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

    
    第二天一早照例起床练习，林艾昨晚睡得晚，眼睛都睁不开，但生物钟到点就醒，她还是勉力挣扎起来穿戴洗漱，迷迷糊糊地摸到练武场。
    见秋千架上一个美人正在晃来晃去，裙裾飞扬，立时精神一振，凑了过去。
    美人正是朱雀，旁边的英子给她推了几下，她就自己荡起来了，她本身功夫甚好，荡起来毫不费劲，悠悠扬扬。
    林艾看得目眩神迷，十分向往，秋千还是得美人荡着才好看啊，她扫向那边练武的几个男人，想看看有没人偷看流口水，观察半天，谁知竟然没有一个瞧过来。
    几人一本正经，跟平时无异，好像练武场压根就没有朱雀这个美人在。
    倒是沈清晏，感觉到她的视线，瞟了过来，有点惊讶她还在发呆。
    没劲。美人都不会欣赏，她跟英子打了招呼，就开始拉伸。
    英子来了这么一会，还没开始，这会也赶紧拉伸，朱雀见两人动作奇怪，慢慢停下来，在旁边看着他们做动作。
    “这是做什么啊？”朱雀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
    “拉伸”，林艾觉得差不多了，踢踢腿，准备开始跑。
    “哦，少爷教的？”朱雀继续问。
    “自己摸索的”，说着对朱雀挥挥手，“待会聊，我先跑一会。”
    然后按往常的节奏跑起来，先慢跑一圈，再慢慢提速，到三四圈就可以越来越快，当她感觉自己达到跑步巅峰速度的时候，旁边忽然刮过一阵风，等她定睛一看，发现又是那个朱雀美女，把宽松的衣服都扎紧了，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林艾也没想那么多，继续自己的节奏，见英子也在慢慢跑了，英子一心维持女子本色，跑步都是慢节奏，跟散步差不多了。
    等跑完，到高低杠前停下来时，朱雀也过来了，学着她的样子拉伸。
    林艾：……
    你一个有功夫的练家子跟我们混在一起，真的好吗？
    你不是应该跟沈清晏一起吗？
    不过朱雀像憋着一口气，什么都不说，林艾觉得她可能是做给沈清晏看的，不过她也懒得去纠结，就看戏了。
    这样的日子接连过了几天，林艾闷在沈园哪里都没去，闭门深思，努力回想前世见过的竹制品，憋了几天，收获并不多，只画了十来幅图，凉席、凳子、椅子、笔筒、箱子等，样式稍作改动。
    这天她抓着笔，坐在躺椅上，又在绞尽脑汁苦想，眼睛盯着毛笔管发呆，毛笔管上有云型的图案，她一边抚摸，一边捕捉灵感。
    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次游先生上课时她百无聊赖中所画下的笑脸，表情符号那么多，这些物件都可以画图案，当然最好是微笑、大笑、坏笑等表情，毕竟喜欢悲伤图形的不多，不过也可以适当做一些，看看效果。
    每一种都做一些，可以送礼物时传情达意嘛。
    她一口气将记忆中能想起的表情全部画了出来，正画得入迷，手里的纸张被一把夺过，她猝不及防，毛笔在最后一个没完工的哭脸上拖出长长的一条。
    “这画的是什么？”沈清晏看着满纸各种表情，看得出是人脸，只是人脸怎么这么怪，而且都是圆脸，中间没鼻子，有些没眉毛，眼睛和嘴巴的形状倒栩栩如生地传递了感情。
    “表情图呗”，林艾惊讶惯了，倒没有大惊小怪，周围几个仗着自己有功夫，走路悄无声息，来去如同鬼魅，吓着吓着她就不觉得惊吓了。
    对了，撇嘴的动作可以画下。她抢过沈清晏手里的纸，拿起来刷刷刷画下撇嘴的模样。
    还有什么呢？哭泣图画坏了，赶紧补画一张，两条宽面条画好时，听得沈清晏又问：“画这个做什么？”
    “好玩”，林艾真真假假，不想说实话，又想到玫瑰花，也画了一朵，这里手工图案以荷花、梅花居多，没有玫瑰图形，大概这片土地还没有玫瑰吧。
    她刚画完，手里的纸又被抽过去，她手里被塞了一张空白纸。
    沈清晏看着这朵花，“这是月季？”
    “差不多吧，不过比月季好看，娇贵”，林艾只能简单地介绍。
    “你见过？”
    “见过”，前世见过，不过没必要跟你说，林艾想着再画几张，见沈清晏转身就走，手里拿着她的图。
    “喂，图纸还给我啊”，好不容易想到这个点子，他拿走是什么意思？
    沈清晏头也没回，径直回屋去了，刚才林艾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图片，正眼都没看他一下，这会目送他背影，很是无语。
    这就是你的就是我的？那到时她合作的事赚了钱，是不是也是沈清晏的？如果这样她岂不是白忙了？
    要不要先说清楚呢？还是先脱身呢？她算算手里的银子，说到银子，她想起自己还得透支，还得挪用虎子的，英子那边也得借，先弄个五十两过去。
    想到这里，她坐不住了，门也没敲直接进去，“少爷……”
    沈清晏慢条斯理地看着她，收起手里的纸，也不问她什么事。
    林艾也不管他在做什么，展眉一笑，“少爷，跟你……您商量个事。”
    “说。”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没好事，平时只会“你”、“你”、“你”的，这会刻意转换，没事才不正常。
    林艾三言两语说明了要借钱的意思。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沈清晏好奇，五十两在他不算什么，只是她一个人，不愁吃不愁穿的，要做什么呢？
    林艾卡住，到底说还是不说呢？“少爷，我的钱是我的吗？”她决定先卖个关子。
    “你到手的是你的，没到手的不是”，沈清晏心里觉得好笑，提前断绝她的妄想，不说清楚，什么都没有。
    “我到手的钱别人能拿去吗？”还是问清楚。
    “别人？这越发奇怪了，别人为什么要拿你的钱？”沈清晏有点糊涂了，他的小厮的钱，有人敢拿？
    “比如你”，林艾觉得预防针打得差不多了，单刀直入，你不是老说我的就是你的吗？
    “嘁”，沈清晏嗤之以鼻，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啊，他摇了摇头，五十两银子在她眼里大概要登天了。见林艾紧紧盯着他，执着地等着答案的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艾见他不答，心里失望，嘟嘟囔囔道：“赚钱。”
    “用透支的钱去赚钱？”不错啊，还知道空手套白狼，“你们三个一起？”
    “嗯”，林艾点头，跟英子是一起了，虎子她不会亏待他，算一起的吧。
    “做什么？”沈清晏懒洋洋地继续问，还没开始做，就想着他可能要拿她钱了？这种被提防的感觉，让沈清晏有点不爽。
    “卖点小东西”，林艾见他情绪不好，心想不会是黄了吧，赶紧补充：“帷帽，女人戴的那种。”
    沈清晏无可无不可地答道：“你自己去找青龙吧，还有，别拿小人之心度你家少爷的君子之腹。”
    看着沈清晏那不爽的脸，这是真的不高兴了？
    林艾心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不过很快，她就将那一点点不安抛在一边，哎，先小人后君子，丑话说在前头，总比以后做得难看好。
    当下笑脸盈盈答道：“懂了，少爷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咱们一般见识，是小的想多了，该死该死”，说着假惺惺的往自己脸上抚了两下，做出自己掌嘴的样子。
    沈清晏见她一脸赖皮相，先前那点不快烟消云散，嘴角一扬，“快滚快滚，就你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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