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从我栖

    
    凤归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后头疼欲裂。
    “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凤归自顾自说到。
    桃之这时也进来，端着一杯醒酒茶。凤归喝了醒酒茶，作势又要躺下接着睡，一名小厮走了进来。
    “将军，上次那位公子又来了。”
    “上次，阿越么？”凤归拍拍脸试图清醒几分，“先让他在院子里等一会，我收拾一下就来。”
    “是。”小厮应声退下。
    小厮退下后，桃之上前帮凤归穿衣收拾。
    言荀越在等凤归的同时开始打量起府邸，一路进来虽看不见几名守卫，但是随便一个小厮或者侍女多少都能发现有一点武功底子，而且还在凤宫脚下……
    正沉思着的言荀越完全没有发现凤归已经来了。
    凤归一步走近，掐掐言荀越的脸，“阿越你在想什么？”掐完感叹，真嫩啊。
    “嗯？”言荀越回神发现凤归已到身前，“想你。”
    “噗哈哈哈。”凤归坐到一边，倒一杯茶润润嗓子。
    “怎么样？桥娘的酒如何。”言荀越嗅嗅，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丝酒香。
    “好喝就是后劲有点大。”凤归揉揉头，“现在头还有点痛。”
    言荀越轻笑一声，站起来走至凤归身后，伸手帮她揉着头，“那你以后少喝点酒吧。”
    “我喝的也不多啊。”凤归一口饮尽杯中的茶。
    “那为什么醉了呢？”
    “因为酒劲大啊！”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晚些时候，午膳过后，言荀越有事先回去了，凤归接到凤未的召见。
    凤未正在书房里看着今日上书的奏折，一边等着凤归。
    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才看到凤归姗姗来迟。
    “是不是又喝酒了？”凤未搁下毛笔。
    “我现在这么香还有酒味？”凤归惊奇，为了进宫，她特地沐浴，熏香，为的就是不让凤归闻到酒味。
    “你只有在喝完酒才会这么香。”
    “……”凤归讪笑，“早知道就不用熏香了。”
    “你啊。”凤未用手指点点她的头，“过几日我打算微服私访。”
    “嗯？是要带着我么？”凤归一脸的期待。
    “对，此番，我们去澜城。”凤未笑着说。
    “真，真的！”凤归突然激动起来，也是为了保护她们，前代女君把她们安顿在澜城，让她们有一个无忧的岁月，十岁以后接回宫中，开始培养两人。
    “嗯，澜城这几日传回的消息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所以我寻思着回去看看也好，我以后派遣守卫这几日分批进入澜城，以备不时之需，我们三日后启程怎么样。”凤未低声说。
    “好的！”凤归心领神会。
    留下用完晚膳后，凤归回去自己的府中。
    思虑片刻，凤归叫来桃之，“你这几天去外面采购时，时不时透漏一点皇姐要去微服私访的消息，地点嘛，你就说有可能去枫客城看枫树。”想起凤未和她说话时的神情，她大概猜到，澜城也出问题了，而且人都安排到宫里了。
    “是。”
    剩下三日，桃之按着凤归的嘱咐散播着消息，凤未知道后低声笑笑，凤归重要时候的心细怕是她也比不上。想了想叫来她的心腹—衣卿，嘱咐她在自己走后密切关注管女君日常起居的女官心奴，最好能拿到她勾结官员的证据。
    衣卿于她，就是桃之于凤归的关系，对于衣卿，凤未是完全放心。
    接下来，就是准备去澜城的包袱了。
    “小姐，你要给言公子说一声么？”桃之将一些做工精巧的暗器，匕首装进盒子塞进行包袱中。
    “啊，差点忘了。”凤归把包袱中的衣裳抽出来几件，“我现在去给阿越说，还有，少带几件衣裳，不够我们可以去那买！”
    “好好好。”嘴上说着好，桃之在凤归出门之后，又塞了三件衣裳。
    凤归走到乞巧楼门前，看着里面人来人往，走进去找个地方坐下，点了几盘点心，左顾右盼一直没有发现言荀越的身影。
    “人呢？”夹起一片桂花芝麻糖塞进嘴里，“好甜。”芝麻香和桂花香在口中四溢而出。
    “喜欢么？”一个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超喜欢。”凤归也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回答道，然后又夹起一片，准备塞进嘴里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截胡了。
    “好像有点甜了。”言荀越嘴角含笑，伸手擦去凤归嘴边的芝麻。
    “阿越！”凤归搁下筷子，拉言荀越坐下，“刚才怎么没见你。”
    “你来了以后我就在厨房‘待命’了，准备给你做一道你想吃的糕点。”
    “噗。”凤归伸手抱住言荀越，头埋在他的劲间，“小媳妇阿越真可爱。”
