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农门

    
    当秋天来到，大家收了稻谷，陆家四兄弟累着了，在家中休息了一天，就说着趁天还不冷去下河村再玩上几次水。
    今年是第三年了，陆山、陆海学完今年也就解放了。
    陆华也在前几天升到了甲班。
    四兄弟觉得去下河村玩的日子不多了，当下得抓紧点。
    正游得高兴，杨兴来了。
    他看着陆家这四个就不高兴，陆仁抢他风头，陆山、陆海傻大个，陆华居然也比当初自已升班用时短，陆家四个太讨厌了。
    “呦吼，书呆子也会游水了啊。”
    杨兴和陆家几个不怎么熟悉，甲乙班上下学时间都不一样，甲班上学的时候，陆山、陆海在外面玩。下学的时候，陆山、陆海得回家了。
    陆华娘盯的紧，陆华是一下学就回家，更是和杨兴没交集。
    但杨兴太讨厌陆仁了，年纪比自己小，读书比自己厉害太多，如今自己有点进步，夫子看不见，家里人也觉得自己比不上陆仁。
    切，还不是个书呆子。
    这次放秋收假，看到陆仁居然在玩水，很是不高兴。
    凭什么这家伙不用上课？
    诗还没自已做的好。
    夫子居然让他玩就好了。
    一个书呆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当下就开口讥讽。
    陆山、陆海立马站起来。
    “说啥呢？”
    杨兴才不怕，这里也有自个堂兄弟，“说书呆子啊，谁应是谁，哦，你们应，你们怕是书呆子都算不上，是大笨蛋才对。”
    陆山生气了，上前做势要打杨兴，杨兴的堂兄弟们也围了过来。
    争执推搡之间，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打了起来。
    陆华也赶紧加入去帮哥哥们。
    陆仁想求救，但这里没大人过来。想劝阻，都上手了，劝不住。
    总不能看着自己哥哥被打，陆仁也上了。
    一个弱鸡，能顶什么用？
    还是靠着陆山、陆海力气大，一个顶四个，将杨家的打翻了。
    杨家八个人，打陆家四个，还打输了，哦不，陆华算一个，陆仁可以忽略。也是没脸见人，灰溜溜的走了。
    四兄弟带着伤口、淤青勾肩搭背的回了家，胡氏本来是叫嚷着要去讨公道的，但王氏拦住她，先问了经过。
    听说陆仁被杨兴叫书呆子，陆山、陆海叫大笨蛋，陆家众人很生气。
    但听到他们四个打趴了对方八个，也是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人家八个打四个，是可以去讲理，但，你都赢了，还能再打人家孩子一顿？人家还伤得重一点呢。
    最后，陆老汉发话了，“要是人家来论理，咱就论，也不是咱家找的事，要是人家不来，也不用去说了。没吃亏就不错了，终究还得在那读书的。”
    在家养了一天伤，陆山、陆海就憋不住了。
    一边用熟鸡蛋在脸上滚，一边开口说，“也去不成学堂，咱们捉泥鳅去？”
    陆华和陆仁伤得不怎么重，主力是陆山、陆海，杨兴的堂兄弟都比陆华、陆仁大，也就推了几下他们，可能他们两个往前冲的时候挨了几下。
    胡氏心疼儿子叫他休息几天，陆仁是夫子都放假了只要玩的，就一起在家照顾下陆山、陆海。
    听到陆山提议，陆华很心动啊，又去玩。
    陆仁想阻止的，“大哥，二哥，你们伤还没好呢。”
    “这叫啥伤？就是有点淤，用鸡蛋滚滚就好了，在家我呆着更难受。”
    陆山、陆海满脸痛苦的看着陆仁。
    陆仁能怎么办，痛的人都说不痛，只好一起去了，哥哥们是为了自己出头受的伤，不能这样没义气。
    四兄弟拿了个桶就往田里去了。
    “不用拿工具吗？”陆仁看只有一个水桶就问道。
    陆山举着手道：“这就是如来佛的手，那小泥鳅逃不出我的手心。”
    到了田地里，陆海当先找到了一个泥鳅洞，用手指一钻，就将泥鳅给挑出来了，“哈哈哈哈，看来我才是如来佛啊。”
    “你等着，让你看看哥哥的厉害。”
    陆山、陆海又较上劲了。
    陆华和陆仁说明，怎么看泥鳅洞，怎么用手挑，怎么捉住它。
    陆仁学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对一个洞，还让泥鳅给跑了。
    陆仁总结教训，这次他不用手捉泥鳅，一将泥鳅挑出来就用手捧，终于他也有了第一条泥鳅入桶。
    那是幸福的汉水挥洒在田野。
    这是陆仁心中冒出来的第一句话。
    “啊......”
