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杀的男人!

8.又在勾人

    
    她一天倒也过得惬意,只每天出门买菜,用得都是宋质逸的钱。
    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她每天出门得早,也没往别处乱晃。
    这般往复,倒是再没人用麻袋来捉她,只不过身后却吊着个小厮。
    她莞尔,微生那厮倒有几分意思,竟派出个男童跟踪她。
    一路上有人陪着也有些解乏,她便左逛右逛,四处停留,一方面将城内环境摸了个透,一方面也遛遛人。
    这日她幽幽然转到门口,里面竟多出一号人,她偷眼瞧去,着实吓了一跳,里面这多出来的刀疤脸,不正是那夜在驿站中的人么!
    啧、刀疤侍卫半跪着,口中念念有词,“属下无能,让一男一女跑了。”
    她怎会听不明白,这一男指的是被她拖出的侍卫,一女当然就是她。
    这天杀的,里面的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纵人行凶,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狗腿子。
    她门也不掩,小心翼翼向后踱步,直到退出数十米才快速往前走。
    心内百转千回,她先进进了药铺,直接对那人开口,“来两斤吻钩。”
    小二哥惊住,往常拿药都是论两,这人倒好,直接就要二斤。
    玖珠见他踌躇,知对方怕她一次将这味药抓完,于是改口,“双倍价格,称一斤。”
    如此这般,她才将一斤吻钩拿到手。
    小时她吃完中药总会脸肿,娘亲只道她与吻钩相克,吃了就要过敏,如今她熬制一斤吻钩,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略加思量,她又转进了脂粉铺,点名要艳、俗二字。
    一个时辰后,玖珠终于出现在门口。
    宋质逸面色不善,寻常早就回来,今日倒好!
    很快,宋质逸不善的面色开始皲裂,他竟是从未见过这样丑的人。
    她面上吟吟笑着,似是那效颦的东施。
    待她走近,宋质逸指着她面上的脂粉,“你这模样是想勾引谁?”
    这人说话太难听,她侧过头,将视线放在刀疤上,刀疤被她瞧得一怔。
    玖珠似乎尤不满足,眼神更加放肆,上上下下将刀疤打量个遍。
    刀疤身体僵住,不得已撇着宋质逸,给出一个暗示。
    宋质逸将茶杯重重一放,语气加重,“乱看什么,快去做饭。”
    她这才绕过前厅,拐弯前还不忘扫一眼刀疤。
    火候还差点,玖珠炖了九根骨头,两根给宋质逸端去,两跟留给自己,剩下无根尽数舀到盒子里。
    她给刀疤送去,“侍卫大哥,特意为你准备的,趁热吃。”
    她红肿着一张脸,画着夸张的妆容,笑起来要去掉男人半条命。
    当天夜里乃至第二日,刀疤愣是见着她就躲,他不知宋质逸从哪买来这么个丫鬟,竟妄想高攀他!
    瞧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她笑了,有阴影就好,人的第一印象总是根深蒂固,她这么一搅,怕对方很难将她和贵女联系在一起。
    至于那蛇毒,她也不是没配过药,只是胸腔依然作痛,像是被死死咬住一般。
    这日宋质逸照常沐浴,她顶着浓妆艳抹,举着一桶热水就进了内帐。
    宋质逸差点没从浴桶中跳出,往日他倒觉得对方算得上识相,虽是个寡妇,但也能凑合着使唤,这几日倒好,先是风格突变,勾引刀疤不成,现在居然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她看着目不斜视,其实将除浴桶内的地方扫视了遍,这男人倒没少研制□□,全都堆在方桌上。
    她心下一动,将热水瓢泼倒下,宋质逸身躯一偏,只觉被吃了豆腐,不知玖珠已在瞬间顺走了药瓶。
    这顺东西的勾当还是师从镜陵,那人的手法颇为讲究,拂手间就能摸走四五样小物件。
    随着宋质逸的一声“出去”,她麻利地退了出来,最后给人留下个色胚的印象。
    玖珠打开小瓶先是闻,有两瓶的气味相仿,解药应该就在其中。
    确定这一点,她抬脚便要离开,门口遇见刀疤,她露出此生最“魅惑”的笑,成功将其逼退至屋内。
    这个刀疤,生怕自己会赖上他,大概日后听到“封婷柳”三字便要倒退??摺?
    宋质逸泡到余温不再才起身,抬眼方瞧见药瓶消失了干净,他踢开一旁的脏衣,这小贼,动作还挺快。
    随即他不太厚道地笑,那两味药难以分辨,吃错了怕是要遭罪!
