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金缮修复

    
    “午后的在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后开始！就这样！！”布勒森特说到这里换成了说悄悄话的声量，但他似乎忘了他还在话筒之前，所以全场都听见了他那一句，“喂，ERASER HEAD，我们去吃饭吧！”
    然后同在话筒之前的相泽老师拒绝了他，“我要睡。”
    “啥！？”
    骑马战结束了，学生们一股气全涌到了食堂去。
    蛙吹梅雨有些愤愤地，平日面目无情的她脸上终于有些变化，“真不甘心，三奈酱，恭喜你了！”
    芦户三奈抓抓头，“爆豪只不过是为了对付轰的冰冻能力才将我加入阵容的，说不定不是看实力的哦……”
    御茶子学着天哉平时挥舞手臂的姿势，“饭田同学！居然有那种必杀超级，太狡猾了！”
    天哉一本正经地回：“什么狡不狡猾的，那纯粹是个错误的使用方法！”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无论如何也想与绿谷同学打对台。”
    御茶子接下去，“这就是身为男人的那种劲头吧，说起来，那个，小久和轰同学……去哪里了呢？”
    天哉左看看右看看，“也是呢……但在那之前，丽日君，我先带佐耶去看复原女孩老师。”
    “哦！那我先去食堂帮你们占位子！”接着她担心地歪头看懒洋洋地趴在天哉背上，很久没说过话的佐耶，“佐耶酱怎么了？”
    天哉解释说：“没事的，这是她是用个性过度的副作用，感冒了。”
    说到这里，佐耶动了一下，对天哉说：“天哉，身体开始发热了，好像要发烧了……”
    御茶子紧张起来，“快把佐耶酱带到复原女孩老师那里吧饭田同学！”
    “嗯！”
    佐耶被天哉背着进保健室，不用一刻钟就自行和天哉并肩走出来了。她脸上还有不显眼的微红，低着头不说话，和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样子形成巨大对比。
    天哉是懂她现在是什么状态的，不由担心地皱起了眉头，“佐耶。”
    她没反应，天哉又唤了她一声。
    佐耶笑笑，“对不起，刚刚放出了最大的强度，又想起不应该记得的那些感觉了。”
    天哉抿唇，想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问：“那你……”
    “我只是需要自己静下心来的时间罢了，”佐耶扯出笑容，拍拍天哉的肩膀，“啊，我把手汗都擦在你的衣服上了。天哉，帮我和大家说一声可以吗？”
    “嗯。”他点头，掏出手机说：“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到的。”
    佐耶对他挥挥手，漫步到处溜达要找个地方自己一个人呆着。现在是午休时间，学生们大多都在食堂里吃东西，很少有像佐耶这样出来走走的。她在五分钟之后找到了一个角落，走过去，面对着墙壁盘腿坐下，额头抵着墙闭上眼睛。
    她现在手脚发冷，掌心冒汗，肚子不止地翻腾着，完完全全就是紧张和恐惧的表现。
    毕业试和全国决赛时她都不曾这么慌，现在居然因为一个体育祭要找个地方来静心。
    脑袋里有一把声音在训斥自己的懦弱表现，“这样子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出去鼓励鼓励周围的同学吗？紧张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人啊。”
    佐耶没有理会它，告诉自己说：“没事的，我做的很好，我已经很好了，没事。”
    那把声音没有打算放过佐耶，“有些人甚至都没能够进入最后一项项目，他们有目标有梦想，也没能大展身手让职业英雄看到他们的才能。你一个没目标的人，侥幸进到了最后一项项目，却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而躲在这里，不出去见人。”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受它影响。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佐耶的喉咙一紧，久违的干涩感又涌了上来。她难受地压下呕吐感，身体更向前移，更贴近冰冷的墙壁想要舒缓不适感。
    “你要记住，不能杀。”
    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同时，佐耶不用抬起头来看都知道，她肯定又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地下室里，就连眼前的这双白净，略有茧子的手也会被小了许多却布满咬痕和抓痕的手取代。
