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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死亡(中)

    
    一瞬间有力的腿脚让顾明溪莫名感动, 可是当疼痛消失时力气也随之消失。
    顾明溪痛恨自己无力, 她恶狠狠盯着火焰慢慢将整个手掌放上去。
    ‘啊!!!’炸裂的烧痛像一股强电流直击脑神经, 生理性泪水流满脸。顾明溪咬紧嘴唇用最快的速度将被子推到木桌下。
    火舌舔着桌腿燎到桌面, 顾明溪将烧伤的手缩在怀里,另一只手拉着褥子, 弓背弯腰踉踉跄跄到墙下点燃。
    她没有勇气再烧自己, 一手撑地跪着往床哪里爬。力气流失的很快明溪只能趴下, 用两只手肘一点点往前爬。
    桌子已经烧透火光一闪一闪舔到仓顶,顾明溪没有犹豫, 虽然慢但是方向不变终于艰难的爬到床上。
    这里离暗门最远,顾明溪赌安国人会第一时间来救她,而不是第一时间灭火。如果赌输了或者来不及就去死吧,绝不让什么见鬼的锦绣公主在她身上醒来。
    如果赌赢了,传说中极其厉害的辛字部,应该能发现这里异常吧?没错顾明溪放火就是想给辛字部留点线索。
    缩在墙角屋里的温度开始炙人,顾明溪冷静的看着火舌舔燃仓顶。长这么大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处惊不变的能力,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
    “公主!公主!”安国人来的并不很慢,随着惊呼暗门打开,大量空气涌入半屋火焰仿佛精神一震越发肆虐。
    “公主!公主!”一个惊慌失措粗嘎的声音响起,顾明溪冷眼看秋娘冲进来,心里冷笑果然是安国细作。
    火焰比人高借着门口风势越发旺盛, 秋娘声音原本就难听, 现在加上惊恐几乎尖利破音。
    顾明溪看她冲过火焰来到床前, 看她丑陋的脸惊恐变形。
    “公主, 别怕我来救你!”秋娘一把抱起顾明溪,弯腰护着她往外冲,语气全是焦急惶恐“公主,脸藏起来!别怕。”
    我怕什么,怕的是你吧?顾明溪冷眼看火舌燎着秋娘衣袖,冷漠转头将脸藏起来。
    出去船上二三十人围着,燕红先冲过来一盆水扑灭秋娘身上的火:“……你没事吧,我这里有药……”
    燕红眼里都是泪手直哆嗦:“疼不疼?”眼泪吧嗒吧嗒砸到地上。“没事,这是最好的烧伤药,敷上一会儿就好。”
    秋娘将顾明溪放到地上,上下检查十分焦急:“公主,你有没有烧到哪里?都是属下不好,不该放公主一个人呆着。”
    顾明溪觉得自己心肠像铁石一般硬,对着秋娘明显烧伤一点儿也不关心,反倒是冷嘲热讽:“我真是公主,怎么燕红只关心你?”
    秋娘顿了一下推开燕红给自己上药的手训斥她:“忘记尊卑没有轻重记五军棍,现在去跪着反思。”
    呵呵,演戏给谁看?仇恨蒙蔽人心,此刻的顾明溪心里只有恨意。
    自来这个地方战战兢兢,就小心翼翼求生,可是老天爷就好像偏偏要跟她过不去。先是户籍差一点就办成却功亏一篑,接着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成亲的对象,却被人劫持。
    要是土匪抢钱也罢了,可安国人是要抹杀她的存在唤醒他们公主。
    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
    秋娘忍着痛对顾明溪说:“发生这场火灾,宁国人多半会察觉有异,只能麻烦公主忍忍做马车了。”
    底仓火扑灭,满面烟尘的绿莺走过来半跪,说话前先为难的看了一眼顾明溪,才对秋娘说:“……火是……人为的。”
    秋娘顿了一下,愣愣的看着顾明溪眼里是不可置信,因为底仓只有她在。
    顾明溪冷漠的看回去:“是我放的怎么样?”
    “……公主”秋娘嘴巴嗫喏,像是不明白顾明溪在说什么。
    “我就是烧死自己,也不会让你们公主在我身上醒来”顾明溪当然不会傻的说是给辛字部留线索。
    秋娘像是信了松口气,劝到:“公主放心,我们国师绝不会害人性命,你就是我们安国公主。”
    对于这一点顾明溪不想再争辩,说什么呢,她说过很多次她不是锦绣公主是顾明溪,可惜这些安国人没人相信。
    只有辛无畏相信她,闭上眼睛冷嘲:“你们打算就让‘公主’躺在地上吗?”
    一阵忙乱顾明溪被安排到马车上继续前行,这一次绿莺全程陪伴:“公主,不如属下给你念话本?”
    “烦”
    “公主你喜欢的冰糖肘子,还有乌梅干。”绿莺打开食篮,浓郁的香味充满车厢。
    “哼,谁知道你们给里边加了什么‘调料’看着就恶心。”顾明溪冷脸冷言。
    绿莺殷勤脸色变得难堪,手下动作停顿不知道该继续往出拿还是收回去。
    顾明溪冷哼一声,软着手把桌上茶壶拨拉下去‘咣咣当当’茶水泼脏精美菜肴。
    绿莺忍不住心疼,脑海里全是艳无双面色通红盯着火炉的样子。
    顾明溪躺在摇摇晃晃马车上,心里一点点绝望:已经过去三天却没有一点动静,辛字部找不到吗?
