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腰疼的名义欲在魔宫留一宿,谁知二珺那家伙竟用会压坏他的床为由让我睡地上,我气不过直接翻上房顶马马虎虎过了夜。翌日,临走顺手拆了二珺寝殿才招来祥云潇潇洒洒回天庭。
一路上经过遇见的仙娥极有素养向我福身,恭恭敬敬唤声:“灵妃。”
假如有人遂了我的意唤一声帝后本神定赏给她一百串糖葫芦,我美美幻想着。
不知不觉至碧宫,入目的却是跪了一地的仙娥。
她们头垂得低低的,单薄的身子在料峭仙风里微微发颤。
“哇!你们跪的好整齐!”我走到花绣面前躬身由衷赞扬。花绣抬起头双眼同我对视的一霎,眼中的怯意转瞬即逝抓住我的蓝色长袖,火急火燎道:“灵妃,缇儿和霸王花被昭敛娘娘一并带走了。”
我自她手中抽回袖子,容色颇有几分恼火。
昭敛你大爷的,我惹天惹地惹空气也没惹你。可你平白无故带走我的人还带走我的心肝宝贝,本神的宝贝要是落了一片叶子一片花瓣别怪你那远湘宫变废墟。
不多想,我唤出引路的幺蛾子朝远湘宫匆匆行去。
我一赶到远湘宫就见倒在地上的缇儿和置于一旁的霸王花。人儿孱弱,花儿垂头,心莫名的一疼。
主位上的昭敛见了我,慢条斯理放下手中茶杯嘴角趔起一抹讥讽,“主子风流放荡,奴婢目无余子,这碧宫真是个物以类聚的好地方。”
我行至缇儿身旁不顾那昭敛眼中面上的讽刺弯腰将缇儿扶到较安全的地方。
这便撩起衣袖不紧不慢走到中央站定。
“母夜叉方才我算了算你五行缺揍,不如我今日做做好事帮你补全这五行就当孝敬孝敬你老人家,如何?”
“放肆!”昭敛面色迅速冷了下来,“自你入了天庭便蔑视天规恣意妄为本宫一早便想让你长长性子。如今你自动上门本宫就为天庭为神族好生教训教训你这小小女子。”她广袖一抬,袖中数根银针咻咻飞出直袭我面门,那瞬间我解下腰间的徒生花抛了出去。
徒生花在空中由小及大,如莲绽放,花开九瓣,将数根银针吸入并吞噬其中。待吞噬尽,徒生花又变成花苞回到我手里。
大哥赠的法器我甚欢喜。
“哼!”她飞身一掌朝我打来。我不急不缓抬手接下这一掌。
“砰!”她倒退了两步,我身形微微晃了晃。
“灵妃,本宫竟小看了你。”她冷傲看我一眼,瞥向霸王花,一道玄光直直劈向霸王花,不好,我想阻止却慢一拍。
霸王花由顶部至根裂开生生化作两半,软弱的无力的倒向两边。
心跟着突地一沉。
我的霸王花,我的心肝宝贝就这样惨遭毒手。
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袖子下的拳头不经意拧紧,怒火渐渐染上我的双眸。远湘宫里里外外开的恰紫嫣红的娇花花瓣脱落枝头,片片飘落铺就一地。
风一卷满地花瓣,空气中弥漫百种香甜。
昭敛冷笑,“真是不小心,竟弄坏情郎赠你之物。”
我闪至昭敛身边,一记响亮的掴掌声在空气中传开。
……
我与昭敛动手之事很快沸腾了整个天庭。
帝神当场大怒,再加平时同我有着小过节的神女有枝添叶说我私自下凡云云,他扬手示意把我打入天牢却被昭敛出言阻止,十分委婉请求封住我法力将我带入远湘宫好生学习神族的规矩。
儿媳妇的提议,帝神自是同意。
于是,封了法力的我一进远湘宫就被推进一间屋子并由两条铁链子牢牢缚住。
屋子既简陋又黯淡,唯一的一扇小窗仅留一条细缝,阳光就从细缝钻进来带来一丝的明媚。
我着实没想到,像远湘宫这样华丽的宫殿竟还有这等地方。
连最最常见的阳光都成了奢侈物。
昭敛站在我面前,二话不说伸手狠狠甩我一耳光,那样的力道那样的狠劲打的我头一偏淬出一口血水。
若是我浑身能提起一丝丝的劲定一脚狠狠踹去,踹去她的嚣张踹去她的狠厉。
昭敛眼里满得意的笑,捏住我下颌迫使我对上她的双眼,“堂堂碧宫灵妃竟会落在本宫的手里,你一定想不到吧!”