    面前的父亲大人对她伸出手，手掌投下的黑影足以覆盖她整个人。只要他愿意，她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上，这是他在她七岁的时候给她留下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印象。
    九年过去了，佐耶虽然再也没见过父亲，但只是从亲戚家人的口中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罢了，尽管她竭力抑制，胃也还是会一抽一抽地痛，手脚也会变得冰冷。
    个性使用的久了也会想起他。
    七岁的佐耶以为自己能够用来伤害别人的就只有自己的个性。禁止她伤害别人就等于禁止她使用个性，搞得她一直以来对使用个性这么地抗拒。
    但是九年过去了，她不再是七岁的小孩子，已经能好好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了，也已经是时候要正视这个阴影了。
    脑里的那把声音提醒了她父亲大人对她的所作所为，那么，她就提醒自己：她并不是一个人的。
    “我不是孤独一个人的，我身边有很多善良温柔的人。我有妈妈、哥哥、管家先生、御茶子酱、绿谷、天哉、爷爷……”
    到了这里，她睁开眼睛，低头把额头上、颈上和掌心里的汗都擦干净。
    “我还有天晴哥哥。”
    她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脑海里本已越来越远的那把声音终于消了音。佐耶双眼恢复清明，脑袋里让她浑浑噩噩的浓雾也一下子被扫开。
    她站起来，用手拍拍胸口，让心情尽量平复下来，也把紊乱的呼吸平稳下来。
    “吸……把所有好的东西收起来……”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呼……把所有不好的东西释放出来……”
    我没有需要感到害怕的理由，我有天晴哥哥在，没有我撑不过的难关。
    佐耶在原地蹦跳起来，“哟啥啥啥——”
    “前三名！”
    “游乐园！”
    “约会！”
    午休结束了。
    布勒森特回到岗位上，“在最后的项目发表之前，有一个好消息要给预选落选的大家！说到底这还是一场运动会！所以我们也准备了让全体人员都能参与的娱乐项目！我们请了美国来的啦啦队长来让气氛更加地高涨……”
    布勒森特看到了在运动场上一字型排开的女生们，“A班这是怎么了！？”
    只见在运动场上，除了佐耶的1A班六位女生们都一致穿上了标准的啦啦队制服，手握着彩球站在原地，一脸死灰。
    制服的剪裁贴身，无袖露肚的上衣和短短的迷你裙露出了少女们年轻又有活力的身材，虽然不会说暴露，但也让在场的同龄学生们都羞红了脸。
    八百万接受了自己被骗的事实，“峰田同学！上鸣同学！你们敢骗我！？”
    她回想起之前在食堂里的几个人的对话。
    ‘听说下午女生全部要参加拉拉队比赛呢！’
    ‘我没听说过呀……’
    ‘信不信倒是随你啦……’
    她崩溃地弯下了腰，“我为什么这样也能上峰田同学的当啊……”
    御茶子安慰她。
    耳郎愤愤地把啦啦球扔在地上，“他们是白痴吗……！”
    反而叶隐透跃跃欲试，“反正距离正式选拔赛还有时间，一直紧绷神经也挺累人的啦……不是挺好的吗！大家一起来玩吧！？”
    蛙吹点评，“透酱，你倒是喜欢玩呢……”
    佐耶跟在天哉身后进入运动场，一脸疑惑地看着同班的女生们，“她们在做什么啊？”
    和上鸣在一旁为自己的杰作亢奋得双颊通红的峰田看到还穿着长长的体操服的佐耶，不禁挫败地捶地，“竟然没有风泽的大长腿！！”
    佐耶没有错过他说的这句话，微笑着说：“你要我把你的双眼都挖出来吗臭人渣。”
    那边，布勒森特老师宣布，“来吧来吧！大家来开心地比比娱乐项目吧！当这个结束以后，就进入最后项目！进入决赛的四队，总共十六人！以淘汰赛形式进行！！一对一的——正统对战赛！！”
    佐耶听到前面的切岛感叹道，“淘汰赛吗……我终于站上了这个每年都在电视上看到的舞台了啊……”
    芦户问：“去年是淘汰赛吗？”
    濑吕回答她的问题，“形式可能略有区别，不过每年都一对一。”
    台上的午夜时分举着一个写着“LOTS”的盒子说：“那么现在开始抽签决定对阵吧，赛程表定好之后，经过一个娱乐游戏环节就开始比赛。晋级的16位可以选择参不参加这个环节，想休息一会儿或者保存体力也是很正常的，那么就从第一名的小队开始……”
    人群中的尾白猿夫举起了手：“那个……非常抱歉！”
    “我……想退出。”