    艳无双不愧是女子十分心细,顾明溪第一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样东西属于自己。先是压在仓底,接着被绿莺盯死在马车上,但凡靠人近就会被堵起嘴,没有一点机会留在痕迹。
    顾明溪心凉凉的沉到河里:在这个世界辛苦那么久,最终还是要被抹杀吗?
    “小心,小心”惊慌声由对面传来越来越近,伴随在一起的还有马儿惊叫嘶鸣,以及马车轰隆声。
    “吁~”外边车夫急忙拉住马,马车一个急停。明溪躺在软垫子上还好,绿莺却闪了一下差点撞到桌上。
    车窗外传来一个陌生男音:“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这马好好的怎么惊了。”
    原来是有人差点撞到马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顾明溪抓紧机会就喊:“救……”
    剩下的话被绿莺眼疾手快用手捂住。,顾明溪也不挣扎,反正她现在就是任人鱼肉。
    “哎?你车厢里什么动静?”陌生男人好奇的问,主要是顾明溪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不像求救。
    车夫不是白给的闻言爽朗一笑:“可能小姐们闹着玩呢。”
    车夫话落,顾明溪眼睁睁看着绿莺用自己的声音说话:“外边怎么了还不快走,赶不上舅舅寿辰仔细你的皮。”
    绿莺竟然会模仿人口音,这么久顾明溪第一次发现。
    陌生人看没什么奇怪,在外边笑呵呵开口:“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行程,既然小姐们没事,就赶紧上路吧。”
    话音落,顾明溪听到外边马鞭声、吆喝声、车轮转动声,想必是别人在调转马头。
    顾明溪刚热乎的心一点点凉下来,果然还是没用吗,下次还有机会吗,还有多久会离开宁国到达安国?自己还有多久就会死去,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顾明溪脑海里都是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影子。
    想你们,很想、很想,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我想回家。
    绿莺半跪在顾明溪身边,一手捂着顾明溪嘴,看见公主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其实到这一步她开始怀疑这真的是公主吗?
    掏出帕子给顾明溪擦干眼泪,没人说话车厢里安静急了,只听马车外陌生人还在吆喝马掉头。
    也许是马儿不听话也许是那马车太沉,反正折腾一阵,顾明溪的马车才开始重新启动。
    咯咯吱吱摇摇晃晃,顾明溪无神的望着车顶,绿莺默默从壁角拿出一块干净帕子,堵住明溪嘴。
    “啊~”车夫不知为何忽然惨叫一声,绿莺急速掀开车门,车夫‘咚’的一声倒进来躺倒明溪身边,胸口一支羽箭尾羽还在轻轻颤动,车夫却睁着眼睛没了心跳。
    “有伏击!”
    一声惊呼,化妆成几波的安国人迅速集结到顾明溪周围。而化妆成过路商贩的宁国人纷纷拔出武器。
    还是刚才陌生人声音,不过这次洪亮很多:“文安乡君就在那辆车上,不要放过!”
    陆通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将死去的车夫掀下车,拿起马鞭向马儿挥去。
    “驾!”
    “驾!”
    “驾!”
    马车极速奔驰起来,天罡地煞训练有素,或者是早就预估过这种情况。他们前有开路后有断后,保护公主往前冲。
    顾明溪有些呆,说起来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甚至为了自保顾明溪还亲自动手杀过人。
    可是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死去,却是第一次。这个车夫三天来一直给顾明溪赶车,早晚总会恭敬问安,偶尔也会说安国风土人情,就这么死了,被扔在马车……
    他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家里也有父母妻儿吧,就这么没了,他家人……顾明溪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不是早就把他们当敌人吗?何必为他们难过。
    “绿莺,稳住公主前边有道渠!”陆通忽然在外边高声叫到。
    绿莺急忙扑过来双手紧紧的抱住顾明溪,不让她晃动免得磕了。
    一阵巨大的颠簸,顾明溪差点把心肺颠出来‘咕咚’一声,马车轰然倒地,原来极速奔跑的马车颠的太厉害轮子掉了。
    马儿哀鸣四蹄不安碎步乱踩,却没法拉着马车疾驰。
    屋漏偏逢连阴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从侧面又冲出一路宁国人。前后援救眼看来不及,陆通拿出一对圆月弯月面相敌人,对绿莺说:“带公主离开,我拖延他们。”
    紧急时候绿莺也不敢耽误,一把抱起顾明溪弃车往秋娘处奔跑。
    顾明溪在绿莺怀里向后看,只见陆通义无反顾迎向宁国人。原来陆通的双刀舞的这么好,角度刁钻力度迅猛。
    顾明溪眼泪一滴滴流下来,为什么为什么!!!
    陆通身为地煞是很厉害,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几个辛字部高手。顾明溪眼看着陆通砍倒一个,自己一条胳膊被砍的耷拉下来。
    双刀变单刀,陆通一个斜滑划伤两人,却被人一刀砍中大腿,一下半跪到地上。
    顾明溪眼看他被淹没,仍能看见他在别人腿间挥舞弯刀。
    “不要……不要!留他一条命!”被泪水模糊视野,明溪喊的声嘶力竭。
    周围一切都消失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兵器相撞声,惊马嘶鸣声,你死我活的拼搏都消失了。顾明溪眼里只有陆通倒在地上,犹自挥舞最后一下弯刀。
    “这位就是顾姐姐吧,我是昨天招来的书记叫陆通,以后还要请顾姐姐多加关照”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笑的阳光灿烂一口白牙。
    “陆通!”顾明溪眼里都是泪什么也看不到脑子里都是通胜行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师傅,你看这毛驴喂的多欢实!”那是小院里陆通牵着毛驴开心。
    “陆通!”顾明溪泪崩“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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