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珺回魔宫当天,遣人送了一盆昂首怒放英姿无比的花给我。
缇儿说,此乃百年霸王花。我听了气的连盆带花丢出窗外,待气消后,将它拾起重新种入盆中摆放窗台。
每日,我除了浇水悉心照料便托腮坐在一旁盯着它愣愣出神。
一天,两天,三天。
终于,花绣看不下去一旁直唠叨:“睹物思魔睹物思魔,灵妃晓不晓得外面如何议论的你?说你与尉迟帝珺私定终身说你背叛神族与魔族勾结,这事已闹到帝神那去了。幸好,幸好你有位深明大义的大哥重玄上君,他说……”
我木讷:“大哥说什么?”
她努力模仿重玄清淡的口吻,“若本上君同魔族女子相恋,那帝神是不是认为我会做出背叛神族同魔族勾结的事来?”
她一脸花痴,“若能与重玄上君近距离接触说一说话,叫我死了也甘心。”
我瞥瞥她那模样感慨颇深,“以前我在若虚峰帮大哥收到的情书堆积成山一封比一封肉麻,我算是明白大哥为何不轻易上天庭又为何在若虚峰施结界了。”
“那些情书上君可看过?”
“哪能呢,全被我叠纸鹤了。你别说大哥眼光够毒神族美女诸多竟没一人能入他眼,余生堪忧啊!”
身后似传来谁的脚步声,花绣偏偏脸以胳膊碰碰我的肩头声音夹杂喜悦,“灵妃,来了来了他来了。”
他?
我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与欢喜,摒退花绣理了理额前碎发端端正正坐好。
头一次矜持道:“你来了。”
身后之人轻轻“嗯”了一声。
我脸微微一粉,继续矜持:“这几天你过的好么?”
身后之人亦“嗯”了声。
我两颊粉的厉害,“就算不来也没关系因为我正打算去找你。你知道么这几天我只要一闭眼脑海心里全是你的身影。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未必瞧得上我,没关系我可以为你做一个全新的雪天荨做一个真真正正配得起你的人,你说可好?”缓缓回首,看清来人容颜一屁股歪在地上。
大……大哥?
原来来这碧宫的是大哥站在我身后亦是大哥回应我的还是大哥。
心,阵阵失意。脸上红潮退余下难堪。
“怎么,我来碧宫你这主人连杯茶都舍不得招呼么?”
他巧妙转移了话题独自走到桌边坐下。
“舍不得舍不得,不不不,我说错了。”起身手忙脚乱倒杯茶端给他。
我老老实实待在重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品着茶,不由问:“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男人一般喜欢什么?”
他手中动作微顿,沉吟片刻,“因人而异。”
“灵妃,不好了不好了,帝神送了四位神女入魔宫。”缇儿提着裙子行色匆匆踏进房间。
得此消息我一跺脚,妹的,帝神抽什么疯明明晓得他名草有主居然还送他女人。
“走了多久?”
“不足一个时辰。”
“大哥你若觉得这茶不错慢慢品尝,此事十万火急我得去帮你未来妹夫,告辞。”
今日幺蛾子似乎听不懂人话东飞西飞,我的祥云亦跟着东移西移绕了人间几圈还未找到魔宫入口。
我急了将幺蛾子摁在手中再暴晒一阵,它才老实带我入魔宫直通大殿。
即苏殿除了四位亭亭玉立的青衣神女和一些齐立两侧的魔兵并无二珺身影,我灵机一动幻做他的模样带着半截白玉面具大摇大摆迈向宝座。
“恭迎帝尊。”魔兵单膝跪地,声音响彻云霄。
我的小心脏因这阵势怦了一怦。转身一屁股坐下跷起二郎腿,眸光在几位美人来回逡视。
“帝神赐给本尊的女人个个国色天香身段玲珑。”
四女娇羞难掩,齐齐欠身,为首神女温柔道:“帝尊谬赞了,不知帝尊何以以面具示人?”
我摸了摸面上的白玉面具,发憷,“昨日本尊渡了个劫不慎被雷伤了脸,唉!天妒蓝颜天妒蓝颜呐!”
“那帝尊可有其他地方伤着?”
我双手搭在膝上,身体稍稍向前倾了些,“没有,可本尊惆怅得很。”
“何故?”
“这怪异的雷哟劈伤本尊人神共愤的脸却没劈伤本尊身上讨魔厌的跳骚。你们说惆怅不惆怅?”
四女神色难堪。
我继续添油加醋:“本尊素来讨厌水,一讨厌水呢千百年不洗一次澡,久而久之,本尊身上又脏又臭自然就成了跳骚栖身的天堂,哎呦,痒死本尊了。”我不顾形象当着众目睽睽又挠又蹭弄了好会才消停。
此时,我衣袍凌乱一片。
四女眼底划过一丝嫌弃与鄙夷。
我面露歉意,“真是的,本尊怎能在美人面前失了仪态。”打起十二分精神,“再跟你们分享一个秘密,知道魔宫为何没有帝后么?因为本尊不举。”声音里浸着笑意,仿佛是在宣布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为首的神女听的脸色煞白,磕磕巴巴道:“既然……既然如此,还望帝尊应允我等返回天庭,我等定感激不尽。”
其余三女狠命点头。
我衣袍一挥,“本尊允了。”
“谢帝尊!”四位神女福身齐齐退下。
望着那几抹渐行渐远的青色身影,我无比激动,二珺之事一经传来神族还有哪个女子想入魔宫?
