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儿这台上谁找的舞娘,操,真带劲。”游子的眼神跟着T台中央的舞女转动、翻滚。
鬼哥瞥眼过去,轻呵一声,给段锡递了杯酒,“老段,你觉得?”
段锡坐在角落,光线盲区宛若黑幕掩在他鼻梁上方,琥珀色的酒水贴着薄唇慢慢滑入口中,喉结上下滚动是一瞬间的性感。
“嗯。”
“真的?”鬼哥扭头细细打量正单手倚着钢管后仰下腰的舞娘,“嗬!这腰倒是挺不错,要不等会兄弟后台认识认识?”
段锡把空酒杯搁回桌面,拎过黑方添了半满,“我说酒不错。”
鬼哥这才反应过来,噎着话笑骂他,“你个狗鸡,喝死算求。”
“鬼哥,黎姐今儿什么时候来,之前她带的那妞我……”舞娘跳得游子眼馋,心思也不禁活泛起来。
“齐哥那边的生意听说被人点了水,黎姐也牵扯在内,最近肯定没功夫带小妞们过来消遣。”鬼哥一巴掌拍在游子后脑勺上,“毛都没长齐,别整天想点屁事。话跟你说在前头,黎姐带的那些个妞你少碰,最好离她们远点。”
“凭什么不让我碰,我看你……”
游子年龄小,从小没父没母,鬼哥最开始出来混时他就跟着一起,时间久了,鬼哥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掂着耳朵教了他不少社会上的事。游子一开始挺怵他,后来慢慢就皮实了。现在鬼哥再训他,他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段锡在一旁默默喝酒,等鬼哥骂完游子,拎酒把鬼哥的杯子满上,“齐哥怎么回事。”
“具体不清楚,上次也是听老齐身边的人多了一嘴,好像是生意出了纰漏,警察那边盯上了。”鬼哥偏头看他,“怎么,有兴趣?”
段锡耸肩。
“你要是有兴趣啊,早干啥去了,这几年总窝酒吧里,白瞎一身本事不说,咱老守一酒吧能有多大出路……老齐前两年还总想让你和他一起干,你一直不肯松口。现在……”
鬼哥挑眉疑问,等不来段锡的答话,游子也转头望着段锡。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底线,违法乱纪咱不干。”
段锡没出声,手机在裤兜震动两下,他看了一眼便放下酒杯,“我回了。”
“金屋藏娇,随传随到?”鬼哥注意他的动作,开口调侃道。
段锡没否认。
……
深夜,开发区的荒芜街道,段锡熄火后在车内假寐。
二十分钟后,车门被人轻扣四下,段锡眼皮没抬摁下开锁键,副驾驶坐上来人,车门被带上。
“你们行动了?”段锡仍一动不动地仰头靠着座位。
“上头下了文件,江阳市这三个月主抓□□除恶,齐炎明只是这次被清查人员之一,不是什么大事。”他扭头看段锡,低声道,“齐炎明太狡猾,在你递来确切消息之前,我们不能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我不涉身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段锡,这是原则性问题,你不能加入,我们一开始就谈好的。”他打断段锡的话,言辞不容置疑,“你之前在部队出过相关任务,我们不能确保齐炎明团伙内没有见过你的人。”
段锡没有应声。
“着急了?”
段锡睁开眼,淡淡地望着前方,荒凉的开发区还没有装路灯,漆黑的街道像是没有尽头,只能在黑暗中无限绵延。
“没有。”
“这次的行动齐炎明定会草木皆兵,越是这种时候,他越容易露出马脚。你多注意。”
“嗯。”段锡偏头闭目养神。
来人看出段锡明显不悦,笑骂出口,“才出来几年,越来越没个样子。知道这个任务是为难你了,但是,的确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齐炎明很难相信别人。”
“我明白。”段锡话里有坚定。
……
段锡推开门,室内温柔的暖黄色光揉进眼里。
空调的凉风微微吹动深蓝色的窗帘,电视正闹哄哄地播着一出爱情电影,长条电视柜正中间摆了一盆郁郁葱葱的绿箩,旁边挨着坐了一只粉色的兔子玩偶,长长的耳朵搭在桌面上。正对面的玻璃茶几摆满了拆开的、没拆的零食,还有几包放不下了就扔在地毯上,一旁浅灰色的布艺沙发替代了之前的木头凳子,上面窝着的小女人睡得酣甜。
段锡环视他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家,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始作俑者身上。自从那晚不知谁先开始的拥吻之后,不管是他的家,还是他的心,一切都已经乱了套。
唯有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还懵懵懂懂,依旧肆无忌惮。
段锡绕过落地灯走到陆小皎身边,慢慢俯下身。
长发平整地铺在脑后,偶有几缕黑丝粘上脸颊更显得她皮肤白皙,未施粉黛的眉眼和粉唇让她看起来像是未曾涉世的少女,偏偏穿着吊带睡衣,堪堪遮住大腿根。
段锡挪开眼。
平日唧唧喳喳的女人,睡着便成了睡美人,如果没有偶尔颤动的睫毛出卖她的话。
段锡直起腰准备走开,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你怎么不亲我啊。”
醒着就这般耍赖又难缠。
段锡垂眸,“进去睡。”
“睡你卧室?”陆小皎两眼放光。
“对面。”
陆小皎拉长了脸,哼气鼓鼓,“我就不该多此一举买了张床!”
