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从我栖

    
    闻人常惜回去边疆以后，凤归整日只能揪着花瓣和骚扰桃之度日，但是桃之也忙啊，作为管家，大小事都要经她的手，所以有时根本不会理凤归，凤归无聊也只能坐在房顶数飞过的麻雀。
    一日，凤归正在数麻雀的时候，小厮说有位公子想见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凤归还是让小厮把那位公子带进来，并吩咐桃之准备点茶水和糕点。
    言荀越跟着小厮走了一段时间到内园，凤归看到来人是言荀越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小厮先下去，只剩两人的时候，凤归讪笑着开口：“言公子有什么事么？”
    言荀越低头笑得温柔，“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么？”
    凤归哪经历过男子对自己这么温柔，脸瞬间通红了。
    还好这时桃之来了为凤归解了围。
    俩人相顾无言，沉默片刻，言荀越先开口了：“你的伤，没事了吧。”
    “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要紧。”凤归歪着大大咧咧的说。
    说完，气氛又尴尬起来，凤归想打破尴尬，但是完全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才能打破尴尬。
    一壶茶都喝完了，言荀越不由得笑了，“阿归似乎与我生分了呀。”
    凤归噎了一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哈哈，阿归真的是很坦诚呢。”言荀越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看着言荀越笑得那么开心，凤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月初八，我们乞巧楼有一次宴会，我是专程来邀请你的。”犹豫了一下，言荀越还是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种事叫个小厮说一声就好了，干什么还要亲自跑一趟。”
    “这样显得有诚意啊。”言荀越站起来走到凤归跟前，弯腰看着她，“万一你嫌我没有诚意，不愿意来怎么办？”
    “怎么会，你知道我喜欢凑热闹的啊。”凤归眯着眼睛笑。
    言荀越笑着摘了粒葡萄塞进凤归的嘴里，“那我就恭候凤将军大驾了。”说罢，转身离去。
    确定言荀越确实离开以后，凤归叫来桃之。
    “查一下他。”凤归咬破葡萄，细尝舌尖的甘甜。
    “谁？”桃之疑惑。
    “言荀越。”
    “是。”桃之领命，立刻着手去办。
    凤归有摘了粒葡萄塞进嘴里，确实很甜。
    桃之平日里是凤归府上的管家，但是她是凤归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卫，除了为凤归打点府上，还会为凤归收集情报。
    不消几日，桃之就收集到了一点情报。
    “据我调查，言荀越的言辞没有一点误差，因为他不是我凤国人，在他来之前的资料一点也查不到，这种情形，一种可能是他就是个无权无名的普通人，一种是有人刻意把他的过往隐藏起来了。”桃之为凤归揉着肩，“前者还好说，后者…。如果真的是有人隐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杀我……”凤归洒下点鱼食，看着池塘中的鱼儿争相抢食。
    “我觉得言公子不像坏人。”
    “但愿不是。”把手中的鱼食尽数洒尽，回房去睡个回笼觉。
    转眼间，初八到了，四月的天气相比于三月要暖了些许。
    “小姐啊，我们什么时候出门呢？”桃之帮凤归挽着发。
    “等你给我挽好发，我们就出门。”凤归差人将年初生辰时有官员送上来琉璃盏包好，据那名官员说，这琉璃盏盛酒最妙，她凤归喝酒都是用坛和碗，用什么盏这么小家子气，所以准备送于桥娘。
    桃之灵巧的挽好一个简单的发髻，带好琉璃盏就随凤归出门了。
    接上有不少人都是去往乞巧楼方向的，宴会烟花虽在晚上，白日也有歌舞可以看。
    跟着人潮走近乞巧楼，楼前筑起的高台上舞动着身姿优美各异的舞姬，言荀越坐在一旁抚琴伴奏。
    一曲毕，言荀越收琴下台，换上小厮表演杂耍。
    “倒真是热闹。”桃之紧跟在凤归身后出声道。
    “这也算是乞巧楼的庆典，一年一次，桥娘对此也是很重视的。”言荀越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看着凤归，“如何。”
    凤归笑了一声，“甚好。”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言荀越说到。
    “你带我家小姐去吧，我想看杂耍。”桃之笑嘻嘻地说，她可不想当挡箭牌。
    凤归瞪了桃之一眼，说实话，老看表演也会厌的，遂就同意言荀越的建议。
    跟着言荀越远离人群，拐了几个街口，一间小院出现在他们面前。
    言荀越推开门，示意着凤归跟着进去。凤归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这里是？”凤归看着言荀越的背影问道。