我忍住面上火辣辣的疼来,字字铿锵,“本神再不济也不该由你这小小侧妃动手,更何况还是个不受炎殊殿下宠爱的侧妃。”这句揭疤掀底彻底激怒了她,纤纤五指从我下巴移开来到喉间,缓缓收拢用力,我愈是挣扎她指间愈是加了几分力,呼吸顿时变得浅薄变得急促。
头一次,离死亡这样的近。
气若游丝之际,她突兀松开钳制我的手转身间拂袖断开两条束缚的铁链,“晃啷!”我应声瘫倒在地。不等我抚抚脖子顺口气周边就出现一圈薄如纸的淡黄光幕将我环绕,围住。紧接光幕里骤然升温。
犹如炽阳。
“好热……”
我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滚落撕扯身上的衣物一层一层的衣物除去仅着里衣热度依旧不减。
她嘴边挑起得意的笑意。
不一会,阵内急速降温犹如寒霜。
地面冒起丝丝的寒气浸入肌肤骨髓五脏六腑,我拼命拼命蜷缩身子也丝毫耐不住刺骨的冷。“你这副模样真真让人心疼,雪天荨,你若向本宫求饶或许本宫会考虑撤掉这炽阳寒霜阵。”
“绝,不。”我哆嗦着嘴唇颤抖着声线决然答道。
我是战神的妹妹,即为战神的妹妹又岂能轻易向人求饶?
她拊了拊掌,“有骨气,真有骨气,话说回来你该不是在等你情郎吧,啧啧,别等了,尉迟帝珺可在温柔乡享福呢你要不要看看?”说完,幻出一面水镜来。我抬起眸子朝水镜看去——寝殿。
那是两抹一远一近的背影。
远的,身姿修长挺拔气质冷漠尊贵。
近的,一身绛紫色衣裙风姿绰约婀娜娉婷满头青丝乌黑亮丽像是被墨精心浸染过的。
明明是只个背影,却有一种让世人沦陷的魔力。
她说:“我父亲在临死前把我交给了你。帝珺,你该晓得蘅苡拒绝魔族所有人的情意只为做你的帝后做你的女人,哪怕没有婚礼我也不在乎。”
我看到她褪下自己的衣裙;看到她那道绛紫像折了双翼的蝶儿落在地上;看到那令人心神荡漾玉瓷样的肌肤;看到她一步一步迈向二珺。
画面破碎。
眼角一滴泪悄然滑落阵中立即结成冰珠。
双脚不知何时结上一层白霜,白霜又一点点自双脚蔓延上来。
好冷!
凛冽中,渐渐合上双眼。黑暗袭来前,仿佛有人闯进来抱起了我……
我在若虚峰的温泉泡了一个时辰身体总算回暖。
旁边枝头的石榴花吐蕊怒放如火如焰,偶尔几瓣脱离枝头打着旋儿飘落热气弥漫的水面徒生几笔绚美。
我跨出温泉穿好衣服闷闷回到房间趴在桌边不争气抽泣。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我的右肩。
我偏过脸眸光顺着这手看上去,手的主人眉间一片清然眸色夜般静谧。
“大哥,我失恋了。”我身子往他身上一靠,哽咽。重玄轻捋我的发丝幽然出口:“恭喜。”
我抬手在他腰间一掐。
他不含愠意的一句话送入我耳中,“我听碧宫里的仙娥提及你昨夜一宿未归,你可是身处魔宫?”
“是。”
我趴回桌边抽抽搭搭,“我一直误以为他是欢喜我的,直到今日在水镜里看到那一幕才算明白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之前还傻乎乎进魔宫为他挡桃花到头来发现自己也是一朵烂桃花。”
“假如他喜欢我哪怕一点点,我就能将他争得回来。可此时他已成为别人的夫君,大哥,我没机会了再没机会了。”
重玄立在我身后沉思不语,良久,低吟道:“天荨,这几日留在若虚峰陪我这老人家吧。”
“好。”我拭去眼角泪渍,无精打采道。
幽幽之夜皎皎之月。
露生台上,重玄置身如烟月色中一丝不苟抚琴。悠扬悦耳的琴声划破静谧的夜在四面缓缓传开,如鸣佩环,珠落玉盘。
我提着酒壶趔趔趄趄朝抚琴之人走去摸索在他身侧坐下。
“大哥,你是坏人,你跟他都是坏人。”我仰头大口大口灌着酒冰冷液体滑入喉肠竟比寒冬之夜还要冷冽几许。
“一个有了心上人还给我希望,一个把我送入最陌生的地方。那里有人不喜欢我总说我没规没矩是个野丫头。今日,今日母夜叉骂我风流浪荡还毁了二珺的霸王花,我讨厌她非常非常讨厌。”
琴声戛然而止。
一只手横来夺去我的酒壶。
“你嫉妒我有酒喝对不对?”我双眼迷离晃着他的肩膀,他一言不发侧过脸我就同他面对面,眼前的这张脸渐渐与脑海的容颜重合,我十分情动双手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脖子将他搂住,身子一倾覆上近在咫尺的唇。
他没抗拒没推开我,垂于身侧的手悄然抬起。
此时,一道极不愉悦的男声响起。
“一男一女,花前月下,真浪漫得让魔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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