段锡跨步往浴室去,唇角的弧度不易察觉。
陆小皎关了电视,悄悄走到浴室门边听里面哗啦啦的水声,脑子里已经补了n出美男出浴图。
“陆小皎。”
段锡低沉的声音从浴传出来。
“到!”
喊完,陆小皎就恨恨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露馅了。
“回你卧室去。”
“哦。”
陆小皎装模作样地原地踏步,拿捏着脚步声一下比一下轻,而后噤了声。
浴室门从内拉开,段锡偏头看正躲在一边偷看的陆小皎。
“啊!!!!!”
只见她一溜烟儿地窜进了自己的卧室,随手带上门“哐当”一声,“段锡!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穿啊!”
段锡听见她在卧室里气急败坏地大喊,想着她惊恐的表情,眼中笑意久久不散。
着实有趣。
……
陆小皎昨晚因为那黑乎乎的一团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阴影,和小阿锡的初次相见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后,却偏偏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火热春梦。
女上男下位。
陆小皎欲哭无泪,其实她真的什么也没看清楚。
窗外天色明媚,她趴在门上听客厅动静,悄然无声。她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垫着脚尖往洗漱间走。
手刚搭上洗漱间的门把,门就被人从里拉开了,“早。”
陆小皎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想转身逃跑,念头刚动又被她生生克制住了。
“早。”陆小皎手背在身后掐自己大腿根鼓劲。又不是她□□出浴,凭什么她尴尬得要死。
“嗯。”段锡看她脸上干笑,目光从她身上转到自己腰间,手搭上了家居短裤的系绳。
“你又干嘛!”陆小皎后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段锡。
段锡若无其事地往外走,“起来尿尿,裤绳没系好。”
陆小皎狐疑地等他走过去。
“难不成,”段锡在她身侧停下,弓腰微微靠近她耳边,“你还没看过瘾?”
“你,你,你不要脸!”
陆小皎指着段锡的背影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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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皎当晚就躲回了尤微家避难。
“您这倒挺好,两边挑着睡。我是不是还得配合着恭迎陛下临幸嫔妾。”尤微坐在地毯上涂指甲油,不屑分那个见色忘义的女人一眼。
“爱妃不用客气。”陆小皎仰躺在沙发上,两手交叠放在小腹,眼睛直直忘向天花板,整个人有气无力,看起来像是要咽气。
尤微看她无精打采地模样,“被榨干了?”
“什么啊!”敏感的话让陆小皎再次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画面,脸颊红扑扑的。
“哟。”尤微吹吹指甲,漫不经心道,“真睡了?”
“没有没有没有。”陆小皎拿抱枕盖住脸,想把某些画面挤出脑海。
“手机震了。”尤微把茶几上的手机扔给陆小皎。
来电是段锡。
陆小皎想都没想就掐了。
“别扭成这样,真没睡?”尤微笑着调侃,“别是你要睡人段锡,被拒了?”
“怎!么!可!能!我去睡觉了!” 陆小皎从沙发上翻身而起,气鼓鼓地进了卧室,把尤微的笑声隔在门外。
手机仍是震个不停,陆小皎把它扔在床上冷眼看屏幕明明灭灭。
“接电话”
陆小皎收到了万年难得发一次信息的段锡的短信。
“我不!”
陆小皎打字期间,段锡的电话又打来一次,被她毫不留情地掐了。
等了半晌,他回来一条信息,“晚上别去那边,晚上打车不安全”
陆小皎正组织语言准备羞辱他自以为是还妄想她会回去的时候,又收到了段锡的第三条短信,
“如果想回家,等我接你”
陆小皎的看着屏幕上的“回家”、“等我”这些字眼,眼里的神采一瞬熠熠生辉,心脏只觉得像是被浸去了蜜罐里,幸福感不可抑制地直冲天灵盖。
“好”字只打了个h,手机再次震起来。陆小皎看都没看就直接接了起来,语调丝毫不掩她喜滋滋的心情,
“你什么时候来~”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没有料到她的问话,怔了好一会才道,
“......灼灼。”
陆小皎的笑一瞬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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