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农门

12.第十二章 天下英才

    
    次日清晨。
    陆仁准时睁开了眼睛,多年如一日的生物钟,即使是宿醉也准时让陆仁醒来。.
    倒是没有头疼,陆仁酒量不深,但酒品不差,一但醉了就地就睡着了,只要有人能照顾一二,灌点醒酒汤,给他扶到床上睡上一觉,也就好了。
    陆仁只是有点可惜,没来得及讲上那课,居然就醉了。
    正好看见陈子昂来邀陆仁一同赴何院长之约,“伯玉,我昨日居然这般不注意,喝醉了。唉,你说大家要是知道我为其经心准备了一章经算讲解,那些个与我一同喝酒的不得受责难?你可不能说漏了,免得他们被人说,也是一片好心,感谢我罢了。”
    陈子昂抽了抽嘴角,拼命的忍了,没忍住,“放之,你真心觉得刚刚考完,大家在宴会上会想听课?”
    陆仁也是昨日里想经算想着有点迷,当时陈子昂也如此问陆仁,他没有反应过来,今日再听陈子昂又问一次,陆仁讪笑,拱手道:“看来是伯玉你找人来灌得酒,多亏你了,不然我就扫大家的兴了。”
    陈子昂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怪我,小袁昨日灌你可是担心了半日,就怕你生气了,毕竟也是你一片好心。”
    “不会,不会,我要找他说明一下吗?”陆仁还怕小袁心中有结。
    “不用了,等会去院长府上,见了他打上个招呼就好了。”
    “咦?小袁此次虽说得中举人,但他名次着实不高,也有心去京城搏上一搏?”此次院长约了所有打算去京城赴考举子。
    陈子昂无奈的看着陆仁,“小袁是何院长的外甥。”
    “啊。”
    陆仁当真是第一次听说。
    “事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想诗文上更进一步,你这方面得加强。”
    “佳句本天成,妙然偶得之。若是一味追寻这灵光一现,会试之时你如何保证刚好文思如泉?我能考过于你,也是应着此处。”
    陈子昂对陆仁是真心当兄弟,自是想着陆仁能更上一层楼。
    陆仁明白,点头示意明了。
    陈子昂刚刚教了陆仁个乖,到了院长府上,就被何院长教做人了。
    何院长拿了一叠文章,分给众举子,“此乃今年中状元的热门人选,京中各赌坊是设了盘口的,各位看上一看。”
    陈子昂看到上面居然还有赔率,当下想先看看自己的多少赔率,一阵番找,没有自己的名字?看了下陆仁手中的文章,与自己手中并无二般。
    咦?
    陆仁的名字也没有?
    “昨日,我听某人口出狂言,状元好似其囊中之物,今日,看了这些,细细看看,人家能被人注意到的状元之才,可有名不负实。”
    就是何院长不做此讲,陈子昂也是要看看那些排在自己前头的人的本事的。
    打头第一的是谢迁,赔率一比一,第二的是周?P,赔率一比一点二,第三的是吴贤济,赔率一比二,第四是许远,赔率是一比三。
    何院长见众人看了有一阵子了,想来对其文章功底有了大概了解,“这谢迁,年仅十八,这谢家,是从魏晋南北朝就传承至今的王、谢之家中的那个谢家,我们学院那‘玉树’还是引用其先祖家的典故。”
    “当初谢安问其侄子谢玄,为什么子女对自己的事情并没什么影响,但是大家却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出息?”
    “谢玄回答‘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这谢家家学渊远,又代有人才出世,朝中有谢相在,后继又来了个谢迁。”
    见众学子为谢迁家世所震,何院长继续放雷,“这周?P,也是十八岁,乃是经算世家周家的人,家传虽然未有谢家久远,但周家是随太/?一同起家的世家。”
    “开国之时,周家得封国公,虽然我朝不许世袭,但周家经算自认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见陆仁没什么气愤,满意的点点头。
    “周家经算一只传周家子孙,二只教国子监学子,并不外传他人。你们不知道自是应当,时人不愿将传家之法公诸于众,也是为子孙计,周家此法,保了其家多年富贵了。故而陆仁肯将习经算之法成书,众学子如些感激也不足为奇。”
    “但陆仁不要自满,周家之术,从不外传,无有对比,你也就不知道周家的厉害。”
    陈子昂道:“院长何出此言,周家不是还在国子监教人吗?怎么算得上从不外传?”
    何院长道:“这周家在国子监任祭酒,若有难题自是为众学子解答,但并不直接任教,所教之法,不过是周家学法的皮毛罢了。”
    “从开朝以来,就无人考经算能考过周家之人。”
    何院长摆手止住众人还想询问之心,“先说此次会试,吴贤济是史部尚书之子,今年二十有一,本来上届就要参加会试的,也是得状元的热门,只是恰逢其祖父过世,守孝三年,未曾参加,其父在朝中深得圣上信重,夺情起复,想来谢相之后,就是他得相位了。”
    “这许远是少时就诗名远杨,家中四处为其寻访名师,他也能博采众家之长。相传,周家有女嫁入许家,为许远经算之师,周家除此女族名,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许远经算也实是优异。”
    “今年会试,当真是风云际会,这四人任一都是状元之才,竟都在今年要参加会试,想来也是有一较高下之意。”
    陈子昂不服,“那我这解元算得上什么?”