小荨儿,你忒棒了忒聪明了!“神魔两族表面相安无事实则暗藏凶涛,此番帝神派来迷惑监视帝尊的女人就这般轻易放过,帝尊此举未免太过心善。”殿中央,一员威风凛凛的魔将虎眼半眯。
我随意甩甩衣袍,“三界应该和平,和平嘛!”
魔将冷哼一声,右手突然虚空一抓戟已在手。
“将他给我拿下。”一声令下,魔兵统统围拢。
我蹦到宝座上化成原样,“诸位稍安勿躁,我是你们帝尊的女朋友,魔族未来帝后雪天荨。”
魔将哪肯相信握着戟猛然朝我胸口刺来,我慌乱之下使出转瞬消失即苏殿。
眼下,不晓得闯入谁的寝殿。我环顾四周,摆设抑或修饰是男人的无疑。
至于是哪个男人的,我没兴趣。
外面忽然响起整整齐齐的脚步声,我惊魂未定捏了个隐身诀。
“那女人定还没逃出魔宫,给我追。”传入耳的是那魔将粗暴之声。
“是。”
“四处并没发现神族女子身影,将军,你说她会不会藏入帝尊寝殿?”
一片静谧。
下一刻,门被推开,魔将大步跨入一双虎目细细扫过殿内的每个角落,那目光那眼神恨不得掘地三尺。
我就站在他跟前高高举起拳头预备给他一拳,不承想他脚步一退退出寝殿合上了门。
殿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静了下来。
我如释重负显出身形,背手在寝殿各种溜达。
方才魔兵说此乃二珺的寝殿,那么……
我跑到床边对床头床尾锦被床下展开搜索,就在搜的不亦乐乎时后面有声音响起。
“找什么?”
我想也没想答道:“女人的东西。”
“那找到了么?”后面声音又响起。
“没呢。”我从床底退出。
“那要不要我帮你?”声音再次响起。
“可以,找到一件女人的衣物本姑娘给你十两银子。”
等等等等,这嗓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心里顿悟,转过身去只见二珺抱臂倚在门边,怡然自得。
我面不改色解释,“误会误会,其实我是来觅食的。”
“觅食?”他眉梢轻挑。
“是呀,人家肚子饿了嘛!”我摸着肚子,动作有模有样。
“来我寝殿觅食,八婆,你真是……”
“我的心肝宝贝。”我接道。
他嘴边笑容浅浅。
二珺到底是疼人,尤其是他未来媳妇儿。这不,他吩咐厨房备好上等的酒菜。
当一道道美味佳肴呈现时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馋虫,不顾三七二十一一顿狼吞虎咽。
对面的二珺则自斟自饮。
“那日,将你丢入池中我很是后悔。”
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拿着鸡腿狠狠指着他,“你,应该郑重跟我道歉。”
他放下酒盏,打掉我手里的鸡腿迅速以筷子夹一个鸡屁股塞进我嘴里。
“我最该道歉的是池里的鱼。”
“……?”
“你吃的多,体重,这么一丢怕是砸死不少鱼,小鱼儿啊小鱼儿,本尊何等热爱生命却对你们不起。”
我吐掉嘴里的鸡屁股,淡然道:“本神会让明白你什么叫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他晃着酒盏中的美酒,“你这不是女人的女人。”
我七窍生烟,将桌子一掀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怒指他,“你才不是男人的男人。”
他拂了拂衣袍,右手变出一只呆头呆脑的蛐蛐,对着蛐蛐慢悠悠说着:“告诉她,本尊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蛐蛐似乎听懂他的话,抬抬脑袋自他掌心跃到我指间。
我怛然失色,甩掉指间停留的蛐蛐提裙跑了出去。那小东西更来劲在身后一跳一跳的,紧追不放。
我东跑西蹿最后飞到一树干子上,迎风而立。
二珺环胸立于树旁,举目,“站得高摔得惨,到时别钻进我怀里哭鼻子。”
我得意朝他吐了吐舌头,“二珺,你的死蛐蛐呢?让它飞上来啊,没本事没本事吧!”
“看看你脚边。”
“偏不偏不。”我站在枝干上跳了跳,不慎,脚一滑。
“啊!”
墨色身影掠来,一手揽住我腰肢。
那刻,我感到那臂弯传来的温暖如春如阳;那刻,我的心失去规律的跳动;那刻,我们的衣袂舞于风中,发舞于风中。
终是落地。
他的手揽着我没有松开,而我没有挣脱也舍不得挣脱。
任凭双眸注视彼此,静静地静静地。直到,他凤眸划过一丝笑意,动了动唇半蛊惑半诚心,问:“可是惬意?”
我忸怩不安,轻轻一“嗯”
“那,我便一直如此,你可愿?”
我耳根发烫,“好。”
“做梦去吧!”话音落,手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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