    嚷嚷声一下子炸开来，“尾白同学，为什么……？”
    “能这样在职业英雄面前展示的机会绝对不多啊！！”
    尾白解释道：“我关于骑马战的经过直到接近临终之前完全不记得，多半是因为那个家伙的个性。”
    佐耶转过去看他，她记得有这种能让人忘却东西的个性的人在一年级里并不多，心操人使同学就是其中一个。
    她偏过头，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显眼的紫色蓬蓬头，心操人使脸上毫无表情，双手插在口袋里，明明听到尾白在说的就是他，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不过他人是不错的……
    心操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看了过来提了提下巴默问她干什么，佐耶笑着摆手，用口型回道没事。
    她之前有注意到尾白和心操组成了一只“马”，虽然奇怪向来没有任何交集的这两个人怎么会忽然一起组队但她那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心操用个性控制了尾白，强行让他和自己组成了一个队伍。
    虽然是成功晋级了，但尾白没有任何有关骑马战的记忆，也因为这个位子并不是凭着自己的力量夺来的而觉得有愧于在场的同学。
    “我知道机会难得，我也知道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有多愚蠢，但是！……在场的各位同学个个都拼尽全力在竞争……我，没办法这么稀里糊涂地……占下一个宝贵的名额。”
    尽管身边的同学极力劝说，但他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最后，尾白猿夫和同样被心操控制了的，来自另一班的胖子庄田都因为尊严的关系自动弃权，退出了比赛。
    而他们那队的最后一名成员，青山优雅虽然也有被控制，但他决定继续保留自己的名额，继续参赛。
    一番内部商量之后， 1B班的铁哲?靥?脱纹椴钩浣?6强。
    对战赛的分组被展示在大屏幕上。
    【绿谷VS心操、轰VS濑吕、盐崎VS芦户、饭田VS发目、风泽VS青山、常暗VS八百万、铁哲VS切岛、丽日VS爆豪】
    布勒森特说：“好的！让我们先把淘汰赛抛到脑后，来享受中场娱乐时间吧！”
    话刚说完，体育馆的上空就放满了五颜六色的烟花，气氛瞬间热闹起来。参与滚球的同学滚球，也有的同学在到处找东西。绿谷被尾白拉走商量东西，天哉霸占着饮料贩卖机在强灌柳汁补充能量，御茶子和女生们在为场上的同学们加油打气。不过他们其实都在为待会儿的赛事紧张，只是在舒缓紧张的情绪罢了。
    佐耶和天哉说了一声，然后到体育馆外的市集去买东西。买的不外乎就是一些吃的东西，比如说，蛋卷啊、蛋卷啊、蛋卷啊……
    由于她不能让天哉看见自己在比赛前吃了这么多的蛋卷，所以必须在回去之前把五人份的蛋卷都清了。她嘴里塞满了蛋卷，在回到体育馆的途中。眼角捕捉到的一样东西让她拿出手机，镜头对准道路边的小树林。
    有一个发色半红半白的男生正蹲在体育馆外围的一个墙角下，是她骑马战时的轰队长。
    她知道他在专注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一对一赛，但这个动作，真的有点莫名的搞笑。
    可能是佐耶个人笑点特别，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轰焦冻很好笑，于是乎就拍了一张照。
    朝等候室走去的时候又看到走道上面对着墙壁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的爆豪同学。
    佐耶震惊地皱眉，动作迅速地又偷偷拍了一张照。
    一对一对决用的擂台完成了，娱乐节目也告一段落，布勒森特告诉大家最后一项目要开始了，“HEY GUYS ARE YOU READY！？经过这么多环节，最后还要看这场正面对决！！能够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就算不是英雄生活中也经常会碰上这种场面！大家明白吧，精神、技术、体力加上智慧知识，发挥出所有能力胜出晋级吧！！”
    佐耶在天哉的身边坐好，第一回合第一战也开始了，绿谷和他的对手也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布勒森特为两人作介绍，“第一轮！！成绩还不错，可你那什么鬼表情，英雄科绿谷出久！！对战，抱歉，没啥出众表现的路人脸，普通科心操人使！！”