    何院长奇道:“你是青洲府解元,他们又不是,与你何干啊。”
    陆仁道是感叹,“想不到,他们最大的只有二十有一,谢迁与周?P俱才十八,许远也才二十。”
    众人目视陆仁,这话是没错,可是从一个十七岁还差点的人口中说出怎么有点怪怪的。
    陆仁是真心感叹,这一叠文章,有四人府试、乡试的答卷,有平日在诗会上做出的好诗,被人收录下来,又被如何院长这些有些本事又关心科考之人买下。
    陆仁看了,真是佩服他们的诗才,这四人经算造诣较之陆仁不差多少,但想着他们的年纪,陆仁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是个刷绿漆的老黄瓜,当然是感叹他们天才。
    陈家倒不是没有收集这些的本事,只是陈家读书有天份能与这四人相较的了只得陈子昂,其他子嗣比较对象本就不是与这四人一个量级。而陈子昂,少时放浪,能回头就是谢天谢地了,陈家对其期望不是中状元,是肯去学、去考、去当官,和这些人比?比什么?比出谁强了也没用?
    要是一不小心,让他起了去会会这些人的心。
    妈呀。
    陈子昂真会骑马就走。
    但他说走就走,还得不得回就看他路上又遇到什么事了。
    这家伙有多随性,陈父陈母是深有体会。
    要不是反正要会试了,京城就能见到这些人,陈老爷还得拜托何院长不要在陈子昂面前提起呢。
    陈子昂得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很是不能接受,哪怕就要去会试了,但他想着春闱还有一段时间,要闭门读书几月,等过了年,再坐着家中安排的大船,赴京赶考。
    陆仁经算上进无可进,所有能得到的资料,历届会试(春闱)的试题,陆仁是做了又做,每次甲上,无有失分。
    就是贺学政也说在经算上,陆仁可以停上一停,史学上平日多多温习,这非一两日之功可以再有长进的了。
    只有诗文,陆仁积累也有,若是能向当初一般,再次“开窍”。当然,这是玩笑之语,陆仁又不是呆了,还能怎么开窍,只是想着若是能有灵光一闪,就是名次更进名或多名的事。
    因此,叫陆仁平日里,一来看看前人诗集,二来也到处走走。
    诗文灵性,本就与心境相关。
    那怕未得天成之句,心境上更加好点,诗文也更出彩。
    陆仁无事,在家中这儿看看那儿逛逛,看得陆山、陆海、陆华双目通红。
    是的,虽说陆山、陆海已然成亲。
    但陆家一来未曾分家,二来陆华大显神通,布店生意蒸蒸日上,加上陆仁又得了三本经算书的分成。
    干脆在府城买了处院子,一大家子又都住在了一起。
    因着陆仁的名气,在未曾中举前,二伯的木器店也能在府城开下去了。
    陆大有看着一大家子都有事,想着请下人还是有些铺张,便在家做起了大厨,定要将一家人养的白白胖胖。
    胡氏想陆大有能去开个酒楼什么的,陆大有道:“我的好娘子,你的?君不是那般有本事的人啊。”
    胡氏气道:“华哥儿生意上那般灵光,你咋个就不灵光了。”
    陆大有耸耸肩,“说不得孩子是像你,要不你也象三弟妹一样开个布店,要不别的什么的,我也给你帮手。”
    胡氏,胡氏她怂了。吃东西她行,做生意,那不成。
    “你看,这做生意也是本事,不是,别看华哥儿还没中秀才,他也有本事养活自己的,比我两个都强。”
    胡氏被陆大有劝住了,但她还是要对要求陆华,怎么样也得考个秀才功名。至于中不中举可以随缘,中了秀才之后,陆华要是想做生意,也就随他的意。
    胡氏已经法外开恩了,陆华只得自觉的好好学习。
    而陆山、陆海更是三更起五更睡,因着哪怕是中武秀才,也得考文化。
    陆华是差临门一脚,不是今年,明年也能积累足够,只要好好努力,自然是关在房中好好读书,半点不敢放松。
    陆山、陆海却是看着书就痛苦,此时正在自我折磨。
    三人看见陆仁这里溜达哪里溜达,双眼都羡慕红了。
    陆仁没得法子,又不好去打扰陈子昂,干脆就在自家布店看看人来人往,看看大家讨价还价。
    但是,陆仁一个清秀少年,坐在布店里,又不是伙计,三姑六婆一打听。嚯,十七岁的举人,还出过书,还没定亲,那是什么?那就是个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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