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终于安静了。
倒不是他听了沈锦颀的话,而是体力不支晕死过去。
“娘子,我们真的要救他么。”白芷不确定地看向沈锦颀。
“救,为什么不救。”答话的是男子晕了以后才被叫过来的沈亭之。
他一脸兴奋:“姐姐,你说他是皇子,那救了他我们是不是能有很多钱。”
这个财迷,沈锦颀有些好笑的无奈,虽然现在不是很合适,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的。
“亭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不能因为银钱便什么事情都做。”
被教育了的沈亭之有点委屈,当初他说姐姐对沈家的行为并非君子,姐姐可不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许是心有灵犀,沈锦颀看了他一眼:“都说过了,我不是君子,可你是啊。就算年龄小,你也是要做君子的。”
沈亭之低低哦了一声,复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亮地看着沈锦颀:“那姐姐,你不做君子,救了他还是可以要钱的,是吧。”
沈锦颀给了他一个笑容。
白芷错愕地看着笑得有些诡异的姐弟两,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娘子和郎君么,怎么感觉和原来不太一样,尤其是娘子,好似完全换了性格呢。
不过,其他人面前,娘子还是那个温婉的娘子,想来是因为那次濒死让娘子想通了些事情,所以现在在大郎君面前完全释放了天性吧。
想起娘子的濒死,白芷眼眶又有点红。
“白芷,我让你……你怎么了?”沈锦颀唤了两声白芷,结果这丫头毫无反应,一转头,发现她居然要哭了。
“没事,没事。”白芷吸了吸鼻子,“娘子要什么。”
“你去将银针取来。”
“姐姐,那我去打水来。”
等两人离开,沈锦颀认真端详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她见过的皇家之人确实个个样貌出众,不过都不及他。
沈锦颀伸手抚上了男子的腰间,小心摸索了一阵,但是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难道自己想错了,沈锦颀皱眉,他怎么没有皇子都有的玉牌。
“呀。”
白芷捧着银针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沈锦颀俯在男子身上,手还不停乱动。
娘子,娘子难道真的要占他便宜么。
白芷红了脸,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上前。
“愣在那里干什么。”沈锦颀起身,她毕竟是嫁过人的,看到白芷的脸色便明白过来,不过她到没有不自然,坦然道:“医者无性别。”
白芷恍然,原来是自己误会娘子了,不免有几分窘迫。
沈锦颀解开男子衣衫,精壮的身材露了出来,只是腹部那好大一滩血污。她没有清理那血污,开始专心施针。
等沈亭之提来热水的时候,沈锦颀已经满头是汗地坐在桌子边大口大口地喝茶了。
“姐姐,热水来了。”
沈锦颀点点头,唤道:“白芷,准备药浴吧。”
白芷提醒道:“娘子,那人的伤口还没处理。”
因着经常照顾沈亭之,白芷也会分辨伤口,那男子的伤口分明是刀伤,而且还不浅,若是不做处理就浸泡药浴,只怕伤口会更加严重。
“是我要药浴。”沈锦颀解释,“不用管他,死不了了。”
啊?
不止白芷,连沈亭之都张大了嘴,不管他了么?不是说要救么,否则干嘛花大力气给他施针。
沈锦颀看着怔愣的两人,耐心道:“我已经用银针逼出了他体内大部分毒,剩下的余毒会从他腹部那伤口混着血液流出,你们看,那血不是比之前颜色好了很多。”
沈亭之回头,血好像是没有那么暗沉了。
“但是姐姐啊,不止血的话会失血过多而亡的吧。”
沈锦颀不在意摆摆手:“不会的,我算过了,等他毒排的差不多的时候,那血也就会止住了。”
算?这还有方法算么。
“对了,亭之,你和白芷把这家伙抱到后院去吧,就放那养鸡的围栏边上就行。”
沈亭之看看依旧躺在地上的男子,姐姐不让他上床还说得通,怕此人弄脏了被褥,可为什么要丢到后院,还放到鸡群旁边?
“娘子,这种天把他放到室外,他又受重伤,会不会冻死啊。”白芷小心翼翼地提醒。
沈锦颀用手敲了敲桌子,思考了一下,按她刚才把脉的情况来看,称过一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也不能排除意外。
“也罢,你就再那床铺盖给他盖上吧。哦,对了,白芷,你再从上次给我拿的药里,捡出些参片塞到他嘴里。”
沈亭之走到男子身边,男子还在昏迷,他弯下腰,抬起男子上半身,还是迟疑地问道:“姐姐,到底为什么要把他抬出去。”
沈锦颀正要回答,结果又发出了一连串咳嗽。
沈亭之马上丢掉手里的男子,跑到沈锦颀面前替她倒茶拍背,姐姐最近咳嗽的频率比原来低多了。肯定是刚才施针累倒了,想到这,他暗骂自己管那陌生男子做什么。姐姐怎么说就该怎么做。
缓过劲来的沈锦颀道:“他没有钱,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啥?
“我救了他,也算是尽了医者本分了。况且,救他本就有风险,没有必要再冒更大风险了。”
沈亭之深表赞同。
……
男子是被鸡鸣吵醒的。
他不是没听过鸡鸣,但是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近到仿佛就在自己耳边。
等等,耳边?
男子睁开眼,一股臭味让他皱起了眉,他动了一下,嘴里有什么东西,而且伤口一阵撕痛,他侧头吐出嘴里的东西,原来是参片。
不过,他也看清了,一群鸡正隔着栅栏和他对视。
这是什么地方。
他用手撑着地,勉强坐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他环视了一下,依稀辨认出这是那个城郊客栈的后院。
男子回忆起昨夜的事情,回忆起那个女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
真是个毒娘子,一点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那种情况不哭不闹还镇静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扔在这种地方。
得亏自己命大啊,男子低下头,因着他起身,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这个颜色……
男子伸手摸了下伤口,努力看了看手指上染的血。
他的毒,解了。
是那个小娘子做的?男子眯着眼看了看客栈,他知道她在哪间房。
看来欠了她个人情,还是救命之情。
只是,这小娘子是谁呢,男子在记忆中搜寻,她那双眼睛那么与众不同,好像能把人吸引去一样,这样的一双眼,他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
印象里,他只见过一个人拥有这种眼睛,但是她绝不会是那个人。
不过她管自己叫三皇子,想来是还会再相见的。
男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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