    佐耶吞了一口口水，“就连绿谷都被说成那样……我有点担心布勒森特老师待会儿给我做的介绍……”
    旁边的御茶子笑喷出声。
    第一战，绿谷虽然一开始中了对方的招，但他以过人的坚毅打破了对方对他的精神上的束缚，反过来将了心操一军。绿谷胜。
    第二战，轰焦冻一个华丽大招完爆濑吕。佐耶僵着脸弹开头发里的碎冰。
    轰队长是怪物，不能惹他生气。
    第三战，盐崎对芦户。盐崎用藤蔓将芦户卷起来，芦户融化了她的藤蔓的同时，也被对方抛出了场外。盐崎胜。
    第四战，天哉对发目。发目利用天哉酱酱酿酿之后自行踏出场地。天哉胜。
    第五战，风泽上场对战青山。
    青山对佐耶做了个手枪，眨眼，“MERCI！！对上我，是你不幸运了！”
    佐耶咧嘴笑开，“这还说不定。”
    “START！！”
    青山一上来就强势攻击。他的镭射对佐耶来说并不快，加上他还有不能发射超过一秒的明显弱点，佐耶一路闪过躲过他的镭射，迅速靠近了他之后拉住他的手臂，一下子就把他甩出了场外。
    “毫不费力的完胜！就连个性也没用的，完胜！！”
    接下来的第六战，常暗对八百万，常暗以攻击八百万造出来的盾牌，将她推出了场地。常暗胜。
    第七战，切岛对铁哲。两个个性和性格都想像的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佐耶看到一半就和绿谷站起来，到等候室去找御茶子里。
    她比他们更早就离开了位置，想必是在为快要开始的和爆豪的对决而紧张。也对，爆豪那家伙，对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的，再想想两个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简直就是暴龙对小白兔的即视感……
    “那是帮御茶子酱做的对战策略？”佐耶指的是绿谷手里的英雄笔记。
    “嗯。”绿谷打开了等候室的门。
    但御茶子最后还是拒绝了绿谷的善意，她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做好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还在临走之前，按下全身的颤抖对他们三人举起拇指头，“我们在决赛见面吧！”
    佐耶顿了顿，御茶子这个同龄的女孩子，虽然看着柔弱好欺负，但是，“每一次都带给我惊喜啊……”
    不过在第八战中，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尽管御茶子使出浑身解数，让石块像流星群一样掉下，想要制造出可以让她攻击爆豪的空隙，但爆豪一个大招将所有石块轰走，让御茶子的一番努力付诸东流。
    佐耶看着在地上倒下了也挣扎着匍匐前进的坚毅身影，尽管让人心酸得不想直视，她还是咬紧牙关看完了全程。
    这就是她存活的世界，这就是雄英。
    不想要拼尽全力的话……就做好下台的准备吧。
    碎石的重量早超出了她的极限，最后御茶子体力不支，被迫退出比赛。
    “我去看看御茶子酱！”佐耶立刻往等候室的方向跑去，绿谷也紧紧跟上。
    可是尽管去看了她他们也说不了什么，御茶子还反过来强调她真的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
    绿谷因为是第二回合的第一战，所以很快就得走了。他关上门后，佐耶抱了一下御茶子，把刚刚偷溜出去市集时买的东西都给她，就退出了等候室，让她自己一个人独处。
    八强的第一战迅速展开。
    “START！！”
    轰焦冻没有放出和濑吕那战的大规模冰壁，但他一下一下地把冰柱袭向绿谷，逼使他一次又一次地用他的怪力个性回击，一下子就废了十根手指和一只手臂。
    最让人牙酸的是他接下来为了挡下轰接踵不断的攻击，竟用已经断了的手指，再次不要命地使出了个性。
    绿谷，你太不要命了……佐耶有些不敢看了，“有必要到这种地步吗……”
    只是为了让轰解开心结，你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就像之前说过的一样，轰在战斗中不会使用火的力量，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佐耶虽然没有亲身问过当事人，但从管家和身边的职业英雄的口里听到的一两句话，也大概猜出来了。
    她、天哉和轰焦冻一样，都是英雄世家的新一代，就算再怎么回避也会知悉传统的英雄世家的一些陋习。旧时有贵族之间，为了保持血统纯净的近亲，今时有为了创造出最强个性的个性联婚。
