,“你先下去。”
    侍女得了恩典,急忙退下。
    “啧、”宋质逸面露遗憾,随即又将视线放在玖珠身上,“好像这个也不错!”
    天杀的黑衣男,玖珠暗卒了口。
    她抬头,对上宋质逸把玩的眼神,权贵高官时常干些龌龊勾当,她早有耳闻,没曾想她竟也会落到这种境地。
    她五指不自觉并拢,若是这男人果真要她暖床,她也不知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这女人是个寡妇,你也下得去手?”两人对视间,一道声音幽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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