    “我的，院邸。”言荀越领着凤归走至院子的深处。
    “哇！”行至深处，凤归才知晓院内乾坤。
    入眼全是繁花，桌子凳子都颤抖着花藤，走廊的柱子上也缠绕着紫藤花。
    “咪。”一只小猫不知从哪跳出来，蹭着凤归的裙边。
    凤归蹲下来，用手指也蹭蹭小猫。
    “没有表演的时候我便会来这里喝喝茶休息一下。”言荀越也蹲下，“某天回来时看见这小家伙被一堆花藤缠绕着，把它抱出来以后就被缠上了，在这孤寂的院子里倒也热闹了一点。”
    “说不定小家伙一看，哇，美人，就缠上了。”凤归打趣道，随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好像，把装，琉璃杯的礼盒留在桃之那了。
    “怎么了？”看着凤归懊恼地神情，言荀越出声问道。
    “本来想让你把礼物亲手交给桥娘的，忘在桃之那了，只能晚上给桥娘了。”凤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蹲久了腿麻了。
    言荀越也站起来，拦腰抱起凤归放在桌子上，“我邀你来又不是为了礼物。”
    “那是为了什么？”
    “你不懂么？”怀抱住凤归，头枕在她的劲间，“自然是为了看你……”
    凤归的身子突然僵硬，动也不敢动。
    见凤归没有反应，言荀越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怒气，他松开手抬起头掐住凤归下颚，“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很不堪，凤将军一句回应的话也不屑于我说？”他不知道这股怒气是哪来的，只知道凤归在刻意躲着他的时候，他的怒火就会无名的冒出来。
    “痛。”凤归吃痛的拨开他的手。
    把怒火压下来，言荀越看着凤归的双眸，似是想从其中看出些什么，“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
    凤归轻笑一声，伸手捧住言荀越的脸，小嘴凑过去啄了一下。
    这下轮到言荀越愣住了。
    “我让桃之查过你。”凤归毫不避讳地说，“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要不是身世清白，要不就是有人刻意隐瞒，我信了前者，所以今日才会赴约。”
    言荀越更疑惑了。
    难得看着言荀越疑惑地模样，凤归笑得更开心了，“阿越，我心悦你，你以后就是我的将军夫人了。”作为一个动手次数比动嘴次数的还多的人，能说出这样的告白已经很不容易了。
    言荀越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你说的是真的么？”
    但是还没等凤归回应，他伸手把凤归抱进自己的怀中，“你已经没法后悔了。”
    “我不会后悔。”
    言荀越很激动，但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份激动是凤归给他告白带来的还是自己复仇计划更进一步带来的。
    凤归和言荀越一直待到了傍晚，凤归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她和凤未以前的故事，言荀越也认真的听着，时不时插两句话，剩余时候都是在给凤归削苹果。
    太阳快完全落下去的时候，言荀越带着凤归回去乞巧楼。
    晚上的乞巧楼没有白日那么热闹，因为场子从外面搬到了里面，能进来参见的不乏是达官贵人。言荀越给凤归找了个地方坐好以后就去帮桥娘了。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刚坐下的凤归就被一个人扑倒，“我以为你又要把我扔下来。”
    “怎么可能！”凤归扶起桃之，让她坐在旁边，“琉璃盏呢？”
    “这不合适吧，我还是在一旁伺候着吧。”桃之连忙摆手，“琉璃盏已经给桥娘的侍女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在宫里，哪那么多礼节。”凤归还是拉着桃之坐下。
    晚上的宴会几乎也是歌舞杂技，桥娘一时兴起也舞了一曲。
    达官贵人多的地方不乏有交际，相互认识一下好打通以后的官运仕途，来给凤归眼熟的人最多，但是凤归一脸的冷若冰霜也吓退了不少人，一顿饭吃的还算安稳。
    主食吃罢，桥娘把自己酿的酒端出来给大家盛满。
    凤归抿了一口，没有辛辣的感觉，倒有点果香，不由得多喝几杯。没想到这酒后劲有点大，凤归晕晕乎乎的趴在桃之腿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桃之叫醒的，揉揉眼睛凤归发现宾客都快走完了，伸了个懒腰便带着桃之打道回府。
    出门走了没多久，言荀越也追了上了，他是来送解酒丸的。
    “不用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凤归眼眸一转，向言荀越招手，言荀越也配合的微微弯腰低头。
    凤归附在他的耳边说：“忘了告诉你，你在我眼中，也是美人儿。”说吧，笑着拉起桃之回府。
    留在原地的言荀越，脸上一抹绯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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