    而轰焦冻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他的母亲有着冰的个性，父亲是当代仅次于欧鲁麦特的烈火英雄，安德瓦。他有好几位哥哥姐姐，不是只继承了冰或火其中一个个性，就是把两种个性继承得不平等，被安德瓦视为失败品。只有半冰半火的轰焦冻，是最完美的产品。
    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被当作物品来摆弄也罢了，佐耶还听说过一个关于轰焦冻脸上的疤痕的传闻，说是承受不了压力的母亲亲手把沸水往他脸上淋去造成的，而那位母亲现在也被安德瓦“安置”在郊外的一间疗养院里。
    其中的弯弯转转佐耶不大清楚也不好置评，但那儿时的悲惨经历肯定在轰焦冻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结和阴影，让他即便在战斗中也绝对不会使出火的力量，只想依靠母亲的力量来战胜对手。
    但绿谷出久现在就要让这个强大的同学在台上用上全力，冰也好，火也好，全都使出来。赔上自己的手脚也好，他要让这个人把所有的力量都使出来！
    “大家都在认真战斗！为了胜利，为了接近目标，为了成为第一……
    想用一半的力量获胜！？我还完全没有被你伤到过哪怕一次呢！
    给我用全力，上啊！！！”
    两个人之间的对战持续了很久，绿谷在途中对轰焦冻喊了许多话，观众席距离他们太远，又有很多吵杂的声音混淆，根本听不清楚他喊了什么。不清楚状况的很多人都只认为绿谷在自视过高地挑战明显比他厉害的轰焦冻。
    佐耶却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两个人之间的所有对话，从头到尾，一句不漏。
    “我想要回应寄托在我身上的期待，面带笑容，应对一切，我想成为这样帅气的英雄。大家都在全力以赴！你的遭遇，你的决心，凭我或许理解不了，但是……不拿出全力就想成为最强，完全否定父亲的做法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开玩笑！”
    “闭嘴……”
    “所以，我一定会赢你的！我要超越你！”绿谷在轰愣着的时候出手，把他打得滑出好一段距离。
    轰吃痛，颤抖着要爬起来时念着，“要让老爸的力量……”
    绿谷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喊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那本就是，你自己的力量啊！！”
    听着他的话，佐耶静静坐着，又感觉到那股颤栗感了。
    之前他们正在骑马战当中，她没能搞清楚那是什么情绪，但现在她知道了。从一开始的单纯觉得他有意思到真心想和他交朋友，现在的佐耶想要的是……
    追随他。
    她想要帮助他，帮助他达到他想要的，帮助他到达顶点。就算不能成为独立的英雄也好，万年板凳也好，如果能看着他站在顶端的话，她不在意。
    绿谷和轰最后的力量相碰撞出了巨大的风浪，最靠近的午夜老师连人带台被掀翻了，1A班的学生们眼看着风浪就快到眼前，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把手挡在脸前。但过了几秒后都没感觉风打过来，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后才发现：白发的同学轻轻挥手就把风挡下了。
    在一片混乱的体育馆里，平静无事的1A班格外显眼。
    低着头的佐耶睁开眼睛，细声说：“绿谷输了。”
    这一战，绿谷脱离战场，是轰焦冻的胜利。
    擂台被破坏得严重，混凝土司老师修复起来需要一些时间。御茶子、天哉、佐耶、峰田和蛙吹结伴去探望重伤的绿谷。最后被告知绿谷需要进行手术，一组人被娇小的复原女孩老师推了出来。
    从进了保健室到离开之前，佐耶都没由地盯着站在绿谷身边的战战兢兢的瘦弱男人看，就连在和绿谷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从男人的身上移开。
    总觉得这个人……
    男人像是被她的注视弄得格外紧张了，看都不看她。
    五个人被推出去之后，绿谷问原本状态的欧鲁麦特，“欧鲁麦特？怎么了？”
    欧鲁麦特一手捂脸，抬起一只手说：“不，风泽少女刚刚一直盯着我不放，我还以为被她发现了……”
    绿谷不相信，“怎么可能？欧鲁麦特你两个形态的差别这么大，怎么可能会认得出……”
    “不，”欧鲁麦特否定了他，额头边上泌出一滴冷汗，“风泽这家人，尤其是白发的，有时候……直觉厉害得让人心惊胆跳……”
    绿谷歪头，“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