    “怎么了？”加三
    陆仁指着那跟长长的黑不溜秋的东西，“蛇，蛇，有蛇。”
    陆山当下把那东西抓起放到水桶里，“这个是黄鳝。”
    嗯？黄鳝。
    上辈子吃过黄鳝粥，但活着的黄鳝原来长这样啊。
    陆仁想去??黄鳝，真像蛇啊。
    “别动它，它还是会咬人的。”陆华连忙阻此陆仁，被咬过的人总是印象深刻。
    陆山、陆海才不怕，反而想着再多弄几样黄鳝，这东西，好吃。
    别看陆山、陆海读书不行，那捉鱼捉虾那是一把好手，家里时不时的可以吃上两兄弟弄的这些个东西。
    还真被他两又找到了一个黄鳝窝，好家伙，还几条黄鳝。
    四兄弟收获颇丰，回到家中，先将黄鳝拿出来放到另一个水桶里。
    再将泥鳅背上的苦?挑出来，烧了热油，将泥鳅一炸，金黄焦干，撒上点青葱未。
    “香，真香，好香啊。”
    四个人，你一条我一条的吃了个精光。
    陆仁看着哥哥们都在舔手指，也是忍不住舔上一舔。
    陆家阿奶一回家就闻到了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了，一看，四个小兔崽子还在那傻笑呢。
    “全吃光了？咋不留着做个菜呢？”陆家阿奶心疼的很，多好的一个肉菜啊。
    陆华说：“没呢。奶，我们还留了黄鳝，叫我爹明早做粥吃。”
    “尽想吃好的，还想着肉粥。”
    说是这么说，陆家阿奶还是将那装黄鳝的水桶里再放了点水。
    可别死了，明天得不新鲜了。
    没得去下河村玩水，陆山、陆海就带着陆仁去山上摘果子，胡氏怕陆华也成了书呆子，也放他一块去。
    陆仁爬山是爬得气喘吁吁，陆山嫌弃的说：“仁哥儿，你这样可不行，你这样的读书再好，我一只手都能放倒十个你。”
    陆仁只顾着喘气，没力气说话，这爬山在陆山、陆海看来就是平常走路一样，就是陆华也因着兴奋，只是脸红红的。
    陆仁心想，是的，得锻炼身体了，这世的父母家人他可不想没了。要是再猝死了还能有这一家子吗？
    “明天开始，我就天天和大哥你们上山。”
    “嘿嘿。”
    陆山就喜欢这堂弟，带着他上山下水阿爷都不骂了。
    “走，走，走.....我记得前面一点板栗树，我们去弄点回家去。”
    陆仁也想吃板栗了，特别是板栗炖鸡那叫一个好吃，不然放在灶膛里用火子烤一烤也是很香的。
    咽了咽口水，陆仁又打起了精神，为了板栗冲啊。
    所谓的不远就是两公里路吗？
    走得两眼发直的陆仁和陆华靠在一起，看着陆山、陆海在树上一顿猛摇。板栗哗啦啦的掉下来。
    然后就是拿棍子，拿石头，拿脚底将板栗外面的刺除尽，将板栗剥出来。
    四个人一起做也还是很快的。
    不一会就有了小半竹篓。
    剩下几十个的陆山起了个火，不脱刺，就放边上烤着吃。
    “好啊，我还说要来这摘板栗，你们倒先来了。”
    “大伯。”这是陆山、陆海、陆仁打招呼。
    “爹。”这是陆华在打招呼。
    陆大有平时里没活的时候，就到山里找点山货，人家办席，他就将材料卖给人家，也是一笔收入。
    “山哥儿、海哥儿，下次不要带弟弟们来这么深的地方了。这里还是有蛇，有野猪的。”陆大有看着孩子们是又高兴又担心，这个年纪来这么深的山里，还是有点危险的。
    “大伯，你去年就带我们来过。”陆山不已为意。
    “你个傻大胆，大伯带着，和你们自己来能一样，真是......”看这小兔崽子不在意，陆大有抽了下陆山的屁股。
    陆山捂着屁股边跑边叫：“行啦，行啦，下次不来这么深啦。”
    陆海狗腿的递上烤好的板栗，“大伯，你吃。”
    陆大有也从自己竹篓里拿了几串野葡萄，“你们有口福，这些熟得晚，别的时候我也没空来这，刚好今天来?着了，本来打算带回去给你们吃的，刚好现在吃了吧。。”
    “大伯，这葡萄在那里长着。”陆山、陆海双目放光，一齐问道。
    “去，去，去，那里深着呢。可不能告诉你们两个傻大胆。”
    吃饱了，也就得往家里走了，可是陆仁已经完全动弹不了了，他强撑着站起来走，山路不比平地，一不小心都得摔跤，何况是个精疲力尽又不惯常走山路的人，没走多几步，就被树藤绊得一个踉跄，还好陆大有眼急手快的扶着了他。
    陆大有叫陆海背自己的竹篓，背下背，要背陆仁。
    陆仁不肯，“三哥也就比我大一岁，他都不要背。”
    陆大有说：“没事，大伯先背你一段路，等会华哥儿走不动了我也背他。要不是这是山路，也没得箩筐，大伯一担子就担了你两个。”
    陆华也劝道：“四弟，你让我爹背呗，我还不行，刚刚休息好了。”
    靠在大伯身上，陆仁第一次觉得古人真是将子侄当儿子看。
    “大伯，我以后也孝敬你。”
    “哈哈哈哈，大伯等着仁哥儿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