    言荀越脸皮有点泛红，一时不知怎么说什么。
    “哈哈哈哈，是不是被吓到了。”凤归得意的笑着。
    言荀越神情有点恍惚，那一瞬间，他仿佛忘了家恨，浮现的却是她一身喜服微笑的模样。
    言荀越，不要忘了你真正的目的。
    “阿越，过几日我要陪皇姐去枫客城。”凤归又吃了一片芝麻糖。
    “嗯，我听说了。”言荀越给凤归倒了一杯花茶，“只是我不懂，既然是私巡，那为何……”
    凤归嘴角微扬，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个很温柔的笑，但在言荀越眼中，他看到一丝杀意，“当然自是有原因的。”
    言荀越了然的不再问下去，支着头看着凤归。
    凤归扫完桌子上的糕点以后看了一眼言荀越，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不会。”言荀越揉揉凤归的小脸，“阿归这样也很可爱。”
    撩，还是他言荀越会撩，凤归由衷的想着。
    吃完糕点又待了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凤归就先回府了，她有点不放心桃之，总感觉她会装一堆有的没的。
    回到府中的凤归看了一眼包袱。
    我就知道。
    “桃之，你不觉得这有点多么！”凤归眼疾手快挡下桃之还想塞东西的手。
    “多么？”桃之一脸的天真。
    “这还不多。”凤归看着包袱里的东西，居然还有胭脂。把胭脂盒一一拿出去，然后小声对桃之说，“这些真的可以不用带。”
    “哦？”桃之恍然大悟。
    “你把那个弓给我放下！”凤归赶忙拦住桃之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我给你带了芝麻糖，尝尝！”
    “好的吧。”桃之“依依不舍”地放开包袱，乖乖地坐到一边去吃糖。
    三天，转瞬即逝。第四日的清晨，凤未的马车就已经候在凤归的府邸的后门口了，也有一辆看起来比较华丽的马车候在前门口。
    桃之带着一张凤归的“脸皮”走出前门，衣卿也同样用着凤未的“脸”出现，拉桃之上马车，车夫挥鞭，马车扬长而去。而后门的凤归在确定没有人盯着以后从后门上了马车。
    桃之和衣卿的马车在行出三里地后，桃之利落的解决了后面跟车的人，但是留了一个活口让他回去透风报信，见此，衣卿取下面皮，告别桃之，骑马跑回城内，桃之则依旧前往枫客城。
    澜城离凤仪城不算远，马车不停歇走了一天半就已经能看到澜城的城墙了。
    接受完检查，凤归和凤未顺利地进了城，随便找个客栈住下。俩人就结伴去年少时居住的小院子了。
    小院子的格局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砖一瓦已经烙上了岁月的痕迹。
    多少年没回来了，凤未想着，有十年了吧。
    推门进去，就看见一名老妪认真地扫着地。
    听到声音的老妪回过头来，浑浊的双眼顷刻间泪光点点。
    “老身，恭迎女君将军”。说着，老妪双腿就要跪下了。
    “顾婆婆，我们之间不需要礼数了。”凤归跑过去，立马扶起老妪。
    “哎哎。”老妪本姓顾，是前代女君还在世的一名女官，为人正直善良，深受前女君的信任，所以在凤家姐妹出生以后，便是有她带着姐妹俩到澜城生活，后来凤家姐妹回皇城的时候她还是留在了澜城，老了，就想过安稳的生活了。
    “别站着了，我们坐下吧。”凤未拉着顾婆婆和凤归坐下。
    “你们两个都长大了。”顾婆婆拍拍凤归的脑袋，又摸摸凤未的手，“当时我带你们来澜城时才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现在啊，一个是人人称赞的女君，一个是镇守边疆的将军，时光荏苒，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们成家啊。”
    “呸呸呸，婆婆你不但能看到皇姐成家，等皇姐有了小皇子，还想请婆婆来照顾呢。”凤归撒娇地说到。
    凤未一脸的，凤归这死丫头出卖人真快啊。
    顾婆婆了然的笑笑，“两个小丫头不是专程来澜城看风景的吧。”
    凤未，凤归相视一笑。然后凤未低声向顾婆婆说明了缘由。
    “怕是又要牵扯到玄国了。”顾婆婆沉吟片刻说到。
    “婆婆你已经知道程天孝的事了？”凤归惊讶。
    顾婆婆默认。
    “婆婆你说牵扯到玄国是怎么回事？”凤未出声问道。
    “我前几日上街，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前不久才来澜城的，而且有人说那几个人与澜城的一名官员来往密切。”顾婆婆把这几日的所见所谓尽数说出。
    凤归看着凤未，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这也是玄国的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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