    玖珠只在城内逗留半日,便去了租马车的地界。
    此处只算得上虞境的边疆小城,要去到它的腹部之地,还需向前行个数百里。
    她这学聪明了点,依旧顶着恶俗脸,接洽大哥见她相貌可怖,当即安排了个老人家做马夫。
    她求之不得,省得路上再出俺簪事。
    暴雨如注,老天爷的脾气还真难测,幸好老人家路熟,很快便在不远处的客店歇下。
    她一连逗留两日,大雨仍没有停的意思。
    这两日陆陆续续有人投店,到第三日正午,店外来了大阵仗,四五架马车并列停住,应该是笔大生意。
    她闲来无事,凭栏斜靠在窗边,准备看看是哪户富贵人家。
    一架马车比别处大上许多,或许是主人家,她便将视线放在那处。
    她猜错了,大车里并没人出来 ,反倒是有小厮从里面取出辆轮椅。
    一见那轮椅,她呼吸一滞,莫非是刘璨来了?
    轮椅被摆正,小厮又从另一马车中扶出一位公子,那人面容俊秀,不正是刘璨么!
    刘璨对视线敏锐,才出马车便察觉出有人正盯着自己,他目光迎上去,直接和玖珠打了个照面。
    刘璨盯住那张古怪的脸,愣了有半响,随即抬起一只手附在嘴角,露出个笑来。
    被发现了,她无奈地笑着,多日未曾见过刘璨,对方的气色似乎还不错。
    很快她便笑不出,一个念头闪出,刘璨如今是微生府的幕僚,他若是出现在此处,那另外马车里坐着的,岂不是微生曦寒?
    这个认知使她恶寒,不禁想起流血而亡的那条汉子。
    她将窗户虚掩,只露出一只眼,方便刺探虚实。
    第二个出来的果真是微生曦寒,那人依旧一身白衣,难得在赶路途中还能保持干净。
    微生曦寒环顾四周,仍在皱眉,似乎嫌弃面前的客店,殊不知这是方圆十里唯一像样点的落脚处。
    他朝某辆马车使了个眼色,立时有小厮上前叫门。
    不多时,那里面出来两个婢女,还拉扯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披散着头发,低头罩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楚。
    她暂时不知对方在搞什么名堂,从身形上看,那小孩倒和阮钰有几分相似,但也仅仅是相似而已。
    微生曦寒一行人随即进店,她也缩回房内,愣是一个下午都没出屋。
    夜里有人敲门,她一惊,开门一瞧,果然是刘璨。
    “不请我进去吗?”刘璨开口。
    能在荒山野店遇到不容易,加之刘璨对她照顾有加,她也不好矫情,便直接让出一条道。
    进屋后,刘璨先是对着她那一张脸端详,久了才忍不住笑,“婷柳,你若是早这般打扮,定不会被阿娘拐了去。”
    昔日被迷晕之事,如今竟也能当笑话讲出来,事实变迁无常,不禁让她感叹。
    她与刘璨是因崔妇才相识今日仿佛未曾见过那位,她便问,“大娘没跟着一起来么?”
    刘璨眸光一淡,只道,“阿娘她执意不肯前来,只说让我管好自己,无需记挂着她。”
    玖珠了然,许多上年纪的人都有故土情节,确实是不愿离开。
    崔妇只叮嘱儿子注意自身,这倒让她想起娘亲,一时情起,她竟接不上话来。
    刘璨也不计较,又问,“你这是要去哪?”
    她并没有打算隐瞒,直言,“尧陵。”
    尧陵不仅是虞境的腹部之地,也是虞境的都城,更是其政治经济的核心。
    刘璨觉得奇怪,若他没记错,玖珠应该是楚国人,“婷柳去尧陵做什么?”
    此事不好开口,她只得道出两字,“找人。”
    刘璨并没有追问,二人之间气氛一时僵住,她刚想回问几句,不料内里不适,不得不作出干呕的姿态。
    刘璨面带关切,“你身体不适?”
    玖珠摆手,示意并无大碍,由于从宋质逸那处偷来的药难以分辨,她只能两样一起吃,怎料落得个不时干呕的后遗症。
    刘璨见她呕得厉害,一时皱起眉,“婷柳,你莫不是?”
    停住,她顺了口气,解释道,“只是吃错了药,并没有害喜,刘大哥莫要猜错。”
    她以寡妇自居,莫名被人误解成怀孕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璨这才放心,两人又胡乱聊了几句,最终各自睡下了。
    雨一直持续到第二日,不过雨势明显减小,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可启程。
    为安全考虑,她又是没有出屋,除去刘璨下午过来喝了一杯茶,这日本没什么出奇之处。
    问题就出现在晚上,许是过路客人多,其中就有人起了歹念,竟将一包迷药散在水缸中。
    缸中水深,一包迷药效力被冲淡不少,但仍是